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嬤嬤回到朝陽院的時候,烏蘇雅正在軟榻上逗著久哥兒,有孩子在身邊玩鬧,讓她暫時忘記了煩惱,臉上也有了些笑容,好像只要能看見孩子的笑容,其他的便變的不再重要一樣。
「回來了?」見裴嬤嬤走了進來,烏蘇雅把手上的撥浪鼓遞給了秀蘭,雖然現在喜鵲喂的比較多,可是久哥兒跟秀蘭熟悉了,還是喜歡她帶著。「見著人了嗎?」
裴嬤嬤點了點頭,看了秀蘭一眼,見她只顧著逗久哥兒,根本沒有往這邊瞧,才輕聲說道:「在門口遇上的,答應後天一早便過來。」
「姑娘,這事讓侯爺去查不是更好嗎?」顯明家的一走,裴嬤嬤便開口說道,方纔她便想說了,因為顯明家的在才沒有開口。
「可不是!」顯明家的沒好氣的說道,捏了捏手裡的荷包,更覺得做奴才好了,這荷包裡裝著的銀子,在外面還不曉得要做多少活才掙得到呢!忙笑著說道:「所以奴婢想求姑娘要不直接給她指婚得了,就麻管事家的二小子,我們都說好了,只要姑娘指婚,想必蓮兒那丫頭也沒有什麼話說了。」了一來臉。
烏蘇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馮姨娘卻心裡得意,以為她是對久哥兒的身世有些懷疑了,便假裝扯開話題,其實還進一步的說道:「要說起來賤妾走的時候還答應白媽媽給她帶家鄉的特產,誰知等賤妾回來的時候,她卻已經沒了,賤妾離京的時候,還見白媽媽抱著一個孩子匆匆忙忙的在街上走,也沒來的急說上一句話,現在想想那倒是賤妾最後一次見到她了。」
原來是這樣,看來這個馮氏不把侯府的水攪渾是不會甘心的了,畢竟若是侯府一直相安無事的話,她又怎麼會有出頭的一日,這個人以後是斷不能留的,只是眼下還不是收拾她的時候,沈姨娘的事才是關鍵,低頭想了想,讓裴嬤嬤把顯明家的喚了進來。
既然是來看久哥兒的,烏蘇雅又讓人進來了,秀蘭自然不能抱著久哥兒離開,轉身在走到了烏蘇雅的身邊。
烏蘇雅也覺得裴嬤嬤說的對,讚賞的看了紅綾一眼,誇道:「你做的很好,去讓碧絹給侯爺準備晚膳。」
「可是沈姨娘身邊的那個白媽媽?」顯明家的想了想,看了一眼已經昏昏沉沉要睡著的久哥兒一眼,問道。
「賤妾曉得自己以前對夫人多有不敬,這次回去以後,賤妾的祖母好好的數落了賤妾一頓,一再提醒賤妾要好好侍奉,賤妾這才醒悟過來,會想當初對夫人的種種不敬,心裡真是羞愧不已,所以今日才特地來給夫人賠罪。」馮姨娘悔不當初的說道,抬頭看了烏蘇雅一眼,見她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忙轉身從玲瓏的手裡接過錦盒放在烏蘇雅手邊的雕花小桌上,依依打了開來,道:「這是賤妾的祖母讓賤妾拿回來孝敬夫人的,還望夫人看在賤妾誠心悔過的份上,不要跟賤妾一般見識。」
已經是晚上,烏蘇雅自然不好再去後院找許文強,好在跟百里駿約的是後日,倒也不急在這一時,只會都戌時過半了,薄非陽還沒有回來,讓烏蘇雅有些擔心,怕二門的人忘了來報信,還讓紅綾過去問過兩回,方纔她又把紅綾打發了過去,現在正等著她回來回話,想著若是薄非陽在沒有回來,她乾脆睡覺算了,省的自己在這裡胡思亂想。
「這丫頭果然機靈。」裴嬤嬤聞言笑了起來。
馮姨娘眉尾挑了一下,暗想看來烏蘇雅是不曉得久哥兒是她生的了,心裡早想好了說辭,伸手接過久哥兒抱在懷裡,道:「賤妾的意思是,久哥兒是夫人在養著的,人不是都說孩子跟誰親近了,便會越長越像誰嗎?賤妾看著哥兒便像夫人多過像沈妹妹。」
「可是方才夫人為何一句話也沒有問姑娘?」玲瓏問道。
