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全村有奶水的女人都被帶到了這裡,老頭仔細的看著,年老的不要,太胖的不要,長的醜的不要,最後還剩下三個女人,至於決定哪個是奶媽卻讓老頭大傷腦筋,最終決定三個都留下,於是秦鞅有了三個奶娘。
一個新生兒總是面臨諸多問題,比如他的名字,既然是老爺的獨子,那名字一定要響亮才行,老頭倒也認識幾個字,但知道自己的水平差的太遠,趕忙召集全家上下集合,每人必須說一個名字,這些奴僕能取出什麼好名字?有人還想取阿貓阿狗的,見第一個取名洛財,「洛財就是沒財了這怎麼行?」結果被老爺一通毒打,就再也不敢說話了。
到底是洛福機靈,「老爺,我們這些下人給自己的兒子隨便叫個阿貓阿狗的也就算了,您是誰呀?您是我們洛家村首戶,您老人家的獨子怎麼能取這樣的名字呢?以我看我們不如到鎮裡去請幾個先生來,讓先生給小少爺取個響亮的名字。」「好好好,你們現在就去,把鎮上所有識字的先生都給我抓來,、、、、」「老爺,這先生可不能亂抓,萬一他們給少爺取個聽起來響亮的名字,可是叫起來意思上卻不怎麼好,那個、、、、我聽說還有什麼字來的、、、、、」「哈哈哈,還是你小子機靈,那就這樣吧,明天你帶上錢去挨家挨戶的請,一定要把最會取名字的給我請來。」
趁著老頭給兒子取名字的時候,我們來介紹一下大概情況,秦鞅出生的村子叫做洛家村,是因為這裡大多都姓洛,而老頭名叫洛雙喜,也許有人覺得這個名字太過土氣,其實原本洛雙喜家並不富裕,只能過個溫飽的日子,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洛雙喜三十多歲才娶了一房媳婦,第二年生下一個女兒,此後就再無兒女,洛家獨女轉眼長到了十五六歲,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紀,這一天女兒洛瑛兒在外遊玩,偏巧趕上一支軍隊在此經過,為首的軍官一眼便看中了瑛兒,本來這可以說是一件禍事,好就好在這軍官年紀輕輕尚未娶妻,兩人也算是天做之媒,不日軍官便前來提親,並給了洛家大筆金銀作為聘禮,女兒風光的嫁過去,洛雙喜也很是高興,更沒想到的是第二年那年輕軍官便因戰功卓著提拔為將軍,這一下便如雞窩飛出了鳳凰一般,洛家出了將軍夫人,在洛家村誰還敢惹,洛雙喜也終於可以揚眉吐氣,在村子裡可以橫著走了,以前瞧不起他的都被他找個理由送官法辦了,財產除了送給當官外全部落入他的腰包,就這樣幾年光景便成了這裡的首富,女兒女婿曾經勸他到州城去居住,但他的觀點「發達了就要十里八村都知道,我要是去了州城誰知道我是誰,不去不去,要去你們去。」女兒實在沒有辦法也只好由著他的性子。
人一有錢心便開始不老實,洛雙喜老來暴富便開始嫌棄髮妻粗魯,更加上人老珠黃,很快就讓他打入了冷宮,就因為瑛兒的關係所以他才沒有趕盡殺絕,但從此以後也再不去髮妻房中過夜,每天心思便開始流連在別人家的小媳婦身上,即使這樣依舊不能滿足他的慾望,於是在家丁的慫恿下,他開始強搶民女,一來二去家裡就多了幾個太太。
