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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節 刺蝟 文 / 清風與霓裳

    沈墨昏昏沉沉的一個人在自己的公寓裡睡了一天兩夜,手機不停的震動,但是她卻一點清醒的感知意識都沒有,她的體溫極高,但卻還是覺得寒冷,裹著被子捲曲著身體,神智陷入在一種混沌之中。

    「我就說她一定在公寓,一定出事情了吧。」陳文彬的聲音迷迷糊糊的傳入沈墨的耳畔。

    「公主,公主,能聽到我說話嗎?」陳文彬習慣叫沈墨她在PQ排名上的暱稱「公主」,而在他的心目中,沈墨就是一個離他很近卻又遙不可及的彷彿存在於另一個世界中的公主。

    「她的身體好燙啊,看來燒得不輕。」天使的聲音,帶著一些焦急和緊張的不安。

    聖誕夜與陳文彬分開之後,沈墨足足在床上睡了48個小時,與外界一點聯繫也沒有,她越睡病情就越嚴重,身體的溫度也越高。

    「傻站著幹嘛,你不抱她,難不成要讓我抱?」天使火辣辣的語言,令得不知所措的陳文彬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陳文彬一下子就把陷入昏迷狀態的沈墨抱了起來。

    「乖乖,她還真是輕啊,我估計一隻手都能把她抱起來,嘿嘿。」陳文彬一邊抱起沈墨,一邊說。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工夫開玩笑。」天使瞪了一眼陳文彬,然後又繼續說:「我開車,你負責照顧她。」

    「遵命!」陳文彬不敢馬虎,立即將沈墨穩妥的抱進懷中。

    看著在他懷中不停顫抖神智迷糊的沈墨,陳文彬心中的憐惜、愛憐之情又情不自禁的升騰了起來。

    (彬)哎……你為什麼要這麼作踐你自己,為什麼不肯讓我來照顧你……

    「小偉,小偉,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感受到了溫暖的體溫,沈墨不由自己的將身體緊緊的靠了上去,模糊的意識讓她說出了心中最真實的想法,也讓她的眼淚再也不隱瞞的洩了出來。

    陳文彬的心口突然之間湧上了一股嫉妒,沈墨在他的懷中叫喚著湯小偉的名字,他知道,在沈墨的心中只有湯小偉,容不下他。可是,看著捲縮在他懷中的沈墨,他又情不自禁的想要去愛她,保護她。

    「還愣著幹嘛,快上車。」

    天使將車開到了陳文彬的面前,見陳文彬傻傻的看著懷中的沈墨發呆,立即打開了車窗,她非常清楚陳文彬對沈墨的喜愛之情。

    今天就是陳文彬因為沒有見到沈墨,一定要來這裡找沈墨,才會發現沈墨一個人在公寓中昏迷不醒,否則,恐怕還要過很久沈墨才會被發現生病,到那個時候,真的很難想像會是怎麼樣的情形。

    天使想著也不由自主的感慨了起來,雖然是不可能的情感,卻在無意之中救了沈墨一命,她想著沈墨醒來之後是不是會因此而接受陳文彬,不過得到的答案卻是:不可能。

    沈墨對湯小偉的感情實在是太深了,所以,她的心中容不下其他的男人,天使真的很擔心沈墨就此沉淪下去,再也不考慮自己的感情生活。

    而天使不知道的是,這次沈墨精神世界被荼害的不僅僅是她的感情生活,而是非常徹底的整個精神世界,都幾乎陷入進了一個混沌的黑暗之中。

    在中海醫院的急診室裡,陳文彬守護著吊著藥水,神智還沒有恢復清醒的沈墨。他一刻都不離的守護在沈墨的身邊,而沈墨卻將他錯當成了湯小偉,一隻手緊緊的拉著他,深怕他會突然的消失。

    陳文彬並沒有在意,此刻的他是作為湯小偉的替身而存在,他希望將來他真的可以在沈墨的心中完完全全的替代湯小偉的位置,成為沈墨的真愛,而這一切卻又是海市蜃樓般的不切實際。

    在陳文彬的守護和陪伴下,沈墨的身體慢慢的恢復了。她睜開眼見到陳文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放開了陳文彬的手,在她的心中落下了一片傷心的眼淚,沒有旁人知道,只有她自己清楚。

    而陳文彬對於沈墨醒來後的舉動也倍感難過,不過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守護在沈墨的邊上。只是,他所感受到的沈墨的聖心卻變得越來越孤獨,越來越冷,冰一樣的寒冷。

