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輩子,死法成千上萬,對於激流甲來說,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生命中最後的一刻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四種素靈元素爭先恐後的向自己的身體撲來。
素靈元素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價值體現源於擁有它的人是否站在了鬼塚大陸的巔峰位置,這看似有限狹隘的想法可能不正確,但是幾乎每一個人都這樣認為。
但是從素靈元素本身而言,它是有生命的個體,作為會思考能存活的生命體,把自己的一切掌控在別人的手中,這本就是一件悲催的事情。人類可以煉化吸收素靈元素,反過來素靈元素為何不可霸佔人類的軀體呢!
想要離開幽冥洞府,擁有一個真實軀體是先決條件,而面前的激流甲就是它們最好的選擇。
青色的靈識還未鑽進激流甲的體內,黑色雷雲身影閃動,一道閃電衝了過去。青色靈識猛然一閃,靈識消失又恢復了原本的午青殘水的模樣。
四種素靈元素,只有一個軀體,互相爭鬥的場面在所難免。只不過讓激流甲有些無奈的是,經歷過了如此之多的大場面,臨行之前自己卻只能做一個看客。而且還是最為悲催的看客,這一刻他想到了藥仙子,這個導致激流甲悲催命運的罪魁禍首如果此時看到此種場面,不知道會不會有一絲的動容。
四種素靈元素的纏鬥猛然展開,從觀賞性的角度來說,這無疑是一個絢麗多彩的畫面。每一個元素都想第一個衝入激流甲的身體,不過作為競爭對手,沒有人願意看到這一切的發生。
素靈元素剝離外衣成為靈識。在從靈識化為原來的模樣,此種過程往復循環。看客的激流甲單掌微動,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靠著山壁站了起來,神識湧動,冰蟬靈龍翼猛然閃現。
激流甲全無法力,神識仍在,催動翅膀理所當然。不過看到身後的翅膀無精打采的如同雨後的雞毛的一般,想要逃走的想法已經宣告徹底的失敗。
不過這時。四個素個元素的戰鬥卻停了下來,看著激流甲身後的那對黑色羽翼頗為驚奇。
「哈哈,這小子竟然有一對龍翼,如果讓我得到了他的身體,以後就可以隨便飛了!」午青殘水大聲說道。
午月之風雍容華貴,不過此時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鄙視的笑容。「勝負未分,你怎麼知道他是你的呢?」
午青炎火與黑色雷雲對視一眼,然後同時開口說道:「我們一起進入!」
這是一個很公平也是一個很無奈的決定。不過也是此時四人唯一的選擇,實力相當再這樣拼下去數百年也不會有一個結果。
四人面面相覷,最先開始的就是那午青殘水,剝離外衣,靈識顯現,靜靜的漂浮在了激流甲的眉心處。
而後其他三人也是同樣,瞬間四道靈識同時懸浮於此,而這時激流甲閉上了雙眼,腦海中回想著他熟悉的每一個人的面孔。
身體一顫,四道靈識同時鑽入了激流甲的眉心處。而這一刻激烈的爭鬥再一次開展。
四道靈識為了激流甲的神識擁有權展開了殘酷的廝殺,不過激流甲強悍的神識又怎麼能坐以待斃呢。觸發神識向自己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湧去,而那四道靈識自然緊追不捨,如果將激流甲的神識融入自己的靈識之中,那就意味著,鬼塚大陸下一次出現激流甲身影遊走在人間的時候,已經不再是激流甲了。
四道靈識彼此間的爭鬥和追逐激流甲神識同時進行。產生的劇烈碰撞,使得激流甲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而就這時,那個已經停止旋轉的六瓣晶體微微動了一下,對於身體的瞭解程度,激流甲無疑最為透徹的,這一點點的變化讓激流甲看到了希望。
神識的逃離不再是漫無目的,而是圍繞著丹田的六瓣晶體展開,每一次的碰撞都會帶動六瓣晶體微微顫抖。
時間是最能考驗一個人的意志是否堅強的因素,而激流甲顯然在命運的選擇上佔據了上風,時間推移,顫抖一點點的積累,再數不清個日夜之後,六瓣晶體竟然神奇般的自主旋轉了起來。
這一刻,激流甲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笑意,與命運抗爭的盡頭,自己把握住機會。也是從這一刻起,悲催的命運不再屬於激流甲,而是屬於那四道靈識。
