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一個相對開放的時代。
這裡的男女之間,常有一些比較私密的活動,好像情詩,情書,情會,是少男少女們追求浪漫的目標。
吳嬌是一個沒出閣的姑娘,跟一個男子這麼說話,在心裡雖不忌諱,卻更多的還是稀奇、驚喜。
她在家裡,是家裡寵兒,在親親孩子裡面,一直被說成漂亮,大方,能幹的好姑娘。好多人她這個年紀,都已經談婚論嫁,可她心氣高,一直沒有合適的。這一路與一個默生男人相處,她本能的保持著男女間的界線,可又覺的十分稀奇。
在她眼裡,張一凡長的並不好,個子不高,臉還有點黃,身體看著很瘦很弱,並不符合她擇偶標準。
可不知為什麼?在那弱弱的身體,卻有一股讓人迷戀的氣息,女孩說不明白,想不清楚,反正自已竭力的擋住,可心裡卻又情竇已生。
當日的事,她不記清了,李家人編篆的原因是,她是被李家人救了,當時她在山裡迷路,正好碰到李天傑,由於思念家,她開始發燒,並出現了短暫的失憶。
女孩在沒別的選擇的前提下,相信了這個理由。
嶸山,是一座並不崢嶸而略有清秀的山脈。
山裡轉了好幾天,問了好幾個打柴的老漢,採藥的山童,兩人才從嶸山轉悠著走出來。
白民城。
小城並不繁華,素靜淡雅,富有一點人文氣息,這裡的人們有條不絮的生活,顯得十分富足悠閒。
小城的空氣讓人感覺很清爽,讓張一凡感覺的親切。
走了半個月,他們終於來到白民城。
小城的四面被一片蔥鬱的樹林包裹,不高的城牆是用並排的三米高的木樁排成,中間用土填實,上面種了不少小樹,這就算城牆了。
吳家在當地不是大戶,卻是一個豐食足食的好人家。
吳家前面是茶莊,後面是住房,所以茶端前正是城裡最繁華的大道。
這條街上店舖不多,顯得有些冷冷清清,來來往往的行人也並不是行色匆匆,就好像吃過早飯,在溜彎一樣。
熟人們見吳嬌回來了,還帶了個男的,不知誰喊一聲,街上熱鬧起來,他們這行人,跟著的人越來越多……混成一條人龍。
吳家茶社。
早有人報到吳家,從茶莊後院裡,最先蹦出一個十來歲小女孩,長的白白淨淨,兩眼炯炯有神,黑黑的頭髮,在背上紮了個纂,跳出來就有些躊躇了,看到這麼多人,顯然嚇到了……可眼睛還是盯著眾人看。
吳嬌急走幾步,拉住男孩的手,一臉親膩的將女孩抱起來。
「姐姐……我想你……」
「我也想你們……」吳嬌的聲音有些哽咽,顯然想哭,手抹了下臉,堅強的搖搖頭。
「姐姐,娘病了……」
「怎麼病了……」這時從家裡院子衝出十幾個人,都是些家裡的親親。
「爪兒,我們家怎麼這麼多人」吳嬌問妹妹說。
「娘,病了,家裡邊正做法事呢?神姑說人越多越好,所以今天的茶白喝,人就不少了……」女孩名叫吳樺,小名叫瓜兒,此時顫顫的說著,顯然不喜歡家裡人多……
瓜兒這一說,吳嬌的兩眼一瞪,她知道這個神婆,看來爹爹一定是被這個瘋婆子蒙了,心中不滿,剛想發作,回頭看到張一凡,人變得文靜起來,介紹道說「張大哥,這是我小妹,這個是我……我們進去看吧……」
眾人引路。
從茶莊口轉到後院的一進院子,一個中年人匆匆走過來,身後跟著兩個婦人。
男人樣子文靜,兩腮有點陷,頭髮不長,卻異常乾淨,這人正是程光中。
吳嬌兩眼一紅,手抹著袖子撲上去,道「爹,爹,我想你了」