「這還不是奴婢應該做的嗎!」顯明家的一聽到有賞,臉笑成了一朵桔花,奉承的道:「也是姑娘的威懾鎮住了這起子不安分的東西,奴婢不過是在姑娘的英明指點下,才能管住他們。」
「你可還記得上回幫我查白媽媽的事情?」烏蘇雅問道。
烏蘇雅聞言卻搖了搖頭,道:「即便馮氏曉得什麼也不會說出來的,如若不然她方才也不會只是假裝無意的透露些東西,卻沒有把事情說出來了。」
「她怎麼這個時候來了!」烏蘇雅看了裴嬤嬤一眼,見她也是一臉驚訝,蹙眉抿了下唇,剛站起來的又坐了下去,道:「讓她進來吧!」
「賠罪?」烏蘇雅挑眉望這馮姨娘,不曉得她的葫蘆裡賣了什麼藥。
「那便謝謝你了,也謝謝你祖母。」雖然難得,可是烏蘇雅對這樣的東西並不感興趣,不過既然馮姨娘是全心全意送過來的,她也沒必要拒人於千里之外,臉上有了些笑意,說道。
「是。」
「姑娘只管說,奴婢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辦到!」顯明家的現在心情澎湃,豪氣的說道。
聽說白媽媽手裡抱著的孩子有兩三歲了,烏蘇雅這才鬆了一口氣,這麼說來那孩子一定不是她的了,她不該懷疑久哥兒的身份的,畢竟他長的那麼像自己,可是這種事情就是有一點疑惑,她也不能放過的。
「正是她。」烏蘇雅點頭道:「你幫我去查查,她是不是送過一個孩子,兩三歲的樣子,是四個月前的樣子,你幫我查查那個孩子是誰家的,為何要送出去,那孩子現在又在哪裡。」
安下心來,烏蘇雅的臉色也好了些,伸手揉了揉額角道:「只是有些累罷了,不礙事的。」
「馮姨娘為何要這麼做?」裴嬤嬤不明白的說道。
「你這是拿好說哄著我呢!」烏蘇雅狀似不在意的說道,抬頭看了久哥兒一眼,見他望著自己咧開無齒的小嘴笑了一下,忍不住也笑了起來,道:「不過這小傢伙在我這倒是給我添了不少樂趣。」
烏蘇雅聞言看了一眼沙漏,也只是比平日晚了一點點,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奇怪都這個時候了,怎麼沒有聽見二門的人來說薄非陽回來的消息,也沒有瞧見平安或是吉祥回來傳話。
「那恐怕不好查!」顯明家的的眉頭皺了起來,問道:「既然是白媽媽的事,姑娘可過白冰了?她是白媽媽的養女,應該曉得白媽媽送孩子的事吧!」
秀蘭忙應道,彎腰抱起床上的久哥兒,剛做過身,紫綃便掀開果綠色綢面棉簾子走了進來,道:「姑娘,馮姨娘來看哥兒了,還說從老家帶了些禮物要送給姑娘。」
這麼想來第二種可能性倒是大了起來,烏蘇雅看著馮姨娘,臉色變的難看起來,面對這麼多有心機的人,也難怪之前的烏蘇雅會不想理侯府的事,只願意一個人在朝陽院裡多清淨了,不過那也是因為她對薄非陽無心,現在的她卻不同了,要想抱住自己的位置,想跟薄非陽長長久久下去,便不能讓這起子小人的陰謀得逞。
烏蘇雅聽見撥浪鼓的「咚咚」聲,就像聽見自己的心跳一樣,白媽媽抱著的孩子一定不是沈姨娘的,若是她的孩子······烏蘇雅的手心都開始冒出汗來,也顧不得隱藏自己的心事,忙問道:「白媽媽抱著的孩子多大?」
烏蘇雅剛讓紫綃把東西收起來,聽見馮姨娘這麼說,心裡咯登了一下,笑了一聲道:「你說笑呢,久哥兒是沈氏給侯爺生的,怎麼會長的像我?」
「姑娘可曉得那孩子的名字?」顯明家的想了想問道。
烏蘇雅曉得在主子面前又些體面的丫鬟或者是婆子家的姑娘是可以自己選夫家的,只要最後主子點頭便行,所以顯明家的才自己私下先物色起了女婿人選,道:「蓮兒不願意,是不是心裡已經有人了?」
若不是有馮姨娘之前的示好,烏蘇雅還真會以為她是來示威的,現在又見她這樣,便覺的她這個人有些假了,不過她話裡老是圍著久哥兒打轉,好像又不是單純的隨便說說罷了······難不成她曉得沈氏換走她孩子的事?
