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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低頭接媳婦 抬頭嫁姑娘 文 / 靜毅

    席終局以後,按照老禮節,還要在廚房裡,另備一桌,名曰講「穿廚利市」。即將男方娶親的押禮先生和女方的最親的最有名望的人請上桌,兩方面談一些有關嫁娶的事情,或海闊天空的暢談友情,當然也包括給廚子發紅包,而主要任務是聯絡感情,主要方式是勸酒,喜事嘛,也圖個熱鬧不是?

    龍站長和另一個年輕的押禮先生,據說是新郎的姐夫,自然在邀請之列,張雲河、趙維也位列其中。趙宗彪本不想去,張雲天和二姐偷偷對他說,那個姓龍的,把我們不當人,只有你上桌了才鎮得住他。其他的人,充其量只是應應景兒,說不定還幫了倒忙呢,而我們主人家又是不能上桌子的。

    上了桌子,龍站長和那個年輕的押禮先生,將他們帶來的酒給幾個「大師傅」每人酌了一小杯,又一人發了一個紅包,說為這場喜事,把你們大家辛苦了,我們兩個代表男方表示表示,師傅們一人發一個紅包。錢不多,可不要嫌棄哦。

    按這個地方的風俗,不管多與少,紅包是不能當場打開的。這個姓龍的真狠,也不說個多少,想矇混過關呢。趙宗彪想。而這些「大師傅」之前已經和東家講的有話,給多少錢,兩邊親家也是事先講定了的。這次講的是人平二十四塊。

    有一個廚師不放心,偷偷把紅包撕開一看,只有十二塊。她沒有立即發作,把情報偷偷告訴了張雲天。張雲天皺了皺眉頭,又對趙宗彪耳語了一番。

    支客先生將女方這邊的酒拿出來,先給兩個押禮先生酌了,慨然說道:「把親戚會事了,會事了,你們一路辛苦,我這就代表女方家族感謝你們。來,我先敬你們一杯。」

    姓龍的大大咧咧:「好說,好說。來,來,來,大家也不閒著,也喝酒、吃菜呀。」

    趙宗彪冷冷的說:「我看你們兩個押禮先生最好不著急喝酒、吃菜。」

    「怎麼了?」那個年輕的押禮先生有些不解。

    「你們至少要說一句,你們的穿廚利市是多少吧。這只是一個趣味兒,兩邊親家是早就講好了的,請你們轉交一下而已。」趙宗彪冷冷的說。

    幾個廚子在後面竊竊私議,客人們也起了疑惑,紛紛交頭接耳,嚶嚶嗡嗡。

    「這個話好像歸廚子來說吧。」張雲河把酒端起來遞給姓龍的,「龍書記,哦,龍站長,你辛苦了,我們敬你。穿廚利市好說,好說,無非是個趣味兒。」他自己也倒了一杯。

    文攻武衛兄弟站在ど舅舅身後,都是長髮披肩,出門在外幾年,連說話的聲音也變了。

    老大文攻說:「叔叔啊,我看你好像不姓張了哦。」

    「侄兒子,怎麼這樣說?」張雲河舉起的杯子懸在半空。

    「ど舅舅要他們講一講穿廚利市到底是多少,他們還沒有講,你倒勸起酒來了,這不是幫倒忙嗎?」

    張雲河不以為意:「哦,穿廚利市啊,我不說了嗎?禮上來多少,我們要多少,若大師傅要爭,東家貼。龍站長,來,喝。他們是孩子……」

    張雲河和姓龍的兩個人把酒乾了,那個年輕的押禮先生坐在那裡,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們。趙維目光四顧,略一沉吟,情知不妙,腳底揩油,溜了。

    這時候,趙曉荃在人堆外面喊道:「張雲河,你倒是說得輕巧,哪有東家貼穿廚利市的?」

    「你不貼,我張雲河貼,總可以了吧。今天我們姓張的是辦喜事,就不要揪小辮子了。再怎麼說,千錯萬錯,來人不錯,總不能把貴客得罪了吧。呵呵。龍站長,我們再喝……」

    「我看叔叔是怕當官的吧,拿原則作交易。你沒有骨氣,不能代表我們姓張的,更不能做主!我們請的是ど舅舅。」武衛大聲說。

    張雲河覺得在眾親友面前,面子全無,火了:「你們還想造反啊,怎麼了?我這個當叔子的不做主,倒請外姓人來做主啊。」

    「母舅泰山王,就請ど舅舅做主了,你怎麼樣?再鬧,小心我們揍你!」兩弟兄在外面打架是打慣了的,就要動手,趙宗彪立即制止。

    趙宗彪對站在旁邊的大師傅說:「熬更守夜的,把你們辛苦了。人家押禮先生也說了,現在看你們有沒有什麼意見。」

    數過紅包的那個廚師說:「按說,跟前塊鄰的,幫個忙,也沒有什麼,但是這麼一個禮節……」

    姓龍的不耐煩了,打斷道:「禮節?我們不是講了嗎?」

    「原先講好的是二十四塊,你們減了一半啊。」大師傅豁出去了,和盤托出。

    「你們真是不要臉,還撕紅包看啊。是的,男方準備了二十四塊,是我做的主,減了一半,你們就不能講一講風格……」姓龍的還準備講一些諸如政治覺悟呀學雷鋒做好事呀之類的大道理,這也是當行政幹部的拿手好戲。