激流甲迅速的調度起那六瓣晶體中的微薄法力,神識也不再逃逸,而是選擇了迎面抗擊。
煉化素靈元素強大的神識是必不可少的因素,而法力卻是基礎,沒有法力的支持,任憑是誰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雖然所勝法力不多,但是激流甲不相信命運,人的一切必須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從起初時四道靈識滿不在乎,到後來心有忌憚想要逃離,這一過程來到很短暫。
激流甲的六瓣晶體乃是融合了混元天書和無機天書之後的結果,法力恢復的速度遠遠的超過了它們的想像。
不過激流甲又怎麼會讓他們逃走了,悲催的命運來到之時,也帶給了激流甲一個光明的希望,如果成功,他將開創人類的先河。而這前提就是煉化這四道靈識。
對於激流甲來說,他有過同時煉化兩種素靈元素的經歷,不過同時煉化四種素靈元素還是第一次,如果不是形勢所迫,激流甲決然不會做這樣的選擇。
法力恢復的速度明顯超過了四種素靈元素的想像,但是更讓它們震驚的是激流甲的法力之中竟然蘊含著四種元素,而且與他們一一相對,在幾人出現的這數千年的時間之中,根本就沒有聽說過。
激流甲身體中的四種元素一一對應起了那四道靈識,同屬性間的吸引讓它們彼此間的交融更為容易,而激流甲的神識在這一過程之中發揮了最大的奇效。
法力與神識的完美配合,注定在這一場戰鬥中,激流甲將是最大的勝利者,但是時間卻是依然發揮著它的效能,越是困難的事情,就越是不可能一蹴而就。
時間緩慢且自然的流淌著,兩年時間過去了。
密林深處,涼亭之中。
一個老者與一個女子對弈棋局,老者長眉過膝,不時皺起的眉頭現實他在這次對弈之中局面並不樂觀。而他對面的白衣女子一臉淡然,不時提起茶壺為老者續上一品香茗。
「嫣然丫頭,你的棋藝越來越精湛了,老夫我自愧不如啊!」對陣失利,墳落極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後淡淡的說道。
冰寒嫣然玉指修長,如同琴弦上跳動的百靈鳥一般很快又擺好了棋子,「閒來無事,每天除開種些花花草草,就只有與這棋盤對視了。」
墳落極眉頭微皺,先落一子,「嫣然丫頭,兩年的時間你都是這樣度過的嗎?」
冰寒嫣然鮮有的淡淡一笑,並沒有說話,棋子落下,端起茶壺再次為墳落極續上香茗。
「誒,那小子真是個混小子,兩年了也不露個面。」說著話,墳落極微微了搖了搖頭,「你母親還好吧!」
「母親還好,半月前來過一次。」冰寒嫣然淡淡的說道。
看著冰寒嫣然的樣子,墳落極有些動容。兩年的時間裡,墳落極每個月都會來這裡一次,而且每一次都會與冰寒嫣然對弈幾局。雖然勝少負多,可是他還是這樣堅持著。
在他的心中,冰寒嫣然所做的一切或許會得到一個好的結果,不過也並不排除她會空等一生。雖然心有不忍,但是墳落極還是開口說道:「你就沒有想過那個臭小子已經不再人間了嗎?」
冰寒嫣然玉指微顫,指尖的棋子掉落在棋盤上發出了滴答一聲,不過片刻後又淡淡的笑了一下,「他不會有事的,我相信他還活著!」
再次搖頭,又落一子,「你守在這裡已經兩年了,午夜鳳妖的族人就沒有什麼異動嗎?」
「雖然會不時的有他們的族人在這周圍出現,不過並沒有人干預我的生活。」
「修羅聖也沒有出現?」
冰寒嫣然此時所在的地方,正對一座低矮的山峰,山峰中間的位置是一個巨大的石洞,洞口矗立著一隻午夜鳳妖的屍骨,這個讓人有些膽寒的東西標誌著哪裡就是午夜鳳妖的家。
當年修羅聖帶走激流甲之後,冰寒嫣然經過多番打聽才找到了這裡,之後就一直守候,等待著激流甲或者是修羅聖的出現。兩年之中,激流甲有多一人大戰午夜鳳妖的經歷無數次,不過即使身有不敵也從來沒有讓她褪去。可以說,再這兩年裡,冰寒嫣然已經成為了午夜鳳妖的夢魘,如此美麗的女子,只可遠觀不可褻玩,是每一個午夜鳳妖青年心中的痛。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她身上顯露出來的暴戾已經緩緩褪去,最近這半年來,冰寒嫣然沒有再和午夜鳳妖發生過一次戰鬥,花花草草和這棋盤則成了她生活的全部。而她所作的一切,就是等待,等待那個就算讓她死也無法忘卻的面孔,修羅聖。
「兩年來,我沒有見過他。之前也曾經進入那洞中查探,並未發現他的身影。」
墳落極淡淡一笑,「這是件好事,我想你的等待不會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