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這個,娉婷臉一下子漲的通紅,委屈的道:「王爺一直都在府裡啊,夫人,奴婢曉得你想問什麼,王爺是一直都不贊成太后娘娘謀反的,可是王爺的身份擺在那裡,就是他沒有參與也脫不了干係,我們姑娘也是因為這樣才會做錯事,王爺根本就不知情,後來王爺曉得了還沖姑娘發了好一陣火,就是上回從您府上回來的那次,後來我們姑娘便緊閉了大門再也沒有去過宮裡一趟了,王爺真的是冤枉的,皇上冤枉我們王爺了······」
「娉婷姑娘,這話怎麼能亂說!」娉婷還沒有說完,烏蘇雅一驚,裴嬤嬤已經摀住了娉婷的嘴。
娉婷也曉得自己一世情急說錯了話,卻依然覺得成親王很是冤枉,嗚嗚的哭的更加傷心了。
烏蘇雅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的焦急:「蘋兒受了驚嚇早產,已經開始出血,可孩子還沒有出來,大夫說孩子的心脈越來越弱,只怕是······方才打算給她喂些東西,可是她卻一點也吃不下,我正愁著找人去買人參又沒有人,正好你來了,還得讓你的人走一趟。」
薛媽媽和裴嬤嬤一個用力的往下推賀蘭蘋的肚子,一個蹲在她的腿間,二人身上都沾上了鮮紅的血,滿頭的大汗,連叫的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姑娘,成親王府到了。」
「出來了出來了!」薛媽媽卻高興的叫道,趕緊一邊收拾臍帶,一便看了小東西的下面一眼,笑道:「恭喜王妃,是位小郡主。」
娉婷忙點了點頭,低頭不放心的看了賀蘭蘋一眼,這才快步走了出去。
「呃啊······不,我不行了······」賀蘭蘋卻像再也忍受不住一樣哀鳴了起來,隨著她的一聲大叫,烏蘇雅覺得有些不對,忙掀開她身上的被子看了一眼,滿眼的紅刺痛了她的眼睛,眼前浮現當初她剛來到這裡時的情景,也是滿床滿地的鮮紅,烏蘇雅怔了一下,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真不曉得該如何是好,耳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茫然的轉過頭去,見裴嬤嬤走了進來,這才回過神來,忙迎了過去焦急的問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穩婆呢?大夫呢?」
「能用,能用,沒有比這更好的了!」林大夫一看便趕緊說道,「把這參切成薄片放在成親王妃的舌下,能助她生產。」
「蘋兒,什麼也不要說了,現在你最應該做的便是保存體力,順順利利的把孩子生下來,放心只要把孩子生下來便沒事了!」烏蘇雅打斷賀蘭蘋的話說道,前些日子裴嬤嬤成天在她耳邊嘮叨生孩子時的注意事項,她曉得產婦要生下孩子需要太多的力氣,所以她不想讓賀蘭蘋把力氣都浪費在說話上。
「還不讓他們進來,蘋兒已經出血了!」烏蘇雅沒等裴嬤嬤說完便驚叫道。
