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程夫人伸手攔著魯太醫的路,「你們想對我的蘇雅做什麼!」
「程夫人,下官只是想看看床上的嬰兒,並沒有要冒犯令愛的意思。」魯太醫忙擺手說道。
魯太醫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雖然這種高門府邸裡的陰私之事他們做太醫的見多了,可是他每回還是免不了心驚膽戰,尤其眼下是關於聖寵正濃的忠孝侯府和秉軸持鈞的相府兩家,不管是哪一邊他都得罪不起。
「小哥兒已經夭折了······」裴嬤嬤看了一眼暗紫色錦緞襁褓中的嬰兒,痛心的說道。
「這······」魯太醫額頭上的汗滴了下來,回頭為難的看著太夫人。
太夫人眼睛一瞪,「怎麼,難不成我讓太醫來看看我過世的孫兒都不成嗎?還是你們心裡有鬼?」
「你別一口一句毀滅證據,一口一句心裡有鬼,我倒要看看你想耍什麼花樣!」既然不是要碰烏蘇雅,程夫人自然不好阻攔,可是話她卻要說清楚,直直的望著太夫人道:「不過你要是查不出什麼東西來,我定一狀告到皇上面前,讓他為我蘇雅主持公道,定你們一個寵妾滅妻的大罪!」
程夫人態度強硬,太夫人便有些心虛了,礙著面子不好軟下來,咬牙對魯太醫道:「魯太醫,請!」
魯太醫點點頭,看了程夫人一眼,見她側身讓開,這才拱了拱手朝床榻邊走了過去,抱起已經冰冷的嬰兒左右看了看,又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一下,眼睛一瞠,頭上滑下一滴豆大的汗珠。
「魯太醫,怎麼樣?」太夫人緊緊的盯著魯太醫的臉色,見他一臉的驚訝,心裡已經有些底,嗤笑的望著程夫人故意大聲問道:「可是足月的嬰孩?」
「這······」魯太醫放下手中的嬰兒,抬頭看了程夫人一眼,艱難的點了點頭,道:「正,正是一名足月的嬰兒。」
「你聽見了,足月的嬰兒!」太夫人聞言心中大定,得意的望著程夫人道:「這麼說應該是年後大概一個月懷上的,跟落霞閣的日子差不多,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那會子蘇雅鬧著身子不適,連著一個月都沒有讓非陽進房門,又怎麼能有孩子,這孩子的來歷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程夫人臉色蒼白的望著太夫人得意的臉,又轉頭去看魯太醫。
魯太醫是宮裡的太醫,不是市井的大夫,他不可能被侯府收買,難道他不怕相爺到時候查出來,到時候鬧到皇上面前去嗎?
雖然篤信自己女兒的秉性做不出那樣的事來,程夫人也不免心慌意亂起來,忙轉頭去看裴嬤嬤,她是烏蘇雅的奶嬤嬤,烏蘇雅嫁到侯府她也跟了過來,今兒個她回相府去看孫兒,沒想卻出事了,所以烏蘇雅若是有什麼事,一定瞞不過她。
「不可能,我們姑娘驗出有孕的時候正好是她生日後不久,當時太醫說已經有兩月的身孕了,現下剛進十月,差不多應該七個多月才是,怎麼可能是足月的嬰兒!這絕對不可能!魯太醫,你可看清楚了。」裴嬤嬤心急的拉著魯太醫問道,烏蘇雅懷孕對她來說是天大的事情,她每天都在算日子,怎麼可能記錯。
「不可能看錯,正是足月的嬰兒!」雖然很氣憤自己的醫術被質疑,魯太醫還是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揮開了裴嬤嬤的手。
程夫人卻被裴嬤嬤的話點醒了過來,神情冷然的望著太夫人道:「我曉得了,定是你怕我們相府追究,所以故意換了一個足月的嬰兒,想要往我女兒身上潑髒水,你······你竟連侯府的體面都不顧了,你可真做的出來!」
「什麼?你自己的閨女做出這種背夫偷漢的事情,你還想誣賴我!」太夫人聞言臉都綠了,轉頭對身後的婆子喝道:「來人,把烏蘇雅給我抬到相府去,我們忠孝侯府容不下這樣不貞不潔的人,更不會為這種人設靈堂!」
「娘······」還沒等程夫人發作,烏蘇雅先忍不住了,用盡所有的力氣喊了一聲,慢慢的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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