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聽說宮裡出事了?」薄靖宇一進門也沒顧得上給太夫人行禮,一臉慌張的走了過去開口問道。
「你們也都曉得了?」太夫人點了點頭,道:「都坐吧,現在什麼情況還不曉得,你哥哥已經從宮裡回來了,一會等他過來再問問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薄靖宇點了點頭,回頭看了薄可萱一眼,兩人在下首的位置上做了下來,太夫人一向對姜嬤嬤都禮遇有加,自然也讓請她入座,可是她卻受著規矩,只請小丫鬟搬了張小軟凳在旁邊坐了。
出了金輝堂,眾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薄非陽和烏蘇雅剛回到朝陽院,顯明家的便走了過來,說是後院的許將軍請侯爺過去一樣,薄非陽轉頭看了烏蘇雅一眼,見她點了點頭,這才帶著平安和吉祥從旁邊的抄手遊廊往後院走去。
喬嬤嬤興許和太夫人想的一樣,她以前是皇后身邊的人,自然比起其他人更加的關心跟皇后有關的人事。
烏蘇雅只管往主屋走,卻見台磯上站著一個粉衣的少女,愣了一下才想起那是冰兒,自從上次領著冰兒回來以後,她們一直沒有見著面,她差點忘記院子裡還住著這麼一個人了,見她羞澀的望著自己,對她招了招手,讓她跟著自己進了屋。
今日白冰也是從小丫鬟那聽了一耳朵,曉得宮裡出事了便出來看看,走著走著便到了烏蘇雅的主屋門前,還正好被她撞見,這才被她叫了進來。
姜嬤嬤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看誰一眼,她是來打探宮裡的消息的,可是現在不僅宮裡沒有傳消息來,就連薄非陽也是不甚瞭解的樣子,看來她是白來了,便一直低頭閉眼的坐著、
烏蘇雅也只是想用手把翟冠托起來點,好讓自己的脖子放鬆一下,見裴嬤嬤已經接手過去,也便鬆了手,由著青羅機靈的扶著自己在軟榻上坐下來,才轉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冰兒,笑著問道:「有日子沒見你了,在我這過的可好?」
烏蘇雅點了點頭起身正要去換下身上的袍子,便聽外面的小丫鬟通報說沈姨娘和尤姨娘來給她請安了。
太夫人搖了搖頭,道:「我現在一點胃口也沒有,也不想聞那些油膩的味道,你們都回去吧,尤其是你和非陽,說不得明兒一早宮裡的詔書便下來了,你們還要趕著進宮,更要早些歇著。」
太夫人表面上點了點頭,像是贊成薄靖宇的話,心裡卻在想著皇帝也是個男人,皇后沒了他定是要在立皇后的,自古以來有了後娘便有了後爹,等新皇后再給皇帝生幾個小皇子,那已故皇后的小皇子還會不會像現在一樣受寵便不得而知了。
「只是舉手之勞,洗衣房的姐姐們忙不過來,我反正也是閒著,便順手幫了一下。」冰兒靦腆的說道。
「沈姨娘今兒個也是怪了,這麼晚了,早過了請安的點了,竟然這般慇勤的趕了過來。」小丫鬟話音剛落下,裴嬤嬤便感歎道。
「多些夫人關心,很好,只是突然閒下來有些無聊罷了。」冰兒這些日子偷偷觀察了一下烏蘇雅的言行,曉得她不是嚴厲的人,便老實的說道。
「相府也得了消息,我爹還讓我回來趕緊做準備,只是娘娘是因何沒得,宮裡來的人卻沒說。」烏蘇雅開口說道,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見喬嬤嬤感激的看了自己一眼,只當做沒看見一般抿了抿唇。
等待總是很難熬的,等外面的小丫鬟通報說薄非陽和烏蘇雅來了的時候,其實也沒有過多長時間,屋子裡的人卻覺得像一個世紀那麼長,紛紛伸長了脖子望著門口,待他們一進來,見他們已經換上了進宮的喪服,眾人心裡都是一沉,不問也曉得皇后薨疫的事情是千真萬確的了。
白冰自從進了朝陽院以後,烏蘇雅特讓人把後面的一個屋子收拾出來給她住,平日也沒有派活給她做,每日三餐有小丫鬟送過去,白冰閒來無聊便在屋子裡做針線活,因為有烏蘇雅的特別關照,朝陽院裡倒也沒有人敢欺負她,只是她覺得自己畢竟寄人籬下,還是要與院裡的人打好關係才是,所以準備等多做一些分送給照樣院裡的人。
「沒了親娘的確可憐,可是小皇子是皇上現今唯一的皇嗣,想來皇上也不會委屈了他。」薄靖宇安慰太夫人說道。
薄非陽早看見烏蘇雅在偷偷的轉動脖子,曉得她定是被頭上的飾物壓的脖子疼,聽太夫人這麼一說站了起來,拱手行了一禮,薄靖宇、薄可萱還有姜嬤嬤見狀也忙站了起來,給太夫人行了禮後,避便跟著他們一起出去了。