「姑娘你還不能睡,你還沒有把世子爺射下來,這可是王爺唯一的血脈啊,你一定要撐住,你不是說這輩子最想做的事便是為王爺生兒育女嗎?你已經快成功了,不要放棄,一定不要放棄,奴婢求你了!」帳幔已經被撩了起來,娉婷趴在賀蘭蘋的耳邊大聲的呼喊著。
薛媽媽和林大夫聞言對視了一眼,這才趕緊朝酸枝木的百子百蝠床走去,林大夫轉身放下要想,裴嬤嬤便掀開帳幔讓薛媽媽鑽了進去,再放下帳幔從裡面拿出賀蘭蘋的手,挽起她的衣袖時,從手腕裡面滑下來一個細小的絞絲金鐲,細小的金鐲帶在乾枯瘦弱的手腕上,更顯得她的手腕瘦的只剩下骨頭了,裴嬤嬤看著一陣心酸,忙把金鐲子往上擼了擼,在上面搭了自己的帕子,才讓林大夫給賀蘭蘋診脈。
林大夫慢慢的收回手,看了烏蘇雅一眼,眉頭緊皺的搖了搖頭道:「成親王妃失血過多,現在已經很是虛弱,肚子裡胎兒的心脈也越來越弱,得趕緊把孩子生下來才行,要不別說孩子,便是大人也保不住了!」
林大夫的手還沒有放上去,璇媽媽的頭便從帳幔裡面伸了出來,一臉的惶恐之色,望了裴嬤嬤一眼,張嘴欲言,又回頭跟著帳幔看了床上的賀蘭蘋一眼,才小聲道:「不好了,王妃娘娘不是見紅,是出血了!」
「蘋兒,你給成親王生了一個女兒!」劉心如高興的說道,轉頭去看賀蘭蘋,卻見她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忙去看烏蘇雅。
裴嬤嬤收回了手,轉頭望著烏蘇雅,烏蘇雅卻明白娉婷此刻的心情,原本貴不可言的親王府變成現在只有她們主僕二人的空宅子,也難免她會傷心,便沒有阻止她,讓她盡情的發洩。
「蘋兒,不管是世子還是郡主,你畢竟為王爺留下了血脈,她是你和王爺唯一的孩子,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好好的養大她,讓她成為一個人人羨慕的女子,再給她找一個好夫婿,讓她一輩子都開心快樂。」烏蘇雅曉得賀蘭蘋是在為自己沒有為成親王生下一個世子而難過,忙安慰道。
烏蘇雅一下馬車看見的便是這樣的一副景象,不由暗自歎了一口氣,收回了視線轉頭對裴嬤嬤交代了一句,讓她在門口等著穩婆和大夫,便跟著娉婷進了成親王府。
娉婷聞言趕緊把臉上的淚水一擦,掀開簾子走了出去,站在馬車下面小心翼翼的把烏蘇雅接了下來。
帳幔裡賀蘭蘋又叫了起來,只是聲音越來越小了,像是隨時便會斷了一般,烏蘇雅忙看下替賀蘭蘋診脈的林大夫,「怎麼樣?」
「什麼?」
賀蘭蘋卻沒有再去抱孩子,而是輕輕的把她往烏蘇雅的方向推了推,聲音幾不可聞的道:「記住······你方才說的話。」
賀蘭蘋的院子烏蘇雅是來過的,娉婷考慮到烏蘇雅還懷著身孕,不敢走的太快,臉上的焦急之色卻越來越濃,原本不遠的路今日卻走的好像沒有盡頭一般,遠遠的可以看見賀蘭蘋的院子了,便隱約聽見了婦人的哀嚎聲,二人對視一眼,不敢再耽誤,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烏蘇雅正好走了過來,聽見薛媽媽說的話,心裡一沉,難道是大出血?可孩子還沒有出來啊,賀蘭蘋眼看著也沒有力氣了,孩子又沒有足月,這可怎麼辦!
