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氣、氣死人了!」雨霏一邊大喊著一邊回到叮宅。
打開大門,一陣飯菜香撲鼻而來。
「姐姐你回來啦?!」活潑的歡呼聲從屋裡躍了出來。
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小雨,那個無端端認識的妹妹。雖然雨霏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就當了姐,但這個妹妹性格像棉花糖,軟軟甜甜的,也很討人喜歡。
而幾天前經過番番折騰,總算是安排到她在學院裡唸書,雨霏的心頭大石也算是放下了一塊。問題是卡上那筆巨款也差不多得壽終正寢,這下子就真該找兼職了。
進了玄關,排好鞋子,舉目望去。暖暖的色調馬上讓人放鬆下來,在學院裡繃緊一整天的神經與肌肉,此時便開始隱隱作疼。都怪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算了!不想了,要是下次看見他肯定廢了他!哼!
「我~~回~~來~~了,」雨霏垮著臉打招呼。優雅的步伐一回到來,自然就轉換成漫不經心的拖腳跟。
廚房那頭,兩個小女人正在跟晚餐奮戰。
「雨霏姐姐幹嘛臭著張臉呀?誰欠你幾百萬咯?」咚咚在全套西德進口的爐具前,大展身手。
雨霏剛想說:別跟她說錢,傷感情的。就被人搶白了。
「姐姐一直都是這樣的,嘻嘻~~愛發牢騷的女人~~,」小雨她一邊炒菜一邊比著鬼臉。
咚咚笑了起來,「真的?」
「真的~~!」
「哎呀,我姐經常也是這樣的……都更年期哦可能,」咚咚將聲音壓得很低,神秘兮兮的。
「唉?真的?」
「真的!」
「哈哈哈~~」突然兩人就放聲大笑起來。
「喂!你們兩個好了哇,再說我要發火了!」雨霏終於忍不住了,看見這兩個一見如故的小女生,還真想衝上去用牛皮膠帶封住她們的嘴巴,「唉,對了。告訴你們個消息。我說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在學生會裡當幹部了。」
「真的?恭喜呀,」小雨一聽,很是興奮,「那裡面好玩不?其實小雨也想進去的嘛。聽班上的人說很有趣的。」
「不好玩的。」
雨霏有氣無力地晃著包包,往沙發一坐。看了看小雨,心想幸虧插班的時候萬分阻撓、費勁唇舌才說服她不能跟自己同一個班。要不就又要揭起一場風波了,雙胞胎姐妹在同一個班……那該多悲劇啊!
「不好玩?!」小雨穿著圍裙,舉高鏟子向後轉,「那有,小雨看到那些學生會的人不都指指點點的嘛。看起來挺爽的呀,」她轉回去邊拌麵糊,邊憧憬地說,「嗯嗯,有空小雨也要過去看一下才行。對吧,咚咚。」
「嗯嗯,」咚咚笑著點點頭,「其實我聽姐姐說裡面也是挺好玩的,要不我們一起進去?」
「唉?好呀!」
「呵呵~~。」
說是這麼說,其實看到雨霏這幾天回來都像泡過牛奶的姜餅人,軟癱在椅子上。小雨也很是心疼……
「姐姐呀,以後你就別太忙了。小心身體呀,穿多點衣服,別著涼了。」
「哦哦~~」
雨霏有氣無力地點著頭。撐著下巴,看她們忙。突然想起同學對自己的評價,倩潔說的那些話,還有女廁所裡的那件事,心又痛了一下。明明是不想去想了,但閒起來的時候卻是控制不了。
她看了看自己,再掏出小鏡子。
「這女生……呃……」自言自語的。
穿什麼都這麼性感,怎麼望怎麼具有女人味,看起來就像那妖艷的狐狸精。當然,她本身是很討厭化妝的,淡淡的可以,刻意地去打扮就絕對沒這個心了。可在外面也不知道為什麼,往往她本身毫無居心的一個動作,在別人眼裡都可以被看成是曖昧和誘惑。
其實雨霏也知道。這樣的女生站在客觀男生角度說來,的確一看就知道這是那種壞得不能再壞的壞女人,可事實上她不是呀!記得那幾個女生說自己有資本卻不會使用,當時就想上去拼了,但深思一層還是算了。
「呃,運用自己的資本?」雨霏挺挺胸脯,揉了揉。
呆住兩秒,然後無語……
「不要!那我豈不是真的變壞了?」她搖了搖頭。
