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被拷了,跟民警走了出來。出來後,兩個人在我旁邊一前一後地走著,見到酒店裡的服務生,其他工作人員,他們都向我望來,露出那種有點不敢多看,又想偷偷看幾眼的神情。
丟人這種事情我不是一次兩次了,在我第一次出這事的時候,我很害怕,很緊張,心都是撲通撲通地跳著,也無比害怕別人看我的目光。
感覺丟死人了。
可是後來第二次就不怕了,感覺沒有什麼,看就看吧,丟人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濱城認識我的人也都知道我不安分,我似乎老會出事兒。
有人還說我徹底學壞了。
我一個大學哥們兒跟我一次吃飯說過,他說,林家毅,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以前在我們宿舍就你最老實,我們說話,你連插話都不插,一天也不說幾句話,見到女孩子就害羞的幾乎都抬不起頭來,那會,你是我們老師跟同學公認的好孩子,可是後來怎麼就
我笑笑說:「你知道嗎?很多時候,就是能量守恆,如果你前十多年都太老實了,太壓抑了,那總有一天是要爆發出來了,而最正好的是常態,跟社會多接觸,哪像你們看的開,大學就交女朋友,出去做小生意,到了社會上後,什麼都能適應,也都能看的過去,不那麼拗,有時候也可以忍氣吞聲,可是我就不同,很多事情我實在忍不下去,我不行,這就是原因。
他感覺很有道理,而我感覺同樣很有道理,也許就是如此吧。
我一句話不說。走出來後很多客人也都看我,我正視前方,表情很溫和,這次出事兒,讓我感覺跟以前是不同的,以前我知道那些混蛋想辦倒我,就是他們,沒有什麼心裡落差,又不是被什麼好朋友背叛的,心裡很容易接受。
而這次卻有一些小小的波瀾。
這是姚萬山要幹掉我。這卻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剛認識那會,他對我挺好,我總是認為就是他不幫我,我們也萍水相逢,不會有什麼瓜葛以至他要幹掉我吧。
可是,今天他卻真的要幹掉我了。
我多麼背啊,以為找到了靠山,以為可以通過姚萬山把趙國強幹掉,可是我真是太幼稚了,根本就沒有想到他們之間算什麼仇恨,都是利益關係,隨時可以成為朋友,也隨時可以成為敵人,這都是利益牽扯到一起的關係,隨著利益而變動。
朝天門派出所的民警我認識一些,不過這兩個我不認識,還有他們所長我以前也認識,不過最近好像調到別的所了。不過這些人,你認識他有什麼用,都是打工的,拿人家的工資是吧,替人家幹活,也就是為了飯碗。
走出酒店,我上了警車,坐到車裡,望了望窗外,我想外面那些人怎麼就能和自己愛的人,家人過上普通的日子,簡單而平靜,幸福而溫暖,不過又想,有多少人能過的幸福安穩呢?很多人都在為了一個生活,每天奔波勞碌,男人和女人都需要養家,為了那點生活。很多人的工作都很普通,在濱城這個城市平均工資在兩千左右,這並不算是一個十分發達的城市,有很多工作才一千塊左右。而濱城又是有錢人非常有錢,豪華轎車滿街都是的城市。
這些人靠的是什麼?做生意嗎?老老實實做生意的都挺難,而這背後的權力,**,交織在一起造就了許多有錢人。
車子開動了,有個民警說:「幹什麼不好,把人家小丫頭騙到酒店,現在的人啊」我哼了聲,這些人知道什麼呢?你看到的世界都是你接觸到的,你們有接觸到我這樣的生活嗎?你認為那是騙什麼小丫頭到賓館,可是你知道不知道,我林家毅需要騙女孩子上床嗎?你們說我不好,別人說我不好,可是她們不傻,她們又不是小孩子,她們喜歡我不是嗎?這是為什麼?我想只有瞭解你的人才能明白。
跟他們說什麼?他們把他們的工作完成就好了。我能理解別人,理解任何一個執行者,因為他們不過就為了那份工作,生存。
到了派出所,我又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我以前都沒有遭受他們如此。
當然他們認定我是犯了齷齪的事情,誘騙人家小丫頭,強|暴人家,這種事情,他們似乎不需要調查,只要接到那個人的電話就好。
到了派出所,開始審訊,我被押進去。
「你是怎麼把那女孩騙到賓館的?」一個民警問我。什麼女孩不女孩的,他們也許真的不知道是誰,這些事情肯定不會張揚出去,應該是這樣說的,別的都不要問,就讓他承認強|暴就好了,然後再判他個刑,其他的都不要管。
我感到很荒誕,我仰起頭說:「什麼女孩?」我知道我問他們,他們也不會說誰的,他說:「是我們問你,你還反問了?給我老實點!」我冷冷地看著他,然後說:「我不知道什麼女孩?」
