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傑收槍凝立,「老狗,他年一戰我敗在你手,這十多年來,我一直未忘當年之恥,這毒龍槍便是專門為你所煉,今天就讓我再來會會你的磐石硬甲。」
東方擎劍一笑「宇文傑啊宇文傑,老夫可不單單只會防守,別忘了我手中的霜月。」
宇文傑縱聲長嘯「哈哈哈,我承認你劍法確實不俗,但也不要小看我這桿毒龍。」說這話手臂一震頓時叮的一聲脆響,一道槍芒被硬生生的迫了出來。
東方趕忙一擺手中長劍,一股輕柔的勁力輕巧的將槍芒化解,此時宇文傑長槍一抖已經合身撲上,兩人頓時槍來劍往打在一起。
轉眼數十招過去,東方唰唰唰快如閃電的三劍,宇文傑大槍一橫,硬生生接下,兩人都被震得退後數步,東方不由面色一沉隨即平復,心中暗道「這宇文傑此槍果然大非從前。」
宇文傑見這一招雖然平分秋色,但與十年前相比卻好上百倍,不由信心倍增,一聲長嘯再撲上來。
此時那數百名白衣的高手,正護著皇帝與宇文傑手下戰將打的難解難分,這些戰將顯然是早有準備,個個身披戰甲手持利刃,雖然這些白衣高手個個身手不弱,但對方有戰甲在身也算佔了不少便宜,一時只能僵持在那裡。
宇文傑此時已經紅了眼,本想十年苦功今日就算面對東方也應該有一戰之力,可現在局面已經落得下風,只見東方劍走輕靈,並不一味與他硬拚,稍稍拉開一段距離,便揚手一道魔法,若不是宇文傑身上有戰甲保護,恐怕現在早已經慘敗,宇文傑不由一咬牙,打算拚死一戰。
突然他偷眼看到宇文宏,不由心中一動,只要殺了他這一切便迎刃而解,猛點一槍將東方逼開,宇文傑猛然向後急掠,手中毒龍槍舞做一團光球,口中大喊一聲「毒龍八方破」頓時哄的一聲,只見萬道槍芒向四面八方飛竄。
見宇文急掠東方便知道形勢不好,所以當即將手中長劍插在地下,雙手不斷結印,口中魔法咒語隨即而出「四方石像大陣-封」兩招幾乎同時發出,但東方還是稍晚一步,只見宇文身旁四方突然出現的岩石巨人,還未成形,便與那萬道槍芒正面相撞,刺啦的刺耳怪叫頓時讓周圍一群功力不夠的人當即暈倒。
這四座巨型石像終究沒有最後完成,所以擋住大半攻擊後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地散做一堆黃沙。
宇文傑哈哈大笑,「木老狗你中計了。」說著一提長槍對準小皇帝便衝了過去。
此時東方距離尚遠,再想趕去救援已經來不及,宇文傑毒龍槍帶著金色槍芒飛速旋轉,便如切入牛油的燒紅通條一般,轉眼已經深入那數百白衣戰士當中,這些人拚死抵擋,但倉促之下無法凝聚全力抵擋,加上本與宇文傑實力上便有很大差距,在那旋轉怪力之下便如一葉枯葉,頓時被撕扯的化為碎片,但也讓宇文的槍式大大緩解。
白衣戰士悍不畏死,見一人不行便撲上兩人,其餘人擁著皇帝想要逃離此地,但宇文手下戰將將他們團團圍困動彈不得,眼見已經到了皇帝近前,剛好東方已經趕到,手中堅固的土盾毫不猶豫的迎上槍尖,畢竟事出倉促,而剛剛東方為了保全他人使用的石像陣也消耗甚巨,所以這一下槍盾相撞也鬥了個勢均力敵。
槍在不斷地旋轉,土盾被一層層撥開,但東方左手不斷結印,從新召喚土盾補充,兩人開始了持久的比拚,誰也不敢鬆勁。
剛剛宇文那一招事出突然,將護衛皇帝的戰士殺傷不少,頓時便在那些戰將包圍下落了下風,而東方此時根本無法分身救援。
突然東方手上黃芒一閃,頓時將宇文槍尖推出數寸,這不由讓宇文心頭一震,沒想到他到了這般時候還有如此力量,這一分神的空檔,東方突然撤去手中土盾,隨即手印在胸口一拍,彭的一聲一道磐石堅甲已經將他週身包裹,失去阻力的毒龍槍徑直朝著東方肩頭撞去。
只聽鐺一聲脆響,緊跟著是嘶嘶的摩擦聲,毒龍槍已經一點點透進堅甲,突然噗的一聲,一道血箭透過堅甲彪射出來,就在宇文得意之際,東方右手輕輕一招,插在遠處的霜月化作一道白光已經出現在他手中,宇文忙抽槍回防,但還是稍遲一步,一道立閃般的劍芒已經斜劈下來。
撲哧一聲,宇文用槍卸去劍芒一半,但餘下五成卻毫無阻攔的正中胸口,頓時將他護甲撕開,在他胸口留下一條半尺長的傷口,鮮血象泉湧一般將他半身染紅,他咬牙急掠退後十餘丈才勉強站住身形。
