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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三十九章 敲詐勒索 文 / 醉拍闌干

    掌櫃的差點給方濤跪下了:太Tm黑了,雖然不是搶自己的錢,可這麼不要臉的勒索理由虧你能想得出來!

    「行了,也不用掌櫃的墊付,你開個條子,我自己去取,放心,七千零五十二兩,一個子兒都不會少!」方濤直接抄起櫃檯上的筆墨塞到掌櫃的手裡道:「麻煩快一點兒,趕時間,晚了就來不及拆房子了。」

    掌櫃的手又是一陣哆嗦,在方濤的威逼下寫了一張催款的字據,抖抖索索地交給了方濤。方濤痛痛快快地手下字據,哈哈笑道:「多謝掌櫃的,要來了錢,咱們一塊兒發財!」說罷,帶著二百家丁揚長而去。

    看到人走乾淨了之後掌櫃的才鬆了一口氣,擦擦汗,連忙派人去通知周奎和田畹。周奎和田畹正在「研究」「母女」的問題,聽到醉仙樓的稟報,兩人除了大罵一句「青甸鎮太Tm黑了」之外,就是各自摟著一對母女狂笑不止。一個下作的東林文官兒而已,他的死活關咱們外戚屁事。

    方濤和招財帶著家丁齊刷刷地在京城裡晃蕩,逢人就打聽吳偉業的住處。巡街的錦衣衛和順天府差役壓根兒都不敢招惹這位爺,老遠看見就立刻閃人。吳偉業好歹也是個官兒,住處並不難找,很快,兩百多口子就站到了吳府門口。或許是自家老爺昨天剛挨了一頓打的緣故,門子也沒敢吆五喝六,看到方濤盛氣凌人的模樣,只得上來陪著笑臉道:「這位將軍,我家老爺今日抱恙,不便見客……」

    方濤眼睛一橫:「誰要見他了?姓吳的在醉仙樓吃飯不給錢,老子討債來了!」一直尾隨在後面的錦衣衛一聽樂了:這都什麼場面啊,先帝的國舅替當朝的國丈討債,什麼時候外戚都能一家親了?不會是懿安皇后和當朝皇后在宮裡燒黃紙拜了把子吧?

    門子一聽就知道對方來者不善,連忙關上小門跑進去通傳了。不一會兒,門子捧著兩個五十兩的元寶,笑容可掬道:「我家老爺說了,昨兒走得匆忙,確實忘了會鈔,這一百……」

    方濤劈手奪過元寶揣在自己懷裡,又掏出醉仙樓掌櫃寫的字據,惡狠狠道:「放屁!打發叫花子呢?看著,人家掌櫃的都白紙黑字寫著呢,特意重金請來的江南大廚燒了十五道菜,四百兩一道,合七千兩!加上本金,七千零五十二兩,你這點算個屁啊!」

    門子被方濤爆出來的數字嚇了一跳,顫聲道:「胡……說,金子做的飯菜也沒這麼貴!你這是黑……」

    「店」字還沒說出口,方濤就爆喝道:「你他娘的敢說國丈開黑店?活得不耐煩了?」門子立刻選擇閉嘴,方濤得勢不饒人,扯開嗓門大喊道:「姓吳的,滾出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沒錢你請什麼客?沒錢你擺什麼闊?吃飯不給錢你還好意思在京城混?滾出來!」方濤這麼一喊,方富貴帶著家丁在後面齊刷刷地吼了起來:「欠債還錢!欠債還錢!」

    門子一下子慌了,這條街上住著的可都是朝廷命官,這麼放開嗓子一吼,自家老爺還要不要做人了?當下連忙告饒道:「將軍!爺爺!求求您了,小聲點兒不行麼?」

    方濤冷笑道:「吃飯不給錢還有理了?實話說了,今兒要是不給錢,老子就敢拆房子!來人,把門兒給老子撞開!」

    門子腿一軟,連滾帶爬地跑到大門口,用身體堵住大門,一臉視死如歸:「將軍,若要進門,就從小人身上碾過去!」

    方濤一怔,頗為讚賞地看了這個忠僕一眼,惋惜道:「是條漢子,可惜跟錯了主子;你家主子今日能夠始亂終棄,明日就能通敵賣國,因為在他眼裡,錦繡前程比什麼都重要。爺今兒也不難為你,不走正門,行!大門不通,能走的地方多了去了,來人,拆牆!」

    「得令!」方富貴一聲吆喝,立刻帶人開始找木樁準備撞牆。

    「住手!」方濤背後傳來一聲斷喝。方濤回過頭,卻看到一個兩髭留須的中年書生滿臉怒氣地站在街口,書生身後跟著一個微微發福的男子,後面的七八個保鏢倒是人人精悍,乍一看就知道身手不俗。

    招財忍不住了,指著中年書生憤憤道:「爺在這兒教訓王八蛋呢,別管閒事!」

    「你!」書生頓時氣結。身後的男子厲聲喝道:「大膽!」

    方濤冷笑道:「大什麼膽?這種無君無父的王八蛋你們也替他出頭,你們也挺大膽!」

    「無君無父?」書生一愣,「吳大人怎麼個無君無父了?」

    方濤打量了書生一眼道:「看樣子你跟姓吳的挺熟,我也不怕說了實話,這廝睡了我殉職手下的寡妻還霸佔了她女兒……」

    中年書生連連搖頭道:「不信,不信!這事兒昨兒街面上早就傳開了,還說有人證物證,不過我還是不信!這種事人證物證作假太容易,隨便找人污蔑就足夠了。堂堂朝廷命官,若是真做出這種事情來,錦衣衛還不該全部自裁去?太假,太假!」

