自從上次一敗,剛薩斯城已經元氣大傷,本已經佔盡優勢卻還是落得慘敗,這讓阿普頓的心如墜冰窟,但更讓他擔心的卻是國王西奧多,這機會是自己費盡唇舌才爭取來,但現在這樣的結果如何向國王交代?
身上纏滿紗布的阿普頓,獨自坐在床上,一雙空洞的眼睛盯著房間角落,心裡卻不知道在想什麼,正在他一人發呆的時候,突然弗雷德闖了進來,「大人,、、、」看著阿普頓的神情,他的話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出了什麼事?」阿普頓彷彿受驚過度的孩子一般,看著猛然闖進的弗雷德,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事情,不由一顆心一下便懸了起來。
「國王陛下來了。」這句話一出口,就見阿普頓的臉刷的一下沒有了血色,而身體也搖晃著好像隨時都會栽倒,弗雷德趕忙上前扶著他斜躺下,「要不我去跟陛下解釋、、、」
「扶我起來。」阿普頓掙扎一下,想要從新坐起來,但身上的傷痛讓他的臉不由一陣扭曲,原本他只是一個六階的武者,在加萊這個崇尚武技的國度,這樣的人只能算作文官,但為了自己的計劃他決定親自帶隊,卻沒有想到中了對手的埋伏,能夠活著回來已經算是一個奇跡了。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不用起來了,我知道你身上有傷,還是我來看你吧。」
聽到這聲音,阿普頓的神情更加慌張,胡亂的扯過一件衣服披上,然後一骨碌便滾落在床下,在弗雷德的攙扶下艱難的跪在那裡,迎候西奧多的到來。
原本還算寬敞的房間,隨著西奧多的進入,頓時顯得擁擠起來,他那巨大的身體甚至在這足有三米高的房間裡還要低著頭,他不由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兩人,隨口說道「都起來吧。」
這時已經有人搬進來一把巨大的椅子,西奧多穩穩的坐在上面,這才感覺舒服一些,「阿普頓,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但我們的敵人實在狡猾,這場敗仗我不會怪你,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再試圖阻止我接下來的計劃。」
阿普頓的臉更加蒼白,顆顆冷汗順著臉頰淌下來,但他顧不得擦拭,急忙說道「陛下難道還打算與奧瑪人開戰嗎?」
「不錯,就在你戰敗不久,我已經將戰下到奧瑪,他們迎來的不單單是我們加萊鐵拳,還要承受我們所有的怒火和仇恨,那幾十萬將士的血不會白流的,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可是陛下,、、、」還沒等他說完,西奧多便是一擺手,「好了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又要勸我不要出兵,但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已經不可能取消這場戰爭了,你放心我一定會贏得勝利,今天來看你是有事要安排你去做。」
「請陛下明示。」「其實事情很簡單,戰端一開我們需要大量的奴隸,而且也要鞏固後方,獸人一族雖然已經被我們壓制的沒有反抗的能力,但我們還是要小心為妙,所以我一下便想到了你,這麼多年來你剛薩斯城為我們加萊產糧最多,可見你對獸人的瞭解超過別人,我打算派你進入冰凍沼澤,帶領哪裡的幾十萬駐軍,嚴密掌控獸人動向,一定不要讓他們生事,你放心剛薩斯城還是你的,你不過是暫時去到冰凍沼澤防範獸人,等到戰事結束我一定給你重重賞你。」
聽到這句話,阿普頓的心頓時咚咚的猛跳了幾下,他已經嗅出一絲緊張的味道,看來西奧多這一戰絕對不會再是爭取一點傭兵城的蠅頭小利那麼簡單。
「下官斗膽問一句,陛下此戰想要達到什麼目的?」聽到這話西奧多不由哈哈一笑「奧瑪人佔據森林礦場多年,是該交出來的時候了,這一戰我不但要拿下所有的森林礦場,而且要奧瑪交出胡裡奧,夏洛特,哈里斯三個公國的土地。」
不但阿普頓臉色劇變,就連弗雷德這個身經百戰的將軍都不由渾身一凜,阿普頓強打精神勸諫道「陛下,您一定要三思啊、、、、」「好了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喋喋不休的講上一番道理,你那些道理還是留著跟那些獸人們說吧,只要能把他們勸說的安穩一點,用不了一年時間我們加萊的地圖上便會多上大片肥沃的土地,還有數不盡的木廠礦山,到時候我們加萊便可以靠著這些資源真正的強大起來,你不是一直擔心北面的血族嗎?等到我打贏了跟奧瑪人的戰爭,便會揮軍北上,將那些討厭的血族徹底從這世間抹去,只有這樣才不辱沒我們泰坦一族的榮譽,也只有這樣才對得起我那些英明偉大的先祖,他們用鮮血為我們打下這片生存的土地,但我們卻在幾千年裡絲毫沒有寸進,我現在已經是人到中年,如果再不下定決心做幾件大事,恐怕歲月便會磨平我的雄心,到時候就算我再有這樣的想法,也已經力不從心了。」