孩子?烏蘇雅心裡頓時疑惑重生,不是說沈姨娘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嗎?那白媽媽手上抱著的孩子一定不是沈姨娘的,難道是她的?烏蘇雅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來,轉頭去看久哥兒那張越發像自己的小臉,見他也呆呆的望著自己,像是不明白她的臉色為何這麼蒼白一樣,聽見秀蘭轉著撥浪鼓發出「咚咚」的聲音,才忙轉過頭去,伸手去抓。
「那倒也不是不可以。」烏蘇雅笑著說道,見顯明家的一臉驚喜的望著自己,卻又道:「只是若我指婚的話,蓮兒豈不是要怪我一輩子,況且她想出去又有何難,改明兒個我瞧瞧,給她尋個穩妥又有些家業的,這樣即便她嫁過去,既不會吃苦受累,也不用給人當奴才了,豈不是更好?」
「辦得好。」烏蘇雅應道,心裡卻一點也不輕鬆,想了想轉頭對秀蘭道:「帶著久哥兒回屋玩,我要出去了。」
顯明家的很快便來了,依然是一臉的笑,烏蘇雅見了她先讓紫綃給她搬了張凳子,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才微笑的道:「這些日子院子裡的下人是越來越規矩了,這是都你的功勞,我正想著要怎麼賞你呢。」
「你今兒個不在太夫人身邊伺候著,怎麼有空上我這裡來了?」烏蘇雅受了馮姨娘的禮,點頭看著她說道。
裴嬤嬤心領神會的從袖袋裡拿出一個荷包,伸手遞給顯明家的,顯明家的一邊說著客氣話,一邊雙手接了過來,輕輕的捏了捏,臉上的笑容更甚了,連眉毛都要飛起來一樣。
若是之前的那句話烏蘇雅以為馮姨娘是在哄著自己的話,這句話便讓她疑心起來,故意愣了一下,望著馮姨娘。
「大概兩三歲的樣子。」馮姨娘開口說道,見烏蘇雅的臉色發白,把久哥兒遞給秀蘭抱著,假意關心的道:「夫人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因為太夫人最近沒少誇烏蘇雅,久哥兒又養在她的身邊,且馮姨娘又已經打聽到薄非陽這些日子常在朝陽院裡過夜,自然不會像以前那樣不把烏蘇雅放在眼裡了,況且她來這裡是有目的的,臉上便帶了寫討好的笑,道:「賤妾今日是特地來給夫人賠罪的。」
「這隻老山參是賤妾的祖母收藏的,特意讓賤妾拿來送給夫人的。」馮姨娘忙說道,「全須的老山參是最難得的,也是最補的,夫人剛生產過,用這個補一補是最好的了。」
「既然夫人累了,那賤妾便不打擾夫人了。」目的已經達到,馮姨娘忙開說道,見烏蘇雅點了點頭,帶著玲瓏走了出去。
顯明家的越說越氣,她倒也不是真想讓自己的孩子一輩子做奴才,只是在她看到過丫鬟得了主子的恩惠,拿回賣身契自行配人的例子,沒有一個過的比當初當奴才的時候輕鬆的,她是不想蓮兒出去以後吃苦,到時候她若是再後悔那便晚了。
「賤妾看著久哥兒也是喜歡的緊。」馮姨娘附和著烏蘇雅的話,臉上卻有些疑惑的道,「只是這麼可愛的孩子,沈姨娘怎麼都不過來瞧上一眼,就像這孩子不是她生的一樣。」
「去給太夫人請安了。」紅綾笑著說道:「奴婢還偷偷的問了侯爺身邊的平安侯爺可曾用晚膳,平安說沒有。」
