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岐奴滿臉愁容的坐在寢宮之中,今日他得到了一個極為不好的消息,原本他與孤竹大長老準備聯手推翻獨孤家的政權,但卻突然獲知大長老已經動手,原因竟然是他的孫女被人暗殺,要說這皇甫靈兒也是阿岐奴的外孫女,確實讓他也有些心痛,但與這起兵大事相比孰輕孰重卻是一眼便知,不由長歎一聲「皇甫一辛你這一步可是太過著急了,我們籌備兩年的計劃一個不好便化為泡影,你怎麼可以如此草率行事呢?」
早在骨力與他密謀奪取南明的時候,骨力話裡話外曾經透露出想要數年以後攻打孤竹的意思,那時他便加強了戒備之心,深知這骨力早晚一天便會對自己動手,假如真的助他取了孤竹,恐怕之後便是三苗遭難的時候,恰在此時孤竹內部暗潮洶湧,皇甫一辛向他求援,想要借助三苗的力量篡奪皇位,這到是讓他眼前一亮,假如自己幫助皇甫謀奪皇位,到時候有了這個助臂恐怕荊蠻再不敢對自己動手。
從那時起他便加緊準備,但自己國家武器匱乏,只能從其他國家購買,但製作武器最好的國家就是青丘,但卻遠隔萬里,中間又有孤竹,恰好赤龍商會將武器送到眼前,他便毫不猶豫的接受交易,卻沒想到這一舉卻引起了荊蠻的不滿,當真讓他是左右不是,讓兩國原本就微妙的關係一下緊張起來。
其實劫奪荊蠻那批武器的時候,阿岐奴便不同意,但那批精鋼手弩確實對三苗威脅巨大,而且假如有了那批精鋼手弩,對他們的計劃也大有幫助,所以他也就沒有阻攔,而且當時孤竹局勢也確實異常緊張,皇室頻頻向軍隊動手,恐怕不久便要向這幾大家族揮動屠刀,所以便由皇甫一辛秘密派私軍搶劫,謹慎起見三苗沒有直接派人參與,還做出購買的態勢,就是為了提防有人發現他們的計劃,誰承想卻被赤龍商會將到手的武器奪回,反而讓自己損失了不少人馬,這一來事情等於昭告天下,更引起了荊蠻的不滿,本想等這件事平淡下來,可那知道那邊竟然搶先動手,而自己的人馬還沒有準備好,怎麼能讓他心中不充滿焦慮?
思慮良久他對那報信的侍從問道「皇甫靈兒是何時被刺殺的?」那侍從趕忙說道「大約一個月前。」「噢,這麼長時間你們怎麼才得到消息?」侍從緊張的汗都快下來了,平時阿岐奴如果大吼大叫並不可怕,而這樣平靜的問話才是最恐怖的時候,趕忙說道「事出突然,而孤竹又將消息封鎖的很死,現在雲山城已經禁止一切人員通行,所以、、、」阿岐奴不由一怒狠狠說道「廢物,好了你下去吧。」那侍從趕忙迅速的跑出去。
阿岐奴疲憊的抹了一把臉,然後輕輕的捋著鬍鬚,「來人。」頓時有侍從進來「陛下有什麼吩咐?」「你馬上去通知丹甘將軍,現在就盡起全國兵馬準備發兵孤竹。」侍從頓時楞在那裡,臉色大變,阿岐奴一怒「怎麼還不快去。」那人才慌忙應承「是,陛下。」然後慌張的跑出去。
侍從走後阿岐奴呆了半晌這才從新振奮精神,現在事已至此也只能盡力而為了,他慢慢的走到窗邊,推開窗子抬頭望著滿天的星斗。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稟報「啟稟陛下,巫王大人說有要事找您商談。」「噢?什麼事?」「巫王說事關小公主所以要陛下去神臀詳談。」聽到這話阿岐奴頓時大喜「彩兒有消息了?你去告訴巫王我馬上就去。」說完趕忙奔到床邊抓其衣服披在身上,然後便往外走,侍從趕忙說道「陛下留步。」阿岐奴頓時怒道「還有什麼事?」「陛下還沒穿鞋。」寢宮中全是地毯當然不用穿鞋,可去神臀要走一段路程怎麼能光著腳就去?
