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一夜終於熬過,天痕之戰的最後一場也終於拉開了序幕,由媚殿魅心對陣清風門沈明月。
媚殿的人最擅長蠱惑人心,但清風門最注重道心的修養,再加上沈明月與魅心又同為女子,魅心的媚術便少了幾分用武之地,沈明月明顯更具有優勢。
那沈明月面容姣好,氣質高雅,妝容端莊,聖潔不可侵犯,此時與魅心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魅心欠了欠身子,笑盈盈道:「還望姐姐手下留情才是。」
沈明月略顯冷淡道:「魅心小姐過謙了。」隨即低叱一聲,道了句「小心」,一柄白色飛劍便猛的祭出,剎那間便刺向魅心胸口。
魅心自然不敢硬接,右袖中飛出一條淺粉色的絲帶,迅猛無比的在飛劍劍鋒上纏繞了兩圈,魅心順勢一帶,那飛劍便偏離了原來的軌跡,從魅心身邊飛了過去。
沈明月催動劍訣,那白色飛劍發出「錚錚」的聲響,在空中開始胡亂的飛舞起來。儘管折騰的夠嗆,卻無法掙脫那絲帶的纏縛。
魅心一手扯著絲帶,另一隻手則打出一道極細的黑色光芒,速度極快的撲向沈明月。
幾乎在魅心出手之前,沈明月就已經做好了躲閃的準備,此時沈明月剛好向右邊閃出了一步左右,那黑芒便「嗖」的一聲從沈明月身邊飛了出去。
修真者之間的戰鬥,勝敗可能就在瞬息之間,往往在對方尚未出手之前,便要從對方細微的動作上推算出他可能發動的攻擊,提前做好準備,不然隨時都可能落敗。
那黑芒衝出了一丈左右,然後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從身後打向沈明月。
只是沈明月避開那黑芒之後,並沒有在原地多做停留,而是朝半空中的飛劍掠去。幾乎就在沈明月握住飛劍的時候,背後那道黑芒離她不過一尺之遙。
沈明月催動真元,身上暴起一道青芒,半空中的身子猛的向前一衝,腰身一扭,手中的長劍由下而上的一挑,劍鋒竟然精準無比的和那黑芒撞擊在了一起。
兩相相撞,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停頓了剎那之後,沈明月長劍一抖,身子在空中飛出去了三丈。而那黑芒此時也完全顯現了出來,卻原來是一枚三寸長的黑色細針,此時被大力震飛,直接插入了圓台外的地下,不見了蹤影。至於纏繞在那柄白色長劍上的絲帶也受到了牽連,有所鬆動,被沈明月趁機掙脫了出去。
就在沈明月被震飛之後,她身後卻又出現了一道快速的幻影,一閃而逝,幾乎讓人追蹤不到。
只聽得又一聲脆響,沈明月的後心處猛的閃過一串火花。
不知何時,魅心竟然又打出了一根細針,只是這根針是淺灰色的,速度比上一根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行蹤也更加難以捕捉。魅心趁著沈明月被打飛,後力不濟的時候出手,當真是攻其不備。
魅心的出手無可挑剔,只可惜,沈明月身上卻穿了一件鎧甲,輕而易舉的化去了魅心的奪命殺招。
只見沈明月腰身一轉,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原本一襲白衣之上浮現出了一副月白色的鎧甲。那鎧甲看似輕薄,但既然能輕鬆的化去魅心的攻擊而沒有任何損傷,顯然也並不是凡品。
此時的沈明月英姿颯颯,原本恬淡的眉眼此時也帶上了幾分肅殺之氣,此等女子,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高台之上坐著的萬山鬼王目光貪婪的看著沈明月,「嘿嘿」笑道:「得女如此,夫復何求?」
血魔輕笑道:「沈老怪的丫頭,你也想惦記不成?」
萬山鬼王詫異,有些不信道:「沈老怪的丫頭?小老兒我才閉關多久,怎麼連沈老怪都生了丫頭?」
血魔笑道:「誰知道他從哪弄來了這丫頭,反正視若珍寶。」血魔瞟了眼沈明月,笑道:「看見沒,連白星戰衣都給那丫頭穿上了。」
萬山鬼王嘖嘖稱奇道:「沈老怪不是發誓不娶了嗎?現在竟然還將他那死鬼妻子的戰衣給了那小丫頭,奇怪,真是奇怪。」
千嬌娘子「呵呵」笑道:「要是他行事不怪,他就不是沈老怪了。」
萬山鬼王笑道:「有理,有理。」不過萬山鬼王還是頗為可惜道:「這麼可人兒的丫頭,小老兒是無福享用了。」
