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哎……你呀,真後悔把你帶來,就知道你會心軟。
衛諾嵐發送了一個無奈又不忍心責備的精神感知,沈墨只能咬著下嘴唇,不好意思的厚著臉皮流露抱歉的神情。
她能夠感受和體會玄夜的心情,同時女人,她知道女人對愛的癡心絕對,也知道在愛面前的愚蠢與堅持。
「我們四個人一起,應該沒問題吧。」玄夜看到衛諾嵐心有動搖,立即補充道。
「明天離開之前,你和尨不允許離開我的視線。」衛諾嵐嚴肅的看著玄夜和尨。
「好,好,你說什麼就什麼。」玄夜開心的挽起了尨的手。
而他們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令在一旁的尨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這個叫玄夜的女人一定要留下來,還有她看他的眼神,給他的感覺為什麼那麼的熟悉。
尨看著她覺得就像是在看自己,太怪異的感覺了。她究竟是他的什麼人,為什麼他對一直來看他的衛諾嵐有一種敬而遠之,難以開懷的間隔,而與不認識的她卻一點心理距離也沒有。
尨任由玄夜拉著他,對著他說話,臉上漸漸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而衛諾嵐拉著沈墨的手,走在他們的後面,一直在留心著尨的精神情況,他實在是擔心發生什麼意外,因為尨曾經創造的意外實在是太多,太驚人了。
晚飯的時候,衛諾嵐看著玄夜久違的快樂與笑容,心中又是一陣憂傷。
(墨)別再難過了,你看現在不是挺好,看得出玄夜真的是很愛尨,見到玄夜現在那麼開心的笑,你不開心嗎?
(嵐)開心?我真的一點都開心不起來,我總覺得事情並不是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你實在是太不瞭解尨了……
衛諾嵐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玄夜眉飛色舞的給尨講她這幾年在外看到的、聽到的奇聞趣事,而尨就像是個好學的學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玄夜,並露出淡淡的、淺淺的笑容。衛諾嵐深重的歎了口氣,搖著頭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不對勁,讓他的心那麼的不安。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想我們還是回海上吧,以後有時間我再陪你來看他。」衛諾嵐突然站立了起來,走向玄夜和尨,而沈墨也似乎感覺到了些什麼,對於這一次衛諾嵐的想法沒有再有疑議。
「嵐少,不是說好明天早上再離開的嗎?」玄夜不滿意的說。
「我改變主意了,現在就離開。」衛諾嵐堅定的眼神不容許任何人反對,隨後他平靜的看著尨說:「我們下次再來看你,希望你在這裡好好的。」
尨平靜的看著衛諾嵐,似乎並沒有想要反對衛諾嵐說的話,更沒有對衛諾嵐出爾反爾有絲毫的介意。
尨彬彬有禮的伸出了他的手到沈墨的面前,然後平靜的說:「再見。」
「再見。」沈墨也有禮貌的伸出了手。
隨後他又走到了玄夜的面前,同樣彬彬有禮的伸出了他的手,平靜的說:「再見,謝謝你來看我。」
玄夜不捨得的伸出了她的手,手剛碰到尨,就忍不住的抱住了尨,傷心的一邊哭一邊說:「我一定會再來看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的……」
尨平靜的用手拍著玄夜的後背,安慰著她失控的情緒。
衛諾嵐耐心的等了一會,才又說:「好了,我們該回去了。」
說完便和尨點了點頭,拉著沈墨的手,半推著玄夜離開了尨的房間,而尨站在他們的身後,又露出了一個彬彬有禮的微笑。
(嵐)玄夜,她還好吧。
從上車到現在,玄夜就一直默不作聲,衛諾嵐以為她是因為與尨匆匆見面,而心情難過,所以沒有打攪她沉澱自己的心情。
但是已經快過去了大半個小時,玄夜依舊沉默不語,也不問什麼時候才能再來見尨,這就讓衛諾嵐覺得很奇怪了。而沈墨坐在玄夜的邊上,一直抱著玄夜,也以為她心情難過不想說話,不想讓人感知她的情緒而隱匿了她的大聖造。
玄夜的頭靠在沈墨的肩膀上,呼吸韻和像是睡著了一樣。
(墨)她好像是睡著了?
(嵐)睡著了?
衛諾嵐突然情緒緊張的踩下了急剎車,令沈墨差點撞到了前排後背上,而就這樣的急剎車也沒有讓玄夜有再多反應,她依舊耷拉著腦袋靠在沈墨的邊上。
衛諾嵐急下車來,打開後排的車門,將玄夜抱了出來。
「玄夜,玄夜……小葉子,小葉子……」衛諾嵐不停的喊著平躺在地上毫無知覺的玄夜的名字。
玄夜被衛諾嵐用力的推著而毫無反應,像是完全的失去了知覺,又像是植物人,閉著眼睛沉沉的睡著,感覺不到她的任何思維活動和精神意志。
(嵐)SHUT!
衛諾嵐狠狠的用自己的拳頭打在了地上,手立即蹦出了鮮血。
「怎麼了,嵐少?」沈墨不明白的問。
但是從衛諾嵐爆筋的面部表情就知道事情發生了突然的變化,而且似乎事態嚴重。
衛諾嵐沒有回答沈墨的問題,而是立即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我是衛諾嵐,找王尨來聽電話。」衛諾嵐打到了東海農莊,農業管理站。
「王尨失蹤了,我們也正在找他,你們一走,他就說東西落在苗圃裡,但是去了很久都沒回來。」電話那一頭的人說。
衛諾嵐沉重的歎了一口氣,他不願意見到的這一幕終究還是發生了,最意想不到的意外終於還是逃不過去。
衛諾嵐對著電話停了10秒鐘,然後沉重的說:「不用找了,他已經走了。」
隨後就掛上了電話。
(墨)你說尨走了?
