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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07梟雄末路 文 / 木蝴蝶

    在軍部大營中享受著裡安熱情款待的龐德,正貪婪的看著一箱金幣,這是裡安昨天晚上孝敬他的,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闖了進來,「混賬,誰讓你、、、出什麼事了?」

    一看進來的人,龐德一下跳了起來,這是法臀安插在軍部的一個眼線,不到緊要的大事不會來跟自己見面的,看到這人突然闖進來,他就知道一定出了大事。

    等到那人低低的聲音跟他說完後,龐德嚇得一下跌坐在床上,這一屁股剛好坐在箱子邊上,金幣嘩啦一聲撒得滿床滿地,但他卻沒有半點心思再去管這些金幣。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你的消息準確嗎?」龐德感覺整個世界都彷彿陷落下來,重重的壓在自己身上,那人依然壓低聲音對他說道「千真萬確,所以大人您趕緊換衣服,我這就送您出軍營,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真要是您在這裡被堵住的話,恐怕主人哪裡不好交代。」

    「哦,對對,我們快走,你等我一會,我換衣服。」「還換什麼,我已經拿來戰士的盔甲,你趕緊套上就是。」「啊對對。」龐德再沒有了那種惺惺作態的摸樣,整個如同一隻掉進米缸中掙扎的老鼠一般,慌忙的將盔甲套在身上,然後飛快的跟著那人溜出帳篷,而出去的瞬間他還不忘回頭看看那些金幣。

    裡安.維斯特正在營中批閱公文,一切都像往常一樣,但突然他的眼睛劇烈的跳動兩下,隨後整個頭都跟著針刺一般的疼痛,讓他不得不丟下手中的筆,用手緊緊的摀住額頭。

    好半天他才緩過來,不由朝著外面高喊道「來人。」衛兵趕忙走進來「大人,有什麼吩咐?」「這兩天可有老家的消息?」

    正說著突然一個人帶著哭喊跑了進來,「大人,不好了,、、、」軍政頓時一板臉「慌慌張張成什麼樣子?有話就快說吧。」

    等到那人說完之後,一向穩重的裡安.維斯特這個軍政大人,卻臉色蒼白的跌坐在地上,衛兵從沒見過他如此慌張,趕忙伸手將他扶起來,「大人,大人,您不要緊吧。」

    軍政強打精神擺擺手,「我沒事,你們快去把少爺找來,還不快去!」聽到這聲吼,衛兵慌忙跑了出去,不一會便將小維斯特帶了進來,只見這公子哥竟然滿身的酒氣。

    軍政一見不由怒火中燒,抬手便是一個大耳光,頓時將他打的原地轉了個圈,「你這個混賬東西,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喝酒?」「你,你敢打我?我父親都沒動過我一根指頭,你竟然打了我兩次,你、、、、你個老東西。」

    對於小維斯特的頂撞裡安根本沒有心情聽下去,突然掩面痛哭起來,倒是嚇得這個公子哥一跳「叔叔,怎麼了?您別哭啊,我保證以後不再氣您了。」「哎,晚了,一切都晚了!」裡安伸手撫摸一下剛剛被他大紅的臉,「剛剛得到消息,我們裡爾郡兵營已經被胡裡奧攻陷了。」

    「啊?」這公子哥聽到這話頓時大驚失聲「那,那我爹呢?我爹怎麼樣?」軍政無奈的搖搖頭「哎,恐怕你爹已經、、、已經遇害了,這樣倒好倒也能少受點罪,否則的話不知道要受到多少羞辱。」

    「那我們怎麼辦?我們怎麼辦?叔叔你一定要救我啊,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啊,叔叔你救我,只要我活著,我一定想辦法給我爹報仇,、、、要不我們逃吧,逃、、對我們逃跑、、、現在逃跑肯定還來得及,要是來不及、、、那我們現在就去找大公,跪下來求他,他一定會繞過我們一命的是吧,叔叔、、、你快拿個主意啊。」

    最後這公子哥終於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痛哭起來,軍政看了看他,眼中的熱情慢慢的消散,如果說他前面的話讓軍政還有一絲感動,明知道他這個軟骨頭不可能真的為他父親報仇,但起碼還存有一點血性,但到了後來卻想到的只有活命,假如現在大公就在面前,他恐怕會像一條狗一樣搖尾乞憐,只為了能留下一條命。

    終於軍政長歎一聲「哎,誰讓我們維斯特家只有你一條根?你跟我來吧,也許現在只有他能救你一命。」「好,好好好,叔叔快帶我去。」公子哥有些迫不及待了。

    軍政無奈的牽著他的手,來到龐德的營帳外,卻見守衛一個都沒有了,不由心中就是一沉,勉強支撐走到帳篷口「龐德大人在嗎?」喊了幾聲見沒有人回應,不由一挑帳簾走了進去,第一眼便看見了滿地的金幣,一切都不用再問了。

    這一刻軍政的心一下橫了起來,他不由收拾慘痛的心情,帶著唯一的侄子回到了自己的營帳,看著這個青年,他真是百感交集,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他已經年過半百,而大哥更是兩鬢斑白,爭那麼一個大公的虛名又有什麼用呢?難道就是為了這個不成器的敗家子?

