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直奔出數十里外這才敢停住腳步,晟軒的心思還沉浸在剛剛的遇襲當中,並非是因為害怕,而是在考慮到底是誰要截殺自己。
假如這只是一場偶然的攔路奪財截殺,但為什麼對方不與自己正面交手?而且從那佈置來看倒好像是明顯對準了自己的坐騎,如此看來事情便不那麼簡單了,要知道這路程才剛剛開始,假如自己現在返身回去再找坐騎上路,恐怕就要耽誤一日時間,而路上會不會在遇到截殺?這誰也說不清楚,所以現在只能靠著自己雙腿向前走。
走到一個山坡,此地略微平坦一些,而且地勢也比較高,雖然此時已經是月上柳梢,但正圓的月光將這周圍照的雪亮,加上幾人也加了小心,所以並不怕再有人偷襲。
坐在地上,三人開始商量對策,從前次遇襲來看,對方顯然是知道他們的路線所以早有準備,知道這次任務的除了工會幾個人外便只有他們三人,到底會是誰走漏了消息?
現在不論是誰走漏消息都已經不重要,原來的路線肯定不能再走了,繼續下去也許便會鑽入對手設好的埋伏,那等於自投羅網。
「要不我們分開走?」暴君看著晟軒,眼中不免有些擔心,他知道晟軒的實力,如果自己能夠將對方高手引開的話,他一定能安全到達目的地,「不行,」晟軒果斷的搖頭「現在分兵只怕會給對方更多機會,因為我們目前還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也許他們的大批高手正等著我們落單的時候呢。」
「以我們三人的實力難道還怕那些小魚小蝦嗎?就算硬拚的話只要沒有武器店那老人的存在,不關他們有多少人我們也可以全身而退。」維納不滿的看了一眼暴君,然後又深情的摟緊他的手臂「老人臨行時可是讓你好好保護我的,難道你現在就打算離開我嗎」
晟軒對於眼前一幕全當沒有看見,而暴君在維納的溫柔之下也頓時氣結,看著手中的地圖考慮很久,晟軒不由一咬牙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既然不知道這群山裡的具體情況,那我們乾脆走直線,沒有路我們就殺出一條路來。」
做好決定後,幾人抓緊時間休息片刻,然後便起身直奔山中急掠而去,現在暴君和維納也開始按照晟軒所授的心法打坐修煉內力,雖然不可能再幾次打坐中有多大收穫,但修煉之道便是從點滴做起,慢慢積少成多最終匯聚成河。
三道身影在山中飛奔近兩個小時候,終於發現了不妥之處,只見這山勢越來越陡峭,若不是三人身手了得,恐怕早已經跌落山下,而那山與山之間竟然開始出現大大小小的溝壑,有些更是深不見底,假如真的失足落下,就算暴君這般強悍的身體也不敢保證沒有事。
儘管路途艱難,但三人沒有絲毫猶豫,在群山之中繼續穿行,雖然這樣會花費大量時間而且浪費不少體力,不過總好過遭遇埋伏。
就這樣一夜時間幾人又走出數百里,但與南郡的距離卻僅僅縮短了百里,其他都浪費在尋路和繞開那些溝壑上。
天終於漸漸亮了起來,三人找一個隱蔽處休息,晟軒則趁機指導二人修煉內力,直等到天光大亮之後,三人才從新啟程。
兩天以後,路程已經趕了一半,但麻煩卻再次出現,只見面前一道懸崖攔住了去路,就算他們身手再好也無法飛躍如此距離,而隱隱聽見山崖下有大批魔獸的聲音不斷傳來,雖然都是一些低階的魔獸,甚至不少只能算作強壯的野獸,但如此密集的魔獸群任誰都不願去招惹,看來只能沿著崖壁慢慢尋找道路。
轉了大半日,晟軒三人終於無奈的發現竟然回到了那條山路之上,難怪對手不急著追趕自己,原來他們對這環境早就瞭解,知道對方早晚還是要回到原路上來。