    「你醒了呀,你可把這傢伙嚇死了,要不是他,你估計到現在還躺在家裡。」天使下班就到急診室來看望沈墨。

    沈墨看著天使感激的對她點了點頭,又側過了頭,感激的對陳文彬點了點頭。

    陳文彬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然後擺了擺手。

    「公主,你一個人住實在是太不安全了。」陳文彬關切的說。

    「是呀,很不安全,要不你搬到她家隔壁去住,呵呵。」天使一邊笑,一邊逗著陳文彬,可是沒想到天使開玩笑的話,陳文彬卻當了真。

    「好呀,反正我也正好想從家裡搬出來,讓我暫時的照顧你吧。」陳文彬認真的看著沈墨說。

    沈墨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又瞪了天使一眼。天使立即像是說錯了話的小孩,用手摀住了自己的嘴。

    (墨)我很好,不需要別人照顧,今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沈墨用精神語言向陳文彬和天使同時發送著她的想法。但是卻像一陣寒風,刮進了他們的精神世界,讓他們都情不自禁的在心裡面打了一個寒戰。

    冷。

    陳文彬和天使此刻僅有一個字的感知。

    那個善良的聖心現在就像是一座冰山,曾經的熱情被全部的冰封了起來。天使憐惜的看著沈墨,而陳文彬更是心疼的嘟起了嘴。

    從急診間出來,沈墨固執的一定要一個人回公寓,而且還不肯請第二天的假。所以,陳文彬一大早就守候在了沈墨的公寓門口。

    「你真的就這樣去上班?」陳文彬看見從公寓裡走出來的沈墨先是鬆了一口氣,但是看到沈墨蒼白的臉色,又心情不安了起來。

    沈墨沒有回答陳文彬的話,而是冷冷的對著他點了點頭。然後慢慢的從他的面前走過,走出公寓大樓,走向自己的車。

    「你幹嘛要這麼對待你自己,都病成這樣了,還怎麼給別人看病。」陳文彬其實並沒有想要數落沈墨的意思,但是聽在了沈墨的耳中,卻格外的刺耳。

    彷彿是在說沈墨自己有心理問題,卻還要去給心理問題病人看病。

    沈墨聽了陳文彬的話非常氣憤,也非常的敏感,她狠狠的瞪了陳文彬一眼,然後冷冷的對他說道:「我沒有病,我很好。」

    說完,便打開了車門,發動了車,開出了公寓小區大門。

    陳文彬無奈的只能開著車跟在沈墨車的後面,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如此冷漠的沈墨下不了心去不理睬,不關心。

    相反,沈墨越是倔強,越是逞強,他就越想要去保護那個外表堅強內心柔弱的她。

    陳文彬希望,這個像刺蝟一樣的沈墨,能夠對他敞開胸懷,能夠被他的真情所打動,能夠讓他照顧她,愛護她。

    只是,現實卻與陳文彬所想的事與願違,讓他在面對沈墨的時候,不知所措。

    上午除了對陳文彬的常規訪談,沈墨又連續的接了三位心理咨客,一直忙到中午十二點。她對陳文彬的態度和表現一點都沒有受到身體不適的影響,相反她今天與他交談的比以往還多了一些。

    只是,在這些交談中,陳文彬明顯的感覺到了沈墨對他的客氣比以往更甚,沈墨看他的眼神比從前更冷。

    雖然沈墨使用的交談語言很溫暖,但是從陳文彬的感知上,卻怎麼都感受不到溫暖,相反每一個溫暖的字都傳來的是冰冷。

    另外的三位心理咨客沒有陳文彬感受到的那麼深刻,但是他們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位醫生的身上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雖然不知道是哪裡不對勁,但三位心理咨客最後都有禮貌的離開,而沒有再預約下一次的心理訪談時間。

    對於這樣的情形,沈墨竟然沒有放在心上,天使在下午的常規小組討論中,也覺得異常的詫異。這種情況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都很正常,唯獨擁有聖心的沈墨,每一次咨詢過程,她都會開啟聖心去溫暖她的咨客,令她的咨客們都迫不及待的預約下一次的訪談時間。

    「沈墨,你今天沒什麼吧。」天使在結束小組討論後關切的問沈墨。

    「我很好。」沈墨說完就走出了討論室。

    天使站在沈墨的身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覺得沈墨有些不對勁,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怎麼也想不出來沈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整個海上PURE協會中,目前為止精神力量最強大的聖心會發生什麼事情,天使猜不到也猜不透。

    沈墨並沒有覺察到自己正在受到噩夢的影響,直到她在睡夢中不斷的被一個同樣的夢驚醒,不斷的陷入到無窮無盡的痛苦之中,她才開始慢慢的意識到,自己正在受到PTSD的影響。

    從心樓的辦公室到電梯口,沈墨與同樓層的大可在電梯內相遇,沈墨不自覺的與大可保持了她內心感覺更安全的距離,這種下意識的退縮和保持距離還沒有引起大可的在意。

    但是在大可關心沈墨而好心慰問她身體情況,得到沈墨冰錐一樣回答和感知反饋的時候,大可非常驚訝的看了又看沈墨迅速從他眼前消失的背影,而緊皺起了眉頭。

    沈墨像一個滿身長滿了冰針的刺蝟,讓她周圍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她精神世界的極端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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