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真的是你!」百里駿遠遠的瞧見前面一抹熟悉的身影還不敢確定,待走近一看才驚喜的說道,臉上的笑容卻在看清烏蘇雅陌生的眼神後僵在了臉上,「你······」
「見過駿王爺。」裴嬤嬤屈膝行禮,眉頭緊緊的皺著,心中詫異,不是說駿王爺去了南邊嗎?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下意識的轉頭去看烏蘇雅。
「見過駿王爺。」烏蘇雅也緩緩行了一禮,總覺得『駿王爺』這個名字耳熟,卻又意思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祝媽媽聞言看了太后一眼卻搖了搖頭道:「依奴婢看,您還是不要太激進的好,有沈雁在侯府裡,已經讓薄侯夫人不好過了,如今沈雁又替忠勇侯生了庶長子,依著薄侯夫人的以往的做法,往後只能更加難熬,太后若是再針對她,只怕會事與願違。」
又是這一句,烏蘇雅記得皇后見到她的時候,頭一句也是這麼問的,看來她的處境還真是······輕聲應道:「托王爺的福,我很好。」
太后面沉如水,眼神漸漸犀利,她明白祝媽媽的意思,駿王爺對烏蘇雅還有舊情,烏蘇雅過的不好,他自然放心不下,就像這次,聽說烏蘇雅出了這麼點子事便匆匆趕了回來,若是烏蘇雅再有個什麼,只怕事情會超出她的控制範圍。
「那日我並不是故意失約,我只是······」
「方纔剛見過,倒是沒有聽皇上說王爺要進宮。」薄非陽揚唇說道。
裴嬤嬤為難的看了百里駿一眼,心中輕歎,福了福,快步跟了上去。
「聽說王爺去了南方,還以為有些日子見不著了。」薄非陽不動聲色的說道,側身站在烏蘇雅的身邊。
烏蘇雅身子一震,下意識的朝月洞門望去,只見一個略顯憔悴的男子站在那裡,一雙眼睛直直的望著自己,讓她有種做錯事被抓包的錯覺······他,便是自己這一世的相公——忠勇侯,薄非陽?
「沒出息的東西!」一想到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如今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樣,太后便氣不打一處來。
「前些日子才聽皇上說侯爺治水有功,沒想這麼快便回京了。」烏蘇雅還在愣神,便聽百里駿開口說道,一回神,薄非陽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百里駿猛然一驚,下意識的伸手要去拉烏蘇雅,卻被眼尖的裴嬤嬤擋住,擔心的望著他道:「王爺,您就放過我們姑娘吧,她已經是侯爺夫人,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您又何必這樣糾纏,還是早早忘了我們姑娘吧!」百里駿望著薄非陽拉著烏蘇雅離開的身影,眼裡的憂鬱漸深,久久才回過神來,轉身朝太后的慈恩宮走去。
祝媽媽一驚,忙低頭退了一步,站在旁邊。
「王爺。」被百里駿打斷,烏蘇雅有些不悅,難道他不曉得她已經是個已婚婦人了嗎?這樣一再的糾纏,若是讓人看見,豈不是要毀了她的名譽,也開口打斷了他要說的話,抬頭冷冷的望著他道:「王爺你想的太多了,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也請你忘了吧。」說著便要離開。
祝媽媽聞言默默歎了口氣,轉頭去看百里駿。
「該死的賤人,竟然想以退為進,自己在府裡過的不好,便想要纏著我兒子嗎?」太后在後宮裡爭鬥了一生,自認為其是沒有的事情沒有見過,下意識的覺得一定是烏蘇雅處心積慮想纏著駿王爺,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看來是哀家對她太仁慈了!」
「可她卻是兒子曾經願意放棄一切也要廝守一生的人!」百里駿硬生說道,眼睛直愣愣的望著太后。
薄非陽像是對烏蘇雅的這個動作非常滿意,微微揚了揚頭,百里駿帶笑的臉上卻冷了一下,道:「侯爺回京,可見過皇上了?」zVXC。
百里駿聽著烏蘇雅生疏的問候卻沒有說話,只緊緊的盯著她,看著她慢慢的抬起頭來望著自己,眼裡滿是陌生,心不由的抽痛了一下。
「這是你跟哀家說話的態度嗎?」太后聞言,剛剛被按下的火氣又冒了上來,恨鐵不成鋼的怒視著百里駿道:「她如今已經是忠勇侯的夫人,你為何還要對她念念不忘,不過是個女子,你便這麼放不下嗎?」
怎麼這麼快又見到你了,真是陰魂不散,烏蘇雅偷偷看了一眼薄非陽的臉色,在心中替他補腦潛台詞。
「你還在怪我失約嗎?」駿王爺卻在她抬腳的那一刻開口說道,眼睛緊緊的盯著烏蘇雅,像是很緊張她的回答一樣。
