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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章 太上老君 文 / 蘭生

    早在數百年前沒有人會想到世上會出現這麼一種神奇,那就是一種物理反應使到千里之言成為耳畔之音,當時最快速的通達方式就是從京城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八百里告急,僥倖在最後一刻趕到地方問斬的刑場大聲呼喝刀下留人,現在就算你遠在海南島,家在黑龍江的親人都會在第一時間告訴你,家裡的老母雞下蛋了,就是因為出現了我們可以隨身攜帶的通話工具,它接通了空間虛若無物的電波輻射,把說話原原本本傳到萬里以外,這種現象打破了空間的界限,改變了人的思維局限,如果曾經在路途上披星戴月策馬飛奔的人聽到這樣一回事,肯定認為這是不可能發生的,頂多就以為這是神傳鬼說。

    看了以上一段話,再看到本故事出現的一件意外事情,你可別不信,不然你就當我是給自己的瞎掰找個支持的理由好了。

    項生提議精靈將他連同朱琪一起脫出太極精芒去,精靈卻持反對的意見,它勸這兩個經受折磨的人魂堅持下去,因為它從朱琪的呻吟聲糾結著經身而過的太極法氣中感受到一種電波的形成傳輸到夜空裡去,它非常好奇這種肉眼看不到的波形震盪,遂至它發現淤結在項生魂魄裡朱琪身上由仙女念施的法氣也發生了共震,這使得它懷疑九幽之上是否有誰會接收到這個傳送的信號,所以它勸項生先不要放棄承受的苦楚,很懷疑往下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

    本來是一些很平常的物質組合在一起就能把人的聲音通過信號傳輸到很遠很遠,這是一種科學現象,朱琪最發自心腑的聲勢經過天地靈氣的輔助生成了電波,再與太上老君的法咒連結出一個頻段,能遠遠傳到九幽之上,這是否也是一種「科學」現象呢?這就不難解釋亡魂的聲音能通過類似這樣的「科學」現象傳遞到在生人的耳邊,睡夢的還不算離奇,我曾經聽一個朋友說過一件更加離奇的事,說他的父親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接到一個沒有號碼顯示的手機來電,聽到他已故數年的母親的聲音在電話裡說,叫他三十六歲之前不要成家,否則凶多吉少,為此他原來的女朋友與他吹了,這件事我是不會信的,因為這個朋友後來又有了個更年輕貌美的女朋友,今年他們結婚的時候,朋友才三十出頭,我問我的朋友你就不信邪麼?朋友說他信,但是原因是他老媽子的陰魂在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又通過手機告訴他父親,她已經幫兒子化解了凶兆。

    遠在九天之上的太上老君的而且確是聽到了朱琪極其難受的呻吟聲在耳邊輕起,當時他正在自己的丹房裡煉丹術,如果這個丹術成功的話,他就可以省去許多親歷親為的瑣事,甚至吃喝拉撒都可以免掉,因為他可以驅動意念力的作為將遠距離的食物棄其糟粕只取其精華,感官上卻能達到美餐一頓的效果,絲毫不失飽食之感,不知道這樣的法術多年以後會不會跟科學的發展成果相遇,若果真有類似的物理現象出現,那麼我們就可以戴上一種接通工具跟遠在千里之外的男女朋友zuo愛了,那滋味不壓於親歷親為。

    太上老君聽到朱琪的痛苦聲,料想事情必與他有因果關係,他這樣一個與天下和善共處的老好人何來不急,當下急沖沖出了行宮駕上他的坐騎從天間玄門急下凡間循聲而來。

    因此太上老君的下凡跟楊戩沒有直接關係,在楊戩就要使出神力驅起太極光圈直接打上天門直達老君府上,以圖引出太上老君關注此事時,殊不知他突然發現天際一道隱約而現的虹芒向著這邊直墜而來,他的神眼爍閃過一襲精光,看清了來者,立即轉身拉住阿慶悄無聲息穿越林間而去。

