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一早太宇便帶著我們去昨天的知味觀吃早點,看著他忙進忙出的為我們服務,我只能用感激的眼神望著他,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有能力去報答他的這份情意。
媽雖然很眼饞桌上的各種小吃,但是我知道她能吃下去的東西實在是有限,所以幾乎每一樣東西都只是嘗了一小口。即便是這樣,我和爸都開心的不得了。
我吃了兩個素菜包,味道真的和在醫院食堂吃的相差好多。太宇和爸兩個人簡直一見如故相見恨晚,一天下來就成了忘年交,兩個人不但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還時不時的點評起每一道點心的優缺點。真是服了這兩個人。
白堤東起斷橋,離我們早餐的知味觀最近,所以太宇帶著我們先來到了斷橋。
他非常認真的做起了導遊,一邊推著我媽的輪椅,一邊向我們介紹著西湖十景之一的「斷橋殘雪」。
「斷橋殘雪是著名的西湖十景之一,是西湖冬季的一處獨特景觀,我來過那麼多次,也只見過一次馬馬虎虎的「斷橋殘雪」,因為現在杭州下雪的機會實在不多。」
「斷橋處於外湖和北裡湖的分水點上,你看是不是視野很開闊,這裡是冬天觀賞西湖雪景最佳處所。瑞雪初晴的時候,如果能站在寶石山上眺望,橋的陽面已冰消雪化,所以向陽面望去,如同「雪殘橋斷」,而橋的yīn面卻還是白雪皚皚,所以從yīn面望去,斷橋不斷」。
「呵呵,斷橋是西湖中最出名的一座橋,是西湖三大情人橋之一。因為,它的名字與中國民間故事《白蛇傳》中纏綿悲愴的愛情故事聯繫在一起。」
「白娘子與許仙相識在此,同舟歸城,借傘定情;後又在此邂逅,言歸於好。」
「西湖山水還依舊,看到斷橋橋未斷,我寸腸斷,一片深情付東流!」
……
太宇一邊說一邊含情脈脈的看著我,我只能報以淺淡的微笑,告訴他我現在不考慮個人的感情。他似乎感知到了,略顯失落的對我點了點頭,繼續說。
爸、媽似乎非常喜歡聽他說話,因為我實在是太不會說話,所以一路有太宇這個話癆在,也顯得熱鬧了許多。
「白堤是白居易主持修築的,所以稱之為「白堤」。白堤修築之時是以白沙鋪地,不過現在早已經改為柏油路面了,也失去了白堤最美的一種愜意。」
白堤兩側花繁樹茂,有絢麗多彩的碧桃,有婀娜多姿的垂柳。
我記得讀書時讀過王稚登的《十錦塘》詩,將這堤上景色渲染得十分熱鬧:湖邊綠樹映紅闌,日日尋芳碧水灣。chūn滿好懷游意懶,鶯撩吟興客情閒。波中畫舫樽中酒,堤上行人岸上山。無限風懷拼一醉,醉看舞蝶繞花間。
今日安靜的遊覽,身邊又有親人的溫情,心情自然大好。的確如詩中所寫,那麼的美,那麼的讓人流連忘返。
好心情與美景相約而生,這才是真正的愜意人生啊!
白堤的出口在平湖秋月,慢慢的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了兩個多小時,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累,也不覺得時間流逝的那麼快,可能心情太好了吧,媽也一點都不顯得疲倦,我看她是真的被西湖的美景深深的吸引住了。
她的身體一定在暢快的呼吸,貪婪的汲取這美景中的自然之韻吧。
中午在樓外樓用過午飯後,我們繼續前往蘇堤,蘇堤比白堤長得多,景色也比白堤略微的遜色一些。
「蘇堤南起南屏山麓,北到棲霞嶺下,全長近三公里,它是北宋大詩人蘇東坡任杭州知州時,為了疏浚西湖,利用挖出的葑泥構築的。」太宇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他很細心的發現,飯後的媽顯得有些疲憊,所以就租了一輛遊覽的觀光電瓶車。坐在車上聽專職的導遊介紹蘇堤的風景,媽和爸都顯得很開心,不過他們沒有忘記時不時的表揚太宇上午的解說也非常的好。
游完蘇堤已經下午三點,太宇還想再帶我們去逛逛,但是被我婉言謝絕了,因為我感覺到媽似乎很累了,還要坐兩個小時的車回醫院,我很擔心她的身體。
太宇雖然長得人高馬大的,但是他的心是細膩的,他看來看我的神情,就瞭解了我所擔心的,也就不再堅持,對著我笑了笑,那笑容彷彿在表揚我的細心和對媽媽的關愛的真心讚許。
回程的車上,太宇依舊將車開得很慢,因為爸和媽都累得相依偎著睡著了。我則將無線電的聲音調到最小,看著高速上飛馳而過的車輛,我突然感覺自己並沒有那麼的孤單。