「姑娘,時辰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裴嬤嬤見烏蘇雅和駿王爺四目相對,心中一陣著急,雖然曉得不應該,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京中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所以趕了回來。」百里駿說著溫柔的看了烏蘇雅一眼。
烏蘇雅不曉得他們之前有過什麼約定,可是既然錯過了,便是緣分盡了,那又何必在強求,況且她的腦海裡根本沒有半點百里駿的印象,這樣對他也不公平,便點了點頭,正要開口說話,卻聽裴嬤嬤一臉驚慌的望著旁邊的月洞門,喚了一聲:「侯爺!」
百里駿安靜的見了一禮,抬頭看了太后一眼,道:「兒子的一舉一動都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見了誰,做了什麼,還需要問兒子嗎?」上禮頭卻。
「你真的要我忘了嗎?」百里駿心疼的說道,卻不是對裴嬤嬤,眼睛越過她望著烏蘇雅。
祝媽媽搖搖頭,「奴婢站的遠聽不真切,只看著王爺似是很關心薄侯夫人的樣子,可是薄侯夫人卻一直冷著臉。」
「太后娘娘與王爺母子情深,這麼久沒有見王爺,自然是萬分想念,如此便不打擾王爺去見太后娘娘了。」薄非陽說著一頷首,回頭看了烏蘇雅一眼,再回頭見百里駿臉上閃過一絲不捨,眼角一顫,拉著烏蘇雅快步離開。
關於烏蘇雅的所有事情百里駿都是瞭解的,薄非陽執意要娶她,卻沒有給她應得的寵愛,在府中的地位還不如太后賞賜的那個小妾,千辛萬苦的生下了孩子,卻在落地的那一刻夭折,而與她同一日生產的小妾卻生下了侯府的庶長子,這能算是好嗎?
祝媽媽曉得太后已經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轉頭看了旁邊的宮女,宮女很機靈的點了點頭,轉身出去給太后沏了一碗茶,祝媽媽接了過來,輕輕的放在太后手邊的小几上。
太后剛剛端起茶碗,小太監便低頭帶著百里駿走了進來,太后薄唇一抿,轉手又放下了茶杯,道:「你見著忠勇侯的夫人了?」
不,我曉得你不好!駿王爺在心裡回道,卻沒有說出口,他曉得自己現在沒有立場說這句話,心中憋悶的像要窒息一樣。
「是太后宣我進宮的,皇上日理萬機,大概不曉得罷。」
烏蘇雅心中一凝,看來她的猜測是真的了,臉上的表情也冷漠了起來,道:「王我不曉得王爺在說些什麼,王爺若是······」
慈恩宮中,太后的心腹祝媽媽正在她耳邊說著什麼,只見她眉頭越皺越緊,手一翻,重重的拍在雞翅木小几上。
烏蘇雅這才收回視線,正想告辭離開,卻聽駿王爺開口說道:「你過的好嗎?」
烏蘇雅也抬頭望著百里駿,只見他一身雨過天晴藍的錦衣華服,頭上帶著鑲著一顆拇指大紅寶石的金冠,一雙深情的桃花眼裡帶著淡淡的憂愁,不由愣了一下。這位王爺不會是喜歡她吧?不對,應該說是喜歡過去的烏蘇雅,這麼深切的憂愁,或許,他們還有過一段過往,難道······
這一眼卻讓烏蘇雅眼角抽了一下,心中暗自腹誹,說話便說話,為何要看她,好像為她回來的一樣,雖然她現在與眼前的這個男人跟陌生人沒有什麼分別,可是他已經是她名義上的夫君,這不是明擺著讓他們夫妻不和嗎?忙抬頭看了薄非陽一眼,見他看也沒有看自己一眼,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隱隱的擔憂,下意識的往他身邊挪了挪。
太后表情一僵,不敢相信她一向溫順的兒子竟然會以這樣的語氣與自己說話,登時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可聽見說什麼了?」太后冷聲問道。
「王爺若是無事,那蘇雅便告辭了。」烏蘇雅見百里駿久久不說話,裴嬤嬤臉上又露出焦急的神色,張口說道。
百里駿見太后這樣,有些愧疚,懊惱的閉上眼睛,愧聲道:「兒子無狀,請太后寬恕。」
太后這才緩過神來,恨恨的咬牙望著百里駿,像是要咬他一口才解氣一樣,不過眼前這人畢竟是她唯一的親生兒子,她又如何捨得,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溫聲道:「哀家曉得你是個重情義的人,可是在皇位面前,一個女人又能算的上什麼,當初哀家也是想成全你的,是忠勇侯執意要娶烏蘇雅,哀家若是不答應,沈雁便根本進不了侯府,若是這樣,哀家又怎麼能曉得忠勇侯的一舉一動?他是皇帝身邊的新貴,又是手握兵權的良將······哀家若是可以,怎麼能忍心讓你——哀家唯一的兒子傷心呢?」
「可是我根本不想座那個皇位,若不是太后執意要為我爭奪皇位,又怎麼會讓我失去蘇雅?」說到底百里駿的心裡對太后還是又怨言的,只是因為她是自己的生母,所以不能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