晟軒收起臉上苦笑,隨之一種決然之色躍然而出,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來闖闖,倒要看看你們都有些什麼手段。
三人乾脆就在路中間坐下休息,取出隨身帶的乾糧飲水一通大嚼,這一下足足休息了小半日的時間,將這幾天日夜趕路的疲勞全都驅散之後這才站起身來,沿著山路穩步走去。
轉過一個彎,山路終於露出了它猙獰的面容,只見此處數十丈寬只有一座天然的石橋飛架,而那橋的寬度也僅僅能夠容下一架馬車,雖然兩旁有人工架設的護欄,但站在橋邊還是可以看見那深不見底的峽谷,那腳下繚繞的雲霧更是讓人頭暈目眩,加上時而在山谷中迴盪的野獸的吼叫,更增添幾分恐怖。
這幾日在山中沒有遇到一頭魔獸,有的也只是一些野兔山雞,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會有這樣一道峽谷,聽著下面此起彼伏的吼叫,不由讓人想到,恐怕這千里群山的魔獸全都聚集到了這峽谷之中吧,只是不知道下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吸引它們,竟然讓它們甘願困在此處而不出來。
晟軒三人站在橋頭,對著那石橋望了一眼,雖然這距離完全可以一躍而過,但卻不知道對面究竟是什麼在等著他們,假如是萬張毒弩的話,恐怕唯一閃躲的可能便只有跳崖了,而這樣的地理環境,敵手一定不會放過,所以這石橋對面一定有埋伏,說不定這石橋也已經被動了手腳。
晟軒將自己神識放到最大,頓時將這周圍全部籠罩在內,就連暴君都不得不佩服,能夠籠罩如此巨大的範圍,他和維納都無法做到。
好半天後,晟軒張開眼,雖然不能完全確定,但起碼在他的神識探查之下這附近確實沒有可疑之人躲藏,那麼問題便一定出在這石橋之上,想到這他不由手中飛快結印,頓時一道土系魔法已經完成,然後重重罩在那石橋之上。
就在他剛剛做完這些,暴君的土系魔法也已經完成,頓時那石橋整個顫抖了一下,但卻並非拆除而是一種土系強行加固的手段,更讓這石橋對面的土地也為之一顫,現在就算對面有什麼機關埋伏恐怕也承受不住如此衝擊。
而此時在遠處的山頭之上,一個黑衣人正密切的關注著三人的一舉一動,看到這一步不由驚歎一聲「好強大的土系魔法,」沉吟片刻之後對身後一擺手「看來這次我們遇到麻煩了,你馬上回去讓所有人都準備一下吧。」
三人穩步的踏上石橋,然後慢慢的朝著對面走去,直到過了石橋才算鬆了一口氣,難道這裡真的沒有埋伏,不由讓人不敢相信,但等他們沿著彎曲的山路再向前走出數里,不由心中暗暗叫苦。
只見兩面山峰直立,在中間形成一道縫隙,也僅僅只有兩架馬車並行的寬度,其中大部分還是後來人工開鑿出來,這段路足有數里長,若是兩邊設下伏兵,只要準備一些巨石便可以讓對手屍骨無存。
晟軒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這條山路,心中暗暗說道「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闖上一闖,不然只能等著傭兵團被解散,連同二十年苦役的刑罰。」低聲喊了一聲「衝過去。」便率先展開身形急掠而去。
數里的路程,按說以三人的身手也不過十幾分鐘便可以走完,但當他們剛剛走進三分之一便感覺一股奇怪的味道襲來,晟軒趕忙用手掩住口鼻「有毒氣。」頓時速度也慢了下來。