可還沒等娉婷把這麼多日的恐懼和委屈全都發洩出來,馬車便停了下來,何顯明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是啊王妃再加把勁,你一定能把世子爺生下來的。」
「蘋兒,深呼吸深呼吸!」烏蘇雅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人生產,看著賀蘭蘋這麼痛苦的樣子,頭皮都有些發麻了,一邊焦急的轉頭望向門口,暗道穩婆和大夫這麼還不來,一邊毫無底氣的安慰賀蘭蘋,「沒事的沒事的,深呼吸,等痛過去便好了,蘋兒放鬆······放鬆······」
烏蘇雅這才鬆了口氣,扶著門廊上的朱紅色柱子在圍欄邊的大理石檯子上坐了下來,只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要費勁一般,頭上身上都重的很,身後一摸,這才發生自己身上還穿著進宮的霞帔,難怪身上這麼沉,這全身上下加起來差不多又五六斤重了,她也顧不了這麼多了,伸手把肩披和頭上的飾物都取了下來。再「都在外面,奴婢······」
「別胡說,你會沒事的。」烏蘇雅也安慰道,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對娉婷道:「這裡有我,你趕緊去燒點熱水,愈多越好,一會用的上,還有做些好吞嚥好消化的食物送過來,蘋兒耗費的體力太多,需要吃點東西才能順利的把孩子生下來。」
劉心如見狀也把手覆了上去,一起給賀蘭蘋加油鼓起。
賀蘭蘋卻像沒有聽見一般,直直的望著烏蘇雅,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生怕她不願意聽自己說話一般,焦急的道:「蘇雅,你聽我說,你······啊!」可是還沒等她說玩,獨步一陣緊縮的痛,讓她差點喘不上氣,仰頭叫了起來。
裴嬤嬤別的時候有些迷糊,這個時候卻一臉的鎮定,忙對薛媽媽道:「不管怎麼樣你先盡量讓王妃把孩子生下來!」
「王妃別睡,再用點力,孩子馬上便出來了!」
裴嬤嬤正不曉得該上哪找薛媽媽要的東西,娉婷端著一盆子熱水走了進來,道:「東西都準備好的,因為不值錢,沒有被拿走。」說著趕緊把水盆放在床邊的方凳上,轉身在已經打開的烏木鑲螺鈿衣櫃裡翻出了一個已經拆開的布包,從裡面拿出一疊乾淨的布巾,伸手從布巾裡一掏,一個用布巾裹著的東西出現在她的手上,打開外面的布巾,裡面竟然是一把精緻的金剪。
「不就是要人參嗎?我們家老夫人讓我帶了些來,你看能不能用。」劉心如已經走到烏蘇雅身邊,轉身從丫鬟的手裡一個錦盒,打開蓋子,裡面放著一根全須的老山參,看樣子已經有百年了。
哀嚎聲越拉越大,烏蘇雅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捧著肚子的手禁不住顫抖了起來,那猶似母獸哀嚎般的聲音刺痛著她的耳膜,讓她的心不由的揪了起來,一推主屋的開門,賀蘭蘋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地面凌亂不堪,外間的酸枝木雕花圓桌已經被推倒在地上,四張束腰園凳也凌亂的四散著,原本擺放著奇珍異寶的博古架現在已經空空如也,就連正對大門牆上的仕女圖也被摘走。
身邊圍著這麼多人鼓勵,賀蘭蘋卻只是搖頭,半闔著眼睛,連喘氣都沒了力氣,鼻翼撐的大大的,上面佈滿了汗珠,她真的很像為成親王生下個孩子,可是她真的撐不住了,她覺得自己好冷,好睏,她好像睡覺,她不想再堅持了,她好累。
烏蘇雅終於從震驚中回轉過來,視線一下子落在賀蘭蘋的身上,素淨的臉上一臉血色也沒有,汗水已經濕透前襟,細碎的髮絲黏在臉上,嘴唇已經被她咬的發烏,向她伸出來的手像竹竿一般的細弱,顫抖的如垂死掙扎的人一般,極力的想抓住救命的稻草。
烏蘇雅跟在娉婷後面進了內室,內室的景象比外間更加不堪,靠牆的烏木鑲螺鈿衣櫃的門都已經打開,衣裳從櫃子裡掉落出來,有些還落在地上,像是被人踐踏過已經髒污不堪,窗前的烏木梳妝台被推倒在地上,妝奩盒子滾落在地上,裡面已經什麼也沒有,翻起的水亮銅鏡被利器劃了幾道已經變形,照著屋子裡的一切已經扭曲變形。
