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她的車子,望著,就在我能望到的拐彎處,小區裡有一輛車子正好迎面而來,結果她就能不偏不斜恰到好處地撞到了人家的車上,她開的速度很快,砰的一聲悶響,我見到另一輛車子前面被鏟了起來,然後她的車尾幾乎掃起來,輪子不停地旋轉著。使用書河閱書河,完全無廣告!
我被嚇壞了,我瘋狂地向那裡奔跑,當時天已經黑了,但是那兒恰巧在路燈下。兩輛車子都不動了,裡面也沒有人動。
我急的不行,在樓下等我的兄弟們也都跑了過去,我跑到車邊,不停地拉著車門,可是怎麼都拉不動,這個時候對方的車裡的人下來了,罵罵咧咧的,我大叫了聲:「不要說了!」我看到了前面車窗玻璃上有血流出。
我用力地拉著車門,周圍的人過來了,我說:「車上有沒有錘子?拿東西過來!」結果很快有人拿愛了錘子和棍子然後我跟他們一起把車門打開了,我顫抖著手抱住她,她的頭在流血,神志不清醒。我顫抖著手按住她頭上流血的地方,然後抱起她,有人把車開了過來,我抱著她就上了車,然後車門關上,我對前面的兄弟說了句:「開快點,出門往左開,也注意點!」我又怕出更大的事兒,又不能耽誤時間。
出了那個小區往西就是人民醫院,大概不到一千米。李春梅就在這裡住院。我整個人渾身在那裡發抖,汗珠子都下來了,看著閉著雙眼的白玲,我眼淚落著,不停地說:「寶貝兒,寶貝兒,沒事兒的,不會有事的,乖,堅持下,聽話,聽到沒有,我是家毅!」
我用臉去貼著她的臉,我感覺到好像有溫度,但是似乎又感覺不到呼吸,血還在從我的手上流下,我皺著眉頭說:「對不起寶貝兒,我不該那樣,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你看看我,我不許你有事的,不可以丟下我,只要你好,我做什麼都行,求你!」
我在那裡抱著她哭著,車子在醫院前停了下來,我匆忙地抱著她就往醫院裡跑,我跑到門口的時候,有醫生就在那裡等候了,我想是大毛他們或者家裡人打電話到了附近的醫院。
醫生接著就開始給白玲止血,我在旁邊看著眼前的情景,白玲整個頭上都被血弄模糊了,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可怕的了,我可以忍受自己,但是不可以忍受見到她這個樣子,我多想為她承受所有的痛苦,或者我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她的生命,這種如此真切的感受,是不由人的。
護士給她包紮好了頭,說:「趕緊推到手術室!」
「醫生,她沒事吧?」
醫生說:「不要哭,人還有救,應該問題不大!」我聽到這句話後心裡稍微舒坦了一些,但是仍舊是無比的擔心,只要她沒事就好,不管她怎樣,我都不在意的,永遠都會有一個男人疼她愛她,不管她怎樣都不會改變。
我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待著,不多會他們都來了,家裡女人都在哭,乾娘哭的更傷心,我扶著她安慰著她,後來她不哭了,拉著我的手說:「小林,你姐也是為你好,別怪她,她是對你好!」我忙說:「娘,不說這些了,只要姐好好的就行了,她好,我給她賠罪!」
我們在那裡靜靜地看著手術室的門。
乾娘在我旁邊歎息著說:「小林,你姐最近心情不好,脾氣也不好,而且還看到她偷偷地抹眼淚,不知道她怎麼了」
聽到乾娘的話,我有些餘悸,我本能地聯想到她是不是因為我,誤以為我跟李春梅在一起了,所以她特別的痛苦,她的性格是高傲,但是她心裡又不能阻止自己去痛苦的,如果給一般女人也許會打電話給你,找你問清楚,但是她又太會隱忍。
我摟緊乾娘點了點頭,乾娘在我的懷裡顯得很單薄,想想她是可憐的,叔叔離開了,白玲現在這樣,而且腿已經那樣,讓這一個老媽媽怎麼辦?