暴君快步追上,用鼻子輕輕抽吸,隨即向前幾步從地上撿起一束怪草,「我們上當了,這是誘魔草,就算一些六階魔獸也經受不起此草的誘惑,、、、」話還沒有說完便聽見山路兩側傳來隆隆巨響,顯然是這束怪草吸引了瘋狂的魔獸。
晟軒手掌一晃,頓時一團魔法火焰出現在手中,看他的意思是想將那該死的誘魔草焚燒,暴君趕忙攔住他「這草的氣味無論怎樣也都無法除掉,你用魔法火焰一燒會讓這氣味散播更快。」聽到這話,晟軒只好收手,暴君卻微微一笑「這誘魔草可是千金難求之物,沒想到竟然能夠在這裡撿到一束,全當是我們這次的額外報酬吧。」說著將那束怪草遞給晟軒,晟軒略一思索便將它收入納戒之中。
此時魔獸已經衝到眼前,晟軒趕忙喊一聲「退出去。」還沒等他們轉身,只聽身後傳來聲聲魔獸的怪吼,轉眼便看見幾隻肥碩的魔獾出現在眼前,沒想到如此陡峭的峽谷竟然也能讓它們爬上來,「走上面。」剛想躍身而起,只見兩面山上突然呼嘯而下塊塊大石,還有數支羽箭夾雜其中,三人趕忙連番閃躲才躲過這輪偷襲,看來已經是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只能在此與這群瘋狂的魔獸一搏了。
見三人不再試圖躍上山崖,那巨石和羽箭的攻擊也便停止,明知對方就在這山頂,卻無法衝上去,晟軒不由狠狠的對著山頂凝視片刻,心中暗道「早晚要將你這卑鄙小人碎屍萬段。」
此時魔獸已經衝了過來,雖然等級都不是很高,不過三四階而已,甚至還有一些勉強算做魔獸的野獸,四階魔獸啞然是這獸群的頭領,但它們勝在數量眾多,三人只能全力衝殺,艱難的朝著前方殺出一條血路。
但這魔獸實在太多,好像怎麼也殺不完,轉眼間這山路幾乎被魔獸的屍體堵死,三人也只能拼勁全力繼續這瘋狂的殺戮。
此時山頂一個黑衣人人冷冷一笑「蠢貨,竟然將誘魔草帶在身上,這樣一來恐怕你們直到累死也殺不完如此數量的魔獸,呵呵呵。」
旁邊一人探身想要看看山下的動靜,但如此距離卻怎麼也看不清楚,然後又看看那黑衣人,好像猶豫了許久才小心說道「主人,為什麼我們不現在就將他們解決掉?這樣我們也可以早一步拿到那件東西。」
「哼,你懂什麼?如何解決這三人難道還要你說嗎?」見那人嚇得體如篩糠連連後退,黑衣人冷冷一笑「我就是要折磨他們,讓他們在無限的恐懼中前進,等到他們的意志徹底崩潰的時候我們再出手,這樣的遊戲才有意思。」
「主人英明,主人英明。」「好了,不要說那些廢話了,你在這裡好好看著,萬一他們真的抵擋不住魔獸的攻擊,你便帶人第一時間趕過去,別讓這些畜生將那封信一起吞了,我累了要去休息一會,沒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擾我。」說著黑衣人一閃身便已經消失在眼前。
「恭送主人。」那人恭敬的伏在地上,等到抬起頭卻見黑衣人已經不知去向,這才長出一口氣,剛剛放鬆下來,卻有猛然躍起,然後飛速的沿著山崖爬下,那身手敏捷就如同一隻猴子一般。
一道巨大的衝擊掃過獸群,頓時將眼前的魔獸消滅大半,但轉眼便又是一群瘋狂的魔獸衝了上來,此時晟軒和暴君負責在前面開路,而維納則揮動雙劍抵擋身後的追兵,雖然身後那些善於攀爬的魔獸沒有前面這些強悍,而且數量也沒有前面的多,但它們敏捷的身形還是給維納帶來不少麻煩。
已經不停的殺了將近一個小時,但這幾里的山路卻還沒有走到盡頭,原因就是這魔獸實在太多,而且通常都是體型高大的食草類魔獸,雖然級別不高但防禦和衝擊都相當驚人,有些體型大的兩頭魔獸便已經將山路完全堵住,而殺掉它們之後,別的魔獸便會爬上它們的屍體繼續進攻,讓這衝殺的道路變得更加艱難。
