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主意,晟軒的動作便更加迅捷起來,終於找準一個機會,在那巨牛彎起牛蹄準備踩踏的瞬間,他已經身體化作一道殘影斜飛到半空,雙手握緊問斷拼盡全力砍在了巨牛的腿窩之上,他知道就算比較薄弱的腿窩部位,也不可能在這一劍之下被斬斷,所以這一擊他完全是將問斷當做手錘來使用,想要憑借這重擊讓那巨牛嘗些苦頭。
顯然他的想法完全正確,在不斷的踩踏以後,巨牛已經完全將這當做一場遊戲,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裡,疏忽大意之下終於吃了虧,只聽哞的一聲怪叫,那條腿明顯活動不靈,巨牛轟的一聲閃到一旁,勉強用三條腿站穩身體,然後再地上不斷的點踏那條受傷的前腿。
直到此刻晟軒才有機會看清這頭巨牛的樣貌,只見那青噓噓的一張牛臉上,血紅的眼睛正緊緊地仇視著他,而那巨大的犄角上也開始閃爍異樣的光芒,突然耳中在此傳來暴君的提醒「小子,你把這笨牛惹急了,小心它用看家本領,那可是純正的木系靈魂攻擊,嘿嘿,究竟你能不能扛過這一擊,就看你的造化了。」
聽到這話,晟軒終於明白,自己被暴君耍了一回,看來它自己對這靈魂的攻擊破為忌憚,所以才會想到抓自己來當做誘餌,想到這以前對暴君的那些幻想全都蕩然無存,而此刻緊張的情緒也在慢慢的爬升到極點,就連暴君的實力都無法抵抗的靈魂攻擊,到底會恐怖到何種地步?
終於那攻擊露出了真面目,只見那巨牛突然一低頭,而在那兩個牛角上閃爍的異芒也狠狠地撞擊在一起,那一瞬就彷彿空間閃過一個詭異的光圈,然後慢慢如漣漪般擴散,晟軒愣愣的盯著那漣漪漸漸擴散到自己身邊,卻沒有絲毫的反應,耳中聽到暴君焦急的呼喊「傻小子快閃開!」
但暴君哪裡知道,在那巨牛地下頭之前,晟軒便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受到了它的靈魂攻擊,而這攻擊便是迷惑,受到攻擊的人會變得癡迷,最終只能愣愣的接受接下來的靈魂震盪。
耳中聽到提醒,再想動作已經來不及,只見那漣漪慢慢的透過身體傳播開去,而腦海中突然產生那種撕裂的疼痛,彷彿要將他的靈魂生生剝離一般,如此強大的靈魂攻擊晟軒還是頭一次遇到,就算是彩兒的魂蠱當初直接攻擊自己的靈魂也沒有這麼厲害。
對於這無形的攻擊,他卻沒有絲毫的辦法,雖然腦海中有著那道神級的符咒,但並不表示它能夠抵擋一切靈魂的攻擊,只是讓他的靈魂不會被吞噬而已。
那漣漪漸漸的開始變得濃密起來,一道接著一道的播散過來,而那靈魂所受到的撕扯力也越來越大,晟軒只能抱著頭發出一聲聲的痛苦的吼叫,耳中傳來遠處怪獸驚恐的咆哮和逃竄的聲音,看來這攻擊波及的範圍極大,也可想它的威力到底如何了。
這才是一頭木系巨牛的看家本領,否則單單靠著速度和防禦又怎麼可能在這充滿危險的月舞森林中存活,不過現在才知道顯然已經晚了,晟軒已經失去了一切抵抗的能力,而那頭巨牛卻慢慢的低著頭一遍不斷發動著攻擊一邊一瘸一拐的朝著他走過來,也許下一刻那巨大的牛蹄就要無情的碾在他的身上。
