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若是真的喜歡我們沐語,便請放開她吧!」烏蘇雅見太子沒有說話,一臉認真的望著他,淡淡的說道。「夫人······」太子望著烏蘇雅的眼睛微微一瞠,有訝異、有惱怒、有不甘、還有些不服氣的昂首說道:「夫人難道不想讓沐語成為今日的太子妃嗎?將來的皇后嗎?」「不想!」烏蘇雅一臉的堅定,並沒有因為太子的臉色而露出不安的神情,「我只想讓沐語過的自有,快樂,無憂無慮,可是沐語一旦進入皇宮,這三樣便永遠與她無緣。」「本宮不相信!」太子用力的揮開烏蘇雅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一臉生冷的望著烏蘇雅,咬牙切齒的道:「本宮要親自去問問母后!」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跑開了。zVXC。太子被烏蘇雅的話問的一啞,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想用眼神來使她屈服,可是卻只在那裡面看到鎮定和堅持,臉色一冷緊緊的咬著牙根,偏過頭去,很快又轉過投來望著烏蘇雅,烏蘇雅是看著他長大的,滿朝文武的女眷,皇后只與烏蘇雅走的最近,也使得他對烏蘇雅比起其他的女眷多了一份別樣的親情感,有些疼痛道:「夫人是看著本宮長大的,與母后的感情也如姐妹一般,本宮敬夫人如親姨娘一般,卻沒有想到夫人竟然這麼的不喜本宮,本宮自問不比天下任何一個男兒差,為何姨娘不喜本宮?」太子卻不相信的搖頭,他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的拒絕過,從小到大,只要他想要的,他便能得到,從來沒有一個人跟他說一個不字,他也從來沒有輸過,不管是對手是故意輸給他,還是真的贏不過他······他突然一怔,望著烏蘇雅,「難道是因為方纔的比賽嗎?因為本宮輸了,所以夫人不喜歡本宮?夫人喜歡許文山?」太子說出「許文山」三個字的時候,帶著薄薄的恨意。烏蘇雅深深的看著太子,一個絕對的天之驕子,在他的世界裡,只要他願意給予便是你的幸運,不管你需不需要。可是烏蘇雅卻不想讓沐語承受這所謂理所應當的快樂,悠悠的望著太子,半晌才淡淡的道:「那太子為何不去問問皇后娘娘,看看她是否覺得自己過的開心快樂?」氣急敗壞的衝出忠勇侯府,太子才發現自己的馬車還停在侯府的後院,狠狠的咬了一下牙根,瞥見旁邊一匹純白色的寶馬正在輕噴著氣撅著蹄子,馬背上,精緻的鑲金馬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太子眼光微閃,想也不想揭開栓馬的套繩,手一撐便躍上馬背,門房福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便見他已經架馬朝巷子口飛奔而去,等後面的侍衛趕到門口的時候,只能遠遠的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一拐,出了小巷。「那到底是為何,為何夫人要本宮放開沐語,本宮喜歡沐語,本宮很久以前便只想要沐語為妃,為後,本宮從來沒有看過其他人一眼,本宮發誓,若是本宮將來······」太子有些急了,面紅耳赤的叫了起來,剛要說出狠絕的誓言,卻被烏蘇雅摀住了嘴,只能不甘心的瞪著她。人今妃微。太子緊緊的咬著唇,臉色紅的有些發紫,他想起自己和皇后說起沐語時,皇后當時並沒有露出喜悅的樣子,只是說要與皇上商量,之後卻一點消息也沒有了,甚至有些躲避這個問題的意思,胡亂的搖著頭,「不會的,不會的。」太子因為這個認知漸漸的冷靜了下來,身為太子的責任感和使命感促使著這個年輕人冷靜了下來,看著前面人群湧動的繁華街道,洩氣的慢慢收緊手中的韁繩,想要把馬停下來,卻發現胯下的白馬依然像發了瘋一樣的疾馳向前,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身為太子,國家未來的儲君,難道他連一個自己喜愛的女子都不能得到嗎?侍衛長直覺得頭皮發麻,快速的看著眼前的三條路做著判斷,牙一咬,選了一條路大喝一聲打馬快速朝前面奔去······可是他不曉得,他選擇的路與太子走的路,恰好是相反的兩條路。「太子想錯了!」烏蘇雅聽著太子一口一個「本宮」,心中深沉的歎了口氣,道:「我喜歡太子,當然喜歡太子,見到太子的第一眼便曉得太子是個好孩子,是大宇朝的未來,是皇上和皇后的驕傲。」