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果真有交通jǐng設路障攔截我們。」項生忽然聽到精靈的說話,凝神向前方望去,遠處一個路口上出現亮著閃燈的警車和摩托車,幾交警將攔車的路障放到路上,然後沖這邊揮動jǐng棒。
「看來我真的要試試飛車了,趕快從你老婆身上出來,讓我擺脫這個累贅。」精靈向項生催道。
「別對我老婆出言不遜,你有沒有同情心的,你瞧她過的什麼日子,簡直是人不人鬼不鬼。」項生喝道,卻聽從精靈的吩咐,從朱琪身上脫出來,可是他發現車速並沒有減弱多少,料想這是精靈搞的鬼。
「別怪我,少跟我懺悔,都是你害的。」精靈說:「趕快附到車頂上去。」
項生感到自己上升貼到車頂部時,瞬間看到無數靈閃的光線從他魂魄上驟然溢出,很快他便覺得車身在上升而起。
「前面的車立即停下來,你危險駕駛已違反交通規則!」設好路障的交通jǐng拿出個大喇叭向快速駛來的車輛喊話。
駛來的車卻沒有減速緩行,只顧迎面衝來,使得警察都緊張起來,有人還拔出槍來作示警。
眼見著快車一前一後衝過來,站在路上的警察作勢若避,萬沒料到前頭的車突然升離地面,有如起飛一般直衝過來,越過打橫攔在路上的警車,向著那邊的路上降去。
被這一離奇現象嚇得沒緩過神來的警察隨即給緊接著而來的小車嚇驚得紛紛躲到一邊,只聽得一聲急剎,小車居然沒有慣性衝力的停在路障跟前。
「瞧見了吧,這傢伙就是厲害!」剎住車的黑無常抬眼看著還在空中飛去的小車,他知道那是精靈的作用。
「若能捕來為己所用,假以時日必可成神!」白無常也歎道。
「可是閻老爺已經知道了他,我們就不能再有私心。」馬面將頭探出車窗望著小車落去的方向。
「快追上去,不能讓他就這樣跑了。」牛頭首先從人身上脫離出來,在空間變出牛頭人身一副長袍及腳的樣子,魂魄一般飛去。
跟著馬面也如法泡製,現出真身緊隨牛頭而去。
「老黑,這兩老怪就是忠誠,不知老大給了他們什麼好處。」白無常看著兩抹追去的魂影,一臉鄙夷。
「老白,這等晉道成神的機遇我們不能就這樣錯過,我們得想辦法,這下趕緊跟過去。」
黑白無常旋即也脫身而出,車上只留下四個一下失魂落魄的人。
「舉起手來!」坐車頭駕駛座上的男人看到幾支槍突然出現眼前,下意識就驚懼起來,舉起雙手。
「我看你們是活膩了,坐這麼幾號人還敢飆車。」交警用槍指著車裡的人,覺得他們這麼瘋跑,多半是不法份子。
驚醒過來的四個人面面相覷一臉驚疑,其中一個馬上臉現怒壓低聲對他的同伴吼道:「誰,誰把警察招來的。」
「雙手抱住頭,從車上下來。」警察還嚴陣以待,因為想到那輛從頭上飛過的奇車,及至懷疑車裡的人也有詭秘。
小車越過空中落到地面,精靈又重駕車狂駛而去。
「這下好了,沒有車跟上來,我們成功逃脫了。」項生向後望,遠遠見不到一輛車跟上來。
「是嗎,你回頭再細心看一下。」精靈得意道。
「真沒有車,不騙你,好啦,這下放心回家睡覺去。」
「你的放心還為時過早,你再往後上空望去。」
寬大的馬路上空夜幕之下,先是望見一遍空曠暗沉,項生起先還以為是精靈在捉弄他,正要轉過身來,驀然看到一雙奇怪的魂影隱約出現在夜空中,乍一看他還以為那是一頭牛和一匹馬奔跑過來,瞬間看清原來是牛頭馬面有如風速一般奔跑過來。
「現在才是午夜時分,長夜漫漫,我們怎麼跑得過這幫黑煞神。」項生轉過頭來看一眼車上的時鐘顯示。
「你別不是認栽了?」精靈道。
「要不這樣,你下車去跟他們打一架,我好在車上歇個一時半會的。」項生看到牛頭馬面一左一右從車外面將那可怖的獸頭貼到車窗上。
「就目前來說,我們是相輔相成的雙生體,缺了誰都不行,你別想著坐享其成。」精靈說。
「停車,再不停車我可就要掀車了。」牛頭把話說出來,很可能就要故伎重演,這時他們已經脫身出來,法力會很好使。
「這車快沒油了。」項生看一眼閃爍的汽油指示標識。「看來又要打架了。」沖車外的牛頭馬面喝道:「約齊你們的同夥,找個地方打一架去。」
這時車已駛到一條沿海道路上,一邊是海堤外面黑壓壓的大海,一邊是賓館酒樓之類的服務行業,此時都已安靜下來,依稀還看到各賓館門前流連的保安和遊客,車停在一家賓館門前的停車場上。