(嵐)哎……我不該讓玄夜和他見面,他把他的大聖造拿回去了。
衛諾嵐一邊發送著精神感知,一邊握緊了拳頭,沉痛莫名。
(墨)啊~~~
沈墨沒有想到,在自己的面前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尨當著她和衛諾嵐的面,在擁抱玄夜的那一剎那竟然將寄存在玄夜精神世界中的大聖造奪了回去,還依舊彬彬有禮的與他們道別,看著他們離開。
他真是一個比鳳可怕千倍、萬倍的人。
沈墨終於明白衛諾嵐對尨的忌諱和對他始終設防與小心翼翼了。但是終究還是被他逃脫了。沈墨歉疚的看著沉痛莫名的衛諾嵐,不知道該如何的安慰,她的婦人之仁也許會令海上再一次的精神淪陷。
「嵐少,對不起,我不應該影響你的堅持,你的決定……」沈墨難過的說。
「哎……和你無關,該發生的始終都會發生。」衛諾嵐抱了抱心存愧疚的沈墨,無奈的歎息道。
(嵐)墨兒,彬彬有禮不代表心地善良。
沈墨感受著衛諾嵐傳來的精神感知,她知道他不捨得責備她,這一次沈墨真的有些後悔了,她緊緊的抱著衛諾嵐,不讓衛諾嵐看到她的眼淚此刻正悄悄的滑落。
(墨)嵐少,玄夜會怎麼樣?
心痛過後,沈墨開始擔心玄夜的安慰,失去了精神世界的玄夜會變成植物人嗎?從此陷入精神黑洞之中,不再醒來。還是會失去所有的精神像普通人那樣的生活,又或是會變成一個精神病人……
沈墨心中一團亂麻。她不知道玄夜會不會醒來,更不知道玄夜醒來會怎麼樣。
而衛諾嵐此刻也和沈墨一樣,對玄夜的未來無法預知。
(墨)尨為什麼會拋下玄夜一個人離開?
沈墨看著懷中的玄夜,對著開車趕往中海醫院的衛諾嵐發送了一個疑問。
(嵐)我想尨或許並不想拋下玄夜一個人離開,而是覬覦我們的大聖造,他從來都不會在比他強的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真實的想法,所以,我從來都不知道他想什麼,哎……你或許不知道,在尨的面前,我總是覺得自己是個失敗者。
衛諾嵐一邊搖著頭,一邊無奈的苦笑。包括那個時候尨和玄夜在一起,他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墨)尨會出現嗎?
衛諾嵐知道沈墨這個問題的意思,她是在問尨會不會像玄夜找他那樣的義無反顧的來找玄夜,其實這個問題又何必要問呢,答案早就已經明明白白的揭曉了。
尨的出現和離開是一個答案。他選擇了一個人離開,就表明在他不確定自己足夠強大之前,他是不會輕易的出現的。
衛諾嵐沒有回答沈墨的這個問題,但是沈墨很快就想明白了。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想辦法讓玄夜恢復正常。」沈墨心情沉重的說。
「哎……恢復正常又怎麼樣?她一樣會執迷不悟。」衛諾嵐歎著氣惋惜的說。
(墨)嵐少,我們不能幫她抉擇她的未來,但是我們能夠抉擇是不是要救她,竭盡全力還是隨之任之敷衍了事。
(嵐)我會盡我的全力去救她。
(墨)我也是。
與沈墨一番交流之後,衛諾嵐多少有了一絲安慰。沈墨說的很正確,他們不能抉擇玄夜的未來,生命是屬於她自己的,她有權利好好的活著,也有權利隨心所欲的踐踏,他們都無權替她抉擇和對她的人生指手畫腳。
不要對他人的人生指手畫腳,因為你不是他人生的決策者,無權為他做任何的抉擇。------沈墨
玄夜始終陷入昏迷,衛諾嵐和沈墨最終只能孤注一擲的將衛諾嵐大聖造中的,屬於玄夜的紅色寄生聖心,經過漫長而又痛苦的精神剝離,一點一點的轉移到了玄夜的精神世界,總算是為她黑暗的精神世界,送去了一絲有力量的精神能量。
而衛諾嵐和沈墨卻因為這樣的精神剝離,一起承受了常人難以想像的精神煉獄與痛苦。
衛諾嵐很慶幸上刀山下火海都有沈墨陪著他一起闖,始終不離不棄。而沈墨也很高興衛諾嵐始終緊握著她的手,不放棄不妥協。
沒有什麼熬不過,闖不過去的,只要我們在一起。這是衛諾嵐和沈墨共同的誓言。
「副院長,葉璇失蹤了!」
一名病房的護士敲開了心理學科醫生的會議室大門,緊張的對著衛諾嵐說道。
「知道了,你出去吧。」衛諾嵐平靜的說。
是他關照病房的護士醫生,葉璇如果有什麼特別的情況出現,就立即來向他報告。葉璇的失蹤對衛諾嵐和沈墨來說已經不算是什麼意外事件了。
衛諾嵐看著沈墨,沈墨也看著衛諾嵐,他們心照不宣的同時發了一個感知給對方。
(嵐)(墨)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