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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二章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文 / 蘭生

    實際上吳年生在高處叫出聲,下面巷子裡除了姜家妹子和那逆民注意到了,所有蠻小人都因為周圍聲勢太響而沒有聽到的。

    他這麼一摔,身勢在半空打橫,未及得姜家妹子或那逆人出手,一下子摔在眾蠻子身上,砸得一陣痛嚎嗚叫,反倒以蠻人身體作墊卸去了大半的墜力,順勢在陡峭的階石級上翻了幾個身,撞飛開一遍小怪人,跌到牆邊才停下來。

    當時姜家妹子看見吳年生撲出空中擋下一箭,又見一箭緊隨他身後向她疾飛下來,她忙舉劍掃擋,可眼裡看見這人摔下來一點化解能力都沒有,身手平常卻不怕一死為她擋下一擊,她怎麼不覺得內心震動!

    吳年生雖摔得眼前金星亂飛,渾身骨頭打顫,可還沒定下神來,見一把把刺劍和鏢槍向他捅來,嚇得他忘了痛楚,趕緊倒身往階上蹭,這要命關頭,身後一把手扯著他往上提,讓他順勢站了起來,又見一柄劍越出身前擋擊要攻到身上的武器。

    才緩得一下身勢,前後已是一遍狠命的挾擊過來,蠻子躍上竄下的,一個個利器直奔吳年生身上,他手上雖還捉住那支鏢槍,卻一下不知往那打,只顧亂掃一氣,心想這回是凶多吉少了,閃念間身上已被劃了幾道傷口,若非姜家妹子拚力護住他,蠻子的刺劍插入他咽喉也是難免的。

    所幸此時,眾多城民從橫巷和階道下攻了過來,被逼擠湧到一塊的蠻子,被城民的長戟刺槍紛紛挑翻上半空,造成一遍驚亂,分散了往這兩人身上的攻襲,才得以緩解危困。

    吳年生松得一口氣,轉過身yu與姜家妹子一起往陡階高處逼上,那一直在上方注視著這一戰的逆人,突然順階直衝下來,撞開擋他去路的蠻子,順帶抄起兩個向他們兩人分別打來,跟著一個凌空躍起,狠狠出腿直搗吳年生心口。

    容不得吳年生作出躲閃,在他擋開飛來小人的襲擊,站在階上的身勢險些把穩不住要往後跌下,卻見逆人凌空躍來,出腳踢在他胸口,他頓時被一股猛烈撞擊掀起,斜向摔在屋牆上,只覺得胸脯整個一脹,一股腥熱感溢上喉嚨,嘴巴一張,鮮血已掛出嘴邊。

    逆人就勢落身站穩,緊接著傾身一擺避開姜家妹子刺來的一劍,伸手抄出拿住對方的手臂,力道一緊竟捏得她手上的劍鬆開掉地上,順勢將她拉近來,另一手迅速伸去摳住她的脖頸,如此狠准重勁,使身上傷重的姜家妹子一時動彈不得。

    這命懸一線之際,吳年生那心底的蘊氣竟在此刻觸發起來,越過他弱昏的精神,頂住要垂下的身子,將手頭的鏢槍向那人奮力刺去。

    不料逆人反應極快,一手仍摳緊姜家妹子的喉部,另一手甩出抓住刺來的鏢槍就勢一扯搶過,又是一腳踢向吳年生腹部,將他踢得又彈到牆上,這回再也撐不住了,眼見就要倒下牆邊。

    「那裡來的人?」逆人看著吳年生,惱怒使得他將抓在手上的鏢槍往人心口插去。

    「不要!」姜家妹子見狀出手要攔下這一擊,卻給逆人將她往身後一扳,她反而被扳到逆人身後,逆人因此動作而使他胸膛處在開敞之下。

    姜家妹子奮力轉過身來,以為看到鏢槍已插入吳年生心口,一張臉流露出悲傷,卻發現板緊她的逆人悶哼一聲,鬆開她,整個跌在階上,鏢槍沒有插在吳年生身上,另一去鏢槍卻從逆人的胸口穿了過去,頭尾分處身子的兩邊,她抬頭看見屋頂上有個人影飛下來。

    這個深藏在星球巨大空核之中的天空,竟然下起了雨來。

    當火紅的光芒隨著血與火的清場,隨著高溫的消退,囤積空中的雲霧化作漫空水珠,淅淅瀝瀝的飄蕩在依山一隅的城國上空,蕩滌著剛過去的戰火血拼遺下的痕跡,也在清洗著這裡熱愛生活的人們的痛苦記憶。

    山城落下來的雨水順著城堡屋壘依巷開鑿的淺溝明渠凝成清亮的溪流,彎延流向城中開闊地面積蓄的水池,再向下匯成嘩嘩渠流一路奔出城外,將那騰騰的來勢嚎動的場景也帶走了,城國清靜,一如外面世界的梅雨天。

