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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66章 重逢——鰲拜 文 / 瀟瀟0927

    一直高高在上,素以軍功智謀聞名於世的四貝勒,竟一時成為盛京城茶餘飯後的談資。/書河

    據說現在就連大明朝也被驚動了,只不知道大金權傾朝野的四貝勒,下一任大汗最有力的繼承者,這些舉動究竟裝的什麼心思,而在國內,大汗也同樣被驚動了,但一來年老體弱,二來寧遠之戰又受了傷,手中權力也早已掌握在四大貝勒手中,竟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太極瘋魔下去。

    海蘭珠整日呆在地窖中,自是不知道外間的情況,她只知道每天從頭頂傳來一陣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每次被震得都要落下許許多多紛紛揚揚的灰塵,直嗆得她和額吉一通咳嗽。

    每當她聽到母親壓抑的咳嗽聲,心裡都是一陣內疚苦澀,只握住母親的手,哽咽的道;「對不起,額吉,都是我不好,連累您和我一起受苦。」塔納只會笑著撫著她的臉頰道;「傻孩子,你的心額吉明白,等過了這些日子,貝勒爺死了心,咱們娘倆好好過日子。」

    每次聽到那句「貝勒爺死了心」的時候,海蘭珠都有如被人用一把利刀割盡了自己的心臟,她總會怪自己,難道這一切不是你的選擇嗎?你不是希望他也可以盡快忘記你嗎?你又難過什麼?

    海蘭珠經常在半夜哭醒,只有在懷中緊緊的抱著他為自己雕刻的木娃娃,她才能感到一絲心安。在額吉面前,她強顏歡笑,母女倆憧憬著日後的生活,安安靜靜的過日子,找一個小院子,種些蔬菜,做些女紅,平平淡淡的相依為命。

    這曾經是海蘭珠最大的心願,可自從她從軍營回來,她的心卻變了,她不斷不斷的想起那個男人,相思的滋味幾乎要將她活活逼瘋,無數次,她總想著跑出去,告訴他,她在這裡,她好想他,但每一次強烈的感情都會被心裡對桌林的愧疚所打壓下去,漸漸地,她似乎習慣了,她再也不會抱著回到他身邊的念頭

    凌亂的書房,公文奏章直扔的到處都是,屋子裡瀰漫著濃烈的酒味,一個男子低首坐在椅上,不時拿起手邊的酒壺昂頭就是一通猛灌,只見他英挺的眉眼滿是一股深不見底的淒涼,原本神采奕奕的面容此時卻散發著懶散與絕望。整個人,像一頭沉睡的猛獸,雖是頹廢至此,卻依然透出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嚴與王者之氣,直讓人不敢靠近。

    「鰲大人,您可來了,趕快去勸勸貝勒爺,方才大福晉也來過,卻被貝勒爺一聲給吼了出來。爺都幾天沒有像樣的吃頓飯了,整天就關在裡面喝酒,這不,連剛才從軍營趕來送信的人都被攆了出去。」總管一臉憂色,看到鰲拜走來仿似看到救星一般,絮絮叨叨著。

    鰲拜眉頭深鎖,心裡卻湧上來一股寒意,他雖明白海蘭珠在貝勒爺心中的地位,卻不曾想竟會重要至此,會將一個鐵骨錚錚,英明神武的男人變成這個模樣。

    心裡默然歎了一口氣,鰲拜推門進了書房-

    皇太極聞聲,雙眸微瞇著,蘊含一絲怒意狠狠的向門口看去,見到鰲拜,眼底褪去怒色,只餘一片寂靜道;「你來了,她有消息嗎?」

    鰲拜頓覺無顏面對,只沉默著垂下頭去。躬身站著一動不動。

    皇太極一聲冷笑,聲音卻似從遙遠的方向傳來一般;「呵,我知道,她既然下定決心離我而去,又怎會讓我找到,你別看她平時溫溫柔柔的樣子,其實她心裡認準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

    語畢,皇太極雙眸微紅,突然一把揚起手,將手中的酒壺狠狠的向地上砸去。

    皇太極趔趄的站起身子,手指向自己的心口,向著眼前的男人吼道;「鰲拜,我這裡,我這裡活活的被她剜去了,她竟然就這樣心狠,為了一個死去的男人不惜讓我生不如死,讓我承受這樣的錐心之痛,眾人皆道我皇太極心狠手辣,可和她一比,我又算的了什麼?」

    鰲拜穩住自己的聲音,只緩緩道;「貝勒爺,您既然明白了這個道理,不如就此放手,天涯何處無芳草。」

    皇太極雙眸濃濃的痛意,幽暗的瞳孔中簇簇火苗瘋狂的燃燒著。

    「我堂堂皇太極,竟然比不上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皇太極嘶聲道,竟似帶著強烈的不甘。

    「貝勒爺,蘭格格或許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對您有情,可卻放不下對卓林將軍的愧疚,您還是放下她吧。」鰲拜沉聲道。

    皇太極恍如未聞,只淡淡道;「我掏心掏肺的對她,卻換來這樣的結局,就算是條毒蛇,我整日的揣在懷裡,也該捂暖了,可偏偏是她,她竟然比毒蛇還狠!」最後一句,卻似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

    皇太極喃喃自語,腳下一個不穩,竟向地上摔去,鰲拜書河,一把將其扶住,忍下心中百感交集,只沉聲道;「貝勒爺,您醉了。」

    皇太極一把將鰲拜推開,只冷聲道;「下去。」

    鰲拜冷峻的面容微微的跳動著,卻一言不發,俯身行了禮,退了出去。皇太極滿臉陰鷙,雙眸幽暗,看不出一絲情感,讓人猜不出他此時究竟在想些什麼

    鰲拜望向天空的明月,心頭卻驀然想起那天在月下祭祀的女孩,白皙如玉的臉龐,溫柔動人的眼眸,泫然欲泣的淚水,鰲拜閉緊雙眼,直想將心頭的影子揮去。

    貝勒爺雄心壯志,遲早要一統天下,而她不過是朵微弱的小花,哪裡能過得了深宮後院的生活?此時就已有人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後快,貝勒爺諸事紛擾,又能護得了她幾時?而自己,又有何餘地,又能以怎樣的身份去呵護她?

    鰲拜睜開眼眸,眼底一片清明,三餐一宿,平和安逸,對她來說未嘗不是最好的選擇。

    月光下,男人挺拔的身軀一絲不苟,邁出的步伐矯健而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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