    「你怕什麼,老君對我可好了,他不會將我們的事傳開去的。」阿慶被楊戩拉走去,頗不高興地說。

    「這可說不準,能避則避,雖說他也是私下凡間,但是事由是我們找來的,我可不想將來被他握著把柄,就怕他叫我給他尋找煉丹之物。」楊戩挽著阿慶的手臂輕忽躍過山石藉著樹身的暗影往山下落去,此時他不敢使出超自然的力道,就怕被發現,只是以輕巧的身法過於常人駕馭凡體的力量順帶護持著仙女躲去。

    「可是你以為他會不知道麼,只要他一問當事人是怎麼會弄成這樣的,人還不得把咱倆供出來。」阿慶說出自己的意料。

    楊戩說:「他不會這麼笨,這個凡魂懂得我們對他有好處呢,巴不得我們留下來,只怕老頭把你說了出來,不過我想太上老君不會現出真身在世人面前,尤其是信奉他為祖師的道教中人,只有你才會大動氣勢地下來。」

    「那我倒想看看他會變成怎麼樣的一個人出現。」阿慶頓覺好奇。

    「你就是好奇心多,就擔心你往後會惹麻煩。」楊戩回頭已看不見天空上那道隱約的虹芒,料想太上老君已落到山中,他也不敢展開眼力去看,唯恐他的目光所及會牽動老君的神觸,只顧攜著阿慶一路跳落到響聲嘩然的山上流水的溪河邊上,總算鬆了口氣,心下還慶幸這晚沒帶哮天吠出來,不然就難躲形跡了。

    然而,當他突然感到身後有一束恍若令到夜暗之色驟然讓道的細微流光閃來,他不禁暗歎一聲,察覺自己已被知覺,索性躍起身軀帶上阿慶順著嘩然流落的山水向山腳下掠去,最後一個落腳點故意踩在一具浮在深度容不下人身平躺在水中的流水上漂流的人體上,按常理來說這人不可能浮得起在淺水上,可是他偏偏像一塊泡沫塑料般隨水流漂去,遇上阻擋水流的石塊,竟也自行隨水逆流,楊戩就是因為見到他身輕力奇才故意踩了他一腳,在這奇人立馬從水中坐起半截身子之時,他已飛出很遠,卻留下一句在轟然落水聲中聽來清晰輕然的說話道:「修身成仙只會南柯長夢,不如參悟道行,等你深歆道可道,非常道,境界自會超出自然。」

    「你是誰?」光膀子褲衩頭的道人從水流上立起衝著遠遠飛去的兩個身影大聲喝問,跟著騰身而起,腳踏著溪流邊上的樹幹借力傳遞飛去,勢要追趕遠去的影子,卻躍出一程就一個急氣攻心觸發傷勢,身子重重撲落在流水上,他就是原先在短橋上施法要收攝神光精靈的道人。

    寫小說本來就話長,寫意淫的小說尤其如此,其實朱琪和項生經受太極法氣分神而出的時間,到此時也不過十分鐘,這十分鐘時間不但使到朱琪極其難受,項生也在事與願違之下心痛不已,老者也漸感心力不支,他知道自己的法力不可能長時間運轉太極精氣的旋動,勉為其難只會令到精元耗損,身受創傷,事實也讓他感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可是只要尚感一息存在,他還不肯放棄累人累己,還要將元氣通過意念施放到法氣中,一邊不停地手舞足蹈,可謂拼了老命,讓兩個站於牌坊下的小子看著也急得團團轉。