「看能不能讓王妃吃點東西下去,若是能吃點東西能好些,實在不行的話便要用人參吊著了,人參要越老的越好!」林大夫想了想說道。
「蘋兒,你一定要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我答應要親手繡一雙小虎鞋給你的孩子,難道你不要了嗎?」劉心如也走了上來,哭著說道。
「怎麼會這樣?」劉心如嚇的臉色都白了起來,完全沒了主意,一臉茫然的望著身旁的烏蘇雅,在她看來烏蘇雅是生過的,多少比她要有經驗才是。
娉婷答應了一聲便又跑了出去。
裴嬤嬤話音一落,一個身穿灰棉布衣裳玄色百褶裙的老媽媽,和一個青衣長褂腰肩膀上還扛著藥箱的中年男子便走了進來,二人見烏蘇雅都愣了一下,他們是忠勇侯府出面請來的,卻不曉得忠勇侯府的夫人竟然也在,還穿著外命婦的霞帔,躊躇著要上前行禮,烏蘇雅便先開了口。
賀蘭蘋原本失望的心情在看到小郡主的時候又軟了下來,像去抱抱她卻半分也動不了,娉婷忙又拿了幾片山參放進她的口中。
正說著,賀蘭蘋的聲音又從裡面傳了出來,薛媽媽催著要水,外面銅盆裡的水已經被染成了鮮紅色,娉婷忙走了進來,換了一盆水,烏蘇雅忙問她吃的東西可有準備好,見她點頭,趕緊讓裴嬤嬤跟著去拿過來,兩人合作的往賀蘭蘋的嘴裡喂,卻一點也喂不進去,好不容易進去一點,又被她吐了出來。
「蘇雅······蘇雅······」床上的賀蘭蘋已經被娉婷扶了起來,忍著一陣陣的墜痛虛弱的喊著烏蘇雅的名字。
賀蘭蘋像是聽見了她們二人的呼喚,抬起眼皮看著她們,久久的的看著,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放棄的時候,只見她兩頰便的肌肉慢慢鼓起,雙手緊緊的抓著被子,下巴往下縮,便聽下面的薛媽媽驚喜的喊道:「出來了出來了,看見頭了,王妃再用力,用力!」
「有這個便行了,只是還要麻煩姑娘再去多打幾盆熱水來。」薛媽媽接過娉婷手裡的東西,囑咐道。
烏蘇雅急的滿頭大汗,裴嬤嬤見狀怕再傷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忙讓她去一旁歇著,烏蘇雅看了床上的賀蘭蘋一眼卻搖了搖頭,轉身出去找林大夫要參片讓賀蘭蘋含著,林大夫卻說沒有帶,烏蘇雅氣的差點打人,想讓林大夫趕緊去藥鋪買,這裡一時半會又離不了她,正不曉得該怎麼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喚自己的名字,忙回頭看了一眼,只間劉心如帶著丫鬟火急火燎的走了過來,還沒有走到台階上便心急的問道:「蘋兒怎麼樣了?我一聽到消息便趕過來了。」
「還好包的掩飾沒有被發現,這是王爺親自命人打的,準備給姑娘生產用的,所以便一直包在裡面,也幸好這樣,才沒有被收走!」娉婷抱著東西走到床邊,遞給裡面的薛媽媽開口說道。
「別起來,快躺著!」烏蘇雅忙開口說道,上前一把握住了賀蘭蘋的手,讓娉婷扶著她重新躺了下來,才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很疼?你放心,大夫和穩婆馬上便來了,你再忍一忍。」
薛媽媽見裴嬤嬤這個時候還這麼鎮定,也冷靜了下來,忙點頭道:「我盡力,不過得趕緊準備熱水和乾淨的布巾······剪刀也一起拿來!」薛媽媽不曉得賀蘭蘋能不能撐到生下孩子,卻還是開口要了剪刀。
烏蘇雅和劉心如進來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清心正在床前不知所措,一見自己姑娘和烏蘇雅走了進來,忙哭喪著臉走了上去,小聲的道:「姑娘,成親王妃不好了,穩婆說成親王妃已經完全使不上力氣,孩子在肚子裡也悶的太久,也快不行了,眼下只怕是······兩個都保不住了。」
「清心。」劉心如一聽說能用上,迫不及待的把手中的盒子交給身後的貼身丫環,示意她趕緊進去幫忙。
賀蘭蘋卻在聽到烏蘇雅喚自己「蘋兒」的時候落下了淚水,搖頭道:「不,我若是再不說,只怕是要來不及了······」
