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隱隱身在薔薇花架旁的一棵高大梧桐樹上,寬大的梧桐樹葉成了他最好的掩藏,花架旁淡粉色的身影早已經引起他的注意,之間他一雙獵鷹一般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花架後的兩個人,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又看了看花架另一邊的太子和許文山,最後竟然沒有動作,微微往粗壯的樹幹上一靠,打起盹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想命令本宮?」太子盯著許文山,怒氣已經寫滿了整張臉。
「請太子恕罪,在下沒有這個意思。」許文山拱手道:「在下很明白太子現在的心情,其實在下的心情與太子一樣,既然今日話說道這裡,在下也不再隱瞞,你說的很對,在下對沐語也抱著和太子一樣的情感,或許在下對沐語的感情,比太子對她的感情來的更久,所以才毫不退縮的接下太子對在下的所有不滿和怒意。」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太子有些耐不住的吼道:「你若是不說便算了,本宮親自去問沐浴,看看她到底想不想做本宮的太子妃!」說著,便用力的撞了許文山一下,從他旁邊往外走去。
因為他是太子,所以他隨便找個什麼借口便能要了許文山的命,可是也正因為他是太子,他才不能肆意妄為,他還沒有登基,便濫殺無辜,不能籠絡人心的同時,必定也會失去很多曾經擁有的情誼,比如許家、薄家、劉家,這些家族都是大宇朝的忠臣良將,失去了他們的支持,便是以後他登上了帝位,想必那張龍椅,他也是坐不安生的,還有,薄沐語會怎麼看他呢?
太子想了想,輕輕的點了點頭,對許文山的話表示贊同。
「你的意思是本宮只為了沐語而刻意打壓你?」太子輕蔑的哼了一聲說道。zVXC。
「在下自然曉得。」許文山卻好像一點也不怕這樣的事情會發生一樣,依然淡然的說道:「因為你是太子。」
許文山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覺得這個答案太子比他更加的清楚,便只是直直的望著太子,見他有些惱羞成怒的樣子,才垂下視線接著說道:「在下跟太子說這番話,只是想讓你曉得在下和太子一樣,都想娶沐語,都想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許文山說著頓了一下,才接著道:「可是最近在下才曉得,沐語在曉得在下和太子對她的感情後,卻並不快樂。」
太子輕笑了一下,轉頭望著墨隱,「本宮只是不想傷害沐語,況且本宮相信再過三年,沐語便會明白,一國之母和將門二少夫人之間的區別,相信她會做出正確的選擇,還有一點,方才許文山不是說過,不管沐語最後選擇的是誰,本宮和他之間都不能敵視對方嗎?」
「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深吸一口氣,太子終於選擇冷靜的面對眼前人。
從小到大太子都自認為對薄沐語已經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不管自己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只要他覺得薄沐語會喜歡,他一定會讓人給她送一份過去,只要聽到回來的人說薄沐語有多高興看到他送過去的東西,他便會高興幾日,相反的,若是薄沐語不喜歡,他也會失望,甚至會相反設法的讓人查清楚她喜歡什麼,然後再送過去以作補償。除此之外,他還一直讓人薄沐語的狀況,不時有人替他留意著她的每一個變化,所以他才會擔心她騎馬受傷,擔心她不喜歡做女紅,到時候皇后會不喜歡她,擔心她不好好學習規矩,適應不了宮裡的規矩,會被流言所傷。
太子聞言腳下一頓,卻沒有轉過身來,顯然他已經聽清楚了許文山的話。
墨隱眉尾一挑,便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太子的意思是······」
而且,現在除了這些,太子還有不能動許文山的理由!
