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賓的婆子媳婦們早早的就在大門處就了位,辰時一過,忠勇侯府門前便熱鬧了起來,一輛輛精緻華貴的馬車出現在侯府門前,從上面下來的都是京城裡的達官貴人以及他們的夫人,更有的還帶上了府裡的小輩,卻無一不衣著華麗,滿臉的喜氣,讓巷子口看熱鬧的百姓也都嘖嘖稱奇,紛紛議論忠勇侯府好大的排場,要就不設宴,今日頭一回設宴,滿京城的權貴們幾戶都請了過來。
門外喧鬧非常,府裡卻有條不紊,賓客們先輩迎賓的媳婦婆子們請到金輝堂給太夫人請安,男賓一般都是請過安以後,便被薄非陽請到了花園裡,女眷卻會在太夫人身邊說會話,又有久哥兒在旁邊,更是給女眷了增添了不少話題,也無不是誇讚久哥兒聰明伶俐,活潑可愛的,讓旁邊坐著的烏蘇雅差點都要笑僵了一張臉。
久哥兒卻是最淡然的一個,今日穿戴一新的坐在太夫人身邊,也只顧著擺弄自己新的的玩具,對那些誇獎的話就像沒聽見一樣,連抬頭看一眼笑一下都吝嗇給予,除非是哪位夫人實在對他愛的不行,伸手摸上兩把,他才會抬起頭來,望過去的眼神卻是極其不耐煩的,恨不得把兩條秀氣的眉毛都擰成結了。
旁邊的夫人小姐們都湊趣的跟著笑了起來。
「不妨事,侯爺給可萱挑的那座三進的宅子可是花了一大筆銀子,又離侯府近,太夫人就是看在這件事上也要賣我這個面子,先讓久哥兒出來已經是給她一個緩衝的時間了,這會兒再把平寧抱過去,她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才是。」烏蘇雅卻不甚在意的說道。zVXC。
「把久哥兒抱回朝陽院去吧,看他的樣子,也不耐煩應酬那些夫人們了。」一出金輝堂,烏蘇雅便笑著看了秀蘭懷裡的久哥兒一眼,對秀蘭說道。「順便再看看娉婷怎麼還沒有把平寧抱過來。」
思緒浮動之間,太夫人已經笑米米的朝平寧伸出了手:「乖囡囡,讓祖母抱抱!」
「那是,誰叫我們平寧這麼可人疼呢!」劉心如笑著說道,抱著平寧親了又親,待娉婷從她手裡解救出來的時候,她才一拍手笑著說道:「瞧我,看見干閨女便什麼都忘了,時辰不早了,園子裡的席面都佈置好了,我是來請老壽星並各位夫人去園子裡的,戲班子也扮上了,就等老壽星去點戲呢!」說著給烏蘇雅遞了個眼色,便親自去摻了太夫人起來。
二人正說著,娉婷便抱著平寧走了過來,今日平寧也穿了一身嶄新的衣裳,就連外面的薄薄的襁褓也是宮裡賞下來的亮桃紅色遍地灑金嬰戲綵繡貢緞,襯的平寧的小臉越發的白裡透紅了。
烏蘇雅卻揮了揮手,一派輕鬆的道:「趕緊把眼淚擦擦,今兒個是什麼日子,怎麼能掉淚珠子,若是讓太夫人看見可要不喜了。」
「夫人。」娉婷自然曉得烏蘇雅為何讓她抱平寧來,滿心的感激溢於言表,眼裡已經含了淚,喚了一聲,便說不下去了。
「她是能者多勞,不用白不用!」烏蘇雅讓娉婷把平寧帶下去後,才笑著打趣劉心如。
比起在座的夫人小姐們,太夫人的心思便簡單多了,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自然是不能給烏蘇雅臉色看的,更何況烏蘇雅不僅了了她的心事,還送了一座宅子給薄可萱,現在只不過是要她承認平寧是侯府的正經小姐,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反正又不是養在她跟前,也不要她一文錢的心。
烏蘇雅卻只當作沒有聽見,這樣的誇獎到底有多少真心,她不想也曉得,若是真的放在心上,那才是真的傻呢。
平寧才一個月,哪裡就能一逗就笑了,可是烏蘇雅這幾句話一出口,在座的所有人便都明白了她的意思,臉上不由的浮現了一抹驚異,當初成親王妃賀蘭蘋生產的時候,滿京城裡,就是平日跟成親王關係不錯的幾家,都不敢伸出援手,更別說不相熟的了,就是京城裡接生的婆子都不敢上門,還是烏蘇雅帶著人幫賀蘭蘋接了生,又在賀蘭蘋難產去了之後收養了她的孩子,這已經讓很多人都為忠勇侯府捏了一把汗,自然也有幸災樂禍,等著看熱鬧的,畢竟成親王是謀反的逆臣,收養逆臣之女便相當於與皇帝作對。
「行了行了,再擦臉都要給擦花了!」烏蘇雅笑著打趣娉婷,低頭看了平寧一眼,見她正瞪著大眼四處看著,一點睡意也沒有,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道:「行了,進去吧!」說著扶著裴默默的手轉身便又進了金輝堂。
成親王的親閨女養在忠勇侯府也不是公開的秘密,既然烏蘇雅要讓她成為侯府的正經小姐,太夫人自然便是她的祖母,祖母生辰,哪有做孫女兒的不出來賀壽的,這也是間接給平寧正了身份,往後不僅僅是府裡的人,就是全京城的人也曉得忠勇侯府是一心一意把成親王的閨女當親閨女在養了,若是要再有什麼對平寧不利的話傳出來,那也要掂量掂量了。