「再說一句!」旁邊那人火了,走過來說:「你給我老實交代啊?回頭別自找難看!」
我說:「我真的不知道,請你們說清楚,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們把我抓來,為什麼抓我,你們不清楚嗎?」
旁邊的人打了下我的頭,我的頭被打的晃了下,我順勢愣在那裡,我低著頭,在那裡冷笑著。
「趕緊老實交代,這是第幾次做這種事情了?快說!」
我慢慢地抬起頭,看著他說:「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無話可說,不要再問我!」我說過後就把頭轉到了一邊。
「讓你不說,讓你不說,讓你不說!」那人不停地打著我的頭,操|你|媽的,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個孩子,你至於嘛,你知道不知道,最好別讓我出去,我要是那種很記仇恨,不三不四的人,我跟你說,我我抬起頭說:「打夠了沒有?」我皺了皺眉頭。
「誰打你了啊?笑話,你再不老實交代,回頭」
我狠狠地說了句:「老子蹲監獄那會,你還在學校唸書呢?幹嘛呢?我說了,不要問了,該怎樣就怎樣,就是一句話,我沒有做你們說的事兒,聽到了嗎?」
這小子火氣很大,二十三四歲嘛,都這樣,我也是從那會過來的,難免會有火氣,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他猛地從桌上拿起一本厚厚的書就向我砸來,我也猛地站了起來,然後說了句:「我操你媽,你再動我一下!」我喘息著,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就算我以前遭受那麼多,都是老老實實的,怎麼還有這些小敗類呢?
接著,我們開始罵開,然後就打了起來,雖然我的手被拷上,但他也未必能佔多少便宜,很自然很多人上來了,這些事情,不要去懷疑什麼。
最後,我被按在那裡,而我感覺臉上火辣辣的,都少拳頭揮舞過來,眼睛好像腫了,我知道不能再那樣,會吃大虧的。我靠在那裡閉著眼睛。
「這小子把一個丫頭騙到了酒店,好像用什麼**藥,後來被我們抓了個正著,讓他交代,他不老實交代,還公然抗法,辱罵我們同志,思想道德極其惡劣,簡直無法無天」
「哦,我知道了,再審審,對了,把他,擦下!」那人似乎感覺了這樣也挺可怕的,我微微地抬了下眼睛,我知道他,但是不熟。剛喝過酒回來啊,就在姚萬山兒子的酒席上。
這個時間大概是三點鐘左右了。
有人給我擦著,用很大的力氣壓著皮然後蹭開,很痛很痛。
「現在說吧,你老實配合我們工作,不要給我來社會上那一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知道不知道?」
我徹底是不會說了,打死我好了,本來也沒有辦法說,這些人聽風就是雨,不,現在哪裡需要什麼公正,就是命令。姚萬山,我|操大爺的,你個老東西,你不要得意太早。我真後悔沒有把一柔要了,我要讓你女兒一輩子不會再見你。
「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啊?快說!」
「說你|媽啊,我說,有種再打,把我打死好了,別留情,這個事情,我沒完,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我這樣說,他們反而不敢再動手了,接著他們沒有再問。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沒有人說話,我想他們是出去了。
但是我卻聽到圓珠筆在桌上一下下地敲打著。
大概又過了幾分鐘,突然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給我讓開,別攔我,你們把他抓哪了?」「白,白姐,你這是?」又一個男的聲音,「白玲啊,現在不能進來,不能」
他們都在那裡攔著她,可是她已經進來了。畢竟這地方又不大,也就是在辦公室隔壁的房間審訊的,我睜開眼睛發現門沒有開。
他們在外面。
白玲跟我不同,我是後來來濱城的,而白玲就是在朝天門這邊從小長大的,加上曾經她父親的關係。她認識的人很多,可以說老人小孩,叔叔阿姨什麼的,她都認識。我們從小在漁村,而她從小就是城裡人。從小也養成了那種什麼都不太怕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