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後。
西奎虎洲的天蕩山。
這些天,陰雲密佈,狂雷電閃,狂暴的大雨象飄潑一樣從天而降。
閃電劈在山頭上,哄隆隆的巨響聲中,將整個山尖削下去了一塊。
山晃起來。
山腰洞穴裡有一個石棺。
棺蓋上,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棺裡躺著一個人。
張一凡。
他腦子裡空空蕩蕩,一陣混亂之後,因為搖動的山,連帶著石棺晃起來。
好長時間。
他慢慢的睜開了眼。
雙手上抬,競將石棺頂開了。
又過了好長時間。
那麻桿似的身體艱難的坐起來。
在疼痛的中,他的身影,硬硬的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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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石棺裡,走出來。
來到外面,風聲,雷聲,雨聲,在天地間瘋狂的怒吼。
雨,吹過來落下來,澆在他搖搖晃晃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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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鈴聲在張一凡的耳邊響起。
他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
只見站在前邊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大眼,濃眉,身材魁梧,可是臉看的出很年輕,給人一種稚嫩感。
他沒說話。
在少年眼裡,眼前的是一個怪人,甚至說像個怪物,瘦而修長身子,完全可以用皮包骨頭形容,身上黑黑的,一條條的紋路,就像骨頭緊貼著一層血管與肉皮,給人感覺像一個人形木偶。
少年問「你住在這嗎?」
張一凡沒說話,嘴角翹起來,兩腮開始抖動?疼,他感到就像無數鋼針,從肉裡往外拱,疼的它想冒汗,可是身上哪還有汗呀?。
青年人咬著嘴唇,瞪著大眼,一刻不離的看著張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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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天蕩山,西虎洲的越洲東麓。
少年叫嚎,家住在落山寨。
他是來採藥的山裡人,可惜運氣不好,碰到了大暴雨,一急之下,又走迷路,找到這個隱藏在山腰上的石台,卻意外的發現了躺在這裡的張一凡。
出於人性的本能,山裡人救人的普實心理,少年打算救人。
嚎說著自已的經歷,出身。
張一凡則靜靜的聽著。
其實他腦了很亂,倒底聽清多少,他也不知道。
嚎說「我上學的先生就說,能在山裡住的人,都有本事?不然,會遇到好多凶險的,還有,像您這樣受傷的人,還有……他想說,您長的太怪了……顯然不是普通人,一定是被哪個仇人追殺,或者修煉什麼神功,弄成這樣的吧?」
嚎像所有的少年一樣,展開了豐富的聯想,不但構思著怎麼救了一個世外高人,還想著,對方將來如何報恩,是給自已一本神奇的功法,還是給自已一件蓋世無雙的法寶。
「大哥叫什麼呢」豪問。
「張一凡……?」
張一凡說著身子動一下,客意想站起來。
他站起來,張開嘴猛的呼吸起來,抬眼看向遠方,天空yīn迷迷的,黑雲在空中織成一張大網,四週一片蒼綠,山脈相連,雲氣相接,真是一個好地方。
張一凡覺的自已精神越來越好。
他注意到嚎一直在看那個山洞。
就說「你喜歡,可以進去看看?」
「進去,可以呀?。」
張一凡點頭。
看了出少年興奮起來,就見他轉過身,一步步走進去。
可是又停下了,說「您要陪我嗎?」
張一凡點頭,說「也好」
嚎知趣的跟在後面,想攙他,卻被他推開了。
張一凡走路很蹣跚,很慢。
山洞並不曲折,百米深,他們卻走了很長時間。
嚎沒急,緊緊的跟著。
洞穴裡很暗,卻不是看不清,也不知哪來的微弱光線,人的肉眼,還是看的模模糊糊的。
石棺。
一個石棺出現在洞底。
棺長不過三米,一人來高,呈牛黃色,不像普通的山裡石頭,蓋子是打開著的。
兩人走上前,就見石棺裡有一個青布包,嚎的手摸了一下。
小包,競化成了灰。
張一凡的心狂跳起來,無形的傷感,像惡魔的手,一下將他包圍。
他緊緊的閉上眼……想追憶曾經,可是一切,都像海水退潮一樣,想不起來,只讓人覺的莫名的傷痛。
難道時間過的太長了?他喃喃自語。
迷懵中,他看到空中的粉灰,在半空組成幾行大字:
誅天滅,神鬼棄,往生大道,茫然無忌。白雲如荀,日月是迷。生時如花,死亦如棋--------------------張一凡
嚎被眼前出現的字,驚呆了。
手纂的緊緊的,無知覺的得重重垂在石棺上,兩眼變的熱烈而狂燥。喉結鼓動著,清聲說道「哥這是你的嗎?」
張一凡點點頭,一語不發。
嚎忽然轉頭。
他聽到一聲輕響,呼啦啦。
他將頭轉過去,只見石洞的一角,動了。
嚇了他一跳,看向張一凡,對方仍靜靜的站著,好像一座木雕般。
又一聲脆響。
石壁上的那個角落,裂開了個半人高的口子。
嚎驚呆了。
張一凡也面無表情的看過去。
只見一股青綠色的氣團噴出來,氣味奇臭無比,熏的人想吐。
張一凡直愣愣的看著,嚎已經用手堵上了嘴。
好長時間,這股難聞的氣味才散盡。
嚎已被熏的狂嘔起來,手扶著石壁,臉色蒼白無血。他剛緩過來,眼睛便盯著張一凡,想看對方有什麼動作。
可是他看了半天,對方仍是一動不動。
他叫了兩聲「大哥」
「大哥」
還是沒動靜。
他狠下心,手扶著牆,走到洞口。
剛到洞口,就聽吱吱聲響。
一個綠絨絨,如臉盆大長滿雜毛的怪頭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