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甲的聲音如同一塊磁石一般將凌彩漁的靈魂吸走了,白紗之下,美麗的面容滑過兩顆晶瑩剔透的淚水。
嗅到了淚水的味道,激流甲掀開黑袍,撩起了凌彩漁的面紗淡淡一笑,「你哭了?是因為見到高興呢,還是因為些別的?」
凌彩漁拂袖拭去了腮邊淚水,「做夢吧!賤人,我們走!」
凌彩漁起身離開,身旁的那個女子冷哼一聲跟了上去,此時激流甲才發現在二人之間有一條細細的鎖鏈相連。
激流甲非常擔心凌彩漁和凌彩蝶,原因之一就是因為藥靈山已經不復存在,而且她們的爺爺也在那場大戰中失去了生命。可以說此時的凌彩漁一無所有,她不再是藥靈山中那個有著美麗容顏卻冰艷的讓人無法靠近的大師姐了。
激流甲默默跟在二人身後,很快來到了一個小院,小院很簡陋,只有一個房間,在偌大的洛城中這樣的院落並不多。
一盞油燈緩緩點燃,時近傍晚,院落中顯得格外陰暗。
白袍脫下,凌彩漁的雙眼依舊通紅,她的哭泣是因為激流甲的出現讓她想到了爺爺凌旋,同時也讓她有一種久別之後又見親人的感覺。對於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子,哪怕是一根稻草,只要是和她的親人有關,她都會拚死抓住。
另外一個女子看了看激流甲又看了看凌彩漁冷冷一笑,「大師姐,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激流甲那日懷抱眾女逍遙快活我可是親眼見到的,為了這麼一個混蛋,很不值得嗎!」
「你給我閉嘴!這事和他沒有關係!」
看著董曉飛的樣子,激流甲很是無奈,似乎她才應該更好的反省一下自己的付出是不是有所值。
「董曉飛,你怎麼被抓了。你那小白臉師兄沒救你?」激流甲笑著說道。
「要你管,我師兄會救我的!」
「那就好,我也懶得去找他了!」凌彩漁冷冷的說道。
凌彩漁一個人偷偷從藥宗山跑出來,只為為藥靈山和爺爺報仇,而她的目標自然是鶴雲冬。可是鶴雲冬的下落她並不知道,奈何天無絕人之路,在凌彩漁漫無目的之時無意中看到了昏迷不醒的董曉飛。
在凌彩漁眼中,董曉飛對鶴雲冬的情意讓人佩服,可是為了報仇她會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面對昔日自己的師妹也在所不惜。
當激流甲知道這一切之後。在他的腦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藥宗山是不是該換個大門了,總是有人從裡面偷跑出來,這讓他可非常不放心。
至於凌彩漁的心情激流甲可以理解,如果換做是他自己,他做的只能比凌彩漁更為激烈。
拂袖一甩,一顆丹藥飛到董曉飛面前,「把它吃了吧,否則你的傷永遠好不了!」
董曉飛身體中的傷激流甲清楚的很,當日董曉飛為了救鶴雲冬被激流甲的黑色火焰所傷。傷勢雖然不重,但是她的身體中已經中毒很深了。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激流甲可以解除她身上的毒了。
董曉飛將信將疑,在她看來。激流甲和鶴雲冬已經是不可調和的生死對頭,激流甲對他做出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激流甲會救自己,很明顯應該有鬼才是。
看到董曉飛不動,激流甲微微一笑。「實話告訴你吧,我看上你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吃下這枚毒藥然後死翹翹,或者是讓我好好玩一下之後在逼你吃下這枚毒藥。你選哪一個?」
「你唬我啊,這明顯是一枚丹藥!」
「既然如此,你是選擇第二個選項了?既然如此趕緊脫衣服吧,要不我就自己動手了!」
看到激流甲猥瑣的笑容,董曉飛不再猶豫,抓起丹藥就塞進了嘴裡。
看到董曉飛此等表情,激流甲很是無奈,「誒,我就這麼讓你討厭嗎?」
「你要是現在死了,我一定會三拜九叩感謝滄桑為人類除害!」
「算你狠!」
對於這二人的對話,凌彩漁用眼神告訴激流甲,他若是再胡說,後果會很嚴重。於是乎激流甲也不在意董曉飛因為自己沒死而大罵激流甲混蛋,開口說道:「彩蝶怎麼樣了?」
「你個混蛋,你還記得她啊!一走就是大半年,你知道彩蝶這段時間是怎麼過的嗎?」
