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項生又往距離不過數十步遠處廝殺的yīn神和厲鬼察看去,發現模樣異凶的鬼魂顯出不敵十數個陰司抱團挾擊的陣勢。
那兩個吐火噴血的凶靈被三五個刑臀司包抄攻擊得措手不及,焚火作惡的鬼魂欲吐出火燃來還擊,被屠夫揮出一桿鐵砣子砸在嘴巴上,打得其直倒身,掩嘴嚎叫。
噴血的那個給兩個持殺威杖的陰司好一陣挾打,直打得滿地打滾,口溢血污。
三頭八臂六條腿的凶靈也在以騎牛者為主力的眾勢強攻下被逼到一處,大有展不開身手之困,異化凶變的精神施展不開,急得團團打轉,好不呼嚎怒吼。
原先與七孔塔在半空發狂猛鬥的巫魂見下面大勢不妙,yu擇路逃去,卻被扯弓射箭的和吹嗩吶的,還有阮沌和許程堵在空中,氣得它狂抖胸前兩根鐵鏈條扭腰搖手間發出串串煞戾之異力,力拼四向阻擊。
如此形景呈現在項生眼裡,讓他直覺得自已不必參與這一戰,便會以異鬼的滅亡或落敗逃遁告止,想到菩薩暗地裡的托付,他眼下雖可輕鬆得一刻,但深入這阿鼻獄中,必遭強敵,若不除盡惡變,想必自已也難脫身,再加上身邊的凡魂造成的牽掛,往下去若不與地獄yīn神結盟,只怕險難更重,當下應有所表現才不致招以不滿反面。
想到這項生咬著雪茄站起來,握緊玄光鑒,對江洋和吳年生道:「你們留在這裡看好梁蓉,我去拿個綵頭,別讓地獄刑司怨怪,往下還得結成陣勢的。」隨即看向1303他們。「上,我的好兄弟。」
一聽這話吳江兩個當下站起來,吳年生搶先嚷道:「我剛才怎麼跟你說的,錯過這大好機會,我還找誰玩命兒去!」說完這話他就覺得腦子猛襲過一陣暈眩,都是那煙勁造成的,趕緊用手上的古劍抵地撐住身子,強作鎮定。
「我打小就是打大的。」說完這話江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猛襲上腦門的暈眩讓他根本頂不住,幸得懷抱的盆栽散出一股精氣消除他的虛弱,才不致暈過去。
「你乍的?」七孔塔也對項生表示不滿。「瞧你們剛才聊得這麼上勁,我一過來你就要過去打殺,你什麼意思,是不是嫌我磣人不願與我談心呢?」七孔塔從塔腔內發出的聲音有空蕩之感,聲音仍帶著先前的惡氣,聽著讓人覺得像一流氓。
項生從嘴裡拔出雪茄正要說話,七孔塔喝道:「吸的什麼,拿來我嘗嘗。」
項生順手將雪茄往七孔塔身上一個孔口扔進去,這時七孔塔正處於原形,孔口大開,雪茄跌進去停在塔腔內,但見煙頭火亮,迅速燒開,曉是這塔妖曾經有過吸煙的見識,以已之靈吸吮煙的味道,一下便把一根煙吸去,從孔口噴出濃濃青煙,興奮嚷張道:「哇塞,味道不錯,還有沒有?」
吳年生將手頭剩的半根雪茄給扔進塔孔,江洋也跟著效仿,七孔塔吸著兩股並發的煙勁,但感興奮,叫道:「這感覺說不出的舒坦,好爽,讓我的慾望上漲。」這會將身對向梁蓉。「呵,給我把這小妮子也扔進來,往後她就做我的相好,廝守住我。」
「你媽的,你還來勁了,想婆娘了。」江洋氣得站起來舉刀指向七孔塔。「你動她一個指頭看看。」
七孔塔更是怒道:「咦,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竟敢對我如此說話,要不是先前從刀山地獄把你救出來,你早被打成一灘稀狗屎扔刀尖上了。」