「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中年人臉上難得的笑出來。
吳嬌父親,五十來歲了,仍顯得很俊,可以看出年輕時真是俊男兒。身後兩個婦人,是吳嬌的兩個小姨,那兩個娃子是他們的孩子。兩孩見到大姐姐回來,都很高光,猶其是兩個女人,不住說這說那,偶爾打量張一凡,看眼神對他有些不滿意。
眾人介紹之後,吳嬌大致說了下經過,意思就是路了迷了路,在山裡碰到李家人,然後就是被張一凡送回來。這一路只因為兩人對路都不熟,繞來繞去,所以這會才回來。
程光中手挽著張一凡的手,連聲致謝,吩咐下人中午添菜,多備幾壺酒。
走到二道院,只見這院裡人頭攢動,十幾個女人,正圍著一個身材不高,長的矮胖,大紅臉,兩隻小眼睛閃閃發光,左手裡拿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小寶劍,右手搖著一個黑色鈴鐺的巫婆子,在那裡又叫又唱。鈴音陣陣,麻神姑腳下邁著怪步,嘴裡念著
「天靈靈,地靈靈,天王老爺下凡城……」腦袋晃的快要從脖子上掉下來了。
神桌上有一個尺許高的草人,上貼著白紙,寫著人的生辰八字。還有一個香爐,點著五支大蠟,三把桃木劍,厚厚的兩疊白黃兩色的符紙,兩根大蠟,正冒著黑煙。
麻神婆拿起來茶碗,喝口水,衝劍上一噴,又念動咒文……
這會一道黑風從院裡刮起來,嚇的眾人忙躲到一邊-----眾人還以為是神姑的神術。
麻神姑揚手一點,燒了道符說「孽畜,本仙在此,還不服誅---」
說話時手裡桃木劍插過去,那黑霧一陣顫動,咕嚕兩聲院裡原有一個木頭蹲子。
木墩是梧木根做的,只看那木墩晃起來,上邊一裂,噴出一口黑霧。
裂縫一開,木墩上生出兩隻大眼,一張大嘴,衝著前邊一笑,嚇的場人嬉笑的眾人,大喊「鬧鬼,鬧鬼了……」
那木墩飛起來,左右亂衝,一時間嚇的院子裡雞飛狗跳,人們全都亂了。
麻神姑是臉色霎白,剛才還想著用吳家給的錢買幾隻鴨子,現在突然真的鬧鬼了,只嚇得她全身發抖,自已先慌了。
木墩沖麻神姑飛過來,她哆哆嗦嗦,揚起手裡短劍,幾個符咒慌裡慌張的燒進去,哪知木墩撞過來,劍一響,撞飛了,嚇的神姑捂著腦袋掉頭就跑。
「饒命,饒命,大仙……」破鑼聲震的院裡更亂了。
院裡看熱鬧的人,見神姑倒了,這才想起往外跑。
木墩速度太快,凡過處就噴出一陣黑霧,這些人立時暈過去了。
麻神姑正趴在桌子底下,晃動著大屁股,剛探出頭,看到那木墩怪,咧嘴沖它一笑,嘴裡發出牛嚼草的聲音,嚇的她。
啊
叫一聲,嚇的背過氣去。
程光中練過幾下,這會也嚇的心驚膽跳,可自已是一家之主,怎麼能?他不能後退?嘴裡大叫一聲,擋住姑娘前面,揚手一摸,在腰裡拉出軟劍。
劍光一晃,抖動起數個劍花,往外一吐龍擺頭,收身立正,那木墩飛過。
程光中抖劍迎上去,劍光影裡,只聽一聲大叫「開,開」
只兩個照面,手裡軟劍砍在木墩上,拔不出來了。
黑氣狂湧,吳天成用了幾次力氣,只覺被什麼吸著,嘴吐的黑煙將他包起來。
程光中搖幾下,暈過去。
啊。
吱。
怦
鐺。
院中一陣亂,女人的尖叫聲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