    「不要再轉了,我受不了啦。」朱琪說話的情形看似是幾近昏厥。

    「精靈,你還等什麼,我算是對這老頭失望透頂,我們再也不要指望他了。」項生此時已滿懷絕望,他看著朱琪分離而出的人形和神形都呈現出痛苦的樣子,也是心急如焚。

    未聽得精靈作聲,卻忽聽得林間一陣騷動傳來,張眼望去,但見樹身一陣抖動之下突然從林中竄出一條青壯的水牛,正撒開四蹄呈跨越奔跑地向著廟堂前的天井而來,兩個站於樓牌下的小子聽到動靜回頭看去,立即驚叫著撒腿跑開,聲音驚動了老者的神志,他循聲望去,卻見莽牛徑直衝他而來,其氣勢嚇得他心驚膽戰,待要將施放在外的元氣和意念力收攝而回,已是來不及,頂著雙沖天角的水牛已是腑首衝到他跟前,突然四蹄收勁,帶起強大的慣性衝力把鋪在天井地面的青磚一路掀起,紛揚拋向夜空,大水牛昂然抬頭沖老者聲若洪鐘地發出震天價響的一聲,聲勢猛然掀起老者瘦削的身體往後拋去徑直摔開虛掩的廟門,跌在神像跟前,只掙扎得一下便躺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突然竄出的大水牛聲勢奇異地嚇得老者昏迷不醒,跟著一雙後腿往回支地彈起,撐起壯碩的軀體在空中就勢翻過來,向著只離得幾步遠的人魂當面壓下前蹄千斤重般打得地面一片青磚碎裂,一個低沉的咆哮就要衝其撲去,這當下林間一句喝止聲傳來。

    「休得放肆!給我安靜下來。」聲音不急不燥,卻能起到奇效,看似發了瘋的蠻牛立即收勢而定冷靜下來。

    項生循聲望去,見到夜暗的林間走出一個老人,一身農夫打扮,看起來像山下專事放牛的農人,他手執一根樹枝,佯作氣喘吁吁一路小跑來到天井當中,對兩個慌裡慌張趕去老者身邊的小子陪著不是說:「真對不起,我的牛嚇著你們師傅,快去看看他有沒有傷著。」

    兩個小子忌於老人身邊的水牛的凶險,不敢在天井逗留而往屋裡去探看老者的情狀,站在天井裡的老人看著屋裡躺地上的老頭,嘴裡說道:「自作聰明,癡心妄想,要讓你知道我,你還不得瘋掉。」

    老人跟著向還處於旋動的太極光圈中的項生和朱琪看來,凝視片刻,嘴裡說道:「魂在肝,魄在肺,jīng在腎,神在心,志在脾,太極的精氣恰能將五臟之元分離而出,卻未能斷得繫於你倆的合媾之靈,解靈還須系靈人,且堅持稍時,待我念法訣將你倆分出。」

    這時項生才看清楚老人的臉相,只覺得內勁透著血色潤澤,不乏溫厚恃重,完全不似山野鄉農,心想這回又遇上神仙了,慶幸之下,看著老人口中唸唸而語,語音傳來,他頓感神清氣爽,看著朱琪也從昏弱中睜開眼睛,明顯的神志恢復,這時他也發覺太極的精芒也愈加清亮,陰陽旋動之下忽然感到朱琪的形神從身體脫離而出整個處在陽魚形中,自己的魂魄也跟著游出身體,待朱琪的精神旋了一圈又回到身上,而這時太極黯然收攝光芒停下來,他恰好處在外界,還未待釋放出興奮的心情,頓感一襲繞遍身遭的光點爆發出來,同時收攝外光,整個太極存在的靈韻瞬即化作光氣被神光捕為己用,項生看著光點凝聚成細小的光線繞纏在他魂魄上,光線纏繞過他虛幻的雙手,他看到五指的真實從光亮中生出,跟著看見兩條手臂直往他肩頭上現出來,膚質與人體無異,纏繞上面的光線隨即潛伏進手臂,往下幾乎是幾秒鐘的時間他看著自己的形神完成了從虛幻變成真實的肉身,當光線都隨即潛回身上,他在難以置信之下伸手撫摸著自己柔韌而生溫厚的膚質,一個激動,目光看向身邊只顧茫然而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朱琪。

    「諦觀此身,從虛無中來,因緣運會,積jīng聚氣,乘業降神,和合受生,含yīn吐陽,不錯!」項生的奇變也令到老人感而言之說:「假以時日你必可生身成人,但是你身懷天地日月之靈光,只怕前途會跟初衷背道而馳。」

