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他怎麼沒暈過去?咱們可都算好了時間,那酒裡的迷藥難道沒有發揮作用?」吳克善看著自火海中奔出的二人,眉頭緊皺像自己的母親問道。書河
賽琪亞美眸中蘊含一絲恨意,這把火,自然是她和吳克善的傑作。只想著若是鰲拜清醒著衝進火海,那藥效發揮後,他自是沒有辦法脫身。若是藥效不等火起便發揮了出來,只會讓他手足無力,無法去救人,但最終也要擔上個護主不利的罪名。
而海蘭珠麼,她自是不會看著她被燒死,等命人將她救了出來,想必也是全身傷痕纍纍,這樣的她,又如何去和玉兒爭寵?塔納,又如何母憑女貴?
只沒想到,她精心部署的這一切,又被鰲拜給破壞了
鰲拜將海蘭珠輕放在地上,侍從中有人舉起水桶像他潑了過來,「茲」一陣白煙傳來,身上的火苗卻是被徹底熄滅了,那種痛,直讓他面色慘白起來。
「蘭兒,蘭兒你怎麼了?」塔納跑了過來,撲在了海蘭珠身邊,心痛的淚流滿面,抱起她只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鰲拜緩緩起身,雙眸一股徹骨的寒意,像賽琪亞母子狠狠的射了過去。
海蘭珠恍惚中悠悠醒轉,睜開眼眸就看到額吉一臉焦急的守在自己身邊,她剛動了動身子,就聽塔納的聲音傳來;「孩子,你醒了?告訴額吉,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海蘭珠搖了搖頭,除了一絲疲倦,並沒有其他感覺。只輕聲道;「額吉,究竟是怎麼了?我記得我回去換了身衣裳,帳篷就突然起火了。」
塔納歎了口氣,言道;「多虧了鰲大人,要不是他冒死救你,額吉,額吉說不定就看不你了」語畢,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淚來。
「什麼?」海蘭珠心頭大驚,坐了起來;「鰲大人?是他救我的嗎?那他現在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塔納垂下眼眸,轉過頭去,海蘭珠看到母親如此的模樣心中更是憂懼,一把掀起被褥,像帳外跑去。
鰲拜赤著上身,後背上的肌肉一片血肉模糊,一個士兵正立於一旁為其上藥,看到海蘭珠闖了進來,立時躬身行禮。
海蘭珠看到鰲拜的樣子,心中既是感激又是難過,眼眶溢滿了淚水,只輕聲道;「鰲大哥,你」
鰲拜聽到她的稱呼,眼皮一跳,只淡淡像一旁的士兵吩咐道;「你先下去。」帳中,只留下他們二人。
海蘭珠壓下眼底的濕意,拿起傷藥,就要像鰲拜的傷口上敷去。鰲拜身子一震,立時站起躬身道;「不敢勞煩格格。」
海蘭珠心中酸楚,言道;「鰲大哥,您三番倆次的拯救海蘭珠於危難之中,海蘭珠無以為報,難道為您上一次藥也不行嗎?」
鰲拜眼眸深不見底,清俊的面容一如往昔,只淡淡道;「格格言重了,屬下受大汗所托,要護您周全,您若有事,鰲拜也脫不了關係。」聲音清冷,帶著絲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
海蘭珠低下頭,輕聲道;「當年您對海蘭珠母女的大恩大德,海蘭珠一直銘感於心。」
「格格誤會了,當年,鰲拜只是做了一個臣子該做的事情。」海蘭珠聞言,詫異的抬起頭來。
鰲拜將眼眸轉開,沒有迎上她的目光,只接著道;「大汗對格格,實在不是一個帝王該有的感情。當年,鰲拜並不是幫助格格,而是為了襄助大汗成就大業,不為情所困罷了。」
海蘭珠心中不知為何感到一絲釋然,只柔聲道;「鰲大哥,海蘭珠知道您是面冷心熱的好人,您對大汗的忠心耿耿,海蘭珠都明白。若您不嫌棄,就讓我為您上藥吧,我只希望您的傷能快點好起來。」
鰲拜心中一動,聽著她輕柔卻無比誠懇的話語,拒絕的話卻怎麼也無法再說出口去,只僵硬著,緩緩坐在椅上。
海蘭珠挑了藥膏,小心翼翼為他上藥,卻感到鰲拜全身都在抑制不住的輕顫著,只以為是自己手重,越發的溫柔起來。
鰲拜眼眸緊閉,卻緊張的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猿意馬,他似乎都能感覺到自己肌肉在不斷的跳動著,不由得握緊了拳頭,這對他來說,是最親密的相處,也是最殘酷的懲罰。
無論如何,這一刻,他將永誌不忘。
賽琪亞望著眼前清冷的男人,心中陣陣發楚,但面上卻依然是風平浪靜的神色,淡淡開口道;「鰲大人好興致,只不知找我有何貴幹?」
「大福晉心中有數,又何必讓鰲拜再說一次?」男人的聲音不卑不亢,帶著他慣有的嚴峻之色。
賽琪亞微微一笑,搖了搖了頭。
「大福晉有心了,**散這種藥想必在草原還是挺稀罕的東西,大福晉卻在接風宴上盡數擱在了鰲拜的酒裡,可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了。」
賽琪亞美眸一滯,冷冷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鰲拜一聲嗤笑,沉聲道;「鰲拜奉勸大福晉一句,別因為自己一時###,讓整個科爾沁包括玉福晉在內,都被你連累的一同陪葬。大汗對蘭格格的心意,不是你所能想像的,大汗為了她,什麼都能做出來。你下次再有什麼舉動,還是先想想你的族人和子女吧。告辭!」語畢,鰲拜轉身大步而出,只留下賽琪亞一臉驚愕的靜靜矗立在那裡,回想著他方纔的話語。
送親的隊伍綿延流長,車馬經過的地方,激起陣陣塵土飛揚,海蘭珠一襲嫁衣,那鮮艷的顏色更是襯得她膚若凝脂,燦若春花。
月餘未見,想到再過不久就能見到他了,心裡不由得又是激動,又是不安。倒好像是近鄉情更怯了一般。
盛京郊外十里處,皇太極一襲喜服,襯得他更是神采奕奕,正焦躁的來回踱著步子,一旁的索尼勸道:「大汗不必著急,想必送親的隊伍一會就該到了。」
皇太極聞言微微一笑,自嘲道;「是我太過心急。倒讓你看了笑話。」
索尼也是笑言;「屬下豈敢,大汗與蘭福晉早已相知相許,屬下看到大汗今日得償夙願,心裡也為您感到高興。」
皇太極頷首,感慨道;「是啊,我等今天,真是等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