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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二章 還是被騙了 文 / 醉拍闌干

    三個人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招財小心翼翼道:「濤哥兒,你怕鬼麼?」

    方濤翻個白眼:「怕這個作甚?若是鬼魂能有這般能耐,那還不人人搶著當鬼去?」

    招財有些驚訝:「濤哥兒原來不信這個?」

    「我信!」方濤認真地說道,「雖然我從來沒見過鬼神,可是沒見著的東西又不一定是假的!但我相信一條,不管裡面是什麼厲鬼,咱們跟它無怨無仇,何苦來糟踐我們?如果鬼神之說為假,咱們當然不必去信;如果鬼神之說為真,那些冤魂去糟踐無辜的人,老天爺也斷然不會放過它們,咱們又去怕什麼?」

    進寶本來還有些害怕,聽方濤這麼一說,也有些坦然了,點點頭道:「好像是蠻有道理的……」

    招財復問道:「濤哥兒的意思……這鋪子可以接手?」

    方濤聳聳肩膀道:「最好不要。我們雖然不怕,可街坊鄰居還是怕的,到時候消息傳出去,生意卻是難做得緊了!」

    招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進寶卻有些猶豫地問道:「可……確實沒有比這裡更好的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方濤歎息了一聲,「畢竟我們手上的錢有限,不能白糟蹋了。」

    「要不……」進寶遲疑道,「我們再去談談價錢?二百兩若是能再低一些……」

    「實際上二百兩能盤下這麼個現成的酒樓已經很難得了……」方濤有些不捨道。

    「大不了二樓包間暫時不用好了!」招財語出驚人,「我娘說過,遇上這種事兒,別老想著捉鬼降妖,不如誠心誠意地每天焚點紙錢,日子久了,自然不會來打擾你。等太平些了之後再請法師來超度一下,讓它們帶著錢鈔早點投胎便是。」

    方濤一怔,旋即拍著招財的肩膀笑道:「雖然後面的都是廢話,不過開頭的話我愛聽!鬧騰就鬧騰吧,大不了咱們暫時不用二樓便是!反正新酒樓開張想要打開局面也要一些日子,咱們完全可以撐過來的。」

    進寶兩眼一瞇,拉著方濤的袖子道:「走!去找那個李秀才!」三個人在北市的街道上來回轉悠,走了好一陣才在一家茶樓臨街的窗口邊看到了李秀才。李秀才正和一個掌櫃模樣的中年人坐在一張桌上喝茶,旁邊侍立著一個年約二十,丫鬟打扮的女子。

    三人趕緊進了茶樓,朝李秀才打招呼道:「先生還在!甚好!」

    李秀才看了三人一眼,拱手道:「原來是三位!請坐!這位是鄙人的東家,胡老闆。」

    三人與胡老闆打過招呼,挨著桌邊坐下,直接詢問起了酒樓的事。

    「怎麼?三位還是決定要了?」李秀才有些吃驚道,「那地方可不太平……」

    方濤笑了笑道:「不太平總強過坐吃山空活活餓死的好啊!先有個門臉下來,大不了每天只買賣包子饅頭!」

    「唔……」一直沉默不語的胡老闆發話了,「既然如此,你們要買走也行,二百五十兩,不二價。」

    李秀才一愣,半天說不出話來。方濤登時就怒了,強忍了一會兒,拱拱手沒好氣道:「才一會兒功夫就漲價五十兩,胡老闆做得好生意,抱歉,在下買不起,告辭!」說罷,拉著招財進寶就走。

    「三位且慢!」李秀才急了,連忙起身攔住三人道,「且容商量!」

    方濤看了胡老闆一眼,冷笑道:「商量?商量什麼?漫天要價之後自然是坐地還錢,可我們連還錢的本錢都沒有,這還有什麼好商量的?」

    李秀才跺跺腳,朝胡老闆拱拱手道:「東家,這事兒是您不厚道了!既然說了是二百兩,怎麼就平白多了五十?東家您也是老江湖了,怎麼就連個『信』字都不知了?罷了,罷了,我這一成的中人錢不要了,東家自己賣吧!」

    胡老闆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連連擺手道:「李先生息怒!我這不是糊塗油蒙了心麼?還不是老人家傳下來的規矩,但凡這種先說不要後來又說要的,那就是真心看上了這鋪子,價錢拔高也屬常理……」