雖然明知道踩自己那票腐女是套套購買大戶,性伴侶多到足以被強制押去**滋病篩檢。自己卻是清清白白的處子之身。即使清者自清地安慰,但想起那些話,她心裡就是不舒服。
她用力掐住自己的臉頰,就是這些其他女人沒有的東西使她低調不起來。
「哎……」一想到蛋就痛。
「姐姐你怎麼歎氣咯?」小雨道。
「沒有啦,」雨霏答,看著動作幾乎一模一樣的小雨跟咚咚。
她們身材相仿,都長得嬌小玲瓏的。抱起來很舒服,煮的飯一樣好吃、炒的菜同樣美味。再窺窺坐在不遠處看報紙的謝姳。呃……起碼按「冰山美人」這個名號來說,並沒有敢說她的壞話。
這裡四個女人,只有自己是異類了。而且,就某部分生理構造來說,她更是超級大異類。想到哪裡最不一樣,她不禁悲從中來。
「小雨,咚咚呀。其實我是不是太美了?」她很哀怨的開口。
站在爐前的兩個女生,同時動作一僵。都被雷到了。
「姐姐在胡說些什麼?那是當然的啦,姐姐就是天下間最美的女人呀,」小雨的口氣有點得意。
「那裡~~~我姐姐才是最美的~~!」咚咚舉起鐵鏟來。
「什麼?我姐姐才是!!」
「我姐姐!」
「我的!」
「我的~」……
「你們……」雨霏苦笑著,「呵呵。好,好嘛,你們先別激動,這個我知道了,謝謝。」
「你當我死了嗎?」
她猛地一寒,立馬向謝姳望去。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估計現在雨霏已經死了好幾萬次了。
「嘿嘿~~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是說,」雨霏依然苦笑著,然後將目光停留在謝姳胸前幾秒,「而我卻……」她可憐巴巴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巨峰。
「胸大不好嗎?」謝姳回過頭去,一把將報紙扔在茶几上,「你可不可以不要整天說著你那兩個巨無霸。我的也不小呀,又不見我整天說著……」
雨霏倒抽一口涼氣,用力托了托。
「連你都說我這是巨,巨無霸?!」
天底下還有比被自己的姐妹嘲笑更可悲的事嗎?想到那次比胸輸掉,她心裡就難過死了。儘管這麼大,不還是比輸了嘛……哼哼!雨霏哼了兩聲音,想到自己之所以被人說是狐狸精肯定是那種壞女人害的。胸大的果然都是**,哼!
她完全忘了自己也是胸大的一員……
「今晚來了客人,小雨跟咚咚都快忙不過來了。你有時間在那裡感慨,倒不如進去幫忙端菜,餐具記得多擺一套,」謝姳仍然冰冷地說道。
「有客人?」
「嗯,你認識的。不,應該你們很熟悉才對。要來借住一陣子。」
「我認識的?還是我很熟悉的?」
「是。前幾天都說過的事,你都沒聽見嗎?」
雨霏側起頭來。好像有那麼回事吧……不過,關自己什麼事啊,自己又不關心這事。所以是誰她也懶得問了。
才說著,人未到,聲先到。
「二小姐,小雨~~~你們做好飯了沒有啊?」林潔領著人從玄關踏了進來,「大小姐說停好車便來了,趕緊點,趕緊點。不是說過,今晚有人要新住進來嘛。得好好招呼他哦,」然後她一邊摩拳擦掌,一邊笑得很壞。
雨霏震了一下,有新人住進來?誰呀?但她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就沒想問出口。
「好了,相信我都不用多介紹了吧,」林潔中氣十足、活力滿分地說道,「雖然現在整個屋子只有他一個男人,不過大家都認識這麼久了,不必拘束的啦。」
男人?雨霏來了點興趣,低著頭,暮氣沉沉地從高腳椅上滑下來。
「雨霏?呵呵,看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悅耳的男低音,輕輕響起,「因為在你住院的那段時期裡,我突然有太多的事務要處理了,所以沒有及時去看望你,希望你能原諒我。喏,這是我特意給你帶來的水果籃,都很甜的哦。」
怪了,這聲音怎麼愈聽愈耳熟。還知道自己住院的事情?雨霏勉強收拾心情,抬起頭來看,這一看就呆住了。
「啊,啊?怎麼是你?!」
那人不是誰!竟是歐陽智宸!