「琪,我又要去為將來而奮鬥了,你可要好好的。」項生在下車之前看頭植物人一樣的朱琪,他心頭掠過一陣疼愛,作勢抱住她的身體。「此情此景如此之時刻,我更比以往要強烈地向你傾訴我的心聲,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樣堅強,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既然目標是地平線,留給身後的只能是背影,既然熱愛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死不了,別婆婆媽媽的,要吟詩找個心情好的時候,四條厲魂可是等得不耐煩了。」精靈說出這話時,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猶如四頭老鷹一般,盤旋在他們頭頂上空,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到那邊去。」項生從車裡出來,伸手指向馬路那邊一個黑壓壓的觀景碼頭,對頭上的地獄四使說:「我們之間的yīn事,就應該找個yīn靜的地方來解決,這下人都睡了,別擾人清夢。」
說時已是一個輕忽上升,魂魄內頓時閃出一片光點斑斕,瞬即去遠。
神光乍現,讓牛頭馬面也不由欽慕,生出非份之想。
「怎麼樣?今夜若擒得如此神光靈寶,咱何不分來據為己有。」黑無常對兩個捉鬼專差慫恿道。
「這事不可妄有貪念,若被閻老大發現,咱可得被變作純樣兒的牛馬了。」馬面向著項生追趕過去,牛頭也緊隨之。
「有了這潛能無窮的神靈難道還怕閻老大不成。」黑無常頗為不悅。「到那時就是二郎神也得忌我們三分。」
那時一個巡察的保安看到一輛小車駛來停下,他習慣性對這輛深夜來車注意著,可是許久沒見有人出來,保安走過來,看到裡面坐著一個睡著的女人,再往四周看不到什麼異常,有點困惑地往別處走去。
由於是海邊,風明顯要比陸上要大,夜靜更深但聽得陣陣呼叫從茫茫深處撲來,彷彿有無數看不見的妖怪在捉襟撕打,打得這個漫長冬夜尤其冰冷而寒氣徹骨,如同這幾條地獄裡來的捕快,跟天上回來的這條懷著神光的魂魄的對決,也是明眼人看不到的,除非是有陰陽眼。
海浪撲到岸上的拍打聲,一起一落的,聽起來讓人感覺有點詭異,莫非海底已有精怪,已悄悄潛到岸邊,在爭執著耳語著,要不要喬裝打扮一下到岸上的夜店去飲幾杯。
「好冷,風很大。」項生一到得空蕩盪開闊的碼頭上便忍不住叫嚷道:「不知這樣的自然環境會不會對我們有利?」
「你以為風大那四條惡魂就會站不穩嗎,他們不是小屁孩。」精靈說:「我有預感他們會使用風和空氣來對付我們。」
說話間一股強大的風勢抖起地面的垃圾碎物從逆反方向隨那四條身形各異的使魂先其一步向項生撲來,他像在生時一樣下意識用手擋住眼口鼻。
「既然你不肯束手就擒,我們唯有打掉你的意志再捉拿你回去。」閻府四大高手並列而來,站在項生跟前幾步遠處,黑白無常亮出的自然是招魂幡,牛頭人身的傢伙手執一根長叉,身形略顯瘦小的馬面手上多了一根長鞭,看得出來他們擅長於地府捉拿撩事生非的小鬼,是一對極品管家。
「天堂有路我不走,地獄無門我更是不會去的。」項生雖感膽戰心驚,卻還口硬氣粗。「假以時日我必可生身為人,你們卻窮追不捨,還不是衝著我身上的神光精靈而來。」
「不單是你的神物,也要把你帶回去,讓你滯留人間有失我閻府的威名。」牛頭說著將手上的長叉往地上頓了一下。
「雖然我們在判官生死簿上找不到你的名字,料想你本不應該下地獄,但你既不往天上去,決要流竄人間,那我等就有必要來收拾你。」馬面這麼說還故意抖了抖手上的鞭子。
「既然是這樣,那就打吧,廢話少說。」項生顯得一點也不冷靜。
「別以為你身上有神光法寶,我們就會怕了你,套用一句現代俗話說,哥幾個有多少猛料,你還不清楚。」白無常說出這話時剛好有一股冷風向他襲來,他運力使出手上的招魂幡硬生生將一片風攔截了下來,跟著又是招魂幡撩起停在空間的風勢向項生掃來。
一束形而實厲的風勢立時變得陰森可怖,風裡生出刀刃之象破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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