此時東方已經是臉色慘白,但手上動作卻絲毫不停,就在宇文後掠同時一個手印已經結成,只見他張手為掌對著腳下地面狠狠一擊,「黃沙之抗拒。」哄一聲一道黃沙凝聚的沙環,將皇帝身周數十丈包圍,剛好將宇文手下那些戰將隔絕在外,突然這沙環急劇膨脹,彭彭連響,將圈外之人全都橫推出去。
語言永遠跟不上剛剛那一瞬的速度,這一切來的太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剛剛還在力戰的眾人,突然感覺眼前一亮,壓力頓時消失無蹤,東方咬牙喊道「快帶皇帝入宗廟。」白衣戰士這才簇擁著皇帝向宗廟衝去。
見皇帝在一眾人保護下衝入宗廟,這裡的戰鬥也暫時停止,圍繞著東方和宇文兩人,兩撥人馬紛紛退到兩旁,宗廟之內是不吮許挾帶寸鐵的,所以幾名白衣戰士只能丟下武器,赤手保護皇帝走進宗廟,而外面的士兵也不敢衝進去,東方和宇文傑又全都重傷,他們原本就是阻止宇文宏進入宗廟,現在他已經進去,所以這裡的戰鬥也暫時停歇。
宇文傑瞪著東方跺腳痛罵「木老狗,為何每次都是你壞我好事,當年父皇傳位若不是你從旁詆毀,又要代替那病秧子跟我比武,這皇帝位子早就是我的,那有今天這種局面?你、、、、、、」「呵呵呵,宇文傑,你難道此時還不死心嗎?當年皇帝英明早就看出你這人勇武有餘而仁厚不足,皇位若落在你手裡恐怕生靈塗炭,、、、、」「住口,我不仁厚?就算我不仁厚,我也比那個病秧子強上百倍,你看現在我南明被人欺侮到何種地步,再這樣下去便有亡國之難。」宇文此時因失血的臉瞬間閃過一道紅亮,顯然他已經真的動氣,胸口原本不再流血的傷口也崩裂開來,他趕忙穩住心神催動鬥氣壓制傷口。
這句話對東方也起到不小的波動,當年確實他一力勸諫讓老皇帝傳位長子,以遵從祖宗遺訓保住正統,可萬沒想到,宇文俊此人軟弱無力,不但武功平庸而且性格怯懦,甚至他不肯入宗廟獲得祖先力量,一味追求以仁愛治理天下,卻落得朝中權臣自立,導致政令不行,最終自己落得悔恨而死。
見東方無言以對,宇文稍稍穩住傷勢後嘿嘿一笑「怎麼樣?老狗我們鬥了這麼多年終於覺得我說的話有道理了吧,不過一切都晚了,最終失敗的還是你們。」東方也覺得略有幾分道理,不由暗暗一點頭,但聽到這句突然感到不對,難道宇文傑還有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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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圍繞著宗廟的戰鬥,已經進入了尾聲,只見遍地白衣戰士正急速的向這裡聚攏來,少數宇文軍隊還在抵抗,但被這潮水般的白衣戰士掃過,頓時變成一片死寂,這一戰可說異常慘烈,八年的準備讓東方組織了一支十萬精英的大軍,面對宇文十五萬軍隊最後取得這樣的勝利,也同樣是用血肉換來的,宗廟前十里甬道已經是血紅一片,再看那聚攏來的白衣戰士恐怕已經不足四萬,而現在他們大部分已經是筋疲力盡。
突然山谷中傳來一陣轟鳴,東方不由臉色一白,頓時感覺一團急火攻心,差點讓他吐出血來,他當即高喊一聲「傳令、、、」話還沒等喊出口,轟鳴聲已經轉過山谷,只見一支萬人重槍騎兵風一般衝了過來。
這些重槍騎兵不但人人身披重甲,就連戰馬也包得嚴嚴實實,面對這幾萬白衣戰士,就算他們實力再強也無法抵擋重騎兵的集團衝鋒。
南明國力日漸衰微,早已經沒有這樣規模的重騎兵,東方慘然一笑「今日之事只怪老夫一念之差,萬萬沒有算到你竟引外敵入侵,這些重騎兵恐怕是荊蠻的軍隊吧。」宇文傑縱聲狂笑,可沒笑兩聲便引起劇烈的咳嗽,還沒等他說話突然一個聲音陰笑道「早就聽說木太傅神機過人,而且魔武雙xiu,我還以為是如何了得的人物,沒想到今日一見恐怕所傳言過其實。」
只見一個滿臉陰殘的人披著一件古怪的長袍,身體細的彷彿一根竹竿,乾枯的左手中捧著一個骷髏形狀的蠱鼎,右手持著一串用嬰兒頭骨穿起的手珠,這些頭骨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竟然全都縮成核桃大小,百十顆串成長串,每一個都被磨的發亮,而雙眼部位卻淡淡的泛著綠光,讓人望而生寒。