太子覺得好恨,恨自己的身份,若他不是太子,不是皇帝唯一的子嗣,那他是不是就不用顧慮太多,即便是他不做這個太子,將來不做皇帝,只要能和薄沐語在一起,當個閒散的王爺他也情願,可是他卻是太子,大宇朝唯一的皇位繼承人!可是從那以後,烏蘇雅便在心裡記住了這個小男孩,雖然這個小男孩如今已經長大,已經與她一樣高。烏蘇雅說完深深的望著太子,該說的她已經都說了,剩下的就要太子就要靠太子自己了。太子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烏蘇雅說的話他無從否認,卻依然不服的道:「可是她能夠得到本宮全部的關心和愛護,難道這樣還不夠嗎?就像母后一樣,難道夫人覺得母后過的不開心不快樂嗎?」烏蘇雅怕的就是這個,忙否認道:「方纔只是一個遊戲,誰也沒有把那個遊戲當真,太子又何必在意一個遊戲?」烏蘇雅並不是在恭維太子,她第一次見太子是在皇后的靈堂前,那時候太子或許真的以為皇后已經薨逝,小小年紀穿著素衣披著帶著白孝,渾身都散發著深切極致的悲哀,卻沒有哭,只是望著面前的棺槨,怔怔的出神,小小的身子卻跪的筆直,當他感覺到烏蘇雅的視線望過來的時候,眼睛裡流露出來的神情讓她心碎,原本當時她是要上前去安慰他的,卻被太后的人帶走。「太子。」烏蘇雅感覺到太子的傷心,輕喚了一聲,卻又不曉得該說什麼了,伸出手想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他,卻被他一把揮開。快速的衝出巷子,隨意尋了一條人少的路往前繼續奔跑,太子現在心裡很亂,他不敢回宮詢問皇后自己與薄沐語的事情,因為他心裡很清楚,烏蘇雅方才說的話有點也沒有錯,身為皇族,聽過太多歷代皇帝的事情,自然不會不曉得外戚干政對朝政會有多大的影響,他理解皇帝和皇后的擔憂,雖然他並不認為忠勇侯府會有誰會干涉朝政,可是他並不能替他們打包票,更不能用這個說服皇帝和皇后。現在連他以為不會有問題的烏蘇雅都反對這門親事,薄非陽便更不用說了,滿京城的人都曉得忠勇侯與夫人鶼鰈情深,若是沒有與薄非陽商量過,烏蘇雅又怎麼能跟他說出這樣的一番話。烏蘇雅看著太子越跑越遠的身影,一群站在遠處的侍衛見此情景都嚇了一跳,朝這邊看了一眼,忙追了上去······直到所有的人都消失,烏蘇雅才又抬頭看這頭頂上一串如雪似玉,苦苦的笑了一下,輕聲呢喃,「到最後,他也沒有問問沐語是怎麼想的······「快,快把馬牽過來,絕對不能讓太子有事!」侍衛長冷靜又焦急的吩咐,手已經緊緊地握成拳,身後的隨從聞言答應了一聲,也沒有問過福伯,便進了侯府,沒過多久又牽了兩匹馬出來,侍衛長立刻飛身上馬,也不管後面的人,先追了出去,可是剛出巷子,侍衛長便愣住了,從侯府門外的巷子出來便是一個三岔路,太子究竟會走那一條?「太子,你還不明白嗎?因為你是太子,是以後的君王,皇上如今能讓皇后獨寵後宮,是因為上面沒有太上皇,沒有太后,就算太子對沐語是一心一意,可是太上皇和太后的旨意你能不尊,你能不從嗎?不尊便是不忠,不從便是孝,你又如何當得起不忠不孝的名聲,一個不忠不孝的人還能做皇帝嗎?」烏蘇雅也有些著急了,咬著牙說著極有可能讓自己人頭落地的話,見太子要爭辯,忙又開口道:「太子不用於我爭辯,我不答應太子與沐語的事,一個是因為沐語,為了太子,另一個也是為了侯府,為了沐辰和沐言的將來······太子,便是皇上和皇后也不會答應這門婚事。」太子頭皮炸了一下,快速的看了前面的人群越來越近,人群似乎也意識到了危險的來臨,紛紛忘了過來,頓時被眼前疾馳而來的馬下了一跳,驚叫著往旁邊躲閃著。「讓開,讓開,快讓開!」太子一面死命的拽著韁繩,一面衝著人群大喊,「馬停不下來了,你們快讓開!」人群像被刀割開的布一般,太子騎著的馬匹所到之處,便迅速分開,興許是太子的聲音大,一身雪白的長袍又騎著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特別的醒目,前面的人在馬匹還沒有來之前便快速的分了開來,太子長長的鬆了口氣,他曉得只要過了這條街,便能拐彎出城門,只要出了城門,他便不用擔心傷到旁邊的百姓,可是他這口氣還沒有完全吐出來,眼睛卻在看見不遠處沒一點時猛然瞪大,驚出了一身冷汗——不遠處,街道的正中間,一個不到一歲大的孩子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