不得不說,凌彩漁的話觸碰到了激流甲心中最柔軟的那個地方了,回想第一次見到凌彩蝶時被她打了兩巴掌的情形激流甲就心升美意,那個時候的凌彩蝶是多麼天真。可是現在,讓一個天真的女孩獨自面對失去親人的痛苦,作為一個男人簡直是天大的過錯。
激流甲不想給自己找任何理由,儘管他可以說出一百句冠冕堂皇的話,可是他的心確實真的傷心。世界上,唯一騙不了的只有自己。
「她還好嗎?」
「她很好,我等著殺了鶴雲冬後找個好人家把她嫁了!」
這句話除開讓激流甲不爽之外,很顯然也讓董曉飛不爽,只聽她大叫一聲,「誒,師姐,你不要動不動的就詛咒師兄死好嗎!」
「鶴雲冬本來就該死!」
「我不許你這樣說!」
呼的一聲,一道法力衝了出去,激流甲聯盟閃身,火焰升騰,將凌彩漁的攻擊化解了。
「激流甲,你和她是一夥的對不對?」凌彩漁大吼道。
「彩漁,不要難為她了,她比我們都痛苦!」
深夜時分,門外的激流甲和凌彩漁並排站立,房間中傳來了陣陣哽咽之聲。此時凌彩漁才體會到激流甲說的那句話的含義,細想起來,董曉飛確實是最痛苦的一個。
董曉飛並沒有做過對不起任何人的事情,她只是愛著鶴雲冬。鶴雲冬的行為在傷害了所有人的同時也傷害了董曉飛,可是這個女子就是無法從這種愛意中解脫出來,依然深深的挨著。
一個人永遠活在自責與痛苦之中,卻又無法捨棄這一切,她的世界裡,沒有光明。
從激流甲說完這句話後,董曉飛一直哭到現在,就連凌彩漁都有些不忍心了。乃在以往的情意,凌彩漁有心勸阻,可是卻被激流甲給拉了出來,有的心結,只能由自己解開。
「激流甲,你打算做什麼?」凌彩漁看到激流甲要走,於是出聲問道。
「洛城是五盟的地方,我讓他熱鬧一點!」話音落下,只見激流甲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凌彩漁的面前。
時間不長,遠遠看去,洛城火光四濺,無數道身影穿行在大街小巷高聲吶喊,可是在這隱隱的聲音中,總是會傳來死亡時的淡淡呻吟。
突然,一陣劇烈的聲響使大地劇烈搖晃,坐在石桌前的凌彩漁連忙起身,遠遠看去,火光沖天,吶喊聲吃起彼伏。
凌彩漁知道這一定是激流甲做的事情,剛要衝過去,只見一道藍色光芒一閃,激流甲的身影出現了。
「我們走吧!」
凌彩漁疑惑,「去哪裡?」
激流甲一下子愣住了,「距離這裡最近的五盟地盤是哪裡?」
「武侯門!」
「那好,我們就去武侯門!」
空中,一道藍色光芒滑過夜空,看著一片火海的洛城董曉飛很是驚訝,「激流甲,你都幹了什麼?」
「給你師兄送點賀禮,讓他明白不要搞這麼多東西了,沒用,他又受不住!」
「哼!你是不會得逞的!」
激流甲哈哈一笑,「至少我可以得到你啊!」
距離洛城七百里,就是那武侯門,洛城之所以會被建設成五盟比較有規模的基地就是依托與武侯門的存在。不過很明顯激流甲的所作所為讓五盟的人是算了,洛城中五盟的人已經基本上都死在了激流甲的手中。逃過一劫的人大多數都是一些實力很弱的人,這些人在激流甲看來,搖旗助威可以,辦事實在不行。
武侯門建立在荒漠邊緣,遠遠看去,就好比是一座城市一般,進出武侯門只有一條道路,那就是建立在正門的那唯一一道石門。
石門很少打開,也很有人進出這裡,激流甲在遠處的山上苦等一天,也不過只見過一隻鳥飛過。
「激流甲,你打算硬闖嗎?武侯門可不比洛城,這裡守衛森嚴,如果被人發現,怕是不好逃走啊!」
凌彩漁的話激流甲很認同,他的目的是最大程度的殺傷五盟的有生力量。如果讓他陷入苦戰的話,不是他的選擇,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過既然來了,就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武侯門乃是五盟的發起人之一,本身實力雖然不及雷雲軒和凌霄殿,不過畢竟也是一方強者。
正當激流甲想著如何進城破門的時候,一個機會擺在了他的眼前,只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洛城的方向趕來,從他們的裝扮中可以清楚的看出來這些人大多都是在激流甲昨天晚上攻擊時僥倖逃脫的。
洛城不再安全,他們這些人自然要向武侯門投奔了。
激流甲拂袖一甩,一顆丹藥飛到了董曉飛面前,然後只見激流甲揚手一道風雲,將那丹藥送入她的口中。
對於激流甲的行為董曉飛非常不爽,可是她很快就發現,自己竟然說不了話了。
「彩漁,我們進城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