    項生伸手護著虛弱但感興奮的朱琪,沒來得及對她說一句激動感慨的話,看著眼前的老人說:「我知道你是誰,如果不是太上老君,憑誰都難以解脫繫於我們之間的法咒,這下不勝感激太上真人的溫厚以待,不至於為難我們這對皆因貪念逆天而備受苦楚的人,還望真人能賜予洞悉前途命運的真諦,讓我得知怎樣才能使到造化更為好轉。」

    太上老君回頭看一眼廟堂裡地面上讓兩個小子護起來的老頭現出神志轉醒的表情,他轉過頭來說:「世人皆求三餐一宿,而順應生死,你倆個卻胸懷大志,一個追求yīn神重生,一個妄圖陽神化境,都不外違逆自然,歷來有違自然之事不可揣測,只靠你自己去滲悟,這下我完成自己的行責,也頓感耳根清靜,也該返回了。」說著逕自往林間走去,扭頭看一眼靜立一旁的大水牛,大水牛似是心懷不甘地沖項生這邊打了個大響鼻,才邁開蹄步乘乘跟去。

    項生一時無語,只得看著神仙沒入夜暗的林中離去,不知為何卻頓感失落,先前看見自身現出真實的人體,以為往下會有多麼激動,狂喜得想到該如何和李運明吳年生他們慶賀,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心生隱憂。

    「我曾經說過。」林間忽然亦悠亦遠地傳來太上老君的說話。「求道行者,不可言傳口授而得之,常虛心靜神,道自來居,你的前途難免因己因人而拂逆自然,避免不了吉凶相濟,能不能得道成人就看你自己的了。」

    「聽君一句話讓我深有感觸。」項生對著聲音離去的方向作揖躬首拜謝道:「可惜君不願稍作停留,讓我得以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項健,這是真的嗎?」這時朱琪總算神志清醒過來,她看著項生無疑於常人的身體,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然是真的,太上老君還能有假麼,只是他不以真身示人。」項生以為朱琪是問剛才離去的老人。

    「我是說你的出現,突然間如此真實,真叫我難以置信,莫非你真實現了當初的願想?」

    聽得朱琪的話,項生重又打量自身的樣子,身上的肌膚在眼裡看來確實跟真的一樣,甚至他用手去觸摸都可感覺到皮膚的質感,可是他甩動起手臂來,卻感到完全沒有手臂具有的重量,這不禁讓他失望,張口便問神光精靈說:「這完全不像是真的,我沒有人體的重量,反而覺得自己成了神仙似的。」

    神光從他身上閃出一遍斑斕的微小光點來,聲間清靈地說:「你不是見過一次我從你身上造皮的效果了,這當然不是真的,但能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

    「我不要以假亂真,虛有其表,要的是真實的人體。」項生話說得不無怨尤。

    「這個你放心,但要給我時間。」神光精靈說:「常言道做人難,因為太多的道理,情感和規制束縛,原以為像你這樣的非人不為人世間所累,可無所顧忌,殊不知前途如此艱險難料,恐怕要成人並非易事,本身的困難尚不算什麼,化解外來的侵襲才是最重要的。」

    「琪。」項生轉過身來對著朱琪,看到山風吹來撩起她散落劉海的秀髮,她的神情茫然中帶著些許淒婉,他便慰解地說:「想起那個相談於花園裡的夜晚,我們曾一起嚮往過神秘的天空,當時我們看見流星在夜空中劃過,痰迷心竅的我便以為這世間上真的有神話,也就相信了自己的臆想,記得當時重拾了童年的情趣,還求知若渴地翻看了西方的《聖經》,其中有段話是講上帝用七天創世紀的感想,恰好也能形容我此刻的感想,話是這麼說的,滋生繁多,生長在海中的水,聽到鳥語聞到花香,有清晨,有夜晚,上帝看著是好的,這是第五天,現在我也感到自己挺不錯,看來也快到第五天的時候了吧,離成就自己的第七天就不遠了,,,,」

    「你這句話言之過早了。」一句說話從廟堂裡傳出來打斷項生的話,他們扭頭看見兩個小徒護著老者從門裡出來,老者說:「從剛才我遭遇的突發事情來看,我料定你的前途動輒難測,決不能好生過活,快告訴我,剛才出現的是誰,我苦苦行功而未可解脫的法咒是不是得到了誰的化解?」

