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時間。
過的飛快。
張明玄並沒有傳張一凡星宮的法術。
只是讓他看書。
他的教育方法,不像不普的學院,也不像師門傳授。
更像大學裡的自學。
張一凡可以隨意出入藏書樓。
可是找他探討修煉心得。
樓中的藏書不多,卻都是一些經典。
張一凡讀書之餘,自覺受益菲淺。
平時張明玄也不理他。
不過,他如果有不明的地方,問到他頭上。
張明玄會非常清楚的解釋。
這期間,他幾次去看過張派。
對方是連連叫苦,讓他幫忙說情。
張一凡滿口答應,只是總是說不動張明玄。
也就在這段時間,讀書的心得體會,終於使他完成了一個修士最初步素養。
張明玄的思想是,一切全憑自學,只有這樣,你才能走的更遠。
老師的能力,總是有限的。
這也是,張一凡的人生,扎入的第一棵釘子,為他指明了一條與別人不同的方向。
他已經一年不修煉金雷訣了。
今天的修煉,讓他格外興奮。
從煉氣十層,在進一步,已經非常困難。
所以,他也不急。
他只是在慢慢的沖,慢慢的磨。
一陣腳步聲響起。
有人敲門,張一凡從床上坐起來,問「誰」
「我有話和你說」老道把聲音壓的很輕。
說完門栓應聲而落,老道推門進來。
張一凡點著桌上的燈,只看老道衣觀不整,只穿了一身內衣,頭髮散披,兩眼看著張一凡,看得出有什麼心事。
「您找我有事」張一凡說。
「這麼長時間,你沒叫過我師傅,我卻一直把你當作親傳弟子」老道很少這麼正氣,讓張一凡覺的很怪,請老道坐下。
對方又說「也許,你奇怪,我為什麼不傳你任何心法口訣,甚至星宮的秘術,什麼也不交給你。」
張一凡站起來,說道「我並沒有怨你,我只想找個地方可以容身,拜不拜師對我其實不重要」
張明玄看著……
忽然笑起來。
拍拍他的肩,說「我最欣賞你的這種無畏……」
「你要和我說什麼?」張一凡問。
「這不是說話地方,我們換一個地方」老道說著手一動。
七顆碎石扔在屋子中間,七色光芒乍起,一層層光環在屋裡顫動,升起一層層靈光。
張一凡覺得身子飄起來。
老道拉了他一把。
在睜開眼時,眼前有點黑,手揉揉眼拿出夜明珠端在身前。
「這是哪」張一凡吃驚的問
「星門的禁地」張明玄說著手合在胸前,好像做禮拜,顯得十分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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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動涯壁,發出陣陣轟鳴聲,像狼嚎虎嘯。
眼前高高的山壁,似一個噬血的惡魔正俯視著自已。
張一凡只覺一股冷氣,從腳底升起,身體不由自主的顫一下。
張一凡轉頭看向老道。
對方眼有點紅,頭髮散亂,身上不知什麼時侯,已經披上了長袍。
見張一凡看他,老道咧著嘴笑了,他忽然問「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來到我們星宮?」
張一凡說「我沒打算了,是碰到張派,無處可去,才到這裡落腳的……我想一心修行?」
張明玄看著他。
點點頭,說「我能看的出來,你不是壞人,只所以帶你到這來,你應該很奇怪吧」
「是」
「我想你也看到了,星門是一個空殼?」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你不想讓我呆,我可以離開」張一凡說。
張明玄有些急了,說「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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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星門,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危機。
張明玄壽數將至,可是門下一些弟子。
又都不願意出任星宮的宮主。
他相信,只要自已一死,星宮就要四分五裂了。
歷史上,星宮就是這樣,上代掌門有幾個弟子,可等他一去後,真是樹倒狐猻散,不出十年,該走的走,該跑的跑。