「我知道你是一個忠心的臣子,也知道你這麼多年來將剛薩斯城建設的很好,但你對那些為我們生產糧食的獸人實在太過溫和了,要知道奴隸永遠都是奴隸,你的鞭子稍稍鬆一點,他們便會奪過去抽打在你的身上,所以這次我提醒你,千萬不要心慈手軟,一旦我軍與奧瑪激戰之時,這些獸人搞出什麼鬼名堂來,那時候我們可沒有能力對付兩線的戰爭。」
這話就算西奧多不說,阿普頓也知道其中利害,他知道國王的決心已定,而且這件事他已經謀劃多年,絕對不是自己所能勸動,所以也就徹底放棄了勸諫之心,不由恭敬的施禮「多謝陛下能夠寬恕下官戰敗之罪,這次對獸人下官絕對不會心慈手軟延誤陛下大事。」
「好,這才是我的好臣子,不過你放心,如此重大的事情我不會讓你一人承擔的,我已經給其他三城下了命令,而且也將命令下達到鎮守獸人駐地的軍隊,他們現在估計已經開始行動了,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們便可以組織一支五百萬的獸人奴隸兵團,這樣不但少了一些不安定的因素,而且有他們在前面消耗奧瑪人的力氣,我們加萊鐵拳所到之處定然會讓那些狡猾的奧瑪人望風披靡,哈哈哈。」西奧多話音一落,頓時身後幾名侍從齊聲喊道「國王陛下英明!」
這一句話讓阿普頓哭笑不得,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西奧多國王竟然喜歡上了這一套,隱隱的讓人感覺他的自信在極度的膨脹之中,也許作為一個普通人也不過是說一點大話,或這做一兩件錯事,但對於一個國王來說,這種過度膨脹的自信,可決不是一件好事情。
阿普頓雖然表面沒有受到任何處罰,而且還被委派重任,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其實就是變相的發配,將他從剛薩斯城一下弄到了冰凍沼澤當中,雖然西奧多說一年便可以結束戰事,但真的打起來,對於那瞬息萬變的戰局,又有誰能準確預見呢?
不過國王派下來的任務也確實十分艱巨,如果真的在加萊和奧瑪兩國征戰的時候,獸人在後方發難,恐怕加萊便有腹背受敵的危險,雖然這樣的事情在歷史上也曾經出現過,最終都被加萊強大的軍隊剿滅,但付出的代價也是相當慘重。
等到西奧多走後,阿普頓這才拖著快要垮掉的身體躺回床上,然後他看了看弗雷德,不由開口問道「你認為對付獸人有什麼好辦法?」
「這個?大人恕在下直言,我認為對待獸人要有足夠強大的武力,讓他們失去反抗之心,這應該是上策。」「嗯。」阿普頓點點頭,但這樣的回答卻完全與他的想法相反,這麼多年來他對治下的獸人奴隸始終還是很寬厚的,只要他們能夠上繳足夠的糧食,那麼剩下的便歸他們自己所有,雖然那徵繳的稅糧數量幾乎佔到總收成的八成,但起碼剩下的糧食還夠那些奴隸吃飽,相比其他三城,將所有糧食全部抽走,給獸人的只是那些硬到騾馬都不愛吃的糠麩麥稈,也正因為這樣剛薩斯城的獸人才會那麼賣命的耕耘,將糧食產量提到最大限度,這樣他們剩下的糧食才會更多。
聽完西奧多的安排之後,阿普頓心中便已經有了一個想法,他打算從冰凍沼澤當中遷移一批獸人出來,人數大概在兩百萬左右,這樣便可以在阿普頓城與冰凍沼澤之間形成一個真空地帶,雖然不過是幾十里的一條線,但如果讓守軍嚴密看守,任何膽敢越過這條隔離帶的獸人一律格殺,那麼防守的壓力應該會小很多,不過這兩百萬獸人的生存卻是個大問題,現在已經是冬天,不讓他們吃上一口熱粥的話,恐怕這兩百萬獸人便第一個起來造反,但現在又能拿什麼來養活他們呢?
「哎,我討厭冬天,這個該死的冬天什麼時候才能過去呀。」阿普頓發出一聲感歎,弗雷德在旁不由接著說道「大人,冬天一定會過去的,我相信陛下的手段,剛剛他已經說過要從冰凍沼澤的獸人中徵調五百萬獸人,組成一個強大的奴隸兵團,我想這麼大一批獸人被徵調出來以後,獸人的實力定然大大削弱,如此一來我們的壓力便會小上不少。」
阿普頓不由看了看弗雷德,心中暗道「你那裡知道,如果西奧多不徵調那麼多獸人出來,也許那些獸人族群還可以靠著打獵維持生計,正因為徵調這五百萬的奴隸兵團,才讓冰凍沼澤更加不安,每一次抓取奴隸,恐怕都要殺死同樣數量的獸人才能成功,也就是這個冬天冰凍沼澤將會失去千萬獸人,這些可都是年輕力壯的獸人小伙子,沒有了這些小伙子打獵,這個冬天要有多少獸人小族群在饑寒中倒下?飢餓將是這個冬天最重大的災難,在面臨死亡的時候,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但他嘴上卻喃喃說著「但願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