像腳底下突然變出強力彈簧似的,雨霏猛地跳起來。用力指著他半晌,好不容易才擠出聲音來,「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啊,智宸說他出來辦點事,」突然接話的是帶上門的叮叮,她一邊拖掉高跟鞋一邊解釋,「我看家裡有多出來的房間,所以我就叫他暫時住在著先咯。」
「啊?還住在著?你,你們原來,原來是認識的嗎?」
「是呀,」林潔伸個懶腰,接過歐陽智宸的水果籃往茶几上一放便躺在沙發上了,「我們幾個老早就認識的了,還是老朋友呢。不過詳細情況,有空再告訴你吧。」
「你們還有詳細情況?他還出來辦點事?還要住在這裡?」雨霏越聽越迷糊,但仍然是毫不客氣,「難道他家住在荒山野嶺麼?所以連辦事都要住在這嗎?」
歐陽智宸沒說話,一直是微笑著。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雨霏便趕緊低下頭去,之前跟他有過接觸的部位,又**辣地燃燒起來。讓她一下咬唇,一下握拳,不安極了。
「你這麼緊張幹嘛?」叮叮放好鞋子走了過來,「林潔不是說你們是……」
「唉!慢著!」雨霏趕緊打住她的話,想起那些流言蜚語,突然覺得待下來不是一個好主意。馬上抓起包包,「你不要聽他們胡說。」
「啊?」叮叮一頭霧水。
「啊,對了!……我臨時想到我跟朋友有約,要出去了!」
然而,謝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門口。她舉起那慘白的纖手,五指張開地擋在前面,「等等!晚餐都煮好了,你還想到哪裡去?」
雨霏馬上乖乖定格,畢竟她覺得謝姳那眼神好像不大友善。天知道謝姳的恐怖會達到到什麼程度。如果她執意要逃,說不定惹怒了這個女人會更悲劇的。
雨霏悄悄地湊近謝姳的耳邊說道,「小姳你不是很討厭男人的嗎?那你怎麼還同意他住在這裡呢?如果你被……」看見謝姳那張開的五指瞬間緊握成拳頭時,雨霏苦笑起來,趕緊改口,「我說如果我或者其他人被他侵犯了那怎麼辦?」
「……」謝姳的臉微微抽搐一下,眼睛瞟過叮叮,並沒有正面回答雨霏的問題,「你會不會開車?」
雨霏懵了,「這個……呵呵,這個還真不會。」
「從這裡走下去,沒有三兩個小時你是走不出去的。」
「那我可以坐計程車啊!像今天回來的那樣。」
「回去!」謝姳明顯有點不耐煩了。
「這……」
「好了,先過來吃飯吧,邊吃邊聊,不然菜都要涼了,」那邊的小雨跟咚咚已經一邊在張羅一邊在叫飯了。
雨霏看看都在忙的大伙,再看看堅守防線的謝姳,只好打消這個逃避的念頭,「呃,好吧。我回去好了。」
接下來雨霏只好小心翼翼地避開歐陽智宸。很無辜地對叮叮笑了一下,便在她和林潔中間坐了下去。
老實說,旁邊坐著他,她還真吃不下飯的。不過這樣也好,坐在叮叮隔壁,總比坐在歐陽智宸隔壁要好。
「換個位置,」林潔忽然笑著說,歐陽智宸立刻會意地站了起來。
「啊?」雨霏一陣風中凌亂!現在,她隔壁的正是那個厚顏無恥的混蛋……正想說話,「唉!」
「起筷咯!」在林潔一馬當先之下,大伙還真叮叮噹噹了起來。
「你們……」
歐陽智宸用左手夾了塊雞腿放在雨霏的碗上,動作明顯有點不自然。然後雨霏還沒來得及問話他便開口了,「韻叮呀,這裡還是一點都沒變嘛,呵呵。說起來之那以後也有幾年沒見過你們咯。」
想不到他居然會主動寒暄起來,聲音還挺好聽的。甚至有點像今天在車上遇到的那個男人,雨霏突然忘記了自己要問什麼,不自覺拿著雞腿便咬了起來。
唉?自己怎麼會突然想起那個男人來著?奇怪了……回過神來後令她更奇怪的是。叮叮她們跟這個歐陽智宸很熟嗎?有多熟?熟到可以說上幾年不見?
