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鳳對王堂一直是馬首示詹。
今聽到王堂這麼一說,自然隨聲附和。
可魯珍聽著卻不是味,雖然知事態嚴重,但是就看兩人不順眼,如果不跟對方對著來,心裡總覺的那個彆扭,就如同百蟲撓心一樣難受。
他鼻子哼了聲,兩手輕拍椅背,笑道「俗人的事,自有俗人規矩,我們手可不能伸的太長,人說槍打排頭鳥,大家可別忘了幾百年前的前車之鑒,如果弄不好,大家都要遭殃的。」
「魯兄,說的是正理。」王堂滿心不樂意,仍憋出一張笑臉。
「好了,二位我們說正事吧?兩位想整合血衛,我看不容易,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大家是不是先安靜安靜。」魯珍又說。
「多事之時,更是要大家緊緊的站在一起,擰成一股繩,不然,誰會服我們,誰還會敬我們」王堂平心靜氣的說。
「這個敬與不敬,那是自已修的,好像不要光說這些吧……」魯珍說著,大屁股一動,人彈起來,也不多說,乾笑著轉身就走。
他走後。
兩道怨毒的目光,看著他消失的背景,微微的搖頭。
哥鳳動了下手,作了個殺人的動作。
王堂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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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盤山斷龍澗下。
山體一旁有一個黑悠悠的洞口。
此時,天上下著雪,洞口處積了不少雪片。
忽然一個人影落下來,他腳下沾塵,雙掌連推,洞口處射出一片清光,此人被清光一捲射進去。
魯珍怒容滿面,大步流星的轉過踴道,走向丹池,來到大廳。
廳中佈置的乾淨整齊,中間擺著一個倘大的紫色香爐,裡面冒著淡淡的紫煙,香氣清香盈人,讓人一聞,就覺的全身舒態。
他目光一掃,見廳中空空蕩蕩,只有壁掛的幾盞明燈,閃著耀眼的亮光。
他手掌連拍。
那響聲之大,震耳欲聾,既如長河咆嘯,又似大地晃動。
只一會,就見幾道人影,匆匆的射進來。
來者共有四個人,都是魯珍的膀臂,生死兄弟。
他們分別是千里叟古來西,病秧神吉華,天華真人郎軍,笑爺尚不明。
四人一到,就見魯珍,滿面笑容,並沒有以往見王,哥二人時的那種滿臉怒氣,心裡吃驚之下,就見魯珍揚手一點,只見數道符文,從四人周圍閃動。
符文隨著他念動的咒文,應聲而碎,眾人四處升起一層光暮。(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
這是一層簡單的隔音禁陣。
「衛領怎麼這麼高興,有什麼喜事嗎?」四人裡的吉華能言善辯,首先問道。
「我去見了王,哥二人,他們雖給我添了一肚子氣,但是我已經不用在引忍了?我已經找到盟友,生死一戰,就在眼前……」魯珍大聲說著,興奮的神氣,讓三人大吃一驚,轉眼就變得摩拳擦掌,大有與敵視死一戰的樣子。
尚不明有些擔心的問道「魯兄,不知那盟友,有多麼歷害,我們的機會有多大?他是何方神聖」
「這個嗎?等將來你們自然會至道,如果說勝算,我想至少有一半吧?」魯珍大聲說。
「這樣……」吉華恭身向前,又道「魯兄,既然如此,是不是要我們兄弟,同時出手……到時勝算更大……」
「此事,還要從長計亦」魯珍高深莫沒的說道。
一時,眾人都沉默了。
魯珍知道大家都在擔心,為安撫眾人,大笑道「各位,生死一役,雖在眼前,可是我有信心,此戰必勝,從此,三尊之下,便是我等的天下了,難道四位,不想嗎?還是害怕了?」
「不。」
「不,當然不是。」
幾人連忙呻辯,雖心中仍有疑慮,可見魯珍已拿定主意,恐怕這次魯珍已與王,哥二人撕破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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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連著下了四天四夜,外面已經變成一個白皚皚的雪的世界。
人們說下雪不冷,化雪冷,卻實如此。
這時的騰龍客棧裡,李愈屋裡點著三個大炭火盆。
窗子卻開著,兩人對窗飲酒。
在院子裡有一株老梅,那樹上開著稀稀落落的幾朵梅花,淡淡的幽香襲來,讓人心裡安靜而舒適。
「先生,如果人生都是在這種環境裡,那也是一種幸福,安靜清新,讓身體與靈魂得到徹底的寧靜。」李愈說著舉酒相邀。
張一凡也不客氣,手拿著一隻雞腿,另一隻手舉起酒杯,也不說話,一口而盡。
周匡連忙斟酒。
他神態恭敬,樣子極是誠肯。
