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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9.第九章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下) 文 / 靜毅

    第9節第九章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下)

    第二,親攏了,這邊一對新人忙著拜堂鞠躬,還有什麼搶臀爭床的說道,反正意思是早一步跨過新房的門檻,在新人床上佔的空間大一點,就預示著婚後主宰這個家庭。老輩子傳下來的,靈驗不靈驗只有當事人才曉得;那邊由督管牽頭把送親的娘們兒攔在大門兩邊講「禮行」。先是雙方講一些謙虛的話,如「我家ど女兒生的笨,還要婆婆多費心啊!」「我家女娃子生得差,只會丟了掃帚使揚叉!」

    後來兩邊的人開始鬥智,雙方說一些俏皮話和歇後語之類,如「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十五支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洋蔥煮豆腐——一清二白。」「和尚的腦殼——無法(發)無。」「一胎生兩個,文武兩狀元!」「新人接進房,媒人扨過牆。」要鬧個把時辰,才接上親進堂屋大桌子上就坐。

    這時只聽督管脫口而出:「紅漆板凳四隻腳,中間擺的是香桌。二位高親兩邊坐,裝煙倒茶都有我,專備黑炭請好火。」

    入了洞房以後,大禮已成。一般情況下新郎會陪最要好的朋友喝酒侃大山,並不急於進洞房。趙宗義聽說新郎這三為大呢,連娘老子也不管的,就敞開了肚皮喝。到半夜過,歪歪倒倒、跌跌撞撞由人攙護著進得新房來,已不知東西南北,雲裡霧裡,爛醉如泥,和衣倒在了新人床上。

    話分兩頭,這入了洞房,大禮已成,新娘子就算改性了。等新郎倌兒喝酒的當兒,送親的婆姨就帶新媳婦兒給婆婆交鞋,順口說道:「做雙布鞋初次學,晚上做到半夜過,白做到日頭落,敬奉爹媽好靸腳。」

    第二起來,大家找趙宗義打趣,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呵呵,一夜沒醒呢。」大嫂子和一班同齡人就笑他,這下可誤了大事啊!約了日干的,本來就是讓你搞個痛快的呀!那是上好的黃道吉日,陰陽先生算了又算的。沒有玉成,沒有圓房,那是大大的不順、大大的不吉利了哦。說得趙宗義一臉嚴肅,戰戰兢兢。

    督管安排新娘、新郎第二吃了早飯回門(回娘家)。可趙宗義高低不同意,說我還沒有入其門,還是個「閨兒子」呢(他不知道和李小菊的那次到底算不算),回哪門子的門?

    等到第二一擦黑,他就閂了門,把還是處女的新娘子陳氏放倒在床,也不管小女人羞紅了臉抗拒,就要霸王硬上弓。可忙了半個時辰,小女人兩條白皙的大腿依然緊緊夾著,還是不得其門而入。趙宗義汗都出來了,氣惱得很。他後來好長時間一直懷疑「強姦」這個詞的可能性。

    這個時候,小女人卻笑了:「我看你用強!你這樣干是不行的……」

    新娘子開始配合了。她喊疼,他欲罷不能,剎不住車了,只留下落紅無數。一時興起,露出好男兒真本色,一味橫衝直撞,向桃花島一路高歌猛進,再無半點憐花惜玉之心!這一夜他就沒怎麼消停過。像一匹餓了一個冬的老狼,陡遇一頭小山羊,哪有不攢勁的!

    第二新娘子走路都開不得步了,好在有轎子!趙宗義第二瞌睡沉沉,又被一班哥們兒弟兄一頓好笑。

    趙曉芳出嫁的時候,眼睛哭得像稀米兒(嫩包谷),她當然捨不得爹娘,她更捨不得她的表哥李得龍啊,可惜他家裡窮了點兒喲。趙曉芳高高大大的,做事風風火火,有三分男人氣派。她跟大姑趙彩霞很有些相似,也很投緣,所以自然跟大姑的兒子生的親近。

    她見表哥李得龍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像丟了魂兒一樣,就有些不落忍,覷一個空子,跑到他的身邊,在他的耳邊小聲說:「表哥,莫心困,有機會我給你做情人或給你生一個兒子……」

    李得龍吃驚不小,深感慚愧:之前自己怎麼就不曉得抓緊一點兒啊。

    接親的隊伍攏了,送恭賀以後,押禮先生把裝衣服、首飾的禮箱擱在中堂的大桌子上。這時,孫虎便請趙曉荃來開盒。趙曉荃已是個小大人了,並不怵這種場合,她手拿開盒的鑰匙,出口成章:「東方一朵紅雲起,西方一朵紫雲開,支客先生請我開盒來。一開長地久,二開地久長,三開榮華富貴,四開金銀滿堂。開盒已畢,萬事如意!」贏得了一個滿堂彩,還外帶一個紅包。

    頭晚上陪十姊妹,先是女孩子唱《掐菜薹》,再接著唱的是情歌,小老虎就說不上名字了,最後好像唱的是《哭嫁歌》。先少數幾個人唱,後來是十幾、幾十個姑娘合唱,還有小媳婦偷偷跟著哼。那歌唱得真叫一個纏綿悱惻、婉轉動人啊!