雖然妻妾成群,但卻沒有一個再有一兒半女,這讓洛雙喜大為光火,於是他變得更加殘忍,見那個太太不順眼就吊起來毒打一頓,所幸這一年一位太太終於懷了身孕,所有的太太們也都躲過了一劫,這個懷孕的太太便是秦鞅此時的生母,此女生的花容月貌,也是洛雙喜最喜歡的一位太太,在這樣的小村子能有如此姿色的女子也實屬不易,只不過仔細看來,這女子一雙媚眼面帶桃花,恐怕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再說此刻的秦鞅,以他二十幾歲的靈魂,讓他吃奶實在是有些為難,可現在他還是個嬰兒,牙都沒有不吃奶還能吃什麼,無奈之下只好大口的吸吮幾口,然後緊閉著眼睛大睡起來。
睡夢中只感覺有四個自己在不住的交談,一個書生說起話來總是之乎者也,這也就算了,還有一個道士總是在那裡說著煉丹修仙之術,這也能忍受,最讓他不能忍受的是,剩下兩個記憶體居然一個是乞丐另一個竟然是個潑皮,這二位不住的誇著他這新家的環境,而那潑皮居然開始說起剛剛餵奶那位奶娘的姿色、、、、、、、、、
當交談變成了爭吵,他不由一聲大叫,頓時兩個丫鬟三個奶娘奔到跟前,嘰嘰喳喳的小聲安慰,說的話一句也聽不懂,更是讓他火大,「他們說的什麼?我這應該是從新投胎了,那麼被投胎到了那裡?或者原本投胎就應該這樣?」他實在找不到答案,索性賭氣繼續睡覺。
一閉上眼睛,幾個自己又開始吵鬧起來,如此反覆折騰幾次以後,他索性不去管他,任由他們在自己心裡鬧騰。
深夜四個記憶體終於漸漸的安靜下來,只留下原本的秦鞅,此時他已經被吵得疲憊不堪了,無聊之時突然想起當初秦十七傳給他一套童子功,年紀越小練起來效果越好,秦十七因為是成年以後才得到這套功法,所以他本人沒有修煉過,而當初他七歲開始練習,雖然不算大但也錯過了最佳年齡,所以自己的修為也不能達到巔峰,左右現在自己只是一個嬰兒,不如開始練習這套功法,想到這不由心頭一震,趕忙收斂心神練功,漸漸進入入定狀態。
第二天又是熱鬧的一天,因為沒到正午,洛福已經「請」來了幾十位先生,其中有教書先生,有擺攤測字的,有算卦摸骨的,有代寫書信的,竟然還有酒樓的賬房,反正能找到會寫字的基本都被他請了來。
洛雙喜滿心歡喜的抱著兒子坐在大廳裡,等著這些先生給自己的寶貝兒子取名字,眾人經過請來的經驗,不敢隨便搭言,一個時辰過去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洛雙喜開始坐不住了「怎麼眾位覺得給我兒子取名字不要緊嗎?」「要緊要緊」眾人趕忙附和,「那怎麼到現在一個名字都沒看見?啊?是不是覺得請你們來就是給你們面子了?」話說到這裡洛雙喜已經騰地站起身來,隨即又趕忙坐下,因為他突然想起懷裡抱著寶貝,見孩子依舊在睡覺,當即小聲說到「眾位先生趕緊取名,取的好的有賞,取的不好的我也不怪罪,來人,動手吧。」一說動手到著實嚇了這些先生一跳,以為要動手打人,當看見僕人拿來紙筆這才放下心來。
終於有人忍不住上前寫下一個名字,「洛福?媽的這是誰寫的?不知道我們傢伙計叫洛福嗎?就是請你們來的那個,我兒子怎麼能跟他重名?」洛雙喜發了一通牢騷倒並沒有說別的,那人趕忙一縮頭閃到眾人身後。
