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
觀山河自已先跳進去
張一凡跟著往下跳，落腳軟軟的。
四周很亮，腳下是一個很厚的大氈子。
這是個極小屋子。
他們拐出這小屋，是一個往下的石階。
一前一後走了約百級石台，一個淡銀色的小石門，觀山河一扣旁邊的磚，往下一按，門開處一團銀光的光射來，有點刺眼。
進去後，腳下鋪的是上好的油石。
正前面，一排五間屋子，上寫琴，棋，書，畫，意。
「道友，這幾間，可任選一間，裡面都是小房子，住了幾位道友，如果你想換，就跟管事說一聲就好。
「觀兄，不在這住嗎？」張一凡問
「我還有事，道友在這我裡住著我也安心？」觀山河說。
張一凡點點頭「道友隨意。」
張一凡選了琴字門，一打門上銀環，門吱的一聲開了半扇。
「道友請」觀山河說著，
兩人進去一晃走進去，只見眼前天地大變，哪像是地下陰暗世界，只見頭頂高幾丈，一層灰黃的霧氣在頭頂纏繞，眼前一排排小花，十幾個池子，湧動著淡淡清泉，旁邊幾個涼亭。
中間一個三層小樓，看著象天上宮闕，高懸世外的仙宇，淡淡的黃色光澤繞在地上，不知是哪飄來一股香風，黃氣飄飄，雲氣淡淡，讓人頓覺舒爽。
在遠處，白色的小樓，翹角飛簷，裝修的極華美富貴，每個角上掛著彩綢包裹的明燈
近處看涼亭裡，每個裡面都有幾個女娃，或打鬧，或撫琴。
淡淡琴聲，從亭間傳出來，似有一股幽怨，又似旭日初升的朝陽，正奮力博擊。
「公子，來了」
一個裹著黃紗長袍，長相極為艷麗的婦人，出現在兩人眼前。
她額眉梳卷，細細的頭髮攏在腦後，條條黑絲象從水裡剛撈出來的，黑的發亮。薄紗長袍，裹著瘦削的身體，一走路驚起一團黃霧，每個起落腰臀擺動，真有萬千嫵媚，千種的嬌柔。
「黃姑，來了一位客人，要好生款待。」觀山河說著就要走。
「公子，佳人在側，難道不進去看看了？」黃姑說著，拉住觀山河的手。
「最近忙，成天累的都歇不下，來這怕給姑娘添了晦氣……」說著掉頭要走。
黃姑一笑，說「躲哪能躲的開，人家說金屋藏嬌，公子看，這裡多少嬌客都留不住公子的心，可見天下的男人真是負心……」
「我是個負心人，不過張兄可是一個情癡，姑姑要能讓張道友鐵心化開，百年的老樹在開新芽，那可是大功德……」他說著酸酸的看了眼張一凡。
這一刻，似一凡似明白了。
怕she月向他說過什麼？
對方不在說了，也不多留，掉頭就走了。
張一凡想跟出去，不想旁邊來了幾個女孩擋住去路，嬌笑著攔著他上下打量……
觀山河回頭說「琴聲蘊耳，人生苦短，我修真人苦中求樂，琴音清雅這才是真心，本善，兄弟小住，過幾天在來看你……」
他先走了。
那黃姑湊上來說，道「張公子，別把我們想髒了，我們只是玩琴的藝人，公子看不上我們，可隨意出入，門就在眼前……」
「哪裡，哪裡，我是一俗人」張一凡說。
「仙道中人，難道先生看不起，我們這些紅塵中弱女子，先生知道，風塵中未必無異人，隱士未必全在深山，像我們這些女人，又有多少傲氣不輸男人，要是以凡人那些眼光看我，我倒看不起他們」
黃姑說話時兩眼如秋水，像未出閨格的女兒一樣，將嘴一撅，眼似秋波清若靈水，似乎純潔的象小孩子，現在一生氣，又有一種讓人憐愛的撫媚。
「說的是，大隱小隱就算了，我也只算紅塵一粒塵埃，仙凡道上的過客。」張一凡說著也想躲出去，在這種地方不行，讓人心不靜，難怪觀山河要躲出去。
「人們說炊煙花下樹，俊鳥則林枝。先生看我美嗎？」黃姑說著，兩眼泛出銀芒。
張一凡一顫，一個聲音敲擊在耳邊，迷蕩在心裡，「美不美，美不美」
張一凡像看到當年草廟村的炊煙，細細的煙，幾家小草房，浮在眼前，頭上裹著花布頭巾的母親挽著袖子，剛烙好一張餅，大聲叫自已吃飯。
張一凡往前走幾步，一陣裊裊的琴音傳過來，似一陣雨淋下來，澆到身上，一頭一身舒舒服服，好舒服呀。
小珠子飛起來。
高聲叫起來。
這一叫，把張一凡驚醒。
只見眼前十餘個艷婦人，邊看邊笑，圍成了半個圈，黃姑臉色潮紅，手伸進長袖，嘴角在動。
張一凡退了幾步。
這時人群後，黃霧裡跑來一個黃衫小女童，白淨的小臉，睜著大眼，頭上挽了兩個小髻，一個小手在抹額上的汗，邊跑邊抹。
「大叔等等，等我……」小姑娘從彎曲的石廊跑過來
張一凡看過去。
那小丫頭，剛到人群外，腳下一滑，摔了個跟頭，
一個婦人忙去扶他，慢了半拍，小丫頭拍拍手又蹦起來。
婦人說「丫頭，整天毛毛燥燥的，這樣身上會長毛的？到時就不漂亮了－－－」
小姑娘嘴一撅，說「不會，過兩年我就變成小鴨子了，不會長毛，會長翅膀的。」
說著話，她看飛起來得小鳥，孩子的天真，更讓鳥兒喜歡。
小珠子叫了幾聲，小丫頭兩眼瞪直了，手捂著嘴也想學鳥叫。
兩隻大眼跟著鳥轉，把來的正經事忘了。
「丫頭，醒醒，要起床了？」一個婦人叫一聲。
「沒，起來了，起來了」女孩順嘴說著，臉色紅了一片。
猛的想起來，把頭看向張一凡，說「大叔叔，你長的好奇怪呀？……」
張一凡被說的不知怎麼回話。
這時眾女人，笑起來。
一人說「丫頭，你的小鴨子的眼長成了，看誰都怪怪的，你給我們變變，看你能不能先變出個鴨脖來……」
「不是說了嗎？過兩年才行，我現在歲數小，等我老了就行了……」小丫頭說著話，手往前邊一抓，小珠子飛起來，空中轉了個圈，女孩的手轉幾圈往上一揚，競是一個角形的小塊。
光分五彩，那小塊飛快的轉起來，數道虹光，一下把小珠子罩住。
鳥仰頸長嘯，一下大了幾分，衝出五彩光環。
「這是什麼呀，好醜的……」女人們搖著嘴說。
「不是說了嗎？這兩年他就變成小鴨子了，小鳥會飛，小鴨子也會飛了……」小丫頭腦袋一晃，頭指一點那頭光，又收回來……
「啊」的叫一聲，驚的眾人一愣
「都你們讓我忘事了……」
小姑娘拍拍衣服，小手一揚收起那角形小塊，往胸前拍拍，走近張一凡，先是一禮，然後說「先生，姑姑請你去喫茶，楊姐姐會烹，可香了，讓我來請先生，姑姑說只請先生一個人，先生可以去，可以不去，要是別人去了，我就沒茶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