「我婆婆不在您也可以可勁兒誇我呀,等她老人家回來,我一定學給她聽。」劉心如故意逗太夫人,笑道。
裴嬤嬤不置可否,就怕太夫人一會給平寧臉子看,平寧倒是不懂什麼,那麼多夫人小姐在旁邊看著,烏蘇雅的面子上卻是過不去的。
「我就說這麼沒有人望園子裡去了,原來都聚在這裡了啊!」就在大家都為了平寧誇個不停的時候,一早便來侯府幫忙,在園子裡招呼女眷們的劉心如笑呵呵的走了進來,見太夫人手裡抱著個襁褓眼睛一亮,甩著帕子便走了過去,笑著從太夫人手裡接過平寧,口中嚷嚷道:「我就說怎麼沒見我干閨女呢,原來被太夫人霸著呢,小傢伙真是越長越可人疼了,快讓我抱抱。」娉婷忙答應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又整了整已經很整齊的襁褓,緊跟著烏蘇雅身後進了金輝堂。
金輝堂正廳裡,方才目送烏蘇雅出去的幾位夫人小姐正準備起身告辭,見烏蘇雅又笑吟吟的走了進來,身後還帶了個抱著襁褓的丫鬟,剛起來了一半屁股又落了下去,互相遞了幾個眼色後,都把視線落在了烏蘇雅的身上。
太夫人自然笑米米的由著她,眾家夫人更不會強留,還不忘囑咐烏蘇雅不要著急,又在她轉身的時候刻意壓低聲音,卻又是烏蘇雅聽得清的音量誇讚烏蘇雅賢惠,太夫人有福氣。
也正是因為如此,不管是收了帖子還是沒收帖子的,只要是在京城裡有些臉面的,都屁顛屁顛的捧著賀儀來給太夫人賀壽。
烏蘇雅已經認平寧當閨女,她自然也改了稱呼,小郡主是不能再叫了,寧姐兒卻是侯府正經小主子的稱呼。
「你倒是真疼這孩子。」太夫人也笑著鬆了手,她說的卻是實話,平寧才到侯府這些日子,劉心如已經命人來送了不少東西了,更別說認平寧做干閨女的時,送的那一套赤金頭面,足足有一兩斤重,更別說打造那一套精緻的頭面所花費的了,雖然平寧還用不上,卻也能看得出她對這個孩子的喜愛。
裴嬤嬤和娉婷聞言心中一鬆,烏蘇雅也揚著唇直起了腰,視線剛往旁邊瞟了一眼,便有在座的夫人起身來看平寧,然後接二連三的都站了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平寧誇的天上有地下無,連方才誇久哥兒的詞都沒有這麼動聽。
「就你不客氣!」太夫人卻笑著嗔了烏蘇雅一句,才又親熱的拉著劉心如的手道:「我老婆子過個生日,倒是要勞動你個客人,要不是你家老太太又去了廟裡,我真要當著她的面好好的誇誇你!」
「太夫人,寧姐兒也來了祖母賀壽了!」烏蘇雅卻像沒有看見那這些人的眼神一樣,拉著娉婷直直的走到太夫人的身前,轉身接過平寧送到太夫人的面前笑著對襁褓裡什麼也不懂,正茫然的四處望著的平寧道:「寧姐兒乖,今兒個是祖母的壽辰,快給祖母笑一個!」
「姑娘也沒有給太夫人打聲招呼,就這麼貿貿然把寧姐兒抱過來,太夫人會不會不高興?」裴嬤嬤待秀蘭走遠,才在烏蘇雅身邊小聲說道。
想到這裡,在座夫人小姐們臉上的驚異之色少了一分,以侯府這樣大膽的做派,和宮裡兩位貴人對侯府的器重,烏蘇雅把平寧名正言順的養在名下,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了。
「是。」秀蘭忙答應了一聲抱著久哥兒便往朝陽院走去。
可是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皇帝竟然當做什麼也不曉得一樣,依然器重薄非陽,連皇后對烏蘇雅也與平日沒有任何區別,侯府太夫人生辰,皇帝和皇后還分別賞下了不少東西!
「是,是奴婢莽撞了。」娉婷忙點頭說道,今日不僅是太夫人的生辰,也是平寧正名的大日子,她怎麼能掉淚,忙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用帕子胡亂的在臉上抹著。
「久哥兒也有許久沒有喝水了,我帶他下去喝些水,夫人們慢坐,我去去就來。」就在久哥兒的眼睛都快瞪成鬥雞眼的時候,烏蘇雅終於良心發現,出聲解救了他,扶著裴默默的手緩緩站起身來,看了秀蘭一眼,開口說道。馬還小現。
「你哥皮猴,看來是真沒有累著你了!」太夫人果然被逗的哈哈大笑,由著劉心如攙著自己,帶著身後的夫人小姐們便出了正廳的大門,還沒有下台階,卻見一個小丫鬟找急忙慌的跑進了院子,眉頭不由的皺而來一下,喝問道:「跑什麼,讓狗追呢,一點規矩也沒有!」
小丫鬟也沒想到太夫人會突然出來,心下一慌,忙跪了下來,氣還沒有喘勻便著急的道:「太······太夫人恕罪,奴婢是······是來替大門傳話的,氆······氆氌族的三王子親自給太夫人賀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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