阿岐奴帶著身邊近衛匆忙的趕往神臀,突然一陣涼風刮過,不由讓他打個寒戰,不由感歎道「看來我真的是老了,這一點點晚春的微風便讓我通體生寒了。」突然遠處一片大亂,聽見有人高喊「有刺客!」這一聲在靜夜當中是那麼刺耳,皇宮之中頓時一片大亂,所有的禁衛都趕奔那裡,他身邊幾人也趕忙拉出兵刃圍住身邊,「陛下,此處危險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阿岐奴沉吟一下,心底也隱隱有一絲不祥之兆,但彩兒的消息在他心裡比什麼都重要,不由一咬牙「幾個毛賊而已,不要驚慌我們繼續走。」說著徑直朝神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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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晟軒已經使用土遁偷偷的摸入了宮中,但在這偌大的皇宮裡根本辨別不清方向,又哪裡知道彩兒的房間在那裡?他只能藉著夜色悄悄的尋覓,突然聽見有人高喊有刺客,他頓時一驚,急忙閃在暗處,卻看見不少侍衛都朝著皇宮西南方向奔去,並不是朝著自己而來,他這才放下心,原來不是自己暴露,可突然他想起這刺客莫非是朝著三苗國王而去?自己好歹是彩兒的父親,而彩兒又是自己的朋友,到底是不是該幫上一把呢?
略一猶豫他還是決定過去看看情況再說,就在他躡足潛蹤朝著聲音方向奔去的時候,突然感覺頭頂有人一下閃過,頓時讓他提高了警覺,但那人身手明顯要比自己高上一些,而且好像對這皇宮也很是熟悉,竟然幾個閃身便將在甩在身後,他只能憑著感覺在皇宮中一路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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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岐奴剛剛帶人走出不遠,突然幾名刺客徑直朝著他們衝來,幾名近衛頓時衝上去攔住他們一邊高喊「快保護陛下離開。」此時他身邊已經只剩下兩名近衛,趕忙夾著他飛速朝著神臀衝去,突然一條黑影急略過來,一道凌厲的斗芒閃過,一名近衛感覺身後的動靜急忙揮動武器抵擋,而另一人已經一下帶著他撲出丈許,但那斗芒卻將那上前抵擋的近衛一劈兩半,而黑影也已經站在了他眼前。
另一名近衛頓時大吼一聲揮劍衝上來,兩人頓時打在一起,但那人武技是在高強,只十幾個回合便已經將那近衛砍翻在地,隨後拎著寶劍朝阿岐奴衝去,此時的阿岐奴已經不再慌亂,當即招出自己的蠱蟲,一隻五彩斑斕的巨型毒蛛,毒蛛剛一出現便閃電般的朝著刺客噴出一股毒液,然後迅速的在主人身邊編製了一道巨網,將他與刺客隔在兩旁。
阿岐奴稍稍穩定心神問道「我知道不是你的對手,我只想問你到底是誰主使,也好讓我死個明白。」刺客並沒有回答但卻停住了手上的動作,顯然他對這滿是毒液的蛛網也甚為忌憚,這蛛網輕薄無比,只要一點微風便會隨風而動,雖然他可以憑借鬥氣將它震碎,但難免會有碎片沾染到身上,而那只毒蛛正瞪著十幾隻大眼死死的盯著他,就在這時突然一道紅光閃過,那毒蛛竟然一下反倒在地,刺客急忙飛掠閃在一旁,就在這時毒蛛身體突然爆裂,紅光也隨即一閃消失無蹤。
阿岐奴看見這一幕頓時心中再明白不過,不由怒道「巫王、、、、」可下面的話還沒有喊出來,自己的頸項已經彪出一條血箭,他圓睜著雙眼奮力伸手朝著神臀抓了一下,隨後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刺客見已經得手,迅速閃身準備離開,卻被剛剛趕到的晟軒攔住了去路,剛剛那一幕他已經看的一清二楚,只不過那巫王兩字卻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這刺客既然殺了彩兒的父親那麼自己就絕不能輕易放過他。