暴君終於憤怒了,一聲怪吼之後便要變回真身,其實要想衝出這群魔獸的包圍很簡單,只要暴君或者維納變回真身,頓時這些魔獸便會驚退,但這樣一來便徹底的暴露了他們的身份,恐怕今後的麻煩會更多。
晟軒及時的阻止了他,並對他微微一笑「你不是學了一些老人的武技嗎,正好這裡有這麼多免費的陪練,不如就當做一次修煉好了,你看維納現在的雙劍用的越來越有模樣了。」
聽到這話,維納不由咯咯嬌笑「還是小傢伙懂事,姐姐就喜歡聽你說話。」暴君無奈的搖搖頭,「你們兩個這時候竟然還有心情說笑,我看對手的目的就是想要用這些魔獸累死我們,他們好坐收漁利。」
其實晟軒深知這個道理,但與此相比,暴君和維納若是暴露了身份恐怕會有出現更多的敵人,畢竟七階魔獸的晶核對於任何一股力量都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幾人繼續衝殺將近半個小時,終於眼前一亮,這段山路終於走到了盡頭,前面竟然是一片開闊地,而此時三人彷彿用魔獸的鮮血洗過一次澡一般,渾身上下全都鮮血浸透。
但情勢卻並不樂觀,只見眼前數以萬計的魔獸正瘋狂的朝著他們湧來,暴君在此忍不住想要變回本體,卻被晟軒一把抓住「別動,我來。」說話間,只見他身上突然湧出一股澎湃的能量,那是一道精純的風系力量,隨著這力量的不斷湧出,竟然在他頭頂出現一條虛幻的大蛇。
只見那大蛇漸漸清晰,終於變成一道白森森的風蛇懸停在空中,而兩眼卻彷彿實質一般的血紅之色,那黑漆漆的蛇信不停的吞吐著,隨後張開巨口一聲嘶叫,正是那頭鱗皇無疑。
頂級魔獸的虛影同樣對這群低階魔獸有著無比的震撼力,剛剛還在瘋狂湧動的獸潮,突然沉靜下來,不一會便傳來一聲聲低沉的吼叫,那聲音中充滿了無比的恐懼,但還是有一些不甘心的魔獸試圖衝上來,卻被晟軒和暴君聯手打發掉。
趁著獸群短暫的怯懦,晟軒不由低聲說道「衝出去。」頓時三人同時運盡全力揮動手中武器如同三道光團一般衝入了獸群之中。
這一幕讓那崖壁上偷偷觀望的人嚇了一跳,等看著晟軒三人已經走遠,這才緩過神來,趕忙想要去想黑衣人匯報,卻一轉頭猛然發現黑衣人正懸停在他的身後,腳下踩著一個熠熠閃爍的光球。
那人趕忙施禮,卻不想一鬆手便會掉下懸崖,黑衣人毫無表情的一伸手便將他的衣領揪住,他便如一個小猴子一般在黑衣人手中不斷搖晃。
黑衣人冷哼一聲「蠢貨。」那人頓時嚇得渾身巨震,好半天才顫抖著聲音問道「主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沒想到這小子還是一個風系法師,剛剛那魔法化形恐怕已經達到了聖階的地步,不過我卻怎麼覺得他身上有些古怪?那明明便是純正的風系能量,但我見他卻好像無法運用,我有些看不透他的實力,還有他身邊兩人也給人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總覺得不像是人類,這遊戲真是越來越意思了,好多年都沒有這麼衝動的感覺了,真想現在就跟他們較量一下,不過不能心急,獵物越是掙扎便越會給我帶來快樂,太早的知道一切反而影響了效果,你馬上去集合你的人手,沿途不斷騷擾他們,不要讓他們有片刻的安寧,等到我將隊伍集合完畢的時候,便是這場遊戲結束的時候。」黑衣人一抖手,將那人對著山崖丟去,那人便如一隻猴子一樣一下抓住了崖壁,然後幾個閃身便已經攀了上去,黑衣人身形在一晃動便已經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