「沐語再過不久便要及笄,按理說現在便是有人上侯府提請,也無可厚非,而且據在下所知,已經有人上侯府提親,只是侯爺和夫人都沒有答應罷了,在下覺得,大概侯爺和夫人是覺得沐語的性子還沒有定下來,不能當起一府夫人的責任的緣故,才會沒有應下送上門的婚事罷,在下也覺得,沐語的心性並不像一般女子那樣的成熟,如今,成親對她來說還是一件很難想像的事情,包括與人廝守終老,生兒育女,這些都是難以想像的事情,若是這個時候一定要逼她在太子和在下二人之間選擇一個,只會讓她惶恐和不安,即便現在逼她做出了選擇,又有誰能保證,等到她真正長大的那一日,她不會後悔?這樣的她又豈能得到幸福?這顯然不是太子和在下想看到的。」
「哈哈哈······」太子聞言開懷大笑了起來,伸手搭在許文山的肩膀上,道:「好,本宮便答應你這個君子之約,不過你放心,本宮絕對不會讓其他人插足你我之間的這個約定,坐收漁翁之利的!」
「可是在下也曉得你一定不會這麼做,因為,你是太子。」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你怎麼就能確定三年內沐語便不會喜歡上別人?」太子不無嘲諷的挑眉問道。
許文山聞言嘴角浮現一絲笑紋,像是早就猜到太子會這麼問自己一般,開口說道:「這世間,最讓人難以捉摸,又最不受人所控制的,只怕便是『情』這個字了,太子對沐語的感情,在下對沐語的感情,沐語現在都很清楚,只是,她卻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想的,這或許是因為太子和在下對她保護的過於嚴密的關係,畢竟我們不想讓她太早面臨壓力。」
許文山卻依然輕言淺笑的道:「若是真的發生那樣的事,那也只能怪太子和在下與沐語沒有緣分了,十幾年的守候,最後卻為他人做了嫁衣。」
想到這裡,太子才把實現落在許文山的身上,終於明白他為何能這樣淡然的面對自己了,因為他把所有的事情看的太透徹,他明白,不管怎麼樣,自己都是不會動他的!
太子聞言心情舒暢的微昂了昂頭,卻因為許文山接下來的一句話又皺起了眉頭。
「你······」太子瞠目結舌的望著許文山,突然有種被人看穿的尷尬,卻因為許文山說的沒錯,而不能發洩出來。
許文山說著慢慢靠近太子,直到距他只有三步遠的地方才停了下來,接著道:「所以在下斗膽,想跟太子來個君子協議,那便是給沐語三年的時間,讓沐語想清楚她一生所需要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是太子還是在下,在這三年裡,不管她最終選擇了誰,我們都不能因為這個原因敵視對方。」畢竟互相較勁了這麼多年,二人說完了薄沐語之間的事便有些無話可說了,許文山乾脆的告辭離去,太子站在原地目送著他離開,還沒有動,感覺到身後一陣微風吹過,便聽見墨隱開口問道:「主子真的要遵守什麼君子之約?」
也正是因為如此,太子才曉得許文山對薄沐語的特別,他生氣,因為他是太子,大宇朝未來的繼承人,從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從來都會有人雙手捧著送上來,絕對沒有人敢跟他搶,可是許文山卻做了,所以他才會動過要讓許文山消失的念頭,六年前,若不是烏蘇雅的那一番話,讓他曉得烏蘇雅已經看出了他的用心,說不定許文山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而現在,他卻很清楚的曉得,他已經動不了許文山了。
「不是!」許文山搖頭。
「錢幫的幫主已經八十高齡,現在基本上是不怎麼管事的了,所有的權利都落在其他的四位幫主的身上,等老幫主一走,你說登上幫主這個位置的,會是誰?」太子沒等墨隱說完便主動說道。起也有之。
許文山轉身看著太子疾步快走的身影,也不伸手阻攔,只淡淡的開口道:「太子在說到沐語的時候會如此的激動,可見對沐語的確情有獨鍾,可是太子有沒有想過,你這麼一去,很可能得到的會是一個讓你失望的答案?」
太子慢慢的轉過身來,望著面前這個與自己同樣高昂著頭,就算站在自己面前,就算面對自己的風怒,也從來沒有驚慌失措,面露膽怯過的人,突然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眼睛一瞇,冷聲道:「你曉不曉得,只要本宮一聲令下,你今日便出不了這個皇宮!」
「那在下便放心了!」許文山拱手笑著說道。
「怎麼可能?」太子想都不想的說道,剛說完,又想起沐語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與其他的臣子之女截然相反,許文山說的話他也有些明白了,卻不能接受的怒道:「你是說沐語在曉得本宮對她的感情後,不快樂了?」
「自然是二幫主,聽說錢幫是以掙錢的能力來推選幫主,二幫主目前已經掌握了海運和絲路兩大塊,掙錢的能力顯而易見,所以下一屆的幫主必定是他無疑。」墨隱說道,已經完全明白了太子的意思。
太子見狀也不再多說,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轉身往外走去,剛走了幾步,許玲玉便從旁邊的花架拱門處走了出來,朝不遠處的太子大喊了一聲:「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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