「嗯,呵呵,那也是呀,」叮叮點點頭,「的確好久不見了。我們……」
「不過,我希望你明白。你是有事要辦的,並不是找我們聚舊的,」謝姳突然意有所指地插上一嘴,「我可不希望你忘記這一點。」
「嘿,你有什麼事情要辦嘛?」雨霏也好奇插上一嘴。
「就是,你暫時不應該知道的事!」謝姳很冷情地回答。
雨霏抖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馬上垂下去數飯粒,「一群壞人……就我是純潔的……」
大家看到雨霏突然這般的摸樣,都被雷了一下。呆住了……
翌日清晨,雨霏才走出房門,就看到歐陽智宸了。
「早啊,」他露出一口健朗白牙,似乎不把之前的事放在心裡。
「……」可她瞠直了眼,明顯被嚇了一跳,掩不住驚訝,「我靠!一大早你站在這幹嘛!想嚇死人哇!」兩秒之後,她趕緊轉移話題,「噢~~我忘了帶東西,我回去拿先!」
門板以十萬噸炸藥爆炸的威力,被摔回門框上,雨霏驚天動地逃回房裡。他為什麼會在自己的門口?他有看到自己剛剛打的大哈欠?雨霏趕緊哈了哈,研究口氣是否清新自然……
喂!!等等,自己現在幹嘛那麼在乎他?還這麼怕他?以前都不是這樣的!雨霏懵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呀?
還有,這裡的房間這麼多。為什麼他非要住在對面呀。真討厭。
「姐姐,你下不下來吃早餐?一會上課要遲到了!」小雨在樓梯口大喊。
「噢,來了~~~!」
她躲在門後面,透過門縫偷瞄歐陽智宸下樓了沒有。
結果是,他已經走了。
「小雨,叮姐在那?」雨霏飛快地走下樓梯問道。
「哦,姐姐嗎?」咚咚接過小雨遞過去的湯麵,解釋道,「她剛才跟歐陽大哥還有林潔一起駕車出去了。」
「姐姐你在搞什麼鬼呀?」小雨將早餐分配好,「一大早就奇奇怪怪的。」
「沒事!我只是有點事情想問叮姐而已。」
「我說你這丫頭又哪根筋不對勁了?有什麼問題儘管問,也許我可以幫你解答,」謝姳接過湯麵,出現極少情況的搭訕行為。
「呃,」對於謝姳的異常,雨霏挺驚訝的,「其實也沒什麼的,我就想問下你們為什麼那個歐陽智宸會住在我對面?」
謝姳拿起筷子,「我問你,你住的那間是什麼?」
「客房。」
「那你對面那間是什麼?」
「也是客房。」
「那你們對於這裡來說是誰?」
「客人。」
「很好,」謝姳吃了口面,「那對於這裡來說歐陽智宸又是誰?」
「陌生人,」看到她瞇起眼睛,雨霏趕快改口,「客人。」
「客人應該住在哪裡?」
「客房啊,還用說嗎!」
干!中計了!雨霏跺了下地,竟然被人誘導進去了。
「這不就對了?小學常識還要人教,你羞不羞啊?趕快吃完早餐上課去!今天輪到我開車,快點!」
「小姳呀~~~」雨霏耍賴地拖長聲音。
「幹嘛?還有哪根筋扭到的?」有時候連謝姳都很受不了雨霏的,「別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了呀。」
「那這麼多間客房,怎麼非要住我對面呀?!」
「那是他的事情。我們管不著,你不是跟人家在一起的嗎?他沒有提議跟你住同一間房間就已經算很客氣的了。」
「誰,誰說我跟他是在一起的!!」
「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