見取不好沒有什麼懲罰,眾人的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三三兩兩的上前寫下自己覺得可以的名字,過了一會見沒人再寫,洛雙喜叫人取過紙張,只見上面「洛財,洛喜,、、、、、」他一個個的讀著,不住搖頭,突然對著一個字大叫道「這什麼字?」眾人一看是個贇字,取這名字的趕忙說道是讀「暈,當美好講」,洛雙喜一聽美好覺得不錯,口中反覆念叨「洛贇,洛贇,暈、、、、奶奶地,搞的老子頭都暈了。」說完將名字丟在地上,繼續往下看,「洛、、、、洛劍?」這名字不錯,「劍!夠硬氣,哈哈哈」聽到這個名字洛福趕忙從旁說道「老爺不妥吧,劍、、、劍、、、賤、、、、」洛雙喜此刻也反應過來洛福所說的賤字,剛要給他一個嘴巴,突然意識到自己抱著寶貝,狠狠的瞪了一眼,隨即拿著那張紙輕聲問道「這名字誰取的?」
半天沒有人承認,洛雙喜兩眼露著凶光「到底、、、」剛喊出半句,又輕聲說道「誰取的?」眾人依舊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後退一步,只留下取名字的人還渾然不知的站在那裡,洛雙喜對著洛福一努嘴,「拖出去。」隨後便聽到一聲聲的慘叫。
空氣隨著聲聲慘叫緊張起來,這些先生被折騰半日原本已經開始堅持不住,經過這一下更是體如篩糠,有人搖晃著就要暈倒,其中一人苦歎一聲「還是我來吧。」說著走出人群。
洛雙喜上下打量一眼,只見此人雖然粗布藍衫,但眉宇間一股儒雅,留著修剪整齊的短鬚,讓人覺得一種超凡的氣度,雖然自己只是個土財主,不過怎麼說也是將軍的岳丈,多少還算是見過世面,所以也不敢怠慢,「沒用的奴才,還不給先生搬個椅子,上壺好茶。」那人輕輕擺手:「不必了,我想看看令郎。」「哦?、、、、令郎、、、」「嘔,就是公子。」「哈哈你們先生說話就是好聽,令郎、、、令郎、、、、」說著手臂微微前伸將孩子的小臉露了出來,此人仔細看一眼便是一驚,心中暗道「這孩子長的非比尋常,如果教導得當將來必成大器」,但馬上又恢復平靜,仔細端詳片刻,不由一捋短鬚,緩緩拿起筆來,邊說邊寫道「此子眉宇間倒有一股英武之氣,不過眉尖高挑恐怕將來若是習武殺伐過重傷人太多,不如就叫晟軒吧,晟者興盛,軒者博大,至於字嘛、、、我看就叫文博吧,希望此子以後能一心習文,將來成就一樣不可限量。」
洛雙喜輕聲念著「晟軒、晟軒、、、、好名字」抬頭再一看,先生已經朝屋外走去,「唉,先生怎麼就這樣走了?」「呵呵,既然令郎名字取定不走還要幹什麼?」「先生別走,我要好好感謝你,來人、、、、、」先生微微一笑「洛員外不必客氣,如果要謝的話就請把這些人放了吧。」說完徑直朝府門走去。
洛雙喜還想要說什麼,卻聽洛福在身後說道「老爺,這些人、、、、」「放放放,都放。」洛福收到命令趕忙過去,像哄雞鴨一樣張著雙手「走走走,都走,都走。」
經過一通折騰,秦鞅終於被送回了房間,由丫鬟和奶娘照顧。
此後每日洛雙喜都要來看看兒子,順便在丫鬟和奶娘身上揩點油,秦鞅、、、、(現在應該叫晟軒好一點,)晟軒自從看見洛雙喜第一眼便不喜歡,見他對丫鬟奶娘動手動腳更是大為不齒,不過這些瑣事他也懶得理,也沒辦法,所以只當做沒有看見,而心中那幾個記憶體便會大吵一頓,什麼「出家人當清淨修為,、、、、、」「君子應自憐自愛,非禮勿視、、、、」「老頭子穿的好像雲蘿,不對不對好像是蜀錦、、、、手上那個大戒指一定不少銀子、、、、」最可恨當然還是那潑皮,「竟然在想,奶娘的、、、、、」對此晟軒只能長歎一聲「唉,怪只怪自己當初貪嘴、、、、」真是追悔莫及,欲哭無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