東方上下仔細打量不由眉頭一皺「三苗國師毒巫殘?」「哈哈哈,不錯正是在下。」「不知你師兄蠱巫流可否一起到來?」毒巫殘咯咯一笑,那青噓噓的一張臉顯的更加難看,「對付你還用我師兄弟兩人來嗎?以你現在狀況恐怕連我都不必動手了吧。」東方一笑「噢?是嗎?那就讓我領教一下。」「我倒要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有什麼本事。」雖然這麼說可毒巫殘卻遲遲不出手,顯然他對東方還是有幾分忌憚。
毒巫殘沒有動可東方已經動了起來,只見他手中霜月已經化作一道劍芒直劈過來,同時高喊一聲「傳令下去據守甬道。」
甬道剛好夾在山谷當中修建,根據山谷形狀呈喇叭口形,上面兩里最是狹窄而且也更加陡峭,所以不利重騎兵突襲,也許只有這樣今日還有一戰之勢,不然恐怕便要全軍覆沒。
毒巫殘和宇文傑都沒想到在這樣的情勢下東方竟然還要一戰,措不及防下只好全力閃避,東方又趕忙吩咐「分出萬人佔領宗廟兩旁高地,防止弓箭襲擊。」而手中霜月又是唰唰兩劍。
「你們各自歸隊這裡有我應付」聽到吩咐這些白衣戰士紛紛行動,留在這裡已經寥寥無幾,宇文傑也趕忙命令手下分頭阻攔,只見東方虛晃兩劍,一個閃身向後便退,這不由讓宇文傑和毒巫殘心中一嬉,「看來這木老狗已經是強弩之末,剛剛也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那知道東方後退同時突然將手中霜月脫手,直奔宇文傑咽喉飛來,宇文傑此時重傷再想閃避已經不及,不由驚的脊背冰涼,連心臟都停止了跳動,好在毒巫殘就在身旁,當即揮動手上串珠抽在劍尖上,這才替宇文擋住一擊。
毒巫殘畢竟不是徒有虛名,雖然不擅長近身強戰,但此時拉開距離卻讓他有了施展的機會,手中串珠抽過劍尖隨即一抖,一股淡綠色的毒霧噴出,轉眼將東方籠罩在內,頓時讓他氣息一滯,他知道此時以自己重傷的身體,已經無法抵禦這樣的毒霧攻擊,原本自己便已經提防毒巫殘出手,但沒想到他這一招快如閃電,現在自己大意之下中了一招,恐怕今天已經是難逃一死,毒巫殘陰笑一聲「木太傅,你還能堅持多久?」同時也在揉著自己手腕,顯然剛剛那一劍的反震也讓他不好過,宇文傑見東方中招也頓時來了精神,趕忙召回手下將軍要圍殲東方。
只見東方突然一口鮮血吐在地上,兩人不由一陣訕笑,宇文傑高聲笑道「老狗,你已經這樣還堅持什麼?難道你覺得堅持下去還有勝算嗎?」東方並不理會,只見腳尖沾著鮮血,飛速在地下畫出一道道符文,而手上也一刻不停的結著手印,突然雙手一合,「八石-聖獸血祭」
突然大地一陣猛烈顫抖,從地下升起八個巨大石像,這些石像有的似虎,有的似猿,雖然各不相同,但個個威猛異常,更何況它們身高全在兩丈以上,剛一出現便從八方衝進宇文軍中,頓時一道道血霧飛濺,他手下殘餘的數十名武將轉眼被殺死小半。
其中兩頭石獸直奔宇文和毒巫殘而來,毒巫殘趕忙拉起宇文傑飛速後退。
但一切彷彿都已經太晚,這些石獸不但攻擊驚人,而且還有後招,剛一奔近宇文二人,東方趕忙手指一搓,「聖獸-巖之爆裂」八頭聖獸哄然巨響,頓時暴做萬點光芒,爆裂引起的氣浪就連宗廟屋頂的瓦片都被掀飛一大片,巨大的衝擊將宗廟下的一切完全毀滅,形成一個巨大的深坑,若這爆裂再猛一些宗廟恐怕要被整個夷平了。
在爆炸前的瞬間,毒巫殘已經意識到形勢不妙,他急忙飛出手中骷髏鼎,「骷髏煙障」頓時一個個鬼頭瞬間結成一張防禦網,並帶著他和宇文傑飛向天空。
即使這樣兩人在爆炸中也未能全身而退,毒巫殘此刻已經是遍體鱗傷,徹底失去戰鬥能力,宇文傑更是在衝擊中昏死過去,毒巫殘拼著全力扯著他向遠處遁去。
這一招便是東方最後的殺手鑭,以命相搏,此時他已被搾乾了最後一絲力氣,無力的癱倒在地,臉色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生命也在一點一滴的離開他的身體,他緩緩的閉上眼睛,突然腦海中浮現當初與晟軒在雀兒峰下那些快樂的日子,嘴角不由浮現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