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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一節 分裂 文 / 清風與霓裳

    沈墨走進天使的治療室。

    此刻,她與在座的三位治療師兼同事及好友顯得有些拘束和疏遠。治療團隊知道這是她精神世界的動盪和PTSD病情複雜嚴重的緣故。

    「雙倍的鎮靜劑。」天使等到沈墨躺在催眠椅上後,遞上了雙倍的鎮靜劑。

    作為沈墨的朋友,她不想再在她的心理病症上犯任何一個小錯誤,因為沈墨強大的精神力量一旦崩潰,對她來說必定會是毀滅性的災難。天使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沈墨掉入懸崖,她相信沈墨一定會度過這個關卡,成為一個真正的精神強者。

    雙倍的鎮靜劑是沈墨自己要求的,也符合沈墨的實際情況,所以天使半點猶豫都沒有,早就準備好了。而沈墨更是面無表情的接過鎮靜劑就直接進入了身體之中。

    沈墨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今天為她做催眠前期誘導的依舊還是天使。聽著天使輕柔的聲音,沈墨混亂的心境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彷彿一頭剛下山的猛獸,在懶洋洋,溫暖柔和的陽光下,疲倦的想要睡覺。

    意識漸漸的模糊,身體越來越疲倦,睡意越來越濃,越來越重……

    最近幾天沈墨雖然每天都吃安眠藥睡覺,但總是在難得的熟睡中被惡夢驚醒,一個人的公寓缺乏安全感。

    這一覺睡得可真是舒服呀,好久沒有睡得那麼沉,沒有惡夢的清擾而自然醒來。

    沈墨從睡意中醒來,才詫異的發現自己躺在天使的治療室的催眠椅上。而在她身邊的火鳥和Ried早已經離開,只有天使見到她睜開眼睛而無奈的搖起了頭。

    「呵呵,你還真是奇葩。怎麼樣?這一覺睡得舒服嗎?」天使看著沈墨「呵呵」的笑了起來。

    「真不好意思。」沈墨自覺自己有些過分了,想說一些道歉的話,但話到了嘴邊又嚥了下去。

    「還好,還好,看來你最近都沒怎麼好好休息,都睡得打小呼嚕了,還好陳文彬沒在,否則,呵呵,你這個完美公主形象一定損失嚴重。」天使笑著對沈墨說。

    沈墨沒有做聲,只是不好意思的撅了撅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天色已經黑暗,看來這一覺她真的是睡了很久。

    沈墨眼神木訥,她現在的心空空蕩蕩的,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充實這種空虛與彷徨。

    「我和他們商量過了,明天鎮靜劑的用量減少一些。餓了吧,去吃飯吧,你的護花使者一定等急了,我沒讓他進來,他在樓下停車場等了快兩個小時,我的手機都快被他打爆了。」天使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沈墨也從催眠椅上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沈墨並不想參加這樣的集體活動,她甚至一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也不感覺到飢餓。但由於之前自己的失態,對於天使微笑的邀請,也著實的開不了口拒絕,所以只能勉為其難的跟在天使的後面,來到了停車場。

    滿座的餐館和悠揚的音樂,心情飛揚的陳文彬和性格爽朗的天使,周圍的一切在沈墨的眼中都只是跳躍的符號和精緻的畫面,對她來說似乎很陌生,很遙遠。

    陳文彬今天的小聖造感知似乎又有了一些進步,他從火鳥和Ried那裡獲悉了更多關於PURE協會和小聖造的秘密,然後又鼓動他們一起與他進行多重感知mATCH。

    看他在餐桌上侃侃而談,眉飛色舞的樣子,就知道今天收穫不小。

    (天使)看來你很快就會成為我們海上PURE的明日之星了呀,呵呵。

    天使看著陳文彬,舉了舉杯,然後喝了一口手中的紅酒。

    (彬)嘿嘿,嘿嘿,好說,好說。

    陳文彬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

    也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在他的本我之中有著如此簡單的一面。開啟的本我小聖造令他的整個精神世界都徹底的改變,也讓他的生活變得簡單,變得有了新的目標和追求。

    (彬)公主,謝謝你。

    沈墨接收到了陳文彬靦腆的眼神和傳來的感謝,平靜的對著他點了點頭,沒有任何多餘的表示。

    天使知道現在的沈墨並不是那個她所熟悉和瞭解的高xing商的海上第一人,她現在的精神世界,覺醒的PTSD令得她的性格變得冷漠而古怪。天使看了看沈墨,在心中哀傷的歎息著。

    PURE酒吧的內廳,晚餐後,沈墨是被陳文彬和天使架來的。

    在吧檯上,熟悉的老朋友志強為她調製了她和湯小偉都最喜歡雞尾酒,志強用眼神安慰著沈墨的心情,沈墨抿著嘴黯然的點了點頭,表示接受。

    一口氣猛飲了好幾杯烈酒,讓沈墨的頭開始有些暈眩。吵雜的音樂聲,和用精神語言進行交談的PURE成員,都讓沈墨覺得自己置身在一口沸騰的大蒸汽鍋中,沸騰的是自己的痛苦與不安,蒸發的是面對所有困難和挫折的勇氣。