    看到老者一副不免氣急敗壞的模樣,項生卻嘲諷的說:「真可惜,你錯過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都怪你,終日癡念得道成仙,卻不修善道家法詣,往往好抬君之道名,行事慣於走火入魔,君不意於你,無意會你一面,剛剛拂塵面去了。」

    「君!?」老者睜亮他那雙混濁的瞳仁,似乎很不相信項生說的話,回想起剛過去的情景,突如其來有如神威一吼的牛逼轟轟將他神志震昏,他原先傾盡所能苦行太極神功而事倍功半解不開的人魂結,此刻已是兩相分離,都神清氣爽站在他面前,甚至乎魂魄已靠得神光的能力生出了虛偽的真身,他又怎敢不信項生的話的可能性,只得訥訥地道:「你是說剛才是我的太上老祖師出現解了你的法咒,有道是解鈴還須繫鈴人,若非是他憑誰也難解得了。」老者掙脫兩個小徒的挽護,跌跌撞撞來到天井當中頹然跪下。「想我一生景仰,誠心祈求,夢裡夢外迂迴在君的堪堪意詣,無非是想得到君的一次清容蒞臨照亮我迷途,君卻無情地擦我肩而過,棄我於歲暮嵯砣!」老者仰面悲泣。「我修為人之所難為,癡念往生極樂難道有錯麼?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譬如朝露去ri苦多呀!」老者號啕大哭。「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盼何ri君再來,指點我迷津,何ri君再來呀!」老者猝然倒地,兩小徒忙撲上去挽護。

    「又是一個痰迷心竅的人。」項生看著老者的情狀,不免有點惻隱地說:「真有我當初的意氣風發,只可惜天不藏jiān,這老頭難免有心術不正之處。」

    老者的表現倒也提醒了朱琪勸告項生說:「往後你可也要小心點,做事莫要違背道行,不然也很難生身成人的。」

    「精靈,對此你有何想法?」項生不禁徵求神光的意見。

    精靈似是自恃氣傲地說:「縱觀要來侵襲你的凶神惡煞,有幾個真正是恃道行而來的,還不是想得到你懷有的神奇,那些與你有利益恩怨糾葛的人,往後也必加害於你,都是出於私已之心,你若不以牙還牙,恐怕壯志未酬,身先死,但有句話你須謹記,天作孽猶可怒,人作惡不可饒,往後你要跟天鬥,確實得小心點。」

    「琪,我們走吧,明天是那麼美好,莫要停留於眼前的悲觀。」項生說著伸手去挽朱琪的手,要向山下去。

    「慢!」老者突然清醒過來,伸手指向項生道:「這樣你就想走,你向我許過的承諾可曾兌現了?」

    項生看著老者從地上爬起來,這才想起隱藏在附近的仙女和楊戩,不由得向黑沉沉風聲鶴唳的山林間望過一眼,卻是察覺不到絲毫反應。

    看著山林中除了風聲低旋迂迴就是幽深暗沉,老者不禁悲從中來,慼慼地道:「你們就這麼瞧不起我麼,非要打擊我不可麼,說過的話都不算數。」

    項生這下才意料到阿慶和楊戩可能是在太上老君出現之前就已經跑掉了,因為他們都是偷下凡間的,不能在這當下碰到一起,便安慰老者順帶籠絡他的心說:「要怪就怪你這晚時運太差了,仙女是怕暴露行跡,在老君出現之前就已經離開了,莫要心急嘛,有我在相信那天你還是得以一見仙女的清容的,但她能不能指點你靈慧,我就不好說了,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我要怎樣表現?」老者半信半疑地看著項生。

    「起碼不要跟我作對,往後遇事站到我一邊來,只要你對我好我就會對你好的,這個心願我還不能幫你實現嗎。」

    「你能幫我成就仙身?」老者又痰迷心竅了。

    「放屁。」項生斥道:「我要成人尚如此難為,何來成仙之法。」

    「可是你有神靈護體,無疑仙身。」老者再一次打量著這個憑空出現的人,想到先前遇上他還是一個yīn靈,此時卻成了個真實人。

    「這是一個過程,從非凡到平凡是我的必由之路,命運注定我要反其道而行之,往後你就看我怎麼從個神脫變成一個人吧,不要以為我這是墜xing所為,事情必然會精彩而歷險,就看你有沒有誠情參與其中,或者你能從中覓得修仙之靈慧也不是沒可能的。」項生打算把老者套攏,他還想從老頭口中得知先前遇上的那個道人到底是何許人,有何詭奇,往後會不會跟他作對?