萬分危急之時,晟軒突然感受到體內有一股力量慢慢的湧出,然後匯聚到那道靈符之上,讓那靈符的防禦能力稍稍有所提高,腦海中那痛苦的撕扯明顯減輕不少,在那一瞬他忽然想起了那句古怪的話,「一分修為便會有一分道力。」這分明就是長春真訣裡的話語。
他趕忙開始調動那微弱的道力,其中當然還夾雜著雄渾的內力,慢慢的匯聚到腦海中,漸漸感覺在自己那微弱的道力支撐下,靈符的防禦終於可以抵禦巨牛的靈魂攻擊,他也漸漸的有了行動的能力。
就在巨牛那巨大的蹄子踩下來的瞬間,晟軒突然爆發出最快的速度,只一閃身,已經鑽到巨牛的身下,隨後猛的高高躍起,雙手舉起問斷,就彷彿自己整個身體化作一道利劍,而問斷便是那鋒利的尖刃。
噗的一聲,問斷整個沒入了巨牛的肋間,雖然問斷是一把長劍,但那距離也不過剛剛破開它堅固的牛皮而已,但那雄渾的鬥氣所化的斗芒卻已經透過這一劍波及到它的內臟,巧合之下,那劍鋒所指竟然便是那巨牛的心臟部位,任憑如何強悍的魔獸,心臟受創恐怕都不會好過,這頭巨牛原本以為必然會死在自己腳下的這個小東西,竟然在那般狀態下還能夠給自己來這麼一擊,輕視對手讓它再次付出慘痛的代價。
巨牛終於暴怒了,開始瘋狂的亂跳,同時一次次的靈魂攻擊,晟軒則如一個小螞蟻一般緊緊地抓住問斷的劍柄掛在巨牛的軟肋處,同時催動道力抵抗那瘋狂的靈魂攻擊。
好半天以後,巨牛突然狂叫一聲四蹄撒開飛一般的在森林中奔跑,那粗大的樹木不斷的刮碰它的身體,同時一些韌性極好的樹木則在它的腹部擦過,看來它是想通過這辦法來將晟軒弄掉。
起初晟軒還在咬牙堅持,但漸漸的感覺到有些不妙,如果這樣跑下去,不知道能跑到哪裡,假如自己真的一不留神掉下去,那這頭瘋牛一定會將自己碾成碎片,現在自己之所以沒事就是因為它無法夠到自己的軟肋,自己一旦掉下來那可就真的不好說了。
就在這時,突然前方地面上的土壤急速的湧動,轟的一聲巨響,泥土如同噴泉一般飛上了天空,頓時讓那頭瘋牛止住了腳步,還沒等它反應過來,就聽見一個粗重的聲音吼叫道,「小子閃開!」
聽到這聲提醒,晟軒頓時撒開握著問斷的手,同時雙腳在巨牛身體上猛力一蹬,便如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人在空中扭頭朝那邊看去,只見一頭巨大的白熊正飛在天空,而前爪已經揮動起來,對著巨牛的額頭狠狠地拍了下去。
彭的一聲巨響過後,便是巨牛悲慘的嚎叫「哞」,但這已經是它在這世上最後的叫聲,那巨大的身體終於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地,鮮血順著它碎裂的額頭淌下來。
一頭六階的魔獸就這麼輕易地被暴君一掌拍死,晟軒看的不由心中一凜,怎麼想暴君當初對自己都沒有用出全力,可為什麼這傢伙又非要抓著自己在身邊?還要自己來當做誘餌來激怒這頭笨牛?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而關於暴君與炎尊的關係又全都是他自己猜測,暴君此刻正看著那頭巨牛,冷冷一笑道「當日你若不出來礙事,我便可以將那頭受傷的鱗皇除掉,就是因為你的緣故才害得老子受傷,今天你有這樣的下場也算是你罪有應得。」
晟軒聽到這話終於知道那頭鱗皇竟然是被暴君所傷,但它在遇到暴君之前便已經受傷又是怎麼回事?