    軍政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著他的侄子,突然問道「你怕死嗎?」這句突然的問話頓時讓這公子哥渾身巨震,不由腳步開始慢慢往後移動,「叔叔,你不要嚇我,叔叔我是您的侄子啊。」

    軍政擺擺手示意他走近一點,卻讓那公子哥更快的向後退去,「不要啊,不要啊,叔叔你不要嚇我啊,我怕死,我想活著,嗚嗚嗚、、、」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聽著他的哭聲,軍政的心徹底絕望了,這就是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浪蕩公子,原本還對他抱有最後一絲希望也在他的哭聲中破滅了,軍政不由閉上眼睛仰天長歎,隨後猛的睜開眼,手在桌子上一按便已經飛撲過去,嚇得那公子哥頓時啊的一聲慘叫便要奪門而出,但沒等他邁出一步,便已經一口鮮血噴湧出來。

    軍政一掌震死了他的侄子,頓時驚動了門外的衛兵,但卻被他全都趕了出去「都給我滾出去,誰也不要進來,從此以後軍情文都送到別的將軍那裡去吧,我誰也不想見。」

    說著他走過去將侄子的屍體抱了起來,慢慢的放在桌子上,然後掏出手帕擦去他臉上的污血,「孩子,你走好,不日叔叔就過去陪你,在那個時間我保證好好監督你學武,一定不會再有人欺負我們叔侄,相信你父親很快也會跟我們團聚的,不要怪叔叔心狠,來世你就投生在一個平常人家吧,那樣可以少一些爭鬥,你這樣懦弱的性格不適合生在將軍之家。」一邊說一邊熱淚噴湧,到了最後軍政已經泣不成聲了。

    將侄子的屍體收拾乾淨後,他又拿出一套自己心愛的盔甲給他穿上,雖然略有些肥大,但卻很威武,做好這一切,他不由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端坐在哪裡慢慢閉上了眼睛。

    這一切都發生在羅倫和公牛襲擊裡爾郡的第二天,當三天後羅倫押著囚車趕到軍部大營看見他的時候,他依然端坐在哪裡一動不動。

    等到羅倫進了帳篷,軍政不由慢慢睜開眼睛,輕輕說了一聲「你來了。」「是的。」軍政一抬手將一個信封遞向羅倫,羅倫卻並沒有馬上接過去,只是好奇的看著他。

    「拿去吧,這裡有你想要的一切。」羅倫聽到這話才伸手接過去,小心的打開一看,裡面竟然清楚的寫著裡爾郡與夏洛特大公以及法臀的一切往來經過,當然少不了謀害胡裡奧的一些細節。

    羅倫越看越驚奇,等到看完忍不住問道「怎麼?你是打算投降了?這桌子上的應該就是小維斯特吧。」

    軍政先是搖搖頭又點點頭,然後問了一聲「我的家人都已經走了吧。」羅倫依然平靜的回答了一聲「大公不可能留下他們。」軍政再次點點頭「是啊,這樣也好,免得他們永遠生活在仇恨當中。」

    說著他整理了一下花白的頭髮,沒想到短短三天時間,他已經是滿頭白髮了,「我寫這個只求你讓我見一眼我的哥哥,單獨見一面,可以嗎?」

    他的口氣幾乎就是在懇求,羅倫再次展開那封長長的信,然後慢慢點點頭,「其實我一直都很佩服你們兄弟的才幹,但現在只能說一聲可惜了,你去見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了。」

    說著羅倫讓人將囚車推進來,然後自己帶著人走了出去,當囚車裡的老哈里看到靜靜躺在桌子上的兒子,再看看坐在桌案後滿頭白髮的低低,不由慟哭失聲,「是我害了你,也害了他。」

    「大哥,你後悔嗎?」「後悔?哎,現在說後悔還有用嗎?我現在只求當時沒有自刎身亡,如今落得如此屈辱的下場,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只是連累了你,要說後悔,這就是我最後悔的一件事,早知道這樣就不應該讓你摻和進來。」

    聽完這句話,裡安趕忙繞過桌子走到跟前,然後撲通跪倒在地,「大哥,您說這些幹什麼,我們是親兄弟,就算您不讓我參與,難道大公就能相信我嗎?」

    說著他不由咚咚的磕了三個頭,倒是讓哈里一愣,「你這是幹什麼?」裡安站起來,伸手替哥哥整理一下衣角,「我用我們私通夏洛特還有法臀謀害大公的罪證交給了羅倫,這才換來我們兄弟單獨見面的機會。」

    「好,這樣也好,人要走了,做下的事情總要有個交代,敗就是敗了,是我低估了大公的心機,敗得不冤。」聽到哈里這句話,裡安不由搖頭輕歎,「哥哥,難道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嗎?我們已經是榮華享盡,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的**呢?」

    「你說的對,要是早知道這一切榮華不過是過眼雲煙,我們又何必去強求呢?」老哈里也跟著一聲歎息,這一聲歎息當是他一生所犯錯誤的總結吧。

    裡安再次幫著大哥整理一下頭髮,然後輕聲說到「大哥,我們裡爾郡的男人從來沒有貪生怕死之徒,我用那些罪證換來你我兄弟單獨見面的機會,就是想能給大哥一個體面的死。」

    聽到弟弟的話,哥哥眼中不由泛起淚光,「我的好弟弟,來吧。」說著他仰起頭閉上了雙眼。

    羅倫在帳外來回踱著步,突然聽見帳內一人高喊一聲「多謝了,如果來世能夠相遇,我們也許會做朋友,而不是敵人,到那時你會知道我等並非無能之輩。」

    羅倫不由長歎一聲,兩兄弟叱吒大半生,也算是為了公國立下過汗馬功勞,當年提起維斯特兄弟無不聞風喪膽,可如今梟雄末路,卻是何等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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