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在等。
他轉過頭,忽然看到下山的石路上,隱隱約約的迷霧裡,走來了幾個人。
前面是一個女人,她長長的白髮披散在肩上,左肩蹲著一隻色如白雪的雪花彫,那白淨的手偶爾抬起來,輕輕的撫摸一下雕的長尾。
雕兒似不奈煩,便將頭輕輕的動一下,然後把尾巴慢慢的搖到後面。
女人卻樂此不疲,又將手去摸雕,而那雕兒,則又晃晃身子。
女人身後,是一男一女。
那女人長的身材修長,臉上的皮膚有點蒼老,可看的出,這人很注意保養,上面給人覺的是覆著一層亮亮的光澤。
她的手偶爾抬起來,不時的撫摸一下修長的衣襟,似對這裝扮很滿意,又似看中這條帶花的長腰襟,眼睛偶爾會掃一下身邊的男人。
那男人的長的清秀俊朗,黑髮輕垂,白淨的臉總是帶著淡淡的笑容。
偶爾你能從他閃爍不定的眸子裡,看到微有緊張,因為他實在不願跟在師尊的後面,這個女人,讓他感到彷徨與壓抑。
其實,這人也不是他師傅,而是他妻子的師傅。
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公無鵲,這次他受邀]上山,不但他來了,還有妻子薑小睛,跟師尊廣萍真人都來了……
張一凡派人邀公無鵲到山頂一談,不想傳話的小侍,把這話傳到了姜小睛那裡。女人心小,生怕出點什麼事,便先通知恩師。
廣萍真人早知山頂著張一凡,聽傳來的消息,似閣主古玉元欲收此人,又因此人有什麼背景,正左為為難,便先打算磨磨此人心性,看看具體情況在說。
今徒兒這麼一說,讓廣萍更有心見見張一凡,這才與公無鵲一起上山。
公無鵲按理說是姜小睛的第七個丈夫,只是二人成親後,關係和睦,他長的又好相貌,修為更是一路破關,早早的凝成金丹,這讓二人的關係更加緊密。
在家中時有爭風吃醋,但以他的修為,穩居眾男寵之第一,是當之無愧的。
如果公無鵲,單獨出來立個山頭建個洞府,其實也是可以的,不過因為姜小睛老師廣萍真人,一直沒有發話,公無鵲也不敢冒然。
這會,他緊緊跟著夫人與師尊,剛到山頂,便見張一凡守在前面。
他不敢貿然說話,先用眼神與夫人示意,姜小睛見丈夫這表情,又見前面來人的裝扮,稍一猜便知道是誰。
她拉了下師尊,輕點點頭。
廣萍也是聰明絕頂的人物,將腳步停下,眼神如鋒利的刀一樣,在張一凡身上掃過,就見眼前男子,一身青衫,面容倒也俊秀,只是眉目間似飽含蒼桑,兩眼神光炯炯,一看就是一個正道男子。
她輕輕拱手問道「這位道友,可是張姓居士」
「張一凡,正是在下,這位前輩可是……」張一凡有點語塞,當日曾聽公無鵲提過,只是沒太在意,今見面了,要說話,卻忽發現自已給忘了。
公無鵲見張一凡遲疑,生恐師尊不快,忙側跨一步,道「張兄,這是我夫婦的師尊,大道廣萍真人……」
「失敬,真人失敬了。」張一凡見對方解圍,也忙恭身施禮,一幅恭謹態。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張一凡邀三人去自已住的名風殿。
公無鵲,姜小睛倒沒事,可廣萍升恐古玉元的多心,便說「你們先去吧?年輕人說話方便,我找閣主還有點事,就不陪你們了,今也見張道友了,若有什麼事?如老娠能做到,定然盡力而為」
廣萍這話,說的不光姜小睛,就是公無鵲也一愣,暗道老師怎麼轉性了,她可是最煩事非的人,平日裡一心修道,不問雜事,今怎麼對張一凡這麼寬容,真不知對方身上倒底有什麼寶貝?
