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管海上的事,你回去吧。」衛諾嵐像是釘在了那裡,冷冷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裡被擠壓了出來。
「嵐少,海上現在的情況真的很危急,你是不是可以回去看看,再做決定。」沈墨走上了前,想要走到衛諾嵐的面前,親自看著他,再懇求他。
「不要過來。」衛諾嵐低著頭,聲音更低沉的咆哮。
他的精神世界像是一隻在不斷充氣的球,感覺就快要被充爆了。
沈墨非常詫異衛諾嵐此刻爆發出來的精神凝聚力和破壞力。同樣是善良的聖心之源,為什麼他的精神世界中會有那麼強烈的破壞力,而沈墨卻一點都沒有這樣的精神力量。
而陳文彬更是被衛諾嵐爆發出來的精神感知所震懾住了,嘴巴張的很大,所有想說的話都卡在喉嚨裡,如刺在喉,上不去,下不來,難受之極。
就在沈墨和陳文彬被衛諾嵐發出的感知所驚愕住的時候,衛諾嵐像一頭被激怒的豹子,瘋狂的向前衝去,在沈墨和陳文彬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過了很久,他們才回過神來。
「你們沒什麼吧?」攤主大哥張猛走了過來說。
「沒,沒什麼。」沈墨不好意思的欠了欠身。
(彬)剛才發生了什麼?
(墨)你呀,冒冒失失的,差點丟了你的魂。
沈墨看著陳文彬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剛才衛諾嵐所發出的聖心感知幾乎已經達到了大聖造的境界。沈墨因為之前在香格里拉遇見加籐鷹的時候,感知過大聖造的精神力量,那是具有強大引領力的精神感知,能夠在瞬間聚集小聖造、靈源和聖心的力量。
也就是說,剛才衛諾嵐如果在他們面前爆發大聖造的話,而且是具有破壞力的大聖造的話,會立即將他們兩個人的精神世界摧毀和瓦解,而他們會變成什麼樣,沈墨現在想來都有些後怕。
還好衛諾嵐最後疾馳而走,才沒有令這一場精神悲劇發生。
(彬)那真的是大聖造。
(墨)恩,不過好像還不穩定,還有那強大的破壞力,我相信一旦爆發,不僅對我們會造成很大的精神衝擊,對他自己也一定有反噬作用。
(彬)噓~~~
陳文彬也為剛才的冒失吁了一口氣,感知過那麼強悍、霸道的精神力量,總算讓他有些收斂。
「你呀,該是時候改改你的衝動脾氣了。」沈墨看著陳文彬無奈的搖著頭說。
陳文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是他心中的不安卻又更增添了一份。他看了看沈墨,想知道沈墨對這個衛諾嵐究竟有什麼感覺,卻話到了嘴邊又問不出口。
(墨)哎……看來只能下午再去山腳下碰碰運氣了。
沈墨癟了癟嘴,有些失落的對陳文彬苦笑了一下。
終於讓她找到了衛諾嵐,但是他卻和她所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沈墨和陳文彬沒有在三清山的後山等到衛諾嵐,也沒有在小酒吧見到他。打聽了好幾個人,但沒有人知道他究竟住在哪裡。
無奈之下,沈墨只能再白白的浪費一天,第二天一早便又出現在張猛的早飯攤。
「張大哥,衛……石頭怎麼到現在還沒來?他今天不來了嗎?」沈墨等了一個早上,始終沒有見到衛諾嵐的出現。
「奧……石頭這個時候還不來的話,應該就不會來了。他一定又是進山了。」張猛看了看天色說。
「進山?」沈墨不解的問。
為了避免陳文彬的冒失再和衛諾嵐起爭執,今天早上沈墨特地命令陳文彬乖乖的在旅館裡等她,她一個人去說服衛諾嵐。
「是呀,石頭他呀,每過一陣子就會到山裡去,他說山裡有他要找的東西,每次回來就會特別的開心,問他找到了沒,他又總是搖頭,呵呵,真是個怪人……」張猛笑著說。
的確是個怪人……沈墨也情不自禁的在心裡叨念。
「那他每次進山要待多久呢?」
「那不好說,快的時候三天,慢的時候十天半個月都有。」
看來他是存心躲著我們了,哎……沈墨有些失落的歎了口氣。
(彬)怎麼樣,見到他了嗎?