    就聽趙宗彪一聲斷喝:「姓龍的,你放屁。今天你不把穿廚利市的事處理好,你們給我餓著回去。師傅們,他們當不得人,你們給我把酒菜撤了!」

    姓龍的眼睛一鼓,就差拍桌子了:「趙宗彪,這可不是在你們趙家莊,我今天是來做客的。」

    外面有人唱:「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刀槍……」

    趙宗彪也吼道:「信不信,就是在你姓龍的窩子裡,我一樣收拾你!」

    支客先生連忙過來打圓場。

    姓龍的和另一個押禮先生咬咬耳朵,借坡下驢:「好,看在支客先生的份兒上,就給你們一人再加十二塊,還給我們上幾個菜吧。」

    「好哩。」大師傅歡叫著,領了錢,又去炒菜去了。

    重新恢復秩序以後,支客先生趕緊兒招呼大家喝酒吃菜。趙宗彪不慌不忙發言道:「兩位押禮先生今天遠來是客,擔負的有重任,我代表女方親族來敬你們一杯。」

    等大家都喝了以後,趙宗彪臉色陡然一變:「敬酒大家喝了啊,祝你們明天一路順風;呵呵,現在我要倒罰酒了,我說一件事罰一杯……哎,幫忙的,給我換大杯子哦。」

    幫忙管酒的趕忙換上了一桌大杯子,一杯二兩五。

    「那您大概要說幾件事啊?」年輕的那個押禮先生知道這個趙宗彪不是好玩的,見換了大杯子,有些緊張。

    「呵呵,不會低於三件事。」趙宗彪沒有看他,像對空氣說。

    「不要怕,看他說得有道理沒有。」姓龍的一臉敵意,給自己的同伴壯膽。

    「第一,你們欺人太甚,竟然將男方給的紅包私吞一半,當不當罰?」趙宗彪豎起一根手指。

    年輕的押禮先生不服氣:「這,我們不是已經補上了嗎,還要罰啊?」

    文攻、武衛吼道:「補了也要罰!」不知為什麼,他們對娶親的人,有一種天生的敵意,或是捨不得妹妹,或是要給ど舅舅助威吧,娘親有舅呢。

    小餐廳裡,這時候擠了很多人。都說當罰,當罰。眾目睽睽,眾怒難犯,押禮先生把這第一杯罰酒喝了。

    大家一邊吃菜,一邊講幾句天氣呀農活呀的閒話,等著趙宗彪的下文。

    「我再問你們啊,你們到了山埡口,吹吹打打的,磨蹭了個把小時,就是不進來,到底搞的什麼意思啊?這是對女方嚴重不尊敬,再罰!」趙宗彪伸出兩根指頭。

    張雲河看看趙宗彪身後的兩個凶神惡煞,知道那兩個傢伙隨時可能對自己發狠,好漢不吃眼前虧,見機行事,開始配合趙宗彪,給押禮先生倒酒。

    「這一點,我們也知道有些不妥,但你要問一下,我們為什麼來黑了。」姓龍的把球踢了回來。

    「什麼原因啊?不過,你們到的時間是晚了一些,我們這個地方最遲也是擦黑時候就攏的。」支客先生附合,心說,我到底還是代表女方吧。

    「這要問趙宗彪你的外甥女倩倩。」姓龍的沒好氣的回答。

    那個年輕的押禮先生解釋:「倩倩把她買的東西,寄在別處,讓我們給她帶過來,我們一是找這個地方找了半天,又還要綁紮……」

    「你們要就先不答應,既然答應了,當然要幫忙把事情辦好!」文攻並不領情。

    「答應了的事是要辦好,這不時間就耽擱了啊。」年輕的押禮先生攤攤手,一臉的無辜。

    「那你們就不興早點動身啊!」武衛也喊道。

    趙宗彪站起來:「我們現在只看結果,不管過程。罰酒,罰酒!」

    姓龍的一半是命令一半是請求:「這杯罰酒,你這個後輩喝了吧,是你把時間耽擱了的。」那個後輩一臉苦相,口中囁嚅,連連擺手。

    「哎,不要推諉,後輩不是在你前輩的領導下嗎?」趙宗彪瞪著姓龍的,不眨眼。

    「是他們耽誤了時間。」

    「你不知道催一下呀。」武衛吼道,像先前斗地主一樣。

    姓龍的有些無措:「我……」

    趙曉荃在外面喊:「公公、衛衛,他不喝,你們給我打眼兒灌!」

    張雲河碰碰知客先生,倒了兩杯酒:「我們陪押禮先生喝一杯吧?」知客先生為了化干戈為玉帛,爽快的答道:「行。龍站長,那我們先乾為敬啊……」

    姓龍的睜著死魚樣的眼睛,見兩人已經干了,而趙宗彪以下都虎視眈眈,如臨大敵,知道躲不過,站起來一口連一口,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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