兩人心裡都這想法,也不敢多說,只是對看一眼,忙與師尊行禮,大家拱手分開。
廣萍順著大道去了玉塵閣,也就是古玉元的別宮。
張一凡則拉著公無鵲,三人慢慢走回名風殿。
到殿裡,不用吩咐,早有聰明的侍者,端來銘茶鮮果。
時間不長,又奉上好酒好菜。
公無鵲見張一凡這裡的生活,直是羨慕,不過連聲稱讚「張兄這裡,可真是人家福地,道兄真是好造化。」
「公兄,開玩笑了,我也是碰巧了」張一凡自然不會明說怎麼個巧法,支支唔唔的打差。
「當日,張兄走上凌天梯,我就知道,敢闖天梯的絕不是普通人,定會得到閣裡優待?」公無鵲實在想不明白,閣中為什麼對張一凡如此禮遇,想來想去,只有凌天梯,便問道。
「公兄不知道當天發生的事嗎?」張一凡問。
「我知道,好像當時你被中院的一些人追趕,按理說你等於離開了天梯呀?」公無鵲可是滿腹狐疑。
這回張一凡不解釋了,只是笑而不語。
公無鵲好奇心重,原想在問,卻見妻子薑小睛拉自已衣角,知道這是妻子勸自已少問,便不在問,只是一門心思吃。
張一凡也不多說,跟夫妻二人連連敬酒,東西倒沒吃多少,話倒是不少。
期間大家說到在下院住的那些天,喝茶,下棋,聊天,過好不快活。
公無鵲也連連應好。
兩人正在說話,忽見外面忽亂了,有幾個侍女,打著彩綢長錦走過來。
身後又進來一堆人,一時間大家安靜下來。
張一凡一看這形式,便知道誰來了?能有這麼大氣派,恐怕只有閣主了。
他猜的一點不錯,來人正是閣主古玉元,還是廣萍真人,還有一個身材矮小而肥胖的少女,樣子很醜,只有兩眼晶光四射。
三人進來,便見張,公與姜小睛,早迎過來,大家見禮。
經雙方介紹,張一凡才知那又醜又矮的修士,名叫金極娘,乃是本山修為最高的一個,已經是化嬰後期的強者。
這三人一來,讓屋中的氣氛立刻變得古怪沉寂起來。
張,公也不好說話了,三位化嬰老祖,都不是愛說笑的人,大家坐下,名風殿的眾男女侍者,都忙開了。
「各位,我們三人過來,是有件事,想聽聽張道友的意見?」金極娘喝了兩杯酒,小臉變得紅撲撲的先問道。
張一凡正覺的乏味,見對方競首先問自已,忙應道「前輩請說。」
「倒不是什麼大事,不知張道友,出身哪裡,家中可有妻小。」
這話,直接把張一凡問蒙了,目瞪口呆之下,雖心裡早打好草稿了,可這種形勢下,對著三人,也有點蒙,忙道「張某出身海外慌島,因隨師多年,奈何資質,一直沒有大成。」
張一凡的話,說的迷迷糊糊,顯然三位上位者,對他的這種說法,都十分不滿。
「我聽二位師伯說,張道友似來自遠方,不知道友與二位師伯是什麼關係呀?」古玉元故作鎮定的問道。
「憑水相逢,只是說話投緣,別的也沒什麼?」張一凡這話說的,沒讓古玉元發火,心道你一個金丹修士,莫說是你,就是我三人,在二僧跟前,也是小心謹慎,不敢有絲毫待慢,到最後二人也未必正眼看我們,你只不過是金丹修為,又有何德何能,讓二人如此禮遇,不過繼然你不願說,也就算了。
古玉元向廣萍與金極娘一使眼色,二人心知肚明,暗想這是你的事,你繼然不讓我們問了,那我們怎麼會多嘴管這閒事。
這一下,二人態度變了,話題自然也就變了,開始講一些修煉的事,還有些山裡最新的事。
這時,又有侍者來報,說二尊老求見。
一隻這話,古玉元點手道「不會招呼,快請二人……」
時間不長,便見一個是年輕高壯的捧書少女,身旁是身著道裝的老婦人,來人分別前文說的中院的曲影與靜玄。
廣萍突然造訪,讓正與古玉元一起煉功的金極娘也十分高興,心說閣中幾位老尊,很少沒在一起喝酒了,便提議大家聚聚。
廣萍自然不反對,便由古玉元派人去請中院的靜玄與曲影。
去哪呢?古玉元說去名風殿,一是她知道有公無鵲夫婦來了,二是女人們一起也太單調了,倒不如夾幾個男的,如果在自已的玉塵殿有些不雅,那天郎殿又是讀書的地,只有這名風殿……另外又有張一凡,女人想見見他。
古玉元卻實有心將張一凡收為男寵,可又恐二老僧有意見,便遲疑不決。
曲影與靜玄一下,殿裡一下熱鬧了。
眾女台下歌舞,台上眾人連連勸酒,一時間,酒杯連舉……就是公無鵲,姜小晴,也心喜的連連舉杯,陪著眾人同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