「馮姨娘,你這是在說什麼話!」烏蘇雅還沒有說話,裴嬤嬤先看不下去了,臉色一沉開口說道。
碧絹果然被裴嬤嬤訓了一頓,帶著小丫鬟來佈置晚膳的時候都一直哭喪著臉,她也不過是看烏蘇雅正在和顯明家的說話,晚膳中的一道茶又要蒸煮的時間越長越好,便等了一會,沒想到卻等來了裴嬤嬤的一頓訓斥,自然覺得委屈的很了。
顯明家的正為這事犯愁呢,方才聽說烏蘇雅喚她到主屋說話的時候,便在心裡計劃著要跟她說這事的,沒想到她卻先開口問了,忙歎了一口氣道:「姑娘算是問到奴婢的心坎上了,原本奴婢是已經相好了個不錯的,是府裡一個管事的小子,那小子見過我家蓮兒以後便上了心,讓他家老子來跟我們提了幾次,奴婢想著反正是府裡的小子,若是蓮兒點頭,奴婢賣著老臉跟姑娘一求,姑娘定會答應,便試探著問了問蓮兒,誰曉得她立馬跟我掉了臉,說是我眼光短淺,一個管事的小子便想把自己的閨女打發了出去······姑娘您說說,哪有這樣說自己老子娘的,那小子我瞧著是真的不錯才跟她說的,她卻這樣!」
玲瓏也跟了進來,手裡捧著三四個錦盒,想來便是送烏蘇雅的東西了,跟著馮姨娘給烏蘇雅行了禮,便在她身後低頭站著。
剛想著,門外便傳來了紅綾的腳步聲,門簾子一掀,果然見她滿頭是汗的跑了進來,道:「姑娘,侯爺回來了。」
「姑娘請說。」
「夫人言重了。」馮姨娘見烏蘇雅收了禮,雖然有些心疼,臉上還是堆滿了笑,聽見旁邊久哥兒呀呀說話的聲音,高興的看了過去,道:「這便是久哥兒吧,果真長的可愛的很,難怪太夫人嘴裡時刻不離的念叨呢!長的真像夫人。」說著轉頭看著烏蘇雅。
「這個馮姨娘的心也太黑了,難怪侯爺一直不願意碰她!」裴嬤嬤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她便是再笨,我說的這麼明白也該明白了。」馮姨娘得意的說道,方才烏蘇雅的臉色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是!」紅綾得了烏蘇雅的誇獎,高興的答應了一聲,又一陣風一樣跑了出去。
給薄非陽的晚膳很快準備好,烏蘇雅在屋子裡等了許久,卻不見他的身影,心中便有些忐忑起來,難不成他去了別人那?臉便沉了下來,虧自己還為他準備了熱飯熱菜,他卻這樣對自己。
顯明家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看著烏蘇雅,見她對自己笑,一下子反應過來,一下跪倒在她面前,道:「若是這樣便太好了,這是奴婢想都不敢想的,沒想到蓮兒還是個有福氣的,能碰上姑娘這麼好的主子,她又沒有替姑娘做過什麼,還能得姑娘這樣的關照。」
「姑娘。」一出了朝陽院,玲瓏警惕的往後看了一眼,才在馮姨娘的身後開口說道:「你說夫人是不是已經對久哥兒的身世起疑了?」
「嗯!」烏蘇雅點頭應了,又和顯明家的說了會子話,都是關於蓮兒的,便讓她去辦事了。
照樣院裡,烏蘇雅還在想著馮姨娘方才說的話,手裡抱著久哥兒,一下一下的玩著他白胖的小手,裴嬤嬤裴嬤嬤已經在旁邊站了許久了,就想等烏蘇雅的一句話,見她遲遲也沒有開口,只呆呆的望著久哥兒的頭頂,終於憋不住開口道:「姑娘,依奴婢看這馮姨娘定是曉得些什麼,姑娘方才為何不直接問她?說不定她曉得沈姨娘換了孩子的事情,這樣咱們不就能把沈姨娘趕出侯府了嗎?」