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說:「要輸血,你們誰是b型血?」我的血型和白玲是一樣的,我知道,劉倩也是,我忙說:「我是,我去!」劉倩也要來,我沒有讓,必定我是男人,身體也很強壯,我跟醫生去採了血,我看著針頭說:「醫生,沒事,多採點,給她都輸點,我身體好著呢!」
醫生笑了笑說:「那也不行,需要多少就多少,還有不能超過標準。」
當輸血過後,我按著胳膊走出來後,劉倩走上來說:「你別動,我去給你買點吃的,補下!」我搖了搖頭說:「沒事,不要去,不要緊!」
醫生給白玲輸過血後,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她就被推了出來,頭被包了起來,纏了好多紗布,她昏迷著,當我看到她包這紗布顯得有些清冷素潔的時候,我不由得心就劇烈地疼痛,我跟著他們一起把白玲送到了病房,到了病房後,醫生說不要緊,傷口不大,骨頭稍微有一點傷,主要是碰到了血管,出了不少血,現在輸血過後沒有什麼大問題了,一會就可以醒過來。
真是萬幸,好在沒有傷到骨頭什麼的,我們都在那裡守著她。
大毛把我叫了出去,出去後,他說:「那個傻瓜一直在那邊追著我們要陪車錢,說保險公司不賠,讓我們賠!」
我看了看遠處,那個人在那裡跟一些兄弟在那裡說著什麼,我走了過去,一直走到那人身邊,他也見人多不敢怎樣,於是就求爺爺告奶奶的,不過說實話,這不怪他,我說:「這樣吧,你放心,明天我讓人帶你去修車,多少錢我們來出」
他忙說:「不行,明天去哪找你們啊?」
有個兄弟猛地說:「幹嘛啊,還不相信人是吧?你沒有錯嗎?你拐彎開那麼快幹嗎?」那人見到兄弟吼著,不敢再說什麼,只是苦著臉,我說:「你說大概多少錢?」
「怎麼也要三萬吧!」他支吾著說:「我這胳膊也被碰到了呢,還沒有檢查呢!」
「我操,你那一輛海馬二手市場都不值三萬,修個車你要三萬,你是不是要宰我們啊?我跟你說啊,我們嫂子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還趁火打劫,五千塊給你,拿著!」一個兄弟從包裡拿出一沓錢給他說:「拿不拿的?不拿回頭連五百都沒有啊!」
我說:「別嚇唬他」我望著那人說:「哎,我們都是本地人,幹嘛呢?你那車修的話最多也就五千塊,你看我愛人出這麼大的事兒,這樣吧,給你一萬,全當對你的補償,其他的,不要再說了」不是我坑他,他那車就前面大燈壞了,車前蓋癟了些,根本用不了那麼多,他張口要三萬,這不是宰人嘛!
他牛比來,頭一轉說:「少三萬不可能,我小舅子在交警大隊,他們一會就帶人來,我現在跟你要三萬,你要是拿了,就不麻煩了,要是」
我想著白玲還在病房裡,本來心情就不好。
聽到這個更是來火,我猛地說:「沒完了是吧?」我對大毛說:「不給他錢,讓交警來處理吧,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大毛猛地抓住他的領子說:「我大哥是好人才這樣的,要不然對你這種人,直接就把打個半死!」
我讓大毛不要這樣,然後往病房走去,看到這些自私自利,出這事誰都不願意,可是總該有點慈悲心吧,現在社會許多人不說素質差吧,挺有意思的。
到了病房後白玲醒了,她醒了後,眼睛這邊看看那邊看看,我當時很擔心的是,她不會又失憶了吧?別嚇唬我,這眼神怎麼這麼怪?
乾娘哭著說:「丫頭,你嚇死媽了,你說你這個小壞蛋,讓媽疼疼!」
原來乾娘這麼疼她,哼,所以說嘛,母親和女兒就是這樣,天天逗嘴,可是疼的很呢!
白玲被乾娘親吻了下,白玲竟然皺了下眉頭,不說話。
乾娘看了看我,我看著白玲慢慢地走過去說:「說句話啊?」
她望向乾娘說:「媽,你讓那個人不要在這兒!」
我知道這是說我呢,我見她能說話,理智還清醒,應該沒有什麼事兒,我忙說:「好的,我走,你跟乾娘好好說說話。」
乾娘說了句:「小林」
我笑說:「乾娘,我正好也有點事,我去忙下!」
乾娘沒有再說什麼,我走了出來。
出來後,我心想,你好好的就行了,見不見我,無所謂,遠離我好,這都是我不好,不然也不會出事兒,如果兩個人要是永遠不見啊,說不定什麼事都沒有了。
我不再有心酸,儘管白玲這樣討厭我。
當然會有一些心痛,但是不會怪她,反而有些激動,她沒事了。
但是我沒有走,畢竟這事是因為我起的,我在外面抽煙,後來幾個兄弟都過來陪著我,我讓他們回去,後來留下了三個人,從車裡拿了些報紙,還有兩幅牌,在病房外面的花園裡打起了斗地主消磨時間。
我想我要見她徹底沒事兒了,再走吧,正好李春梅也在這住院。
突然,我聽到了一個孩子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