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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節 以命換命 文 / 清風與霓裳

    沈墨自我囚禁在特許室已經超過了三天,現在的每一個小時對湯小偉來說都是煎熬,但是他清楚的感知到,隨著時間的流逝,沈墨那種撕心裂肺的吼叫也漸漸的拉長了距離,但聲音也同樣變得嘶啞,甚至最近幾個小時,能夠感覺到沈墨的精神虛弱到了極致。

    湯小偉知道自己能給與沈墨的只有精神上的支持,和愛的給予,所以他不停的在自己全力外洩的溫柔的小聖造中加入了他對沈墨的深深的愛。雖然他知道他現在使用精神語言,沈墨根本就感受不到,但他還是一刻不停的在心中將對沈墨的愛默念了無數遍。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沈墨在特許室的經歷也變得越來越樸素迷離,沒有人知道她在失去了靈魂之源之後,又下了一個怎樣的地獄與精神煉獄,唯有等待她自己克服重重的艱難,用自己的堅定的意念和愛的信念,以及那一份僥倖,才能勉強的重新度過來。

    四天半之後,特許室的門微微的打開,湯小偉第一時刻衝了進去,他看到的場面慘不忍睹。

    特許室中沒有一樣東西是完好的,包括了沈墨自己。沈墨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撕爛,只有幾片零碎的布料還頹廢的耷拉在她的身上。

    湯小偉最心愛的公主,臉上呈現的蒼老與憔悴讓沈墨一下子看上去老了幾十歲,頭髮有一小撮全白了,其餘的也都變得花白,沈墨閉著眼睛艱難的喘著氣,彷彿剛經歷了一場玩命的搏殺,僥倖逃脫。

    放在特許室中預先準備的食物都亂七八糟的散落在了地上,但是湯小偉看到有被啃過的痕跡,那一定是沈墨在神智清醒的時候,為了保持體力而勉強吃的食物。

    湯小偉一邊脫下自己的衣服,裹在沈墨的身上,一邊默默的留下了眼淚。

    滾燙的眼淚滴落在沈墨的臉上,沈墨連睜開眼睛的氣力都沒有,她的眼皮略微的動了一下,她現在也沒有任何的精神力量來傳遞精神語言。

    所以,她只能期待湯小偉能夠明白,她勉強的熬了過來,一切都安好。

    湯小偉當然懂得,他立即抱起了沈墨,直奔中海醫院的急症室,現在沈墨最需要的不是精神上的力量而是軀體所需的能量,她極度的虛弱不僅僅是來自她的精神,更是因為身體由於精神之戰而過度的消耗。

    「墨,你能聽見我說的話,就轉一下眼球。」湯小偉在沈墨的病床邊,他知道沈墨因為極度虛弱而無法睜開眼睛,但是她現在應該有聽覺、有思維。

    所以湯小偉希望通過最簡單的語言,來鼓勵和支持他的妻子,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下去。

    沈墨勉強的轉動了一下眼球,便停止不動了,她已經盡力的在答覆湯小偉,但她現在所能感受和表達的實在是太少,太艱難了。

    沈墨不想讓湯小偉知道,在這四天半的時間內她所經歷的,更不想讓湯小偉知道,現在的她除了聽覺,已經喪失了其他好幾種身體感知,能不能夠恢復,她自己都不清楚。

    「墨,你真傻,你這樣做,讓我好心疼,你知道嗎?」湯小偉一邊說,一邊又流下了深情的眼淚。

    沈墨的眼珠又勉強的動了一下。她想要說:不要難過,因為我愛你,我願意為你做一切。

    「墨,我愛你,真的好愛好愛你,所以,你一定要堅持下去,一定要好好的,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我還沒有好好的愛過你,所以,你一定要為我,為我們的愛,繼續堅持下去。」

    如果說剛開始的72小時是最艱難的,那麼之後的精神復原也一定非常的辛苦。承受過精神之戰的湯小偉比誰都清楚,在精神世界,地獄和天堂之間不過是一步之遙,沈墨現在雖然暫時的脫離了精神煉獄,但依舊還在地獄與天堂之間徘徊,很容易就會再一次的掉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沈墨自己也清楚,她其實還並沒有擺脫精神上的折磨與困擾,那些身體感知的喪失,全部都來自於精神上的摧殘,與身體的器官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她失明,是因為她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煉獄,所以她從意識中剝奪了自己的視覺。她感到全身肌膚都在灼燒,那是因為精神在煉獄中受到的焚燒,所以她撕心裂肺的吼叫之後,昏迷,醒來後焚燒又繼續,接連不斷,讓她感覺她全身的肌膚早已經被烤的焦糊。

    所以她聞到的味道是自己的肌膚被烤焦烤糊的臭味,難聞之極。於是她再一次的剝奪了自己的嗅覺。

    現在唯有聽覺還模模糊糊的被保留,她也曾想要剝奪自己的聽覺,因為在那72小時中,她所能聽到的唯一的聲音就是來自煉獄中的各種痛苦的嘶吼,但她知道那是唯一能夠與湯小偉聯繫的途徑了,她再也不能失去,所以她才不斷的堅持著、忍受著。