從地上爬起來,晟軒慢慢的朝著巨牛走去,而此刻暴君看著那巨大的牛正流著口水,還沒等他走近,便已經一把扯開了牛皮,然後對準那鮮紅的血肉狠狠地咬了上去。
暴君自顧的吃著,好半天才意識到晟軒已經走到了跟前,而它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然後一口用爪子嘶啦一下拽下一塊肉來,朝著晟軒一拋「吃吧,新鮮的才好吃。」說完又自顧吃起來。
晟軒看著那血淋淋的場面頓時失去了胃口,而他現在著急的是,找回自己的問斷,別等到暴君吃飽了又要帶著自己走回去,那可就沒機會找回來。
轉了一圈發現那問斷竟然壓在巨牛的身體下,如此巨大的身體他可沒辦法翻轉過來,只好無奈的坐在地上。
「怎麼還不吃?吃飽了我們好上路,難道你不餓嗎?」晟軒白了它一眼,然後看看那巨大的肉塊,「生著怎麼吃?我可不像你。」暴君楞了一下,隨即搖搖頭「你們人類真麻煩,肉當然是生著吃才夠鮮,你們非要弄火烤乾了才吃。」然後繼續埋頭苦幹。
晟軒看看它再看看地上的肉塊,說實話經過這一番折騰他早就餓的不行,但要他生吃又實在吃不下去,加上擔心找不回問斷,就更加沒有心情,不由長歎一聲躺在地上休息。
突然聽見鐺的一聲,他趕忙起身,只見問斷已經被丟在了跟前,「你剛才轉來轉去的是不是在找這個?」晟軒趕忙上去將問斷撿起來,仔細的擦去上面的血污,見沒有損壞才放下心來,然後揮動問斷將那肉塊切開,從中間撿乾淨的地方切下一塊,走到旁邊撿起一些枯枝生起火,然後慢慢的烤制。
等到牛肉漸漸的烤熟,那香味自然飄了出來,頓時吸引了暴君的注意,不由湊過巨大的腦袋,探著頭仔細的聞了又聞,晟軒斜眼看了它一眼,「怎麼,你不是說肉烤乾了沒什麼好吃的嗎?還不去吃你那鮮嫩無比的生肉,到這邊聞來聞去的幹嘛啊?」
暴君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但片刻便又轉了回來,狠狠地嚥了一口唾沫,「這烤肉到底是什麼味道?」晟軒此刻已經烤制好,用手慢慢的撕下一塊丟進嘴裡,隨著狠狠地咀嚼一邊說道「又乾又硬實在是不好吃。」
他說的是實話,試想一頭如此巨大的牛,它的肉該有多麼粗糙?但暴君聽起來卻滿不是那麼回事,「既然不好吃你怎麼還吃的那麼起勁?」
這哪裡是吃的起勁,分明是不用力就嚼不動,「你想吃?拿去好了,說著晟軒將剩下的一塊肉朝著暴君丟去,剛剛離手便被暴君一口吞下,那塊肉起碼也有幾斤重,但對於暴君來說也不過如米粒般大小,肉進了嘴裡它勉強嚼了嚼,恐怕也只能是塞了塞牙縫,便嚥了下去,也不說什麼味道便自顧走開了,見它走開晟軒便躺在地上休息。
突然感覺一股惡風襲來,他趕忙閃到一邊,卻看見暴君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根巨大的枯樹,然後直接丟在了火上,頓時將那火堆壓滅,它不由好奇的轉著來回的看,「怎麼滅了?這麼柴應該更旺盛才對啊。」
「你要幹嘛?」暴君嘿嘿一笑「當然是烤肉了,剛剛那一塊太小根本嘗不出味道來,這回我要弄塊大一點的。」
「你弄那麼一整根木頭當然著不起來,生火要將它劈成碎片才好。」
「這個簡單。」說著暴君抬起熊掌,啪啪幾下,一根枯樹便已經變成了一堆碎片,晟軒選幾塊樹皮在此引燃,然後慢慢的往上添加柴草,終於一堆巨大的火焰升騰起來。
而暴君已經將那頭牛剩下的整個拖過來,「現在可以烤了吧。」說著就要丟進火堆,晟軒趕忙攔住它「這樣不行,你要把肉分成小塊,然後用木棍穿起來,慢慢的烤這才行,你要是將整頭牛丟進去,恐怕就要燒成一堆焦炭了。」
