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擁而上的打手仗著人多勢眾,有恃無恐沖打開的車門圍上來,看勢就要對出來的人先來一通猛砍,否則也能起個震嚇作用,那料到一支紅纓槍從車裡閃張出來,繞著紅纓的槍頭拔開幾把刀鋒,凌厲地抵在那個帶頭叫囂的小子的咽喉上,槍尖似乎還陷進肉裡去,那小子當下轉了臉色,震得把刀舉起來,向兩邊哀叫一聲。「慢。」
小子身邊的烏合之眾給這出奇制勝的一招也震得當即將衝過來的身勢往回收,後面的收勢不穩還將前面的撞到車身上,幸虧都提防沒撞到那小子身上,不然他可真要見血封喉了。
「都往後退去。」吳年生單手持一支近兩米的紅纓槍直逼著那小子的咽喉,從車門探出身子來。
這時陳七剛要將放到嘴巴上叨著的煙點燃,看到事態的突變,他也給愣了下,將煙從嘴上拿下來。
那小子感到鋒利的槍尖直挑著他的咽喉,彷彿一下拿住了他的命門,使他既不敢還手也不能避過,唯有順著槍尖的走勢退去,一大幫人都想不到場面的突變竟是一個人就把他們所有人給欺壓住,都裡三層外三層地將吳年生圍住,勢要用猛狠的血腥暴力將他殲滅,都顧不上車上的其它人。
當時腳踏到地上的吳年生感到自己每前進一步,身周就有近百步跟隨著他走動,一時間氣氛緊張得全場鴉雀無聲,只有這個冬日中午的太陽暖暖地照著的地面上隨寒風吹來沙沙滾過的樹葉作響,最生動的也是那些從樹上紛揚飄落地面的葉子,飄落人叢中卻沒能引起一個人的注意,吳年生就那樣用槍押著平日裡在一大群混混當中有頭有臉的小子逼向一片開闊的地面,那小子給槍尖挑著直往天上望,連頭都低不下來,手裡還提著把水果刀,樣了卻有點像木偶人。
非但陳七一時沒了反應,坐在車上的項生也發了呆,李運明更是驚得目瞪口呆,劉彩虹模樣更是奇怪,好像她眼前出現一條活生生的恐龍,江洋的臉幾乎貼到玻璃上,在太陽光映照下,一片愁惑之狀,公主把手掌抵在下巴平靜地看著外面的情景,那模樣好像一個鄰家少女在一個懷春的下午看院落裡的櫻桃樹抽枝發芽。
項生把目光投向楊戩,赫然發現他望著吳年生的眉宇間居然冒出一個jīng亮的紅點,那亮點甚至透出一道細微的光芒長約丈許才在空間隱沒,這情狀使得項生心裡大叫道,我拷,紅外線搖控板!他眉宇間的神目不就是那燈頭嗎,他這麼一盯著我年生兄弟,心裡頭的意念就直接順著紅點的照向進入年生的大腦神志了,他就完全把握住我年生兄弟的動作和反應了,高科技呀!
「動手呀!」陳七突然一聲扯嗓大吼,驚得樹林子裡十數隻剛落到枝頭上的斑鳩紛紛撲翅飛起,身影在陽光下剪出一遍碎影投來。
「呀。」一個處在吳年生身後的小子首先打破沉默,揮刀砍去,隨即引發一遍沸騰,打手們沖吳年生群起面攻之。
這一刻楊戩的眉宇間也只是揚了一下,但見吳年生倒戈一槍,打掉最先近身的小子的砍刀,隨即直槍一擊,把那個頗感受侮辱而凶狠撲來的小子的手腕給槍尖插了進去,拉出來時那小子痛得噢叫一聲,眼見一遍刀鋒從四面掠過來,他八字腿大開,將上半身徒沉到地上,手中的槍棍縱橫揮出,人群中頓時響起兵兵噹噹的聲音,伴隨著發自肺腑的痛叫,數把光花閃動的刀片接連拋開飛上人群上空,一些小子捂著手腕往後退出人群,吳年生抓住這當口用槍支地將身體頂起來,凌厲地將槍頭繞過頭頂往回使出一個回馬槍,將一小子氣極踢來的腿給狠狠刮了一下,那小子摔到地上抱著腿直叫,緊接著他往前打出把一個傢伙的天靈蓋給狠砸了一下,眼看著人多勢眾又湧來一個高潮,吳年生左出槍右揮棍,身法神妙地打出一遍出奇制勝的套路,招招擊著以身犯險的小子,不是把刀打落就是將人傷到地上。
人群中眼見地面上的煙霧慢慢騰起,在冬日陽光的映照下使場面多出了份迷幻景象,痛叫聲也連連傳來,不住有人摔到地上,坐在車裡看著這情景的項生心裡也對楊戩湧起一股佩服,覺得他跟古時的清官真是有一比,一樣的愛民如子,沒有把他們當妖怪看,所以給吳年生打著的人都是沒有傷及要害的,至於受傷流血對這幫打手們來說倒是一件很光榮的事。
隨著吳年生向著一個方向突擊,被激怒得發狂的小子也潮水般順著方向沖吳年生湧來,有的早被打落刀的也加入去用腳去踹,非要報這奇恥大辱似的,這情勢使得吳年生揮槍緊繞著身周,身體閃動騰躍,時不時出招還擊,若非槍頭刺到圍攻的人手上腿上就是棍尾擊到他們身上,他一路而去,圍裹著煙塵的人群也緊隨著,卻拖出一路跌到地上痛叫著爬不起來的身子。
形勢就這樣被吳年生以一人之力快速扭轉著,到得他立身持槍站住時,四周只乘下少數二三十個震驚又疲累的小子驚惶不定地與他對恃,自從這場一人對百人的群架打起來之後,他們就沒看見過對手被傷過一刀,甚至挨拳腳的時候也寥寥可數,這個好像神打上身一般的狠人卻以一人之力把他們近百人差不多都干翻在地,即使他在這刻站著的姿勢也是氣定沉著,目光裡透出堅忍,持槍的手明顯充滿力量,剩下來的人眼見大勢已去,再作拚鬥也是落得同樣下場,便怏怏退開。
自始至終陳七象木頭一般站在一棵搖曳的樹影下,唯一的動作是緊緊捏著手頭那根未及點燃的香煙,他一聲不哼看著自己帶來的的勢力在拚鬥中急劇沒落,心裡頭的驚嚇對比起初感到的侮辱和怒氣自己都覺得非常懸殊,及至他看到項生下車朝他走來,他努力克制住不讓自己的手發抖,那根煙的過濾嘴被他捏得只剩下一團綿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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