我的身邊有太宇,這個純真簡單的大高個朋友,還有冰釋了前嫌的天心,有張月、陳琳這兩個好同事,有說話高傲無比始終看不透的葉安娜,還有深藏在心底的我的愛---湯小偉,更有我至親至愛的親人,爸和媽,我是幸福的。
也許曾經的我總是在想著我所失去的,總是在埋怨命運的不公平,下過地獄之後的我,懂得了珍惜我所擁有的,感激那些給過我關懷和幫助的人,更感激給過我愛和幸福的人。
爸、媽,我愛你們。
我親愛的朋友們,我感激你們。
我最愛的愛人,我感謝你讓我愛上了你。
……
「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太宇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看著他突然想到了之前就想問他的問題。
「太宇能和我說說本能掠奪嗎?」
「咦,你怎麼也知道本能掠奪?」太宇好奇的問。
「你就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的,你告訴我你所瞭解的,好不好?」我的語氣有些撒嬌,太宇被我說的只能點頭。
「好,好,我不問,但是以後你想說的時候可一定要告訴我。」
「嗯,好的。」我滿意的看著他點頭說道。
其實我並不是不願意告訴我,而是有些疲倦的我,實在是不想說話,而他似乎今天還沒有盡興,所以由他來說,打發車上一路無聊的時光最合適不過。
「心理學上的東西,如果沒有很系統的學習過,比較難以懂得,因為太過抽像,所以我只能簡單的和你說說。而PURE世界更是在傳統心理學基礎上而產生的,所以更難進入和瞭解。」
他看了看我,我笑著對他點了點頭,他才又繼續。
「聽說過人格分裂吧!」
「嗯,知道一點,但不是很多。」我輕聲的回答。
「本能掠奪和人格分裂有些類似,但又不完全一樣,或者說完全的不一樣。」
這句話把我聽得有些雲裡霧裡了,什麼叫有些類似,不完全一樣又完全不一樣,真是暈。還好太宇又繼續解釋下去。
「人格分裂是指人本來的意識分裂,不管是雙重人格分裂,多重人格分裂,還是那本有名的人格分裂小說《24個比利》那樣,都是精神層面上的,是平行的……」
「而本能掠奪,則是本我對自我的征服,是身體對意識的掠奪,這種變化不僅僅停留在精神層面,它還包括了人的身體,所以它是立體的,多項的……」
我很認真的聽著他說的話,但還是不能完全的理解和聽懂。
「其實,在我們的生活中,真正的人格分裂是不常見的,但是本能掠奪卻是隨處可見,但普通的心理學家卻從來都正視這種本能掠奪的長期存在。」
「本能掠奪很常見嗎?」我好奇的問。
「當然,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某個男人在單位裡受了領導的批評,然後出去喝花酒,他根本沒有喝醉,但他卻始終記不起來和某個女子在什麼時候發生了越軌行為,這就是男性最常見的本能掠奪。」
「哦……」
這樣的事例好像比比皆是啊,喝酒喝著喝著就莫名其妙的做了一些事情,事後完全不記得了,其實根本沒有喝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原來是本能掠奪。
「再比如你們女人吧,有的時候明明很喜歡那件衣服的,而印象中好像買了那件衣服,結果回到家發現怎麼沒買,又覺得非常的後悔,有些人甚至立即再重新跑去店裡買……」
我聽著太宇打的比方,想著我自己和周圍的人,似乎我們每個人經常都會出現本能掠奪的情況,只是通常出現的本能掠奪都比較輕微,所以一般不被人重視。
「那就是說,本能掠奪不完全是反面的,是不是這樣?」我想了想問。
「對,你真聰明。」太宇看著我一個勁的點頭。
「因為,這個世界上99.99%以上的人都沒有開啟身體記憶系統,所以他們出現的本能掠奪都是輕微的呈現,有的甚至只出現短暫的幾秒。」
「而一旦開啟了身體記憶系統的人,他所經歷的本能掠奪將會改變他原有的行為、言語,甚至他以前的價值觀念和生存目的……」
「那是本我代替自我存在的翻天覆地的改變。」太宇笑著繼續說。
我看著說得入神的太宇,禁不住的好奇了起來,這個純真開朗的大高個,他在未開啟身體記憶系統之前,是怎麼樣的?
還有天心,他又是怎麼樣的?
湯小偉、葉安娜……所有那些優秀的xing理治療師們,他們都是怎麼樣的?
……
我側著臉看著太宇,我突然問出一個很怪異的問題。
「你以前是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