    李秀才搖頭歎息道:「東家啊東家!你又不是從此回鄉不做生意了,如果這一次為了幾十兩的小便宜壞了自家名聲,日後還怎麼見人!」

    胡老闆訕訕笑道:「我錯了!錯了還不行麼!」轉而向方濤拱拱手道:「在下這就認個錯,小兄弟別見怪!二百就二百,如何?」

    方濤這才抖抖衣衫坐下,口中道:「我若是手頭寬裕,我也不會如此計較。」

    李秀才鬆了一口氣道:「這就好!小哥兒可曾帶了錢款來?胡老闆的房契地契都在,可以直接交割的。」

    方濤點點頭道:「帶了。」

    胡老闆也顯然鬆了口氣,吩咐身邊的丫鬟道:「去,跑一趟,到衙門請個書吏過來。」丫鬟應了一聲,走出了店門。

    幾個人坐在茶樓裡閒聊了一陣之後,丫鬟便帶著一個書吏走了進來。胡老闆向書吏道了聲辛苦又奉上一些茶錢,書吏笑瞇瞇地受了。攤開紙筆,方濤這才看見書吏取出的是一張蓋了衙門戳子的空白紙張,專些這些地契房契用的。丫鬟替書吏研好墨,就著茶館的桌子將交割的文書寫好遞給胡老闆。

    胡老闆看了一番之後遞給方濤,方濤逐條看過,之後吩咐進寶取錢。四張五十兩的兌票擺到桌上,胡老闆才將房契從懷裡掏了出來,一手交錢一手叫房契,接下來就是各自畫押。

    忙完這一套程序之後,所有人臉上都有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胡老闆拱拱手道:「方兄弟……哦,如今是方老闆了!在下還有一些物件需要收拾,倉卒之間來不及,不知道能不能寬限兩天?哦,請放心,只是一些女眷的東西,兩天後方老闆可以親自上門查驗。」

    方濤難得大度一回,同樣拱手還禮道:「不妨,不妨,人之常情。兩日後再拜訪!」說罷,帶著喜孜孜的招財進寶起身告辭。

    這一天,三人破天荒地下了一次館子,叫了好些個酒菜犒勞自己。飯桌上,三人說了很多很多,鋪子終於有了,等飯館兒一開張,隨之而來的將會是辛苦、勞累卻很充足的生活,雖然距離夢想中的大酒樓還很遠,可是畢竟已經踏出了堅實的第一步。三個人為了飯館兒的名字喋喋不休地爭論,彷彿眼前已經矗立起了一座氣勢恢宏的高樓,大家都是老闆。

    兩天之後,三個人抖擻精神走進了北市,此時那家小酒樓的門已經大開,櫃上站著一個老者,辟里啪啦地撥拉著算盤。三人往門口一站,掃視著酒樓內的一切。

    「喲!三位客官,今兒可真早啊!」還沒到吃飯的時間,一個夥計正坐在牆角打盹,聽到腳步聲,立刻一個激靈醒來,一臉笑意湊了過來。

    招財打量了夥計一眼,笑道:「胡老闆這人挺實在,連夥計都給咱們留著呢!」

    方濤的臉色卻不好了,他心裡已經隱隱覺得不妙:這事兒蹊蹺啊!當下小心地問道:「我們找胡老闆……」

    夥計明顯一愣:「胡老闆?胡老闆是誰?本店東家不姓胡,東街倒是有幾家鋪子的老闆姓胡,三位客官怕是走錯了吧?」

    進寶有些急了,連忙道:「怎麼可能呢!兩天前你們胡老闆還把這家酒樓賣給我們呢!」

    夥計傻了,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賣了?怎麼可能!三位客官說笑呢吧?小的都在這兒干了好幾年了,從來沒聽說過酒樓要賣啊!」

    櫃檯上的老者聽出了門道,撇開算盤放下筆,走出櫃檯,拱手問道:「鄙人是本店的東主,小姓趙,不知幾位為何說買了我這酒樓?」

    方濤只覺得兩耳「嗡」地一聲,腦袋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地錘了一下,滿眼金星,半晌不能開口。招財臉上浮現一抹怒意,從懷裡掏出房契和交割文書拍到櫃檯上,高聲道:「房契文書都在這兒,你還想抵賴不成!」

    老者一看也傻了,揉了揉眼睛看了半天,抬頭道:「三位稍等。」轉身就走進了後院,不多時捧著一張房契走了出來,放到櫃檯上。

    這一下輪到招財傻眼了,可心底沒有放棄最後一點希望,試探地問道:「老闆,那你這幾天關什麼門兒啊!」

    老者看了招財一眼,沒好氣道:「我外孫滿月,沒看到前幾日門口貼著『店東有喜』四個字啊!」

    方濤終於緩過來了,這四個字當然是被人撕了唄!當下咬咬牙,說道:「不管真假,老闆,咱們見官說話!」

    老者也認真了,提高聲音道:「走!走!見官!」

    一行人進了衙門把各自的證據往大堂上一擺,府尹也傻了眼,直接搖頭道:「兩份房契一份倒是本府開的,一份上面落的卻是總督大人的印,這個本府就不能說了算了,兩位去找總督大人好了。」

    得,跑總督府吧!又呼啦啦地跑到總督府門口,準備鳴冤。也是湊巧,馬士英在各處軍營巡查了幾天之後剛好回來,屁股在椅子上還沒捂熱呢,就來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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