千嬌娘子嫵媚的白了萬山鬼王一眼,輕哼一聲,道:「得隴望蜀,你老鬼貪得無厭,什麼時候有滿足的時候。得了這個小丫頭,心裡還想著那個小丫頭吧?」
萬山鬼王「嘿嘿」笑道:「小老兒最想得到的,卻還是小娘子你。若真得了你,小老兒便真的別無所求了。」
千嬌娘子翹起二郎腿,單手支撐著腦袋,慵懶如貓道:「行啊,等你成了天下第一門的門主,小女子自然就是你的人嘍。」
「哦?」萬山鬼王陰笑道:「這麼說,你纏著血大殿主不放,便是為了這個了?」
千嬌娘子嚶嚀了一聲,漫不經心道:「小女子不過一介女流,世事險惡,自然要找個好的歸宿,免得所托非人不是?」
萬山鬼王笑道:「世事險惡,卻又哪比得上小娘子你的蛇蠍心腸?」
千嬌娘子毫不在意道:「那你可要小心嘍。」
血魔幾人一通閒扯,似乎對場中的情勢絲毫都不在意。
沈明月有那白星戰衣護身,不管魅心使出什麼手段,都傷不到沈明月要害。沈明月卻也不敢大意,躲得過就躲,躲不過就直接以戰衣硬抗,幾番交手下來,沈明月還是一身白衣如雪,纖毫不染。
魅心卻已經被那氣勢凌厲、速度極快的飛劍弄的極為狼狽,衣衫碎了個七七八八,在身上幾乎掛不住,白皙的皮肉上也被劃出了一道道細細長長的傷痕,雖然魅心很快便催動真元癒合了傷口,還是鮮血浸染。
飛劍太過鋒利,速度太快,雖然更容易傷人,但若不能命中要害,卻也沒多大作用。畢竟造成的傷口太窄,血還沒流多少呢,傷口就已經被對手癒合了。便是以速度取勝,同時傷及多處,但想要對方流血而死,卻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辦到的事。
正當此時,疲於應付的魅心終於現了一個破綻,沈明月乘勝追擊,飛劍快速在魅心腿上劃過,深可見骨,之後劍鋒一轉,向魅心的後頸劈去。
恰在此時,千嬌娘子道:「且慢動手,我們認輸便是。」
魅心腿上受傷,劇痛之下身子不穩,跪倒在了地上,順勢往前一撲,回頭看去。
只見沈明月的飛劍離魅心不過咫尺之遙,若非魅心向前撲了一下,此時定然被斬斷了腦袋,卻是誰都來不及阻止,那可真算得上是死裡逃生了。
魅心喘了口氣,從地上站起來,臉上絲毫不見落敗的頹se,反而嬌嗔道:「姐姐好狠的心。」
沈明月收回飛劍,淡淡道:「承讓。」
千嬌娘子笑道:「魅心,快些回來,不要在那丟人現眼了。」
見沈明月順利取勝,正心、烈焰、清風子三人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待魅心和沈明月都離開擂台後,正心溫和的笑道:「殿主,如今三戰,勝負皆分,那三件靈器,我等便卻之不恭了。」
道門眾人立即高聲歡呼,而魔門之人則是大聲漫罵。
正心正想收回自己這邊拿出的那三件靈器,順便將魔門的那三件拿回來時,血魔卻不緊不慢道:「慢著。」
正心心下一凜,但還是笑道:「殿主還有話要說?」
血魔淡淡道:「我就是不想讓你們拿走那三件東西。」
正心一愣,輕聲笑道:「難道殿主想要反悔不成?」
血魔漠然的撣了撣衣服下擺上並不存在的回灰塵,沒有說話。
正心淡淡道:「殿主,這可不是在過家家,你我也都不是小孩子了,豈能說反悔就反悔?」
道門眾人此時也是義憤填膺,若非怕有**份,亂七八糟的話恐怕也早就罵出來了。
血魔眼神凌厲的掃過對方眾人,冷冷道:「都給我閉嘴,哪裡有你們叫囂的份兒?」
即便道門眾人心有不忿,但還是霎時便安靜了下去。血魔剛剛那眼神實在太過恐怖,雖然血魔並沒有有意的去看誰,但眾人卻都感覺血魔是在看著自己。血魔凶名之盛眾所周知,此時自然也沒人再敢出聲。
正心輕哼一聲,冷聲道:「殿主如此嚇唬這些小輩,豈不是有**份?」
血魔並不去看正心,漫不經心道:「我最不喜歡一些小貓小狗的在我眼前蹦躂。」血魔再次掃過眾人,滿是殺機道:「惹惱了我,莫要怪我心狠手辣,將你們滿門屠戮,順便再把你們的祖墳給刨了,屍身拿來煉丹。」
血魔此話,殺氣十足,卻也不得不讓人心生顧忌。
現在這兒還好說,有三大宗門護著,一時周全可保。但等眾人散去了,血煞殿再來找麻煩,誰人能抵擋得住?滅人滿門,刨人祖墳這種事血煞殿的人當然幹得出來,血魔此時絕不是在危言聳聽。
清風子開口道:「殿主,莫造無辜殺孽。」不給血魔開口的機會,清風子便道:「那依殿主之見,如今之事,該如何終了?」
血魔冷聲道:「很簡單,加注,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