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我靜靜地看著手術室的門,我想到了蛋蛋兒,蛋蛋正在家裡睡覺,要是他媽媽出事兒了,那該怎麼辦?他才那麼小一點點,這個時候失去親生母親,對他一輩子來說都是最無情的打擊,他會恨我一輩子的。書河
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白玲忙走上去問醫生怎麼樣了。醫生說了句:「你們家人」
看著醫生的表情,我們都傻掉了。
我走過去說:「醫生,到底怎麼了?」醫生說:「恐怕沒有希望了」當我聽到這句話後,我才知道那種悲痛遠不是我能想到的,我跟劉倩雖然後來分開,雖然有過那麼多不愉快,但是,但是你知道,當一個人就要離開的時候,你才能夠深切地體會到那種悲痛,你才能知道那過去的一切都轉化為了無盡的惋惜。
我猛地抓住醫生說:「醫生,你必須要救好了,你聽我說,我們不能失去她!」
醫生當時被我嚇到了,但是他只是輕輕地說了句:「再看看吧!」其實你知道,很多時候這種事情,就算已經沒有希望了,家人要求,醫生還是要搶救的。
劉倩媽媽瞬間就倒在了地上,暈在了那裡,白玲抱都抱不住,在那裡雙手拍著地痛哭著,劉倩爸,整個人也傻掉了,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能再說出來。
白玲一邊哭一邊去拉劉倩媽。
而醫生再次走進去後,我傻傻地望著手術室的門。
我開始哆嗦著手打電話給大毛,讓他趕緊回家把蛋蛋接來,我流著眼淚,猛地擦了下眼淚說:「大毛,去把蛋蛋帶來,其他的不要跟孩子說,帶來就好!」我當時想,就算出事兒,也要讓兒子見他媽媽一面,不然,將來
我哽咽著,抽泣著看著他們,他們都哭成了淚人,白玲坐在地上抱著劉倩媽,眼淚不停地流著,閉上眼睛,我狠狠地把拳頭打到了牆上,都是我害了劉倩,是我,我害了周圍所有的人,每一個跟我有關係的人都處在危險之中。
我恨我自己,我用力地捶打著牆。
「你們不要哭,哭是沒有用的,都冷靜點,不要哭!」一個醫生走過來說。
我閉上眼睛喘息著說:「醫生,求求你們救救她,孩子還小,不能沒有媽媽,求求你們了!」
醫生歎息了下,顯得很是無奈。
不多會,蛋蛋就被帶來了,大毛抱著蛋蛋跑來的,蛋蛋被大毛抱著在那裡呆呆的,傻傻地看著我們,我就看到蛋蛋那一眼,我就徹底崩潰了,而白玲張著嘴,哭的已經沒有聲音,她把頭轉到一邊,不停地打著自己的腦袋。
大毛喘息著看著我說:「大哥,蛋蛋帶來了!」
我看了看手術室的門,我想如果醫生說徹底不行了,我抱蛋蛋進去,讓他見媽媽下。
蛋蛋說了句:「爸爸,不哭!」他說到這句,我牙齒咬著嘴唇,低著頭,他又對白玲說:「媽媽不哭,外婆不哭,姥爺不哭」他就這樣每個人都說了句後,自己卻哭了,開始咧著嘴哭,那麼一點點的孩子,似乎明白不好的,出事了。
蛋蛋一哭,白玲忙跌撞著爬起來,然後撲過來一把抱住了蛋蛋,緊緊地抱在懷裡說:「寶寶,媽媽在這裡,媽媽在,不哭,媽媽不哭的,蛋蛋不哭,乖,蛋蛋不哭」可是她卻哭的不行。
白玲緊緊地抱著蛋蛋,哭聲一片,這種事情,是你無法控制的,因為感覺已經無法挽回,當時我們都沒有再抱著任何希望。
我用力再次擦了擦眼淚,我又看了看手術室的門。
我不想醫生立刻出來,還有,我都不敢去想像劉倩傷成什麼樣,我想只要她活著,所有的一切,我都願意為她去做,我會把她照顧的好好的,還有,如果這些是姚強幹的,我絕對讓他活不成,我必須要幹掉他,怎麼都要幹掉他。
突然醫生出來了,一個醫生出來後說:「她動了,她手動了,你們先別哭,誰跟我進去在旁邊呼喊著她!」
我聽到後立刻就從白玲手裡抱過蛋蛋,然後把蛋蛋抱了進去,其他人都沒有讓進來。
進來後,我見到劉倩的樣子,臉上沒有傷,但是下半身傷到了,我把蛋蛋的臉摀住,我自己都不敢去多看,我讓蛋蛋喊他媽媽,然後蛋蛋就哭著喊著媽媽,不停地喊著,不停地哭,似乎他知道是需要哭,需要喊的。
我靜靜地看著劉前,一聲聲地說:「劉倩,你醒來,你不可以出事兒的,你聽我說,你醒來,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那麼好的,快點醒來,我跟你說,我不能沒有你,你不要認為你錯了什麼,從來都沒有,你聽到蛋蛋在叫你嗎?聽到了嗎?他不能沒有媽媽,就如你說的那樣,不能沒有爸爸,我們再有什麼,可是我們有這個孩子,永遠都是親人,你快點,快點給我醒來!」
我親眼看到劉前的手動的,她的指頭在那裡動著,嘴巴也抽了下,然後眉頭微微地也縮了下。
我似乎看到了一些希望,而蛋蛋還在那裡哭,他哭的不停,我不讓他停下,小傢伙似乎都不停,我想是母子連心吧,乖乖是知道什麼事情的,本能地哭著,這種血緣的關係太奇怪了。
我也不停地叫著劉倩,我看到劉倩的嘴巴微微地動著,似乎說著什麼,我發現那是叫著兩個字,蛋蛋,她在叫蛋蛋的名字,她是女人,她是母親,孩子是她的一切。
這是全天下所有的母親都會有的,這是動物本能,人的本能。
醫生忙說:「不要叫了,你們先出去,脈搏有了,心跳也有了,你們出去吧!」
我抱著蛋蛋就出來,但是不停地回頭看著劉倩,出來後,我看著他們,他們都滿臉淚水地望著我,我望著他們,不敢掉以輕心,只是說了句:「有希望,都別哭!」
他們聽到這句後稍微那麼好一點點,白玲被大毛扶過來,然後把頭靠在蛋蛋的腦袋上,貼著蛋蛋的腦袋輕輕地動著。
雖然經歷了很多事情,但是每一次都如同災難,人活著,不是永遠快樂,也不是永遠痛苦,世事無常,小時候,年輕點的時候不會明白這些,可是有一天,很多事情會來的,因為愛,我們悲痛,也因為愛,我們能夠一起堅強。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愛吧!
接下來,我們都不哭了,我把劉倩媽媽扶起來,然後讓他們三個人坐在椅子上,接著,彼此誰都不在說話,都在內心為劉倩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