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第十章初戀夭折
到了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我和葉丹來時艷陽高照的天空，此時已無情的變了臉，好像正應對著我進去出來不同相反的心情－樣，既滿天的風雨又雷鳴電閃。此時的我心裡裝滿了憤慨和淒涼，冒著風淋著雨，深一腳淺－步的向相隔了許多條街道的城南汽車站走去，自己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才像落湯雞似的坐到了開往江中市去的最後的一班客車上。
一會兒後客車開動了，我仍然沒有心情和客車上的任何人相交言談，自個兒趴在座位的靠背上，滿腦子都還是想的是就因為我是－個農民的兒子，爹娘沒有工作單位，是平頭百姓，便被當官的人家低看了一等，也沒有資格和那些當官的子女來往，更不能有與當官的女兒相戀相愛的非分之想。
後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何時又是如何回到實習單位江中市物資管理局安排的宿舍裡面的，只是隱隱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是睡在了床上，可頭腦中還是在騰雲駕霧與天旋地轉；眼晴裡兒全是葉丹的媽媽那鄙視的表情和陰冷的臉面。
我稍微清醒時已是第二天中午，同宿舍的在單位辦公室任幹事的吳德告訴我，昨天下午我回來時天快黑了，進房間後把濕透了的衣裳也不知道脫，就神情萎靡的合衣倒在床上，是他給我解脫的衣服，又見我發燒說胡話，他忙又給我請醫生看病打針餵藥，整整辛苦了大半個晚上，並在早上已向單位領導給我請了病假。我聽了想感激得叉說不出話，只是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關心的問我有什麼事我也不好講。
師傅姐姐上官銀鳳聽說我病後很是關心，上午就專門來看了看，還特意在外邊街上給我買了一大碗綠豆稀飯，囑咐吳德叫我醒後吃，說是病後好消化以便保護胃腸。中午當我和吳德正交談時，她又來了，這次端來的是－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一進屋就關切憐愛的看著我，問了問，我雖搖著頭說沒有什麼，但不知為什麼還是沒忍住，眼淚終於出了眼眶。
從我的神態表情中，師傅姐姐上官銀鳳已看出了我有重重的心思，知道當著吳德的面我不願說，她也就沒有再問，只是用潔白噴香的手絹柔柔輕輕地擦乾了我的淚水，囑咐我好好休息。我聽話的點著頭，向師傅姐姐和吳德二人表示了感謝，他們倆又陪著我說了一會兒話，才各自去上下午的班。
待他們走後，我躺在床上心裡擔憂的想，葉丹如今不知怎樣了，她的媽媽打未打罵她，是否也像我這樣病倒在床上？這時只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響，葉丹不知怎麼搞的突然走了進來，頓時驚得我發呆了，只知道傻乎乎地對著她看。
可葉丹卻一見我就撲到床上緊緊摟抱著我立即哭泣流淚，並痛苦的輕聲說：「對不起，龍兒，都是我害的你嘛。」
此時的我驚訝激動得用無力的雙手也摟抱著葉丹的柔腰，看著她疲憊的臉色，憔悴的容顏，苦澀的淚水也流成了兩行，急切的連連發問：「丹丹，我正在想你，擔心你，你媽媽打你罵你了嗎？你是怎麼來的？你媽知道了怎麼辦？」
葉丹聽了拉著我的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哭著說：「龍兒，你昨天被我媽媽無情的趕走後，我要追趕你和你－起往外走，媽媽怎麼也不讓，可我偏要走還與媽媽大吵了起來，就被媽打了幾耳光，爸爸來護著我，反過來被媽媽罵了一場。」
我聽了輕撫著葉丹被她的媽媽毒打的臉頰，心疼得淚流滿面，只聽她繼續抽泣著說：「今天我是在張蘭的陪伴下偷偷跑來看你的，她現站在門外幫我們倆放哨，我來主要是擔心你昨天下午是淋著大雨走的，怕你生病誰知你果然病成這樣」，說著說著就用臉頰擦著我的臉頰傷心哭泣得更加可憐。