「竟然這麼麻煩?」晟軒看看它,不由有些好笑,「還是我來吧。」說著抽出問斷到旁邊撿一棵小樹斬斷,然後將上面枝丫削掉,再將前面削尖,然後在那巨牛身上斬下幾塊肉來穿在上面,又用木頭架起一個巨大的支架,這才將肉放在上面,一邊烤一邊用力的轉動。
說實話,如此猛烈地火焰根本不適合烤肉,但對於暴君的食量來說也只能用這個方式,終於那幾塊牛肉漸漸的變了顏色,肉汁開始慢慢的滴落下來,而暴君在旁邊不斷的催促「怎麼還沒好?」
晟軒見已經差不多,便用力將那巨大的肉串取了下來,還沒等他鬆手,暴君已經一口咬了上去,只聽嘶啦一聲,頓時燙得它嗷的一聲怪叫,但那肉塊卻沒有吐出來,含在嘴裡不斷的翻轉好半天才開始大口的咀嚼,一邊吃一邊用力的吧嗒著嘴巴,顯然它很享受這頓烤肉大餐。
在它吃的時候,晟軒則來到那頭牛跟前,然後沿著暴君排列的額頭將那頭骨掰開,在裡面仔細的尋找魔核,等取出魔核收好,又在巨牛後背上艱難的弄下好大一片牛皮,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以後要是有機會可以做一件皮甲,相信防禦力一定超強。
終於暴君滿意的吧嗒著嘴結束了一頓大餐,然後竟然往後一仰,舒服的躺在哪裡,用爪子不斷的摸著肚子。
晟軒忙完,也找一塊乾爽的地方躺了下來,天色漸漸的暗下來,晟軒不由問道「暴君,我們不回去嗎?」「回去?去哪裡?」「當初遇到你那裡不是你的窩嗎?」「哈哈哈,」暴君聽到這話不由大笑「我的窩?這整個月舞森林便是我的家,我在哪裡都是在家裡,幹嗎還要固定一個地方?我們就在這裡住下了,等到餓了的時候我們再出去找吃的,不過你小子還有兩下子,那麼強的靈魂攻擊我都懼怕三分,你竟然沒事,還能破開那笨牛的防禦給它一劍。」
說道這話晟軒不由想起來,「你那時只要一下便將那頭巨牛頭顱拍碎,為什麼還要我做誘餌?」
聽到這話暴君不由歎息一聲「要知道我是土系,而它是木系,我們所修煉的屬性剛好相剋,我受不了它的靈魂攻擊,所以只好讓你來做誘餌,等到它施展的差不多便是我動手的時候。」
原來是這樣,看來再強的高手也又他對付不了的對象,晟軒又想起暴君殺死那頭巨牛時所說的話,便問道「你那時說你與一頭鱗皇動手到底是怎麼回事?」
「鱗皇?那是一頭快要化龍的鱗皇,以前經常在這森林中覓食,這許多年裡,我跟它打過不知道多少回,雙方互有勝負,後來它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不過前一陣我遇到它時發下它好像受了重傷,這樣的機會我當然不會放過,便跟它打了起來,沒想到這傢伙實力竟然又有精進,在重傷下我竟然還不能輕易取勝,不過最後還是被我一爪抓在它的下頜,幾乎將它殺死,就在這時,這頭笨牛從旁邊經過,看見我們兩個打架竟然無緣無故的發動了靈魂攻擊,頓時讓我受困,而那鱗皇在抽了我一尾之後,便逃的無影無蹤,所以今天我才要將這頭該死的笨牛除掉以解我心頭之恨。」
晟軒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突然暴君一骨碌爬起來湊到晟軒跟前一陣猛聞,隨後大叫一聲「啊!我想起來,你身上便是那頭該死的鱗皇的味道,我說怎麼會這麼熟悉,快說你跟它到底是什麼關係。」
看著暴君眼中漸漸燃起的怒火,晟軒剛剛舒緩的心情一下便又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