烏蘇雅卻看也沒有看劉心如一眼,捧著肚子快速走到賀蘭蘋的床邊,一把拉開娉婷在賀蘭蘋的耳邊大聲道:「賀蘭蘋你給我聽著,你必須把這個孩子一起生下來,你也必須和這個孩子一起活著,他是成親王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難道你想讓成親王這一支斷了香火嗎?將來你要是見了成親王,你要怎麼跟他交代!蘋兒你可以的,你還要養大這個孩子,把他教育成才······蘋兒,你聽見沒有!」烏蘇雅說道最後,鼻子一酸,聲音裡都帶了哭腔。
「別耽誤了,趕緊去看看成親王妃怎麼樣了!」
「姑娘,薄侯夫人來了,薄侯夫人來了。」娉婷一進屋便大聲喊了起來,回頭看了烏蘇雅一眼,直直的往屋子的內室走去。
賀蘭蘋輕輕的點了點頭,嘴唇動了動,烏蘇雅卻看明白了她的意思,讓裴嬤嬤把小郡主抱了過來,把她放在賀蘭蘋的臉頰邊,剛剛還血糊糊的孩子,用乾淨的布巾一擦便露出了白淨的小臉,只是這孩子太小了,整張小臉都沒有半個拳頭大,那麼一點點,眉眼卻十分的清秀,小嘴一動一動的,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找吃的。
「那可怎麼辦,能有什麼法子嗎?」裴嬤嬤忙問道。
只聽耳邊一陣輕微的水聲,裴嬤嬤往下一沉,像是把什麼東西擠了出來,眾人轉頭往下一看,便見薛媽媽手裡捧出了一個血糊糊的小東西,中間還連著臍帶,竟然只有薛媽媽兩手一合那麼大,連叫聲也像小貓一樣。
烏蘇雅和劉心如在外面等著裡面的消息,娉婷和清心在眼前出出進進,耳邊不時傳來賀蘭蘋的叫聲,沒過一會,裡面突然傳來娉婷呼喚賀蘭蘋的聲音,二人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朝屋子裡走去。
成親王府朱紅色的大門洞開,一眼便可以望見裡面碩大的前廳,原本乾淨的青石板地面上散落著幾張紙和一些雜物,春風一吹,白紙在地上滑動了一下,顯出幾分蕭條的感覺。
賀蘭蘋緊緊的捂著烏蘇雅的手,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容,輕輕的點了點頭,艱難的吞嚥了一下才開口道:「我錯了,我錯了,我······」
「姑娘!」娉婷聽賀蘭蘋這麼說,也嗚嗚的哭了起來。
劉心如擔心裡面的賀蘭蘋,又怕自己進去了也是添亂,況且她還真害怕進去看到滿床的血,遲疑了一下,是在在烏蘇雅的身邊坐了下來,捧著她脫下來的肩披,把她摘下來的飾物都放在了裡面,張了張口想說話,又不曉得該說些什麼,裡面恰好傳來賀蘭蘋的叫聲,興許是因為含了參的緣故,聲音大了許多,嚇的劉心如哆嗦了一下,便沒有開口了。
「蘋兒,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烏蘇雅反應過來,伸手抓住賀蘭蘋瘦弱的手腕,像是要給她力氣一般叫道。
裴嬤嬤也嚇了一跳,卻沒有想烏蘇雅那樣的慌張,忙上前看了床上的賀蘭蘋一眼,見她臉色已經白如紙一般,也不曉得是已經痛過了,還是叫的沒有力氣了,已經沒有了聲音,掀開她身上的被子看了一眼,也是下了一跳,二話不說動手把床上的帳幔放了下來,對外面喊道:「薛媽媽,林大夫,快點進來吧!」
烏蘇雅的身體是生過孩子的,她的意識裡卻完全沒有,生產大出血對她來說是件再恐怖不過的事情了,這個時候裴嬤嬤便成了她的主心骨。麼脫干贊。
烏蘇雅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聽床上的薛媽媽驚叫了一聲,「不好,王妃血崩了!」zVXC。
烏蘇雅漠然的低頭望著床上的賀蘭蘋,卻見她已經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嘴角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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