    「送郎出門到山腳,手捧茶水送郎喝;情郎喝了手中水,干三年口不渴。送郎送到柑子坪,摘顆柑子送郎吞;柑子好比郎和姐,只丟皮來莫丟心。送郎送到竹子山,竹子節短好打單,手指竹子對郎講:莫學竹子無心肝。送郎送到石橋溝,橋邊一棵好石榴;為姐好比石榴口,幾多情義在裡頭。」

    「太陽照到辣子坪,辣子紅紅愛死人;要學辣子紅到老,莫學花椒黑了心。太陽照到豇豆坪,豇豆開花鬧騰騰;要學豇豆成雙對,莫學茄子單打身。」

    「銅打扁擔鐵打鉤,情重如山擔肩頭;相思好比長江水,擔上千年不斷流。」

    「初打鋤頭把子鉤,郎到後園挖藕蔸;後園藕斷絲沒斷,二人明丟暗沒丟。」

    「上雲走星不走,河中水流石不流;園中花謝葉不謝,哥妹話丟心不丟。」

    「雨後初晴河水渾,

    心想過河怕水深。

    丟個石頭試深淺,

    唱首山歌試郎心。」

    「好水洗衣不用槌,

    好姐連歌不用媒,

    陣陣山歌架起橋,

    情哥情姐橋上會。」

    「一雙鞋子費姐心,

    底子白雪面子新,

    底子拉的胡椒眼,

    面子扣的跳三針。」

    「落雨太陽是假情(晴),

    媒人講話幾句真?

    有情有意心對心,

    哪要媒人作引針!」

    哭嫁歌,是土家族姑娘出嫁上轎前,邊哭邊唱的歌。有辭祖宗、女哭娘、娘哭女、姐哭妹、妹哭姐、哭哥嫂、哭姐妹、哭梳頭、哭穿露水衣、哭吃爺娘飯、哭百客、哭上轎等。

    其中罵媒人的頗有趣:

    背時媒人是條狗,那頭吃了這頭走。

    娘家來吹女婿好,婆家去誇嫁妝多。

    樹上麻雀哄得來,巖上猴子騙得走。

    豌豆開花角對角,媒人吃了爛嘴角。

    鐵樹開花八寸長,媒人吃了爛大腸。

    哭父也很有特點:

    上星多月不明,爹爹為我苦費心,

    爹的恩情說不盡,提起話頭言難盡。

    一怕我們受飢餓,二怕我們生疾病;

    三怕穿戴比人醜,披星戴月費苦心。

    四怕我們無文化,送進學堂把書念,

    把你女兒養成人,花錢費米恩情深。

    一尺五寸把女盤,只差拿來口中銜;

    艱苦歲月費時日,挨凍受餓費心腸!

    女兒錯為菜子命,枉自父母費苦心;

    我今離別父母去,內心難過淚淋淋!

    為女不得孝雙親,難把父母到終身;

    水裡點燈燈不明,空來世間枉為人!

    姐妹對哭:十分感人:

    姐:梭羅樹上十二丫,我們同根又同丫;

    今朝姊妹要分離,離開繡樓好孤單!

    妹:梭羅樹上十二丫,我們同父又同娘;

    今朝姐妹要離開,難捨難分情難斷!

    姐:梭羅樹來台對台,我姐心裡難寬懷;

    丟你妹妹婆家去,逢年過節又才來!

    妹:梭羅樹來台對台,望姐心裡多寬懷,

    多承姐姐把妹待,姐的教誨記心懷!

    這些民歌,是土家兒女思想感情的真實表達,是對愛的謳歌,對情的釋放,集中反映了清江兩岸土家人的戀愛觀和婚姻觀。至今綿延不絕。

    第二一麻麻亮(要步行五十里山路後,到了縣內第二大集鎮,才有公路,必須走得早),一陣鞭炮響,鑼鼓嗩吶揚,趙曉芳哭哭啼啼,披了蓋頭上了花轎,走上了一條坎坎坷坷的風雨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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