沈墨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小旅館,剛下車,還沒進門,陳文彬的精神語言就傳了過來。
(墨)他又躲起來了。哎……
(彬)哦……
沈墨很失望,但是陳文彬卻覺得一顆懸了一早上的心終於放鬆了下來。臉上竟然掠過一絲淡淡的笑,不過他沒有讓沈墨察覺出來。
沈墨在想著如何再繼續去找衛諾嵐,沒有在意陳文彬的感知。
(彬)別太失望了,既然他存心躲著我們,那麼即便我們再找也一定是浪費時間。
陳文彬看著沈墨,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墨)可是,我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放棄。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現在就放棄,實在是不甘心,不甘心。
沈墨有些氣憤的說。即便衛諾嵐不願意回海上,那至少要讓她把話說完。還有總檢察長臨終前的托付與囑咐,他又怎麼能不聞不問呢?沈墨覺得這個衛諾嵐實在是有些過分了,無論過去經歷過什麼,都不應該如此的決絕。
(彬)你還想怎麼樣,他都已經那麼決斷的拒絕了。
陳文彬有些不耐煩的看著沈墨,他真的搞不懂沈墨為什麼那麼執著,非要找到這個叫衛諾嵐的人不可,還有海上變成什麼樣,有什麼關係,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瞬息萬變的,人們有自己的選擇,他們想要墮落,幹嘛要攔著,要去救那些冥頑不靈的人。
(墨)不行,我一定要再試試。
(彬)怎麼試?
「我要進山。」沈墨看著陳文彬堅定的說。
「瘋了,進山?山那麼大,要找一個存心躲起來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更何況這個人還不是普通人,我不同意。」陳文彬也堅持的看著沈墨。
「我來之前說過,找不到他,絕不回去。」沈墨毫不妥協。
「問題是,你已經找到他了,而現在,很明顯的是他躲著你,不願意跟你回去。」陳文彬也不肯讓步。
「那是因為他不清楚狀況。」沈墨站了起來,情緒也激動了起來。
「不清楚狀況的人是你。」陳文彬也站了起來,情緒比沈墨更激動。
沈墨看著陳文彬,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她搞不清楚狀況。而陳文彬也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他說沈墨為什麼非要找那個衛諾嵐不可,為什麼非要管海上的事情,那些庸人他們想墮落,喜歡糜爛就由得他們去好了,世上人那麼多,即便是得了艾滋病死了幾個也無所謂,反正那些人的命本來就是很賤,很卑微……
(墨)夠了,我沒有想到,這些才是你最真實的想法。從現在開始,我們各走各的路,我已經決定了要進山,我的決定不會改變。
(彬)即使你不認同我的想法,我也不會妥協,除非你廢了我的靈源,否則,我不會讓你進山的。
「好,我現在就廢了你的靈源,讓你變成連你自己都看不起的普通人。」沈墨一邊說一邊就將一個高峰值的BREAK
TImE劃入陳文彬的靈源之中。
陳文彬瞪大了眼睛,他不能相信在他面前的沈墨就是他深愛的,可以為她生、為她死的人,她竟然真的親自動手將她成就了他的精神廢掉。
聖心,瞬間催眠。
同時,沈墨眼中的淚,自動的滑落了下來。
(墨)哎……真要廢你,我怎麼忍心,可是你說的那些話,真的讓我很傷心。
沈墨用強大的聖心精神力量在陳文彬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瞬間催眠,讓陳文彬暫時的陷入了睡眠之中。
她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阻攔。既然得不到陳文彬的認同,那沈墨就只能一個人進山,尋找衛諾嵐,尋找聖心,尋找海上的希望。
***********************************************
(墨)嵐少,我知道你在山裡面,我知道你能夠接收到我現在所發出的精神感知,我只希望你能夠給我五分鐘的時間,聽我解釋……
沈墨已經進入到深山之中,她並不善於爬山,柔弱的身體,也經不住長時間在山中徘徊,所以她找了一個略微開闊的地方,待身體恢復一些,所有的氣息都沉靜下來。沈墨調整好了呼吸,慢慢的閉上眼睛,開始對著山發送精神感知。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坐了多久,這樣反反覆覆的重複了多少遍同樣的話,終於在她的執著與固執面前,衛諾嵐妥協了。
(嵐)哎……你這個女人,怎麼就那麼不依不饒。
(墨)衛諾嵐?是你?真的是你嗎?
(嵐)是我,不過我還是依舊那句話,我不會回去的。
(墨)你能不能看在我跋山涉水才來到這裡的份上,給我五分鐘的時間,讓我把話說完?
(嵐)我就給你五分鐘的時間,說完後立即離開這裡。
(墨)好。
好字說完之後,沈墨不敢有一分鐘的耽擱,將海上發生的一切以最快的速度講了一遍。最關鍵的是鳳的貧民PURE和總檢察長與加籐鷹的約定,還有他臨終的囑托。
(嵐)貧民PURE,呵呵,呵呵。隱世聖心……
(墨)嵐少,總檢察長為了爭取時間,讓我可以找到你,已經……海上真的快沒有時間了,求求你,求求你為了海上那麼多人的幸福,和我一起回去吧。
沈墨說到最後,只能低聲下去的懇求衛諾嵐。
(嵐)說完了嗎?
(墨)說完了。
(嵐)你可以走了。
衛諾嵐冷漠的拒絕,讓沈墨心灰意冷。整個沸騰的心,在剎那間被冰水澆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