    吳年生又一次悠悠轉醒,意識迷糊之際,慢慢撐開眼,看見窗外雨水灑落,空中茫茫,他一下子回不到現實中來,恍惚中以為自己躺在家中的床上,這是一個庸懶的清早,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愛賴在這樣的雨天下不動,聽聽窗外傳進來巷子裡的人語,不遠處街上的市聲,甚或更遠處的海港鳴來的汽笛。

    可是一切都聽不到,窗外是那麼寂寂無聲,靜得他心神猛趨清醒,跟著驚得身上冷汗直冒,要坐起身子往外面看去,只怕那模樣凶狠的小怪人一下出現在窗口,舉起手上的鏢槍就要往他身上插。

    才動起身體,渾身襲過一遍痛楚讓他無力地跌躺在床鋪上,只得側耳傾聽,只覺得外面仍無動靜,心想莫非與小怪獸的戰鬥已過去,他昏倒過去已睡了好久?跟著腦海想起那一幕幕精神極度緊繃下的經過,才赫然發覺處境離他剛才要聽到的聲音是多麼的遙遠!遠得他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回去的那一天?

    忽地,聽到一陣低哼的歌聲從屋裡別處傳來,引起他的注意,歌聲的韻調帶著抑揚頓挫的民樂,古韻中猶有憂歡和勵志的味道,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雖聽不清她唱的語句,卻能聽得出她的心情有些淡淡的傷愁和自娛自樂的遣懷。

    「是誰在唱歌?」

    歌聲嘎然止住,一個女子從外間掀簾而入,看著他道:「你醒啦。」

    女子著白色寬袖衣,長裙及地,頭戴絲紗攏髮冠,蒼白的臉腮各貼著一撮劉海,長及胸部,猶似古時宮廷女子,眉宇間裡卻透著一股非凡氣質,雖然眼神裡帶著一抹溫柔。

    吳年生呆了好一下,才清醒意識到眼前的人不可能是另一個人,用手把身體頂起來。「怎麼是你,戰爭結束了麼?」

    「早過去了,你睡了好幾天,怎麼樣,還很痛嗎?」女子來到吳年生身邊將他護起來靠在床靠上。

    吳年生看了眼周圍,好像仍是他之前睡過的房裡,問道:「我的兄弟朋友他們呢?」

    「皇兄把他們請去大殿上聽議國事,商量怎麼處決俘虜,我不願看見這些傷心事,這天身體好多了,就來看看你怎樣了,給你帶了些吃的,餓嗎?」

    經這麼一說,吳年生還真覺得飢餓虛脫,不由得點點頭。

    女子從外間端進來一木托上盛著的酒肉,放在床邊,給他撕起一個腿肉,跟著扯下肉塊要喂到他嘴裡。

    「我自己來就可以。」吳年生很不適地接下一口喂,便伸手奪過她手上的腿肉,咬在嘴裡的肉感覺絞化,嚼之生香泌油,立時精神一振,說:「這是什麼肉?」

    「我也不知道,一種樹上的動物,渾身毛絨絨的,兩個眼圈黑黑,瞧著挺可肥愛,我在叢林裡捕到它,由陀隊帶了幾個回來,吃起來挺可口,就給你留了些。」女子說著斟了杯酒給吳年生遞去。

    「難道是熊貓肉?」吳年生猜道,看了眼女子。「我喝不慣酒,能給我水麼?」

    女子走到窗口將酒往外潑出,順手將杯接著外面的雨水,道:「聽說你們都是來自天地以外的世界,來自我的祖先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吳年生點了點頭,問道:「請問公主叫什麼名字?」

    「姜雪,這個名字是小時學師給我取的,只是好少有人叫過。」

    「那往後我就管你叫姜雪,這裡會下雪嗎?」

    「沒有,我都不知道雪是怎麼樣的,只是從先祖留下的記載上懂得雪是一種很冷的東西,跟雨水一樣從空中飄落來,是麼?」姜雪捧著杯雨水踱近來遞給吳年生。

    「那時天地白茫茫一遍……」吳年生想起他唯一一次見過大雪紛飛,當時的雪倒是很溫暖,神情有些黯然,向女子看一眼。「你很像她。」說了話他將手上拿的水喝下,一股清潤滋味直透心肺。

    「像誰?」姜雪在吳年生邊上的床沿坐下。

    「天地上面的一個朋友,不知她現在怎樣?」

    「天地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呢,有一天你們總會離去的,多想隨你們去看看呀。」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吳年生停頓了一下又道:「是了,剛才我聽到你唱的歌,很好聽,可不可以再唱一遍?」

    「哦,這是一首流傳下來的歌,傳說先祖懷僻土建國之夢,渡海遠行時就有這支歌,雖然曲調不變,後人卻自將詞意改了不少,唱你聽,吾今遠行,故鄉的影子漸遠,前方碧海連天,遠茫茫,吾已誓將背井別園,何懼這路上風波不歇,蕭蕭夜冷,遠方定有吾追逐的樂土,他日將仙境如願,故鄉歡笑根植荒蕪土壤,必重生,必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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