    「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招財一下子跳了起來,「果然讀書人都是王八蛋!」

    「胖子,怎麼說話呢?」方濤眼睛一斜,又打量了書生一番,「看來先生應該是姓吳的好友了,這麼說先生應該也是東林一脈,別得意,叫你一句先生是抬舉你,若不是東林復社裡頭還有我的幾個朋友,我也不會對你客氣到哪兒去!秦淮河上卞賽賽聽說過沒有?這位卞姑娘與這姓吳的曾經有情有義,聽聞姓吳的入京,顧不上韃子在北直隸肆虐,孤身犯險北上來尋,不求明媒正娶,只求一個掃帚妾的身份;一路上被綁過被抓過,跟著大軍到了高陽,隨著孫閣老守城,差點就步了孫閣老殉國的後塵,在長陵那會兒更是得了成祖皇帝與孝慈仁皇后的庇佑才能僥倖抵達京師。誰知這姓吳的見了卞姑娘,為了自己所謂錦繡前程,居然污蔑卞姑娘於戰兵廝混獻媚韃虜,污蔑卞姑娘已非完璧人盡可夫,看到人家含羞跳樓,居然不聞不問,你說說這是什麼道理?這難道就是你們讀書人的『風骨』?這廝今日能為了前程拋棄舊愛,他年就能為了前程叛國叛君,我教訓教訓他又怎麼了?若是天子給我一把尚方寶劍,我能當場斬了他!」

    「這個……」中年書生吃驚道,「還有這事?」

    「不信你自己進去問哪!」招財氣咻咻道,「卞姑娘多好的人,被人白糟踐了……」

    「吳大人與江南歌伶種種過往,我倒是有過耳聞,只是沒想到居然……」中年書生無奈地搖搖頭,問道,「那你打算如何了結此事?難道就是為了勒索錢財?吳大人一向清廉,怕是拿不出這麼多吧?」

    「誰在乎他的臭錢!」方濤不屑道,「老子缺錢了自己憑本事去掙!他還清廉?東宮侍讀才幾品?一年俸祿才多少?能在京城買得起這樣的宅子?能在醉仙樓請得起五十二兩一頓的飯?騙傻子呢!頂多就說他心還沒黑透,暫時還沒有吃大頭的資格,比別人撈得少點罷了,這廝現在是東宮侍讀,幾十年後就是閣臣,那個時候還不是幾十萬上百萬地貪?沒錢不要緊,寫個欠條字據,不用寫別的,就說欠了卞賽賽七千兩……」

    「一個歌伶,要那麼多錢作甚?」中年書生皺眉道,「你不是勒索是什麼?」

    「名節!名節!」方濤聲嘶力竭地吼道,「歌伶就不是人了?人家卞姑娘為了名節,輾轉千里,一到開戰,手中的銀簪就抵在脖子上,全身上下只要是根帶子就是打的死結!姓吳的這麼污蔑人家,人家回了江南還怎麼見人?老子的阿姐安撫了不知多久人家才斷了輕生的念頭,姓吳的做出來這種鳥事,總要把人家下半輩子賠上吧?敢情罵的不是你,你覺著不痛不癢是不是?人家到了江南是要嫁人的!留下個字據,將來嫁人的時候說起這事兒,卞姑娘好歹可以拿這個字據證明自己的清白,懂不懂?七千兩銀子換一個有情有義的姑娘的清白,值不值?」

    猶豫半晌,中年書生無奈道:「到底還是吳大人理虧,要不你先等等,我進去說項說項。」

    方濤再次打量了書生一眼,點頭道:「行,拆房扒牆確實也不厚道,我等著你,半個時辰不給回音,我就不客氣了。」

    書生點點頭,走到門子旁邊道:「開門吧,不想讓人家拆房子,就別攔著。」門子好不容易撈到一根救命稻草,連忙將大門打開一道縫,讓中年書生和他的隨從鑽了進去。中年書生也不顧別的,逕直走近後院,但凡有人上來攔阻,一概被書生的隨從推開。當中年書生站到吳偉業面前的時候,被打成豬頭狀的吳偉業立刻從床上滾了下來,聲淚俱下道:「微臣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冤哪……」

    朱由檢的臉色難看至極,指著吳偉業道:「當初你會試遭人誣陷,朕調閱了你的考卷給了你一個功名,也是看中的文采;朕賜你回鄉完婚,也是一心想要栽培你;年前聽你給慈烺講《尚書》的時候,深入淺出字字珠璣,朕和皇后還特地賞了你龍團月片、甜瓜脆李以示榮寵,你倒好,為了這麼點名利,居然連那種污蔑之語都說得出口!虧得朕對你的栽培!不用辯解,朕的錦衣衛不是吃乾飯的!老老實實寫下字據派人送出去!省得給朕和慈烺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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