我見狀更是心疼的緊緊摟抱著葉丹纖細的柔腰，想著昨日在她家的遭遇，難過的說：「丹丹，你媽媽不喜歡不認可我倆談戀愛處對象，你以後離我遠一點，不然的話被你媽媽知道了，她又要打你罵你，經常折磨你，我又無法幫你替你，看著你受苦，我也很痛苦心疼，可又不知道到底怎麼辦？」
這時正親吻我頸項的葉丹小嘴一翹，神情毅然的說：「媽媽不准我倆好我偏要和你好，她要打就讓她打，把我打死了作算」，並用雙手按抱著我的頭不顧一切的主動與我久久的深吻，我也深深的回吻著她，只覺得口水淚水混合在一起流進口腔進入喉嚨裡的味道與我倆的愛情一樣又苦又鹹又甜。
這時房門突然「吱呀」的一聲響，與葉丹一同來的張蘭驚慌的推門而入頗為焦急的說：「葉丹快走，你媽媽追來了嘛」，我聽了驚嚇得渾身－顫，葉丹也是驚嚇得花容失色，可還是不管不顧的摟抱著我把身子全部貼靠在我的身子上。
頓時只聽外面院坪裡一陣吉普車剎車聲響和幾個人的說話聲，幾分鐘後，葉丹的媽媽隻身一人來到了房間，雙眼像刀子般嚴厲的掃了掃剛剛被迫分開的我與葉丹倆人幾眼，陰森森的說：「我就知道你們倆會背著我又見面，可你們倆都要知道明白－個農民家庭供養出一個大學生不是那麼容易，要是再不聽招呼，我就有本事取消東方小龍畢業後的分配資格，使得他沒有工作，以後怎麼辦？你們倆掂量掂量。」
這一下我被葉丹的媽媽這幾句陰冷的高壓話語打擊得傻了眼。腦海裡頓時已出現了爹娘為供給我讀書的那一點點費用而拚命勞作的景象和爹娘那望子成龍的那期昐的目光。
葉丹也被她媽媽的這幾句話，打擊得呆若木雞般的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的好像是被釘子釘住了似的坐在床沿上。因為在當時的環境下人們對當上幹部吃公家糧，有－份工資，看得非常之重，簡直與生命－樣，所以我和葉丹才被嚇成那樣。
葉丹的媽媽看我們倆都像木頭人似的不做聲，「哈哈哈」的輕輕獰笑了一聲，更加陰沉沉的頗具威脅似的說：「哼，你們倆未聽到嗎？到時別怪我老娘心狠手辣，整治人利用了職權。」
這時我和葉丹才像清醒過來似的，互相愛憐的對看了兩眼，葉丹流著淚，無可奈何的走到她媽媽的面前跪下，哀求道：「媽媽，求您放過龍兒莫整治他，我與他再不相見」，說完猛的站起來，對我說了句「龍兒你要多保重」，便一路哭泣著跑出了房間。
我見狀也只得跪在葉丹的媽媽面前，懇求道：「阿姨，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要整我可以整只求您別再打罵折磨葉丹，你放心我知道我家與你家條件不般配，以後我與葉丹也不再相見。」
葉丹的媽媽聽了又冷冷的看了我－眼，眼裡流露出複雜的目光，什麼話也沒再說就走了出去，我起身跟在後面看到她叫上站在門外仍然是呆若木雞般的葉丹和張蘭一起上了軍用吉普車，對聞訊趕來的單位幾個領導說了－句「來看看孩子的同學」後便吩咐同樣是軍人的司機立即開車出了大門，一會兒就已消失不見。
這樣單位的領導們也不明白真相，還以為是我生病了，我要好的同學當大官的家長來看望我，別人是部隊的大軍官，不願與他們多說什麼，他們既不便問，也不好與我講，反而還認為我的家庭也好像很有背景似的，從此領導和同事對我更客氣了一點。
實際上這件事給我確實嚇得夠嗆，幸虧沒有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不然的話，按照當年的那種環境和葉丹媽媽的活動能量，莫說後面的工作分配，我當時的實習資格在那天斫會以亂談戀愛的錯誤被立即取消，甚至還有可能我在第二天就會被迫回到家鄉深山裡的那個名叫桃花坳的小村莊，那就真的是下場特別慘。
待所有的人都走後，房間裡安靜下來了，我神情落寞的又回到床上躺下，默默的想著葉丹，想著自己這－生的初戀，在不知不覺之中我把臉頰上流著的兩行清淚全部吞進了肚裡，覺得自己的初戀有苦有甜，其苦要濃於甜，就像自己剛才吞下的淚水一樣。
同時我在心裡又想，為了葉丹的幸福離開她吧，作為男子漢，再吃苦再受委屈，自己都應忍受承擔。因而自己以後要好好的向師傅姐姐學技術學工作本領，以促使自己盡快成長，讓葉丹的媽媽之類的瞧不起農村出身的那些人，以後大睜著眼看看東方小龍我這個農民的兒子到底怎麼樣？這樣想著想著，又才慢慢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