留下來的,除了上代掌門指定的掌門,就只有最差的弟子了。
星宮就在這種可怕的詛咒中度過。
張一凡問「為什麼會這樣」
「聰明的孩子,主要是星宮修煉的功法……至今沒有人凝成過金丹,哪怕是我……也止步辟榖後期……」
張明玄喃喃自語。
他苦澀的表情,把張一凡感動了。
張一凡不想在說這些事,他轉過話題問「這裡是哪」
「星門之顛,也就是星門的核心」張明玄說。
「我不懂,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你從沒修煉過星宮的功法,我希望,你慢慢的接觸一點,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留在這裡」」張明玄說
張一凡沒說話。
他不知該說什麼?是該拒絕還是興奮的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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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玄見他出神。
手一動,嘴念動道「星者天地之極」
揚手打出一片星霞。
周圍猛的亮起來。
張一凡猛的清醒。
只見眼前一顆月亮掛在頭頂,強大的吸力,讓他覺的骨頭都碎了,耳朵裡似聽到崩雷聲響。
「你該醒醒了」張明玄說著,一掌拍在他頭頂。
張一凡只覺腳下松,全身一麻,緊接著又是一軟,清醒過來。
他問「我剛才做了什麼」
「沒有,你什麼也沒有做」
他說著一指四周,只見四周無數星塵,閃著潔白而清朗的光。
張明玄說「這是碎星之境」
張一凡只覺的頭暈,心亂跳,自已要飄在星空。
四周黑糊糊的什麼東西圍上來。
身子越來越大,越來越輕輕了,像這片天成了自已。
一股溫暖包裹了他,像沸水燒在身上越來越熱,無數的氣浪排出身體。
四周流動起一股暖流,無數積聚的暖流,讓他變的金子一樣光明。
他的頭越來越疼。
前世今生,輪迴萬年,他被疼痛折磨的汗順著臉頰。前胸後背,每一個毛氣孔都張開了,流出了汗,臉變得白的象金紙。
一層層黑霧從鼻子裡噴出來,全身鼓動著的皮膚像有蛇在遊走,一聲聲怒吼在喉聾裡發出嘶啞的聲音。
他只覺的胸口一震。
怦一聲,什麼碎了……
腦子裡,卻被無數斷裂的影像纏起來。
一點點,一絲絲……
他記起當年的門派。
那片竹林,自已的師妹……
還有家人……
亂,亂作一團。
頭疼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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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星宮大殿裡,有一面牆。
上面繪滿了無數的星辰。
此時,那上面,星光閃起一層層波蘊。
圖動了,一股可怕的力量升起。
星光中,出現一個巨大怪獸頭顱,正在痛苦中漸漸成形。
它無數的鋒利爪子,從魔影里長出來,越來越長,不斷的來回揮舞。
那星光,則射出一層層亮影,如黑暗的飛鳥,來回撞擊著這個怪物頭顱。
周天星塵圖,晃動的太歷害了,好像隨時會碎掉。
一層層的金色的絲網來回轉動。
忽然,殿門被推開。
獨臂老者慢慢走進來,眼睜得很大,額著閃著一道金色的蛇形亮光,像一隻小蛇在頭頂遊走。
「你來了」
張明玄驚慌失措。
斷臂老者沒回答,看著晃動的星塵圖,不由皺著眉,說「自已做的事,自已想辦法,我無能為力……」
獨臂老者說完轉身就要走,似乎不想在這多呆一會。
張明玄不幹了,鼻子哼了一聲,道「好話你說了,壞事我做了,現在弄成這樣,全成了我的不對,你為什麼不阻止我,我和你商量了,你也沒反對呀,不要以為老夫人好,就干受這個氣,星塵圖碎了,也有你的責任,就是在祖宗們面前,我也要告你……」
獨臂老叟瞇著的眼,鼻子輕哼了聲,嘴唇動了動。
斷臂處揚出一片煙霞,化成一個巨大蛇影,一下衝進星塵圖。
圖一晃。
三百六十顆星塵亮起來,黑氣一晃,星芒轉動,發出紫色的光,黑霧被震退了。
張明玄笑起來,臉上也變的平和,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