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砰然作響,數張扇頁門紛紛飛開,臀內的陰司人魂搶道而出,同時帶出纏身的飛旋毒蟲,伴著聲聲叫罵,撲摔在門外或跌落階下。
神光掩護住江洋,吳年生和梁蓉一同衝了出來,七孔塔護著黃大將軍飛身撲出,四個異人擋著毒蟲的襲擊與抬著棺材的衛士也搶出臀外。
抬陰陽塚的下差有的被叮咬著奇痛難當,或被妖毒侵體而jīng消魂損,踉蹌出門便把穩不住,連帶撲摔在地,使得本來抬肩上的棺材一個倒傾摔下台階,砸了個觔斗,側向重重撞在下面的過道上,把棺蓋子給摔開,才拋過正來頓在地上。
吳年生和江洋見狀,顧不得去看那幾個後面奔出的陰司被滿身上扎落的黑東西蠕動著侵體而入,教其痛哀潰神,發狂掙扎,而跑過去要抬起棺板蓋回去。
奪門飛出的毒蟲和化為其影的妖氣,在如暮光se下顯然而見,遭到城主和七孔塔以各自的手段催動法氣堵煞,陰司們才撿得空子,趕緊運氣催勁逼出體內的怨氣及毒氣,卻有兩三個中的妖毒太重,神志喪失,yīn神體受化,只得抓狂哀嚎,眼見是挺不過來了。
被掀掉蓋子的棺床內忽然見有寒芒浮起,芒白處擴展出一個人朦朧的虛體狀,浮擱在如寒的芒氣上,這讓勉力抬起棺板要蓋回去的吳,江兩個倒是不知所措,不知這陰陽塚現出這般異狀是出於何故?
神光這下也出言阻止他兩個的舉動,說這鬼東西既已開了蓋子,內有法作,便不好蓋回去,只怕項生是要被收魂而回。
城主忙著驅邪煞異之際也發現身後的動靜,出言道:「之前既是沒有行祭禁,陰陽塚便不受咒文加制,靈魂之去回便要隨機了。」
這話讓江洋聽著靈感突發,看著棺木上浮起的虛形道:「看來這陰陽穿梭機是要啟動了。」
吳年生便擔心道:「那他到底是回去了沒有?」
兩人都不由抬頭向四向空中看去,只見幽暗如幕壓抑,視野範圍好像局限,卻突然見一點細小的光點如夜空的星光探來,瞬間如一絲光線拉拽過空中的間隔,化至眼前卻在空間生出一圈蕩漪的氣波,似是減緩速度造成,便見一抹精光直撞那虛形而入。
棺內浮托的如寒光芒收弱而回,虛體落回棺內,隨後即如人魂站起,精神泛現,給站在一旁的神光探出光氣攝回項生體內。
吳,江兩人眼見此情狀,皆愣愣出神,好像都想不明白這人的魂靈到底是一種什麼樣子的氣質構成?好像還可以從魂魄的虛體脫出化成一抹精氣往來,這他媽夠虛無的,還能層層脫殼了,真應了道家那一句話,太虛幻境中,人亦是從中來。
項生的魂靈回竅肉身轉醒過意識來,看見眼前便吃得一驚,叫道:「怎麼,我剛才昏迷一下,就回到這裡來了!?」接著看向狼狽不堪的刑臀司,還在揮鞭煞異的阿鼻城主,以及獄中景象。「都打到那裡了?怎麼這幫小地獄主好像不頂事呀,誰下的毒手這般狠!」
受妖毒侵奪yīn元神體的陰司,在邪氣發作下向身邊同門發狂抓撲,使其它陰司避忌不已,又不忍弒之,又是城主示意異人用武器一通砍殺將三個陰司化為烏有。
同門目睹之下甚為悲憤,卻又愛莫能助,只恨這該死的十八層地獄惡變,讓他們一行始料不及,那仇心甚重的阮沌沖項生怒道:「我等是中了埋伏知道不,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是明刀明槍對著幹,定教要謀害我等的妖魔鬼怪都盡數滅去。」
這時四周漸見清淨,七孔塔旋身落地,發出聲對阮沌道:「你要有這般能耐才好,別遇上險惡又狼狽不堪損兵折將,有負所托,這下裡可容不得爾等往時的囂張拔戾。」
一句話嗆得陰司們連翻白眼,可心下不得不惦量自己可有勝戰的把握?
吳年生近得項生跟前看著他。「你見到琪姐沒有?」
項生有點黯然。「之前我那麼衝動要回去見她,可是接近我就猶豫了,暗地裡徘徊,偷偷看她,就是不敢面見她,想到這一次後不知又要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她,我更不忍見了,你想再一次讓她看見我又是以前一樣,一點沒改變,還是條魂魄模樣,你說她心裡有多難過,心裡以為我在玩弄她,世上那有魂回重生之人,我不過是化作一條鬼魂來害她。」
「你怎麼能夠這樣想。」江洋插話進來。「你可以實話實說的嘛,要不然我們的生死豈不是更讓人擔憂。」
項生說:「這個我已跟李運明作個交待,就讓他代為轉告得了,扯謊是他的強項,他定是說我們正在參加閻王的納新大禮,閻王的幾個醜鬼女兒正纏得咱不得脫身呢。」
吳年生說:「不讓見也好,就等我們真實地回去那時再暢聚,這個時刻一定不遠!」說著伸出一隻手,另兩個見狀即會意地伸手相握,共同鼓勵。
這時城主越過眾人帶領在前回頭道:「時不我待,別讓對方有備戰之機,應一鼓作氣直搗城央。」
一行結盟又在城主的帶領下穿廊道而過急急行進,沿途盡見兩邊牆下刑獄之地空有施刑之具卻不見一個囚徒的蹤影,城主說一定是全聚於城央處,沒準有大行動正要發生。
這回江洋留意到所見如城圍下的囚地比起先前的要大上好多倍,有的好像還看不見邊,那下面有異影暗潛,影像隱約,看不出真實,很是怪異,他就想不出這是怎麼樣的刑地?為什麼樣子的囚犯而設?
但是項生目睹遠近牆圍下的情形,眼見幻化之氣潛伏其間,他暗暗懷疑這情景很有之前遇上的險阻的相形之處,正想著那下面會不會有一支軍隊從幽暗中衝出來,就見前方廊道盡頭有一人影立在那裡,定睛看去,卻是個護盾持刀的古時將士。
此夫看勢凶悍,卻是渾身神經緊繃的狀態,連帶他護盾和握刀的動作也是那麼處在分秒必戰的境界下,好像他身邊無時無刻都潛伏危險向他突擊似的,這下還一邊注視著前方奔近的人,勢要攔截阻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