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遇到他後就沒有停過的淚水,此時卻流的越加洶湧,難道這一切都是命嗎?為何剛才要讓自己毫無徵兆的遇上他,此時,卻又和他最受寵的福晉狹路相逢?
海蘭珠心中濃濃的苦意,任由那侍女狠狠的抽了自己十幾個耳光,卻是一聲不吭,這一刻,她只盼那侍女下手更重一點,將她打死的好。/書河死了,就會不想,不念,不痛,看到他的女人,她會不哭,不鬧,不嫉妒,不羨慕。不會再有讓她刻骨的思念,不會再有讓她難言的苦衷,她就不會再虧欠任何一個人
「福晉,我看這女的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紫衣侍女回到札魯特身邊悄聲道,札魯特扶著肚子,怒意滾滾,一旁的紅衣侍女道;「主子,您可不能就這樣把這女的放了,說不定,她可是宮裡那些眼紅您的女人故意派來的,保不準就是為了對付您肚中的阿哥,好在上天保佑,小阿哥福大命大。」
札魯特鳳目一瞇,像身後的侍從吩咐道;「把這個女人給我抓起來,先押進大牢,問清楚是到底是誰指使她來害我!」狠毒的語氣帶著一絲殘忍,美麗的面容絲毫要扭曲起來。宮中爾虞我詐,說不定,她幕後真有主使,自己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海蘭珠聞言,心裡方才閃過一絲驚慌,不,她們不能抓她,她的額吉還生病等她回去照顧。
「不,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抓我」海蘭珠淒楚的聲音響起,卻沒有人理會,倆個侍從一把將她從地上拖了起來。
海蘭珠無謂的掙扎著,回首望去,卻是那輛高大華麗的馬車轉動起車輪,緩緩離去
黑暗潮濕的地牢,密不透風,各種刑具琳琅滿目的懸掛的到處都是,不時傳來囚犯陣陣慘叫的聲音。直聽得海蘭珠心頭發慌,腳下卻是越發虛軟起來,牢房裡各種血腥汗臭的味道混合著食物腐爛的酸臭,直讓人聞之欲嘔。
「啊」海蘭珠一個趔趄,卻是那侍衛一把將她推到一個陰暗的小房間,不等她回過頭,「光當」一聲,門便被上了鎖。
海蘭珠掙扎著,撲到門口呼喊著;「放我出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快點放我出去」哽咽的聲音卻沒有任何人來理會。
想到家中生病的額吉,海蘭珠更是擔憂酸楚,淚水滾滾而下。
「這個女人剛才在大街上衝撞了東宮福晉的馬車,福晉有令,讓你們可問清楚了,到底是誰指使的,明白了嗎?」那倆個侍衛冷聲像獄卒吩咐道,說完轉身便離開牢房,這種地方,又有誰願意多待?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沒有人指使我,求求你們,快點放我出去吧。」海蘭珠嗚咽著,沙啞的嗓音卻聲聲猶如杜鵑泣血般令人聞之心碎。
那獄卒回頭看向海蘭珠,嘴角漫上一抹獰笑,摸了摸自己的下顎,一把將門鎖打開,逕直走了進去。
海蘭珠看著眼前面容猙獰的男人,心裡本能一陣發楚,那獄卒一步步的逼近,她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向後退去。
「乖乖告訴大爺,到底是誰指使你去衝撞東宮福晉?你老實招了,還能少受點皮肉之苦。」
「沒有,真的沒有人指使我,我不是故意的,拜託您,放了我吧!」
「放了你?小美人,放了你誰來陪大爺啊?整天憋在這裡,大爺嘴裡都淡出鳥了,像你這等貨色,我倒沒有嘗過,嘿嘿。」男人淫笑的樣子直讓海蘭珠胃裡翻江倒海,陣陣作嘔。心頭卻更是慌亂,突口就要將鰲拜的名字說出來,話到嘴邊,心裡一跳,她怎麼能將鰲拜牽扯進來?若是被他知道這些年都是鰲拜在暗中相助自己母女,豈不是生生害了鰲拜?
海蘭珠故作鎮定,言道;「你要做什麼?」
那獄卒呵呵笑著,伸出手就在海蘭珠的臉蛋上掐了一把,「小美人,等著大爺好好疼疼你,要是你能把大爺服侍的痛快了,放了你也不是不可能的,啊?哈哈哈」
獄卒獰笑著,上來就要扯海蘭珠的衣衫,海蘭珠看著他令人噁心的嘴臉,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把手向他的臉上揮去,清脆的聲響傳來,那獄卒一驚,面孔頓時扭曲了起來,一腳將海蘭珠踹倒在地,嘴中罵罵咧咧,轉身離去,不多時又衝了進來,手中卻多了條長鞭,咬牙道;「小見人,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就要你領會到大爺的厲害!」
語畢,手中的長鞭飛舞著,海蘭珠一聲慘叫,直被抽的皮開肉綻
「住手!」一聲怒喝傳來,那獄卒回過身子,還未來及反應,只覺被人飛起一腳,重重的踢在小腹上,整個人狠狠的被踹在牆上。
海蘭珠用力的睜開眼眸,鰲拜清俊的面容含著抑制不住的強烈怒意落入她的眼簾,那急劇的收縮的瞳孔卻似帶著濃濃的不忍與心痛,只見他解下披風,將她鮮血淋漓的身子小心的裹好,輕柔的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海蘭珠看到他,用盡全身力氣道;「鰲大人,你怎麼來了?他要知道了會連累你的。」鰲拜眉頭緊皺,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再不來,你哪有命在?都這個時候了,你就管好自己吧。」不耐的語氣卻透出深切的憐惜。
海蘭珠眼皮沉重,輕聲道;「我額吉」
不等她說完,鰲拜忙道;「你放心,你額吉現在在我府中。」海蘭珠心裡一鬆,再也忍不住,暈了過去。
鰲拜的眼眸仿似有烈焰燃燒,瞪了地上蜷縮著的獄卒一眼,冷冷的留下了一句話;「你就等著碎屍萬段吧。」語畢,輕手的抱著海蘭珠,大步離去。
皇太極收到鰲拜消息,說是竟然有了蘭兒的行蹤,只覺一陣激盪難安,一路分風風火火的向宮中趕去。
平時那樣短的一段路,此時卻是這樣的漫長,皇太極進了後宮,翻身下馬,面容輕微的跳動著,他是要去見她的,七年了,他等了二千多個日日夜夜,終於找到了她,這一路,他僵硬的邁著大步,走到後來幾乎跑了起來,手指輕顫,呼吸控制不住的開始急促,似乎自己的心都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此情,此景,此心,他一輩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