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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兵鋒南指 文 / 醉拍闌干

    多爾袞的嘴角明顯抽動了兩下,自己這個弟弟也太能搞事了,幹嘛跟這麼個沒毛的小子鬥氣?當下打斷多鐸繼續問道:「如何?一騎當千的方將軍不會在此時怯戰了吧?」

    方濤還是把脖子歪到一邊,不肯回答。「爺,打還是不打,您說句話啊……」方富貴有些焦躁,憑他的手段,對打的時候玩兒點yīn的,沒準還能撂翻一個,這條命就算保住了,「拚一拚還是有個結果的……」方濤往身後的潰兵們掃視了一眼,有躍躍欲試的,有視死如歸的,也有面含畏懼的,每個人的神色皆不相同。

    「怎麼?不敢?」多爾袞笑瞇瞇地問道。

    「慫了!」多鐸笑了,「還不如割了卵蛋送進皇宮給皇太極戴綠帽子去!」

    「這起碼說明了爺的能耐!」方濤白了多鐸一眼,「你丫的割了卵袋恐怕連站著尿的本事都沒了!」

    「你!」多鐸一急就想抽刀,卻被多爾袞按住了。多爾袞有心給方濤多想一會兒,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多爾袞才問道:「方將軍,考慮得如何了?」

    「再想想!」方濤回答得倒也光棍。

    招財是個口沒遮攔的,反而有些驚訝地插嘴道:「不對啊,濤哥兒,這不像你說的話啊?」

    「你到底想怎樣?」阿濟格也忍不住了。

    「行了行了!聒噪!」方濤不耐煩地站起身道,「打就打吧!」

    「早說不就行了……」多鐸悻悻道。

    「多拖一會兒,」方濤指著多鐸身後的鑲白旗精兵道,「讓他們多凍一會兒,弄個傷風什麼的,等會容易打……」方濤話音剛落,鑲白旗精兵中居然還真有人很配合地打了兩個噴嚏,多鐸的臉立刻漲成了紫色。

    這下多爾袞尷尬了。要說遼東女真人不怕冷這也是實話,可不怕冷不代表可以敞開來凍。對人體來說,大冷天最大的傷害不再「冷」字上,單純的冷,光著膀子幹點重活兒倒也不覺得,最大的敵人是大冷天的風。北風如刀啊,大冬天的就算冰上鑿個窟窿跳進水裡游兩圈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北風一吹尤其是吹到光膀子上,問題就大了。乾燥的北風不但帶走了表皮的熱量,而且還帶走了人體的水分,吹的時間一久,絕對悲劇。可讓這些人再穿上衣服吧,丟人;不穿吧,沒準還真凍出個什麼毛病來。

    「到底打不打?」阿濟格的脾氣也不好,繼多鐸暴怒之後,阿濟格也到了暴走的邊緣。

    「打!當然打!」方濤立刻承認道,「不過麼,我一個人打。五個五個來,我挨個兒撂翻……」

    多爾袞立刻明白了方濤的用意,這小子打算憑他一個人救下身後這三四百號人,也就是說,他準備單挑鑲白旗一個牛錄,整整一個牛錄。

    「你小子想逞英雄?太瞧不起人了吧?」多鐸揶揄道,「你以為你是神仙還是羅漢?一個牛錄你能全撂翻?」

    方濤捋了捋袖子道:「行或不行,打了才知道。」

    多鐸冷笑一聲,直接揮了揮手,最前面五個精兵站了出來。方濤二話不說,直接揮拳迎上,這個時候的方濤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力氣已經恢復了不少,加之這是脫去甲冑肉搏,方濤直接就使出了當初陳君悅在南京教給他的那一套走江湖常見的散手。所謂常見,則意味著學習這套散手的難度不高,對身體素質的要求也不甚苛刻,所以人人都能學得,簡單,容易上手。但有時候這種性質的散手未必就是價低質次的代名詞,要知道「武」之一字,說到實用就是搏擊,越是這種常見的東西越是說明經得住時間和實戰的檢驗,否則根本流傳不開也流傳不久,加之越來越多的使用者結合實戰需要逐步改進,有時候這些簡單而不華麗的玩意兒卻有著驚人的作用。那些所謂罕見的神馬高明的神功,恰恰要麼是因為上手太難而流傳不廣,要麼就是經不起實戰的檢驗躲到深山老林裡強身健體去了,本事不夠卻硬要學這些的,只學個皮毛出來還得被人一頓暴打。

    一個照面,方濤雙拳一晃,在兩個韃子鼻尖上擺了個虛招,轉而向下直接砸中了兩個韃子的小腹。兩個韃子悶哼一聲捂著肚子倒了下去,方濤緊接著一個側身,化作虛步半蹲,一手扣住第三個韃子的腰帶,一手化作肘擊打中了從背後攻來的韃子,再順手拽翻了左手上扣著的韃子直接踏上一腳,陡然一個直身腦門往第五個韃子鼻子上一頂,頓時桃花朵朵開,再一記肘刀,直接敲在忙著抹鼻血的韃子脖子上,收工。