晟軒隨手抽出了鬼嘯,畢竟這把劍他使用數年早已經用的習慣,面對這樣的高手不拿一把應手的武器怎麼行?刺客冷冷的看著他,他也緊緊的盯著刺客,卻突然聽到刺客說道「原來是你,成長了不少啊,不過你為什麼到這裡來?」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突然一個名字在腦海中閃過「楚征南!」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頓時驚的他張大了嘴巴「怎麼試你?」楚征南冷冷說道「不過是還一個人情而已。」說著一閃身便消失在黑夜當中。
晟軒剛想追著他仔細問問,可就在這時一大隊禁衛已經衝了過來,頓時一片大亂「刺客在這抓住他。」「別讓他跑了。」「國王遇刺了。」各種聲音響成一片,而各種武器也一同朝他攻來,他無奈之下只好奮力拚殺,憑著自己高超的逃命本事總算殺出一條血路,逃出了都城格貝拉。
等他逃出來已經不見了楚征南的去向,而自己這次又背上了刺殺國王的罪名,這三苗又怎麼敢久留,當即趁著夜色狂奔數百里一路闖入了死靈山中。
此時他的心情萬分複雜,自己是不是應該去找彩兒,將這個噩耗告訴她,然後向她解釋著一切?但如果她不相信自己該怎麼辦?懷著沉重的心情,他不由在死靈山中慢慢的走著,突然一咬牙「既然我們是朋友我想她一定會相信我。」想到這加快腳步朝彩兒隱居的山谷飛奔,可沒跑幾步卻又停住了腳步「我該怎麼跟她說?難道要我說刺殺之人就是楚征南?」雖然不知道楚征南為什麼刺殺國王,但聽他的話應該是受人指使,那指使之人才應該是幕後真兇,但如果不說出楚征南的事情自己又怎麼解釋?不由讓他苦惱的蹲在地上用力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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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楚征南已經在格貝拉城中轉了個圈,然後閃身進了巫王臀,此時巫王正與骨力在那裡靜靜的等待,突然看見他進來巫王趕忙上前問道「怎麼那麼不小心,竟然讓他放出了蠱蟲。」楚征南一聽這話已經知道那紅光定然是巫王的鬼蠱,是他見自己猶豫所以在暗處出手解決了那只毒蛛,便冷冷說道「他身邊那兩個近衛拚死為他爭取了時間。」巫王狠狠說道「那你也應該衝上去先砍了他再說。」「那樣我也會死,是不是這結果才是你最想要的?」巫王頓時變色,看樣子馬上便要動手,骨力一把拉住巫王,在旁微微一笑「這位壯士,請不要生氣,巫王也是怕事情有些差池所以心急了點,、、、」楚征南根本不理他對著巫王說道「你對我活命之恩我已經還清,從此你我再無瓜葛。」說著轉身便離開了神臀。
巫王待他走後狠狠說道「應該除掉這個禍根。」骨力在旁一笑「你有把握留住他嗎?要知道在這裡動手恐怕馬上就會將全城的士兵都引過來。」巫王還是不甘的說道「那若此人日後走漏了消息?」骨力呵呵一笑「巫王大可放心,我看這人是個極為重信之人,絕不會把你說出去的,不過我很好奇,此人說你對他有活命之恩,不過在我記憶當中你從來都是只會殺人不會救人。」巫王臉色一變隨即平復呵呵笑道「這人本是南明人,誤入死靈山中被毒蟲所傷,後來被醫巫渺採藥時發現就抬回來調治,當時我見此人身中劇毒竟然撐了多日不死,心中奇怪便經常去探望,結果他誤認為是我所救,便答應日後定然將這條命還給我,我見此人身手不凡日後定有大用,所以便順著應承下來。」