聽七孔塔這麼說,吳年生叫道:「你這妖怪,跟我們提恩怨呢,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現在早不知那去了。」
七孔塔想了下,覺得並不是這麼回事,叫道:「你不救我還好,現在我興許已潛回我的老窩,又躲在那山洞裡潛心修煉個千來年的,相信我總有一天橫空出世,笑傲蒼穹。」
吳年生和江洋一同朝塔妖遞出一個中指,扭身擺勢作出嘲諷的嘴臉。
「都別吵!」項生橫在七孔塔與吳江兩個之間制止道:「這個時起爭執一點也不利於形勢,咱們既同在一條船上,就該心向一處,殺出地獄緊要。」
「我不就是想個婆娘麼。」七孔塔還賭氣。「別以為剛才我沒聽見你們說婆娘,你們都想得,憑什麼我就想不得。」
「可你也不照照鏡子,你什麼樣子!」1202冷不防又崩出一句來。
「我樣子怎麼啦,我阻誰礙誰了。」七孔塔氣得嘴硬。
「這事以後再提行不!」項生對大伙喝道:「是不是都鬱悶呀,愁得慌呢,來,梁蓉,你給他們唱支歌跳個舞,讓他們調劑一下心情。」
在幽異沉沉的夜空下,忽然間一腔溫婉清潤的歌聲響起,那一襲白紗長裙的女子邊唱邊輕輕擺手揚步,轉圈,倩影顯得是那麼優美,與氛圍是多麼不協調,在場目睹的卻一下迷上了。
「達板城的石路硬又硬啦,西瓜呀大又甜,那裡來的姑娘辯子長呀,兩隻眼睛真漂亮,你要想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你嫁給我,,,」
「好!好!」1202這回首先發出了喝彩聲。
吳年生禁不住鼓起手掌,江洋吹起口哨,項生模仿起梁蓉的舞蹈。
歌舞讓黃巢和他的兄弟都笑了,笑的樣子象哭。
七孔塔妖陶醉地跟著歌聲吟唱起來:「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給人吶,一定要你嫁給我,,,」
動聽的歌聲,動人的舞姿,不止一旁的魂人都被迷上,連帶把不遠處廝殺的鬼魂yīn神都給打敗了,都停下鬥戰,恍惚又困惑地看過來。
在最深處的黑暗中,最無望的絕境,無邊沉淪的囹圄,這樣優美溫情一幕呈現出的極度反差,確實教囚魂有一刻停止下暴怒,但是從這情景中感觸過來,悲憤卻使得凶靈驟變得更為暴烈了。
那個最可怕的異形在眾陰司尚未從意外的美妙中反應過來的一剎,狂吼一聲,展開手上的大鍘刀和枷鎖揮打砍開身際的陰司,向著陶醉於歌舞的人魂這邊狂衝過來,身勢像一只巨大的狼蛛,狂亂的腿肢就勢捲住一個yīn神,三個魂頭當中一個將那掙扎不開的yīn神咬扯吸噬,明顯吸附下其精氣神,眨眼間躍騰來到項生一幫子跟前。
原先處於敗落之勢的眾鬼魂也趁這亂陣之下反激而起,巫魂在半空首先追隨三頭怪而來,甩出穿胸鐵鏈一頭勒緊吹嗩吶者的咽喉,讓他吹不出催魂攝魄的響聲,只管用手扯開頸上的勒索。
浴血焚火兩個異凶也逆勢而起,一個吐火焚燒原先將他砸得夠嗆的屠夫,一個抱住個持殺威杖的傢伙不住往其身上嘔血,以已凶相化敵之元氣,遂奪得去路也往項生這邊而來。
項生切沒料到在這不合時宜的時候聽個歌看個舞會招來暴怒,看見眾鬼魂衝來,他對身邊眾人魂說得一聲小心,便一頭迎著三頭怪接上,緊握的玄棒朝那揮來的大鍘刀打出。
三頭怪本以為這幫不明來由的魂人對它起不了多大的殺傷力,它還可從中吸附到魂靈的精神增已之凶元,那知見一身影滲著毫光撲來,那光芒將它魂魄震撼了一下,還未待悟出這是什麼樣的光芒,它以戾氣固形強化的大鍘刀在交擊之下化成一遍零碎散開。