    「再來五個!」方濤鬆開腳,任由白衣甲喇將五個受傷的韃子拖了下去。方濤的牛勁兒比韃子大了不知道多少,打起來輕描淡寫,可力道卻不是一般的足,韃子沒當場重傷嗝兒屁也是因為韃子體質比漢人好了不少的緣故,否則,這就是人間慘劇了。

    看到多鐸有些急躁,多爾袞一把同時扯過多鐸和阿濟格,三個人走到一邊多爾袞才道:「十五,咱們在高陽耽擱的日子太久了,東西沒撈著多少,折損倒是不少。沒點兒斬獲,回去不好交代……等會比試一結束,甭管什麼結果,你立刻帶著鑲白旗全部兵馬連夜南下奔襲,直取濟南。」

    「濟南府?」多鐸吃了一驚,「哥,你沒說錯吧?濟南府裡頭可是有南朝的藩王,大軍兵臨城下人家還不玩命阻擋?鑲白旗得折損多少人手才能攻進去?」

    多爾袞哂笑道:「不會。算日子等你奔襲到濟南城下的時候,已經到了正月,明狗這個時候正到處拜年喝酒呢,你只消算準時間半夜一個偷襲,絕對城破!」說完又對阿濟格道:「十二哥,你帶著正白旗兵馬虛張兩白旗旗號,到北直隸南線發財,不過兵馬不能太散,要擺出隨時南下山東的樣子來。」

    「不會吧?」阿濟格遲疑道,「我這邊兒虛張聲勢不難,可這不等於給明狗報信洩露咱們的意圖了?」

    「德州為山東門戶,」多爾袞解釋道,「若是明狗得知兩白旗都到了北直隸與山東交界一帶活動,必然會聚山東全部兵馬據守德州,你這邊聲勢越大,濟南府的守城兵馬就越少,十五的行動就越容易。等十五得手之後,你再接應,反正明狗不敢野戰,量他們也沒這個膽量出城追擊。最好能擄幾個藩王讓南朝亂上這麼一陣子……」

    阿濟格點頭會意。多鐸反問道:「兩白旗都被我們帶走了,你怎麼辦?」

    多爾袞道:「兩白旗各抽一個牛錄給我,還有那些受傷的同袍也都留下,有這麼幾百號人在就夠了,我這邊不是還有吳克善的蒙古騎兵和朝鮮兵麼?夠數兒了。咱們損失慘重,主力又都不在,所以才沒這個實力救援岳托不是?」兄弟三個都賊賊地笑了起來。

    ……………………

    雖然韃子還在北直隸轉悠,可年還是要過的。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韃子肆虐,北京城的米價暴漲,今冬能否安然渡過還是個問題,好在也有好心的商家在年底的時候開了善堂,施捨一些粥米讓多數人不至於這樣凍餓而死。對於達官貴人而言,外面米價就算漲上天去都無所謂,反正米號也是識趣的,自然有米糧源源不斷地運進各級官僚的後院廚房。

    年關到了,衙門的差事也都交付,朝中彼此關係不錯的大臣們正在首輔周延儒家中小聚。冬季雖然寒冷,可周府寬大的院落依然到處擺著火盆,官員們靠火而坐,院落中央則空開一個圈子,衣衫單薄的歌舞伎頂著數九寒風翩翩起舞。酒酣耳熱,官員們品著小廝們端送上來的美酒,顧不得抹去額角滲出的汗珠,有滋有味地欣賞著歌舞伎動人曼妙的舞姿。

    周延儒端坐在首席上,舉著酒杯微笑著想起身敬酒的官員致意,苦盡甘來,周延儒總算走到了文臣的巔峰。

    「閣老,今兒晌午的時候,劉澤深入宮了……」魏藻德很識趣地湊到周延儒身邊,低聲道。

    「唔……」周延儒放下酒杯,不置可否。

    「出來之後,劉澤深便邀英國公與成國公喝酒去了,兩位至此時尚未離開,」魏藻德見周延儒臉色不變,壯著膽子繼續道,「出宮門的時候三個人面帶喜色……」

    周延儒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放下酒杯低聲問道:「可知何事?」

    「這個……學生就不太清楚了……」魏藻德支吾道,「不過市面上有消息傳來說,好像是劉澤深的庶出女領兵在外打了個勝仗,殺了不少韃子……」

    「宮裡也傳了消息,萬歲同意讓劉澤深的這個庶出女承襲爵位,」周延儒沉吟了一下反問道,「兩件事加到一塊兒頗為蹊蹺,你以為如何?」

    魏藻德連忙躬身道:「學生惶恐!學生不過一介書生,如何敢妄議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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