骨力斜眼看看巫王隨即感歎道「你這一順意可是撿到寶了,不過可惜如此人才你竟然不會利用。」說著連連搖頭,巫王聽到這話一愣,但內心瞬間便為阿岐奴死去的歡喜佔滿,也不再去管這些閒事,高興的笑著對骨力說道「事情既然已經成功還管那些幹嘛?我們一同乾一杯慶祝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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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軒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見彩兒,將這個噩耗盡快的告訴她,自己將這事變通一下,就說自己想念她想去宮中探望,然後遇到刺殺,自己與刺客交手,想將他拿下問出是誰人主使,但皇宮禁衛誤以為自己也是刺客,無奈之下便逃了出來,相信這樣的說法應該能讓彩兒相信,想通了這一點便飛速朝著彩兒隱居處奔去。
等到了那裡卻發現,他買給彩兒的東西都被扯成了碎片丟得滿地都是,而小樓裡面空空如也,再去土屋發現那裡更是乾乾淨淨,難道這丫頭已經走了?既然沒有回三苗她還能去那裡呢?又為什麼會將自己送她的東西都撕碎了呢?顯然是異常憤怒之下所為,自己也沒有得罪她的地方啊?難道她這麼快就知道了父親的死訊,將這筆帳記在了自己頭上?想到這不由打了一個寒戰,不會又要被她一路追殺吧。
晟軒既擔心又害怕,在這複雜的心情折磨下等了一天,卻不見彩兒蹤跡,看來這丫頭真的已經離開了,自己便心情複雜的離開山谷朝雲山城奔去。
到了雲山城才發現,這裡竟然已經是城門緊閉,任何人都不准通行,什麼時候開始封關了呢?無奈之下他只好等到夜晚趁著夜色偷偷的摸進城去,這一進入城中才猛然發現,到處都充充斥著戰爭的氣息,原本熱鬧的雲山城幾乎所有的商家都已經逃了出去,滿城儘是孤竹的軍隊,夜間還在緊張的加固工事,看樣子是在準備迎接一場戰爭。
他不敢在這裡耽擱,憑著自己的身手連夜出了雲山城,然後一路朝著卡林奔去,但接下來卻讓他大吃一驚,只見路過的城市城牆赫然貼著自己的通緝文書,竟然寫著自己殺死了皇甫靈兒,自己離開學院的時候她可是還活的好好的,怎麼這麼短短一個多月自己就成了殺死她的兇手?但這話又能跟誰說?現在通緝令都已經貼在了城門,自己要是被人發現一定會被當即逮捕,所以他只好走偏僻小路小心的向卡林前進。
這一路上遇到幾次小規模的戰鬥,仔細看一下交戰雙方的旗號,他這才看出一點端倪,原來是淳於家與長老家已經動手了,孤竹真的內亂了。
自己到底還要不要回到卡林?他開始猶豫,但一想到自己平白背上一個殺人的罪名,不由心中又極為不甘,怎麼也要回去看個究竟。
平白背上了這不白之冤,而在三苗恐怕又會被誤認為是刺殺國王的真兇,怎麼自己最近會這麼倒霉?事情都是自己離開卡林後發生,原本是擔心天一門所以急著回去看看,可天一門比自己想像的要好的多,早知道這樣自己還費勁跑這一趟幹嘛?這一趟下來自己就背上了兩條命案,而且一個比一個麻煩,他不由想起在請求伊利斯大師為他打造的那把劍,難道這把劍真的就是一把災星嗎?誰碰到它就要倒霉?
從納戒當中抽出那把劍,奮力的朝著一塊石頭砍去,只聽卡的一聲脆響,石頭被劈做了兩半,而那把寶劍卻毫髮無傷,他真想將這把劍丟在深山當中,可握在手中卻又怎麼也不忍丟棄,轉念一想自己拿著的鬼嘯不是一樣?現在自己倒霉跟寶劍有什麼關係,想到這裡他握緊寶劍運足鬥氣虛空劈出一劍,他要靠著自己的力量,憑著這口寶劍將這些事情問個明白斷個清楚,想到這裡不由看著手中寶劍,「以後就叫你問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