「先生有什麼心事嗎?你說不喜歡女人,這兩天,連我也變得清淡寡慾了。」李愈笑道。
「四爺,是個聰明了,歷代帝王多是年輕輕就死了,其實多是死在聲色上面」張一凡酒也喝多了,口不則言的說道。
「這話,先生不說我也知道,如果能夠禁慾,像我父皇那樣修身養性,做個長命老翁,絕不是難事?可難就難在,皇宮王府之中,無數的美人艷妓,日日做伴,稍有不適,使難以把持這個**……如果像這裡,我也能清靜下來。」李愈邊說邊笑。
「四爺,如此明智……它日前程,不可限量。」張一凡也適時的拍上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李愈如何能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自已已是帝王之子,位極人臣之首,權勢之大,想要什麼就要什麼?如果說將來在有進階,不是太子之位,就是皇帝之尊,這種話眼前的張先生不明說,可是言下這意,誰又聽不出來。
他也裝糊塗,半推半就,又說起這外面的大雪。
二人正說話,忽見外面雪地上,憑空璇起一陣怪風。
風中雪花飛揚,一個黑油油的人影出現了。
來人正是魯珍,他看了眼房舍,嘴角含笑,大步走進來。
李愈,起身迎接。
張一凡含笑擺手請來人落坐。
他大咧咧坐下,手拿起酒壺,喝了一口,臉一變,給噴出來,罵道「這是什麼破酒,兩位喝我的靈酒吧?」
魯珍說著,一摸手腕,命出一個白色小瓶。
又見桌上酒杯太差,又拿出三個淡綠色玉杯,輕輕往前一推。
小瓶往下就倒。
小瓶雖小,裡面的酒卻不少。
李愈聽聞是靈酒,心中大喜……這酒可不是平常能有的,就是當今天子,也只是偶爾才喝一回……常常幾杯酒下肚,就捨不得在喝了。
當日,李愈因功曾被賞過一小罐,自已珍藏著喝了一年,才心痛的喝完。
今天,對方又拿出靈酒,心裡大喜之下,也不多想,拿酒杯就飲。
等他喝完了,才覺出失態,尷尬的笑起來。
「四爺,性情中人,我喜歡,請……」葛珍也不在意,大聲說著,也與張一凡一乾而盡。
在喝,在倒。
又喝,又倒。
十幾杯下肚,李愈已醉的浮浮沉沉,睡過去。
他夢到自已漂起來,漂到雄偉的皇宮。
在那裡,父皇正坐在龍椅上,滿含笑意的對他笑。
他被父皇拉著,坐在皇位上。
心裡滿心歡喜,正看自已的龍袍。
忽然,有人大喝一聲,就見母后手持龍拐,身後跟著五六個殭屍樣的怪物,衝他撲過來。
「父皇,父皇……」
他大聲叫著,可是父皇消失了。
他身上的龍袍,碎了。
他滿身是汗的醒過來,就見周匡正忙前忙後,兩個侍女,也跟著燒水……
「我睡著了,先生呢?」李愈想到張一凡與不知名的高人,問道。
「爺,昨晚上喝多了,先生與那位客人,有事出去了……」周匡回道。
「我們是昨晚喝的酒……」
「是。」
「我怎麼覺的只睡了一會呀?」李愈心想著,又記起夢裡的皇冠,龍袍,還是龍椅,莫名一陣激動。
他睜開眼,又吩咐道「傳話到府裡,就說我病在湛江,一時無法回京。」
李愈說著,手一摸胸口,那劍囊溫熱,正貼身掛著。
心靜下來,仍覺的頭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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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都是個繁華的地方,不說皇城內院的九千九百九十九間住房,光裡三道外城,五環外禁,就擁有上千萬人口。
其中繁華處比比皆是,大道上車水馬龍,買賣鋪戶,挨挨擠擠,可以說一看看不到頭。
當然,那最樓大廈的一側,也常有貧民窟一樣的破房子,也有食不裹腹的窮人,但是總體上,這裡還相當不錯。
張,魯二人來的這裡,是西城的一個大院子。
顯然,這是哪個大官人的當日的府邸,此時已經物事人非,滿目荒蕪,大門口的門子已經破敗,上面倒貼著新的封條……
其實,這地方已荒廢了近千里,只是朝中的封條卻是月月更換,所以看著依舊如新。
這就是哥鳳的一個別院。
兩人剛出現,魯珍就對張一凡作了個止聲的動作。
他輕輕點點手,酒下一片亮亮的鬼精沙。
沙子入地即化。
時間不長,見兩人從一側拐過來。
張一凡就見這兩人,一個形似病人,身材略高,腰有些彎,臉色蠟黃,另一個是個白胖子,大白臉總是笑盈盈的,一件白灰相間的長衣,顯得不輪不類,猶其那大肚子鼓鼓著,給人感覺象傳說中的彌啦佛。
他正看著,二人也不過來,只是手揚起,點手示意。
魯珍也不說話,可是臉上已露出狂喜之色,他揮手示意,那兩人忙又閃到一邊。
張一凡也不問話,魯珍拉著他的手,兩人一晃,已進了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