    PURE酒吧內廳的洗手間在一個燈光一閃一暗,昏暗的夾道盡頭。

    沈墨剛走進夾道,便在道路旁看見了那個淚流滿面的小墨墨。

    「咦,她怎麼還在這裡,她怎麼還在哭?」沈墨心裡感覺到奇怪。

    「我要媽媽,我要回家,誰來救救我……嗚嗚嗚……」小墨墨傷心的哭泣聲,清清楚楚的傳入沈墨的耳中。

    「別哭,媽媽回來的,等等媽媽就會來的。」沈墨走上前看著坐在地上的小墨墨難過的安慰道。

    「她們說我媽媽不會來的,嗚嗚嗚……」小墨墨看了眼沈墨繼續哭著說,而且比先前哭得更傷心,更淒涼。

    「她們騙你的,她們都是壞女孩。」沈墨氣憤的說。

    「你也認識她們?」小墨墨哭著問。

    「不認識,但是欺負你的人一定都是壞人。小墨墨,你是最乖的小孩,不要哭,媽媽一定會來的。」沈墨堅定的說。

    「嗚嗚嗚……我好害怕,我想回家……」小墨墨又哭了起來。

    「別怕,別怕,我會陪著你的,媽媽來之前我會陪著你的。」沈墨一邊說,一邊也蹲了下來,看著小墨墨心疼的說。

    小墨墨點了點頭,又繼續抽抽涕涕的嗚咽了起來。

    沈墨就一直蹲在地上陪著她,看著她,為她難過,為她心痛不已。

    過了很久,小墨墨的哭聲漸漸的輕了,她開始注意沈墨,她轉過頭大量起了沈墨,然後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問:「你叫什麼?」

    「我叫沈墨,我是一名醫生。」沈墨回答道。

    「噓~~~小聲點,不要讓別人聽見。」小墨墨緊張的說。

    她左右看了看,見周圍沒有其他人,才收起了緊張的神情。

    「我叫墨墨,我長大也要當一名醫生。」小墨墨回答道。

    小墨墨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沈墨,她對沈墨非常的信任,似乎沈墨能夠帶給她一份安全感。

    沈墨也露出淡淡的微笑,憐惜的看著小墨墨臉上還沒干的淚花。

    ……

    「公主,你蹲在地上幹什麼?」

    陳文彬見沈墨去了洗手間很久但一直沒有回來,有些擔心的跑過來看她,卻發現沈墨一個人蹲在夾道的牆邊,一隻手在地上東畫畫西畫畫,一邊還自言自語的嘀嘀咕咕。

    「有人來了。」小墨墨緊張的抬起頭看著陳文彬。

    「嗯,快躲起來。」沈墨緊張的將小墨墨掩到自己的身後,生怕小墨墨被陳文彬看到。

    「沒幹什麼,你怎麼來了?」沈墨看了眼陳文彬不太開心的問。

    「我見你一直沒有出現,怕你有事就過來看看。」陳文彬回答。

    「我能有什麼事情?你沒看見什麼吧?」沈墨不放心的問,同時將頭向後轉了一下,和她談話的小墨墨已經不見了,她才舒了一口氣,慢慢的站了起來。

    「沒看見什麼呀,你沒喝多吧。」陳文彬關切的問。

    陳文彬以為沈墨是因為酒喝多了而蹲在地上,並沒有對沈墨剛才怪異的表現想太多。

    沈墨也從陳文彬關切的眼神中瞭解到,他並沒有發現小墨墨的存在,而她心裡已經決定了要保護小墨墨,不讓任何人靠近她,傷害她,甚至知道她的存在。

    和陳文彬一起回到PURE酒吧的吧檯,沈墨開始有些坐立不安,她很擔心小墨墨現在是否安全,也很擔心小墨墨是不是又受到了傷害。

    (墨)我有些不太舒服,我先走了。

    (彬)你喝了不少的酒,我送你回去吧。

    (墨)不需要,我可以打車回去,明天早上再過來開車,反正最近我沒有什麼特別的工作,有的是閒散的時間。

    沈墨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了陳文彬的好意,固執的一個人打車回到了公寓。

    一開門進房間,就先檢查房間裡是不是有其他人,是不是安全。

    等到一切都檢查完畢,她關上了燈,一個人走到了房間的一個角落蹲了下來,然後輕聲的自言自語了起來。

    「小墨墨,小墨墨,現在安全了,可以出來了。」沈墨輕聲的叫喚道。

    沈墨反覆的叫喚了很多次,然後耐心的等待著回答。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沈墨始終一動不動地坐在角落等待著小墨墨的出現,她相信小墨墨一定會出現。

    「醫生姐姐,剛才那個哥哥是你的朋友嗎?」

    突然之間,小墨墨的聲音出現在沈墨的耳旁,沈墨激動的握緊了雙手。

    「剛才真是對不起,現在安全了,不會再有人來打攪我們了。」沈墨抱歉的看著小墨墨說。

    小墨墨抿著嘴,感謝的點了點頭。

    「放心,他沒有看見你,你很安全。」沈墨安慰著小墨墨,同時憐愛的撫摸著她的小辮子。

    「醫生姐姐,你結婚了嗎?」小墨墨側著頭問。

    「結婚了,又離婚了。」沈墨垂頭喪氣的說。

    「是你不愛他了嗎?」

    「不,我很愛很愛他。」沈墨立即回答。

    「那為什麼要離婚?」小墨墨不明白的問。

    「哎……你還太小,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愛,其實並不容易……」沈墨看著小墨墨憂傷的說著。

    小墨墨的問題又再一次的觸動了她久違的、蹂躪般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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