吃驚之下定睛細看,更是抵不住眼前這人身上閃將出的光芒神喻的誘惑,另一手的枷鎖便也朝對手揮過來。
這回卻是連同手臂一起被溢出霧白精光的物棒從形相上削了下來,它這刻驚怒連帶不甘和迫切,丟開昏弱過去的陰司,縱開身上的腿肢向項生撲出,為那吸引其神志的光芒,有著飛蛾撲火的不顧一切。
不止是三頭鬼見到神光發了狂,巫魂也昏了智地從空飛掠下來,驅動鎖胸鏈條向項生卷下,yu將他扯住帶起。
項生猛見三頭怪瘋了似的衝他撲來,他倒吃得一驚,不由往後躍開,正蓄緊神志向三頭怪展開殺伐,又覺空中一黑影閃將過來,他揮棒擋架直打在巫魂的鏈條上,鏗鏘一聲,將那鏈條從交碰打斷,交碰之力通過鏈子直震巫魂心魄,讓它險些把穩不住從空中摔下。
「滾開!」三頭怪見巫魂橫插進來,惡怒地作勢驅趕,明顯不讓巫魂一親神光之近,為所見的神化靈韻,它已不顧死活。
巫魂從鎖鏈被掃斷的著力處經鏈子傳遞至它魂體的震煞感可知,所遇上的神奇具有強大的御殺力,讓它頓生怯畏,可是這殘酷無望的黑暗深處,何曾遇見這樣上神之物,以如此瑰奇湛jīng的光氣出現,寄附人魂身上,顯出可取可奪的誘發,讓它不捨逃去,有心看三頭怪與之一搏,後果如何,它是否有攻取之機,便停在半空觀望。
但是呈現在巫魂眼前一幕,片刻便讓它心生絕望,甚至感到自已或將滅亡降臨,它看著異形跨下數具人體軀幹發出亡命的抓撲,將燦明光氣護緊的人身籠罩在其幻化伸展的肢體間,卻被那人手間的物棒揮打掃斬間有如遍遍烈光噴發襲過,被削斷砍離的肢體紛紛拋上空中,伴著異形發出的聲聲慘嚎,甚至看見其中一個魂頭飛起,向它怒吼哀叫拋來,它不等躍來的七孔塔向它發出攻擊,便急身倒轉一頭向幽暗之中扎去,方向直撲那異電閃爍的隱約遠景。
重又提振精神圍攏過來的眾陰司,看見原本架勢奇昂的三頭怪已被削成一尊不倒翁,被項生手間的玄棒揮出的光氣追殺得滿地翻滾,都不禁生出顫然,曉是神光在這幽異空間下發揮出的力量更具殺戮,若再與之鬥上,更沒有先前的優勢了。
座在牛獸身上的阿鼻獄執掌使阿旁羅剎看著躺倒地上的異形被擊到靈魂身上的光芒刺透全身,呈出弱亡之象,料想再這麼三幾下,此凶靈必滅絕消亡,他臉相上倒露出欣慰的意容。
浴血焚火這兩個凶變靈魂這回也遇上了剋星,遭到幾個異人的激光劍一通斬殺破滅,它倆攻擊的凶法之象到得異人身上卻是起不了什麼作用,反倒是異人意外的發現手持的武器威力發生了質變,較之前更具有對陰魂異靈的殺傷力,按1303的理解,認為很可能是剛才經過的那遍神化的星辰空間存在的氣質,使其背後積集能源的儀器捕捉到應用的能量,而且滲入具有針對性的元素,才使得發揮出的以光芒為形態的力量更勝於這特定環境下的敵對。
需知道星外人的武器能源是由背上的儲備裝置,通過外表的行裝起到的導體作用,源源傳遞至武器的發生端口的,另外激光發射器或激光噴發器本身的倉屜內另有一種更具技術成份的核心能源,對比大量通過外界空間攝取合成的介質能量更具耗損。
阿傍羅剎目睹兩股出現在無間道的神奇力量奪取異凶之靈的現象,他不由欣然作慰道:「如此奇力,恍若神明來臨,看來我阿鼻獄之禍亂可平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