「這麼說,她是想嫁出去?」烏蘇雅挑眉問道,倒是覺得蓮兒有這樣的想法很是難得。
烏蘇雅雖然沒有攔著裴嬤嬤,卻也覺得碧絹沒有多大的錯,為了安慰她,便把吃剩的蘆筍炒竹鼠肉賞給了碧絹,這竹鼠可是稀罕的東西,送來的便不多,只有府裡的主子能吃上,碧絹早就饞這個了,見烏蘇雅把只吃了一小半的蘆筍炒竹鼠肉給了自己,立馬眉開眼笑了起來。
「蓮兒也到了及笄的年紀,可有找好人家?」烏蘇雅曉得像顯明家的這樣的人,要用她,便要滿足她的要求,只要滿足了她,她便會對你百分之一百的忠心,就是要她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她也會眼睛都不眨一下,所以又進一步的說道。
烏蘇雅冷笑了一聲,「她不過是想看著我和沈氏都起來,她最後好坐收漁翁之利罷了,而且還不想把自己牽扯進來,不管是我還是沈氏,對她來說,除去哪一個都是好事。」
「哪啊!」誰知顯明家的卻大聲說道,驚得烏蘇雅懷裡的久哥兒都朝她瞪起了眼,她卻只當做沒有看見,不過是個姨娘的還在,她還不放在心上,只顧著自己接著說道:「奴婢是曉得她的心思的,府裡的小子她不願意嫁,是因為她不願意一輩子做奴才伺候人!姑娘您說說,這做奴才有什麼不好的,每日在府裡好吃好喝的,冷不著也餓不著,做得好了主子們還有賞,若是出去了,嫁的人不是種田便是做買賣的,累死累活的也攢不下多少銀子,有什麼好的,奴婢真不曉得她是怎麼想的,這不,還跟奴婢嘔著氣呢,奴婢倒是要看看是她厲害還是奴婢厲害!養她這麼大,倒是反了!」
「回來了?人去哪了?」烏蘇雅心中一喜,忙問答。
烏蘇雅卻笑了起來,道:「倒不用你這麼費事,只要你幫我去查一件事便好。」再讀閱
「這······」顯明家的覺得這件事有些棘手了,一個不知姓名的孩子,不曉得從哪裡來,也不曉得被送到哪裡去,只曉得是被白媽媽送走的,簡直是無從下手嘛,若是之前烏蘇雅沒有答應幫蓮兒找婆家,她說不定便回了烏蘇雅說自己沒法子,找不到了,可是如今蓮兒的事還賴烏蘇雅幫忙,且她先前一激動又誇下了海口,現在說辦不到,那不是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便咬了咬牙道:「這樣吧,奴婢盡力去查,若是有了消息,奴婢一定盡快來告訴姑娘。」
「姑娘······」裴嬤嬤心裡也很是疑惑,低低的喚了一聲,似是在提醒烏蘇雅收斂心情。
「她怎麼會問我,她便是問我,我也不會傻得把自己出賣的,這件事還要她烏蘇雅自己查才是。」馮姨娘回頭看了玲瓏一眼,見她像是依然不放心的樣子,笑道:「要想曉得烏蘇雅是不是對久哥兒的身世起了疑心,這幾日便曉得了,現在最主要的是······侯爺!」說著,馮姨娘臉上的笑容慢慢隱了下去。
「啊?」烏蘇雅愣了一下。
「她是沒有做什麼,不過不是有你嗎?有你這麼個能幹的娘親才是她的福氣!」烏蘇雅笑著說道,讓裴嬤嬤把顯明家的扶了起來,才接著道:「要說起來我還真有件事要讓你去辦。」
裴嬤嬤一想烏蘇雅說的也在理,便沒有再說什麼,轉頭看了一眼牆角的沙漏,驚道:「原來時間這麼晚了,姑娘還沒有用晚膳呢!碧絹是怎麼搞的······」裴嬤嬤說著沉著臉走了出去,看樣子是去責備碧絹了。
馮姨娘是曉得裴嬤嬤是烏蘇雅的親信的,臉上一驚,忙捂著嘴看了烏蘇雅一眼道:「賤妾真是該死,竟然提到夫人的傷心事。」
烏蘇雅卻搖了搖頭道:「我也想過,可是當初我接她來府裡的時候便問的很清楚,她應該是不曉得這件事的。」
雖然早就曉得顯明家的說話有些不靠譜,烏蘇雅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不必謙虛,我是曉得你的好的。」轉頭看了裴嬤嬤一眼。
馮姨娘卻只對她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解釋,又道:「說句不該說的話,以前賤妾一直覺著夫人的身子挺好的,反倒是沈姨娘的身子自從懷孕以後便越發的弱了,卻沒想到她的孩子生下來了,而夫人的······」
裴嬤嬤忙道:「姑娘忘了,讓侯爺收馮姨娘是太夫人的意思,侯爺因為當年馮姨娘拒婚的事一直對她冷冷淡淡的,連一次也沒有去過她那,若是換成別的姑娘,早就自請離開侯府了,說不定連這個姨娘也不會當,可是馮姨娘卻依然留在侯府,可見她的心機不是一般的深!」
「不曉得。」
烏蘇雅聞言沒有說話,低頭看了一眼手邊的東西,不過是幾樣普通的藥材首飾,只有一個暗紅色錦緞裡放著一根用紅線繫著的全須老山參看著有些稀罕,是烏蘇雅從來沒見過的,便伸手捏起來看了看。
馮姨娘今日穿著一件純白色的刻絲撒花襖子,下面是嫩黃色的馬面裙,群面上繡著百花圖樣,外面的褙子是水紅色的倒是素淨,一點花樣子也沒有,只有領邊一圈細密的狐狸毛,承托著她的臉越發的白淨了。
烏蘇雅心中一驚,這麼說起來馮姨娘回老家兒看望她祖母的事便不那麼單純了,難道她是因為曉得沈姨娘的計劃,怕自己受牽連,所以回老家躲事去了,還是想看著沈姨娘把她斗倒了,然後再回來坐收漁翁之利,等她死了之後,把沈姨娘的事在太夫人和薄非陽的面前徹底揭穿,那沈姨娘便也沒有活路了,尤姨娘又是個不頂事的,往後這侯府豈不是她馮姨娘說的算,什麼時候被抬為正房夫人還不一定呢!
烏蘇雅卻搖頭道:「侯爺現在自己的事便夠煩的,我不想讓這事再打擾到他,況且之前查白媽媽的時候,顯明家的也算是個得力的,這件事雖然比白媽媽的事難了許多,想必她也有辦法,若是實在不行,到時候再跟侯爺說也不遲。」
紅綾見烏蘇雅掉了臉,悄悄的退了出去,打聽了一圈才曉得薄非陽去了外書房,忙回去告訴了烏蘇雅,烏蘇雅想了想,果斷的讓紅綾和青羅把給薄非陽準備好的飯菜都放進了食盒,帶著她們朝外書房走去。
外書房裡朝陽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因為天氣冷,烏蘇雅怕飯菜放久了變涼,便加快了腳步,剛走到外書房的院子門口,卻聽見裡面傳來女子說話的聲音,心裡一驚,她記得外書房是沒有丫鬟的,即便有丫鬟也不敢這麼大聲喧嘩,忙加快腳步往裡面走去。zV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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