    「在這之前我曾經想過,如你不能遂我所願讓我得以一親仙女芳澤,我將採取最惡毒的辦法來報復你。」老者看著項生說,他驀然看見項生的體表上隱約散發出如塵如光的微細物質,繼而發現他的身體有如隱退似的愈呈朦朧,這感覺雖使他意外,思想卻沒突轉的繼續說下去。「但是經過這夜晚的事景,我總算體會到自己何以總是突破不了平庸,也許我最缺乏的當屬遭際,而非苦行,而接近你更讓我有機會得以一遇天機的顯露,在這歲暮窮途能不能一了我積重難返的志願,也許關鍵在於你,我應是識時務者。」

    整個人在夜色中隱隱呈微光和細末狀揮散去的項生說:「這就對了,雖說我不能使你成仙,但是有一天我沒準能將你一起前往九天之上,與一眾仙神對酒當歌,人生何曾,不過得提前點醒你,到時可別向太上老君求成仙之道,他老人家剛才就說過,求道行者,不可言傳身授而得之,常虛心靜神,道自來居。」

    老者聽得這番話,心頭難抑的興奮躍然於臉,也不去考慮一下話是出自一個在虛有其表中自行消散的假人口中可信度有多大,他抬頭往天空,看見天邊現出一顆耀眼的啟明星,思海中卻彷彿看到那兒深處仙境清清,樂韻飄飄,一遍夢幻氣象,不禁口出肺腑之言。「如果真有那一天,我當死而無憾了。」

    接下來項生問到了這夜晚遇上短橋上的道人,這話一出,也讓老者吃驚不小,遂聽項生把詳情經過述說一遍,他倒是鎮定自若了,捏著手指暗施心算,少頃,看著揮發得幾近成了幅用工筆線條勾勒出形體的人體素描的魂人說:「如果我沒有算錯,他今後必定會成為你命途上的一劫,這一劫堪比你之前遭逢的敵手給予你的打擊,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不是真的,你別吹得就吹,到時我看不到猛料,遭逢的不是心頭好,可別怪我揍你。」項生雖感震驚,卻強作鎮定,一旁的朱琪和兩個小徒聽著也都驚嚇不已。

    「師傅,說的可是師叔麼?」叫桃木的小子不禁問了一句。

    老者說:「他確是我師弟,但此人天生慧根,資質異常,修為遠勝我之上,常年深居老山,定有不可告人之所為,我曾數次試探,卻只是窺見些許端倪,如果沒有猜錯,那一天他大功告成,必將喚醒史上傳說,到那時要與你為敵,你何以堪對!」

    項生突然才發現自己虛偽的肉身幾近消散殆盡,意外而氣道:「精靈,我莫不是被嚇成這樣的,都快看不見了,如此不中用,還怎麼去應戰天地山海,罷了罷了,我看以後還是龜縮進我熱戀的人世間吧。」

    神光精靈說:「你自己害怕,就不要賴到我頭上,你以為能逃避得去嗎,不信你就只管熱戀你不能釋懷的人世間吧,他們終究都會來逐鹿都市,希望你不要鹿死誰手。」

    「琪。」項生在最後消失之前,伸出只剩下輪廓的手去握住朱琪的手。「我們回去,這就回去,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回到從前去的,無論是天地山海橫亙在於我們面前,還是時空繼續隔阻我們的見面,請相信從前的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

    「永不放棄!」朱琪在虛無中卻感覺到握住了項生的手,這有感覺令她意外,當下卻只顧說出了她心中的願想。

    「永不放棄!」項生心懷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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