    沈墨為葉安娜小聖造的救贖行為付出了極其高昂的代價,不過所有的付出都會有收穫,葉安娜在擁有了沈墨的靈源之後,徹底的改變了。

    剛開始的兩天,葉安娜還很不適應沈墨的靈源在她精神世界不斷的熔解和影響她的碎片,但漸漸的這樣的影響變得被她接納和認可。

    沈墨的靈源就像是一座善良的熔爐,將各種各樣的碎片感知都引入了一個善的世界。帶著感恩與善良而存在,任何的事情都會存在正面的和負面的兩種精神意境,但是善良的靈源會將之引向正面的精神意境。

    葉安娜開始變得對周圍的人友善、和藹,懂得謙讓和尊重他人。這些行為上的改變全部都來自內心世界的引導。

    當葉安娜拿著鮮花來到沈墨病房,並流露出對沈墨的感激之時,湯小偉更為沈墨的行為而感到驕傲和欽佩。

    「小偉,我知道這一次我能醒來全靠沈墨,我真的很感激她為我所做的,你別太難過了,我想她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我會和你一起幫助她的。」葉安娜的眼神中流露出真摯的情感。

    湯小偉接受了葉安娜的安慰,並朝著她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容,點了點頭。

    「安娜,看到你現在這樣,我真的很高興,我想這也是墨最想看到的。」湯小偉看著葉安娜情緒舒緩了許多。

    葉安娜在沈墨的病房又和湯小偉聊了一會,她語氣平和,態度溫順,語言有條有理,湯小偉感知到她的整個心境都有了非常明顯的改觀。

    葉安娜走後,火鳥也來病房看望沈墨,看到沈墨憔悴的面容與花白的頭髮,他都不忍心多看幾眼,所以他背對著沈墨,面對著湯小偉,用感知mATCH與湯小偉進行著交流,以便不打攪沈墨的休息。

    (火鳥)保鏢,公主這次真是玩大了,她對自己也真是夠狠的。

    (湯)哎,她一直就是這樣,從她媽媽到小艾,再到葉安娜,只要是她認定的事情,她從來都義無反顧,從不考慮自己,也從不顧及後果。

    (火鳥)也許這就是她本我的選擇,你應該知道,PURE世界的人,本我選擇是最遵從人本性的一種抉擇,沒有什麼理由,完全的發自內心的精神世界。

    (湯)是啊,我知道,所以我才沒有阻止她,可是,我很擔心,她現在的情況一點都不好,我甚至感覺不到她的小聖造。

    (火鳥)希望她能夠熬過去,她這樣以命換命的救贖,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敬佩,那個善良的小聖造如果真的就此隕落,實在是PURE世界的巨大損失。

    火鳥最後的感慨,也讓湯小偉又難過了起來。沈墨將自己的靈源全部的都轉移給了葉安娜,很可能她就會變得與普通人無異,身體感知也隨著靈源的失去而失去。

    這是湯小偉最不想看到的現實,所以他一直在祈禱有奇跡發生,能夠讓沈墨依舊像以前一樣,是他的高xing商公主。只是,這樣的奇跡實在是太過於渺茫,湯小偉情緒又再一次的低落。

    火鳥安慰的拍了拍湯小偉的肩膀,他知道他不過是陳述了事實,而這個事實也是湯小偉將來所必須面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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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樓的心理咨詢和心理治療活動,並沒有因為缺少了沈墨而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同事們都會在空餘的時間去沈墨的病房探望她,和她說說話,雖然沈墨24小時都閉著眼睛,她不睜開眼睛,是因為精神世界的搏鬥與廝殺還沒有結束。

    失去靈源的沈墨,彷彿在黑暗的世界中前行,看不到光明,唯有那一股殘留的毒靶與她相伴,陪伴著她精神上的孤獨與寂寥。她能夠聽到精神世界邊際的呼喚和聲音,但是卻怎麼也達不到那個聲音出現的地方。

    在黑暗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再堅持,不放棄,不屈服。

    而湯小偉每天下班就守候在沈墨的病床邊,不停的給她鼓勵打氣,晚上他就睡在沈墨的病床邊,緊緊的拉著她的手,同時不斷的感知著沈墨的小聖造能夠突然的出現。

    葉安娜也會每天帶著一束鮮花前來探望,她的精神狀態似乎越來越好,整個人充滿了一種祥和的氣息。

    葉安娜說,她似乎再也感知不到那些碎片們的雜亂的人格侵蝕,她感覺自己的精神世界明快了許多,不再是那樣的千瘡百孔,破碎不堪。現在似乎有一種力量,在不斷的凝聚她心中的破碎的本我之源,這種力量不但凝聚她們,而且還在淨化著她們。

    雖然葉安娜沒有明說,但是湯小偉知道,那是沈墨全部的靈源所為。

    「我的墨啊,你什麼時候才能夠醒來。」湯小偉在沈墨的床邊默默的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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