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見朕?」皇太極濃眉一挑,一聲嗤笑,淡淡道;「可是朕不想見她。百度搜索書河,明日午時,切記不要聲張,若有一絲差池,你也不需回來見朕了。」
「皇上請放心,奴才定是不會令人走漏了風聲!」
「下去吧。」皇太極稍覺煩悶,衝著他擺了擺手。
書房只餘他一人,奇蕾的事,只不過是場意外,如此的安排,無論對誰來說,應該都是最好的結果。只願蘭兒,永不會從那場噩夢中清醒過來。
天地間,仿似只有男人的一聲歎息。
「主子,您的氣色最近可是好多了,皇上瞧在眼裡,想必心裡也是寬慰的緊。這幾日,皇上嘴角的笑意可是怎麼忍也忍不住呢。」惠哥攙著海蘭珠,主僕倆漫步在御花園中,享受著溫煦的陽光。
海蘭珠微微一笑,想起皇太極的眼神,心頭卻也是又暖又軟。
「他每天日理萬機的,我實在不願他還要為我傷神,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將身子調理好點,讓他少操些心罷了。」海蘭珠面色雖隱約還帶著抹病態的蒼白,但唇瓣卻已經是透出了鮮艷的顏色,再也不似從前那般青白。她身子纖瘦細緻,卻已比之前瘦骨嶙峋般的摸樣不知道好了多少。
惠哥瞧著海蘭珠一日日的好起來,心中也是欣喜不已,只願,她的主子再也不要經受任何打擊,日子可以一直這樣靜謐安逸的過下去。
「快,那丫頭一定跑步了多遠,你們幾個,去那邊看看!」前方,一位侍衛統領,面帶焦急之色,指揮著眾人。
「大人,花園那邊已經搜過了,可是,一無所獲。」倆位侍從奔來,像著統領恭聲稟報。
那統領焦急更甚,怒斥道;「一群飯桶!連個小丫頭也看不住!皇上可是一再強調絕不可以出差錯!今天若是找不到人,咱們的腦袋還要不要?」
眾人靜若寒噤,皆是默不作聲。海蘭珠遙遙看見這一幕,心下微覺詫異,剛要邁步便聽一旁的惠哥急忙道;「主子,咱們也出來許久了,還是快些回去吧,免得又著了風寒。」
海蘭珠回過頭,卻見惠哥眼底閃過一抹慌亂,眉梢間滿是擔憂的摸樣,唇角的笑容,顯得那樣的勉強。她心裡疑惑更甚,只靜靜道;「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咱們去看看可好?」
惠哥面色一變,卻還是強笑道;「主子,估計又是哪個奴才犯了事,你去了免不了心裡添堵,咱還是回去吧。」
海蘭珠見她如此,也不再堅持,只點了點頭,剛要與惠哥離去,卻聽身後傳來一道男聲;「宸妃娘娘吉祥!」
回頭,卻瞧見正是那侍衛統領,他不經意間看到了海蘭珠主僕,當下不敢怠慢,立時小跑著前來請安。
「沒事,起來吧。」海蘭珠溫言;「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是一個小宮女犯了事,倒不曾想居然驚擾了娘娘,娘娘不必放下心上。」
海蘭珠溫言,想起他方才說,皇太極一再強調絕不可以出了差錯,心裡雖是不解,但也不願多問,當下只微微頷首,便與惠哥相偕離去。
「大人,找到了,那丫頭找到了!」驀然,身後一道聲音傳來,那統領臉色一白,頭也未回,只怔怔盯著海蘭珠的背影,果不其然,海蘭珠身形一頓,卻是回過了身子。
統領心中一歎,轉身,卻見侍衛押著一個女子剛要緩緩而來,他立時一聲大喝;「宸妃娘娘再次,爾等還不快快退下!」
海蘭珠隔著些許距離,卻見那被侍衛押著的女孩有些眼熟,不自禁的,她立時向前走了幾步,意欲探個究竟。
「主子,您不要去,咱們還是走吧,這都是奴才們的事。」惠哥尖利的聲音響在耳邊,海蘭珠心頭更是猶疑,腳下卻更是步履匆匆。
「站住!」海蘭珠望著侍衛押著那女孩轉身而退,便是一聲嬌喝,令他們站在原處。
統領額上涔涔冷汗,只陪著小心道;「娘娘,您身子不好,這些下人們的事免得污了您的眼,你還是早些回宮吧。這裡交給屬下處理就好。」
海蘭珠還未出聲,就聽那女孩傳來一陣哭聲;「娘娘,救救奴婢吧!娘娘!」
海蘭珠向前望去,只見那女孩強撐著身子,回過頭來,剛好令海蘭珠瞧得清清楚楚。這一眼,卻不異於五雷轟頂,只將海蘭珠的身子生生定在了那裡。
海蘭珠雙眸只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女孩,腳下卻是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好幾步,幸得惠哥一把穩穩扶住。
「娘娘,屬下」統領上前一步,身子立於海蘭珠眼前,遮住了她的視線。
「你們都退下!」海蘭珠不待他說完,卻是清冷說聲。
「娘娘,這個奴婢犯了事,皇上已經下令將其逐出宮了。還請娘娘不要與屬下為難。」語畢,統領衝著海蘭珠拱了拱手,回過身子向侍衛道;「還愣著做什麼,快將這個奴婢押下去。」
「慢著!我有話要問她!」海蘭珠竭力平穩著自己的嗓音,雙手是抑制不住的顫抖著,她看著奇蕾眉目如畫,清秀卻又嬌媚的容顏,腦海中卻是不斷的想起那不堪的一幕。
是她,就是這個女孩。海蘭珠心口亂跳,她太美,即使那日在書房只不過輕輕一眼,卻不異於驚鴻一瞥,她的摸樣早已記在了自己心間。她絕不會認錯!
瑩潤白皙的面容,靈動清亮的瞳仁,若隱若現的梨渦,精巧鮮嫩的櫻唇,奇蕾惶恐不安,跪在海蘭珠面前,雖是哭的聲淚俱下,卻還是不能掩其一絲麗色。
惠哥冷眼瞪著眼前的奇蕾,即使恨透了她,卻也還是不得不在心裡歎了一句,此女的容貌,比起自家主子當年,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難怪,皇上會做出如此糊塗的事。尤其是她哭起來的樣子,更是像極了當年主子做格格的時候。
惠哥一聲輕歎,只一眼,便又將視線轉到了海蘭珠身上,卻見海蘭珠的面色早已一片慘白,雙手緊緊的絞著帕子,不住的哆嗦。惠哥離得近,聽得她的呼吸已經是亂的不成樣子,她卻是死死撐住,竭力穩住自己的身形。惠哥不由得,心中又悔又怕,剛要開口勸慰,卻聽海蘭珠輕輕出聲,語氣裡卻是從未有過的決然,只令她心頭一緊。
「我讓你們退下,你們到底還要我說幾遍?」海蘭珠眸光清冷,依然緊緊的盯著奇蕾的臉,手中的帕子,卻是被她絞的不成了樣子。
統領無法,只得行了一禮,帶著眾人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