「是。」烏蘇雅應道,她還真怕太夫人心緒不寧,讓大家一起陪著用膳,要曉得她現在身上穿著的可是要進宮的喪服,倒不是什麼吉利不吉利,這一身行頭足足有五六斤重,能頂著這身行頭在這裡坐這麼久她已經很佩服自己了,可不想在這樣挨下去。
烏蘇雅看了她一眼還沒有回答,裴嬤嬤便開口呵斥道:「你說怎麼搞的,這樣的事情也是你該打聽的嗎?若是讓人瞧見了還以為咱麼相府多沒規矩,宮裡的事也敢胡亂打聽!」
顯明家的被裴嬤嬤訓的縮了縮脖子,她也是實在好奇才會問的,沒想到挨了訓,自然不敢再做聲,對裴嬤嬤訕笑了一下跟在她們身後。道來等都。
烏蘇雅轉頭看了薄非陽一眼,兩人交換著只有彼此能明白的訊息。
烏蘇雅後面的話沒有說完,白冰也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忙道:「我不會亂走的,只在花園子裡走走便是了。」
薄靖宇關心宮裡的事,自然跟明年科舉有關,身為讀書人,對朝廷的事甚至於宮裡的事都要有所關心,相比起來薄可萱對皇后薨疫的關心更多是處於自身了,皇后新喪,加之皇帝與皇后感情深厚,自然是要舉國哀悼一個月,這樣一來百里駿選妃的事情便有可能受到影響,今日薄非陽進宮見太后的事情姜嬤嬤已經跟她說了,因為曉得薄非陽不想讓她做駿王妃,所以她一直懸著一顆心,現在到這裡來,與其說是關心皇后薨疫的事,不如說她是來探探薄非陽口風的了。
一進屋,烏蘇雅便伸手去拿頭上沉重的翟冠,裴嬤嬤進來見著忙一邊趕過去幫忙,一邊緊張的道:「我的姑娘可慢點,讓奴婢來了,若是不小心弄壞了,明日帶不成那可壞事了。」
「姑娘,聽說皇后娘娘沒了?」顯明家的這才湊上來問道。
「冰兒姑娘手巧著呢,聽說前些日子還幫洗衣房的人補了不少衣裳。」裴嬤嬤摘下烏蘇雅頭上的珠箍兒笑著說道。
薄非陽先給太夫人行了個禮,才道:「等宣召的消息一到,我們便要進宮。」
至酉時,宮裡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薄非陽讓出去探聽消息的平安也回來了,竟然說宮門已經關了起來,他這才斷言今兒個宮裡是不會發皇后薨疫的詔書了,這樣一來,他們也不用進宮了。
烏蘇雅說完以後,屋子裡又是一陣安靜,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悲慼之色,只有薄可萱不時的抬眼去看薄非陽,像是有話要說一樣,張了幾回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既然皇后沒了的事是千真萬確的,那百里駿納妃的事情必定要押後了,她若是現在問這事的話,不僅會把姜嬤嬤賣出去,還讓太夫人覺得自己不懂事。
「娘娘身體不是好多了嗎?怎麼······」喬嬤嬤聞言張口喃喃說道,還沒說完便發覺自己失言了,臉上一陣尷尬。
「你們這是要進宮嗎?」太夫人心情沉重的問道。
烏蘇雅點頭道:「女孩子多做些女紅也是好的,只是莫傷了眼睛,天氣好的時候也可以在院子裡走走,咱們院子旁邊有花園,你若是無聊的話也可以去走走,只是不要走的太遠便好。花園子的對面便是管事們住的地方,還有府裡的祠堂······」
太夫人聞言一下子靠在軟墊上,這才發現腰背已經有些酸疼,臉上露出疲態,烏蘇雅忙開口道:「娘,等了這麼長時間您也累了,時辰不早了,既然宮裡今日不會發詔書,那您還是趕緊用些晚膳早些歇著吧。」裴嬤嬤也不理顯明家的,讓身後的碧絹趕緊命人去廚房傳膳。zVXC。
時間在沙漏的無聲流動中流逝,天漸漸暗了下來,金輝堂也點上了燈,整個屋子在燈火的照樣下倒比白日更加的亮堂了,只是昏黃的火光襯著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像是更加焦急了。
「我記得皇后娘娘有一位小皇子,若是皇后娘娘沒了,那小皇子便可憐了。」太夫人突然說道。
「事出反常必為妖。」烏蘇雅只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便讓白冰先回去,讓沈姨娘和尤姨娘進來了。
沈姨娘原在外面便聽見烏蘇雅說話的聲音,見一個面生的女孩從裡面走出來奇怪的看了一眼,覺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來再哪裡見過,正好小丫鬟打起簾子請她進去,便沒有多想,跟尤姨娘一起進了屋。
寫著寫著